任谁都不会用自己怀疑对象的药,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张晔所不能理解的是他什么地方招陈兴怀疑了?就因为陈宏锦比较信任蕊儿,而蕊儿又刚好是他女朋友,让他以往张晔是借着蕊儿去靠近陈宏锦,夺取主权才做些为非作歹的事情?这么想来其实也对,如果张晔是他,张晔也会那么想的。不过站在张晔本身的位置来说,最值得怀疑的还是他一直忠心不二的少爷。
先不说陈宏锦为什么会对蕊儿那么信任,是不是想造成假象,蒙骗大家眼睛,做些大家都想不到的事情,那陈宏锦竟然可以让人带走他老爹,让那些在他心里其实很不可靠,例如张晔这样的人照顾着就不管不问了。张晔不相信他每次打电话来问陈国东的情况,蕊儿会撒谎说其很好,陈兴也会撒谎说很好,张晔倒是宁愿相信他没有问。
一个对自己的老子都那样冷淡的人,说他最值得怀疑也在情理之中,何况他那样亲近蕊儿嫌疑真的不小,这才不是张晔感觉给戴绿帽子后愤愤不平的思想,那是有真实事情可凭据的!不过暂时张晔还没有心情去理会陈兴怀疑他的事情,更不可能去拆穿陈宏锦什么了,他现在能做的首要任务就是先保住陈兴的命。
而事情也发展得很顺利,和他猜得不错,在那堆药材里暗藏着好几株细小的丝毫不起眼的却能够损害陈兴健康的药,那药名叫“牛头草”,意思是给健壮非常的牛吃了,那牛也会遭殃。它的奇效是先使人精力十分充沛,就算你到了迟暮之年,吃了他也能感觉浑身充满力量,就像是回到了年轻时候。和那些壮阳的药在一定程度上是很像的,起码刚开始的时候都令人充满精力,后来慢慢地再变得没力。
不同的是牛头草一旦沾了,那精力旺盛之后就是彻底的没力,一天比一天颓废糜烂,直至力尽而亡。这方面可以参考“精尽而亡”给人造成的感觉都是操劳过度,马上风什么的,到那时候已经看不出是误服草药而死。可以说是一枚杀人于无形的奇药,那些企图作奸犯科的人能够找到这种草药,简直就是……令张晔佩服万分,绝对是聪明不凡之人。这药看起来是没什么毒的,但是却能够杀人,和张晔之前诊断出来的不会毙人命,那只是说短时间内不会让人死!
还记得夜里被陈兴叫住,他说自己因为睡不着所以出去走走,一定就是体内的牛头草发作,急着找妞发泄欲望,来去匆匆风尘仆仆的所以两只裤脚上才会沾满了泥。这地方好些日子没下雨了,地面干得就快裂开了,那陈兴在回来的时候,一定不小心掉进水沟里了。想想他那饥渴而慌乱的样子,没准是坑害了哪家的良家妇女,毕竟这地方偏僻落后都比较正经,没有专卖的地方。不过真没想到陈兴竟然会在这样缺乏女人供给安慰的地方服食那些药,难道他就不怕白白浪费了那些有反应的感觉吗?
张晔收起嘴角不自觉抽起的笑意,将牛头草捏在手里,把簸箕和其他药草都递给了赵高:“拿回去吧!陈管家下次再想服用这些草药时麻烦你提醒他请我辨认下,免得给人多放了毒草,吃了消化不了。”张晔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他身边竟然还有和他一样懂得识别草药,并且对各种奇草都能手到擒来的人。
若非很有办法的人,怎么会弄得到霍尔草和牛头草这样罕见的奇药?张晔叹了口气,笑容变得尤为凄苦。赵高接过药草,手指微微发抖,惊讶得张大嘴巴:“张先生,你是说有人胆敢给陈管家下毒?是什么人……竟然这样恶毒,连陈管家都不放过……”他的眼睛似乎是停止了转动的能力,定在眼眶里紧锁着张晔的脸,等待着张晔的回答。
先是得知陈国东被人下药,变得跟得了老人痴呆似的,现在又知道陈兴之所以变得要死不活,并不只是不小心中了和陈国东一样的毒,是有人在那之前就给他下了药。想害陈国东的,可能是陈家的仇人收买人来报仇,可是连陈兴都不放过的,那凶手也太可怕了吧?到底会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张晔也很想知道那人是谁,是不是蕊儿,或者是和她有关系的。但是根本没人能回答他的疑问,他就连是不是内鬼也没办法回答,又怎么敢在谁身上猜来猜去?一个证据都没有,这样的指证无论到谁头上,谁都可以张张嘴就洗脱嫌疑了。
“那凶手这样可怕,害完一个又一个,不把他找出来实在是太危险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到他头上了,也许他现在已经被人下了毒也说不定,就好像陈管家昨天吃饭前就被人下了毒的,不也是要到今天才被人发现吗?赵高越想越怕,一张脸只是一分钟就变得灰白不像个人,望着张晔就像在仰望救命英雄一般,“现在老爷身体还没痊愈,陈管家又被人暗害了,这里就靠蕊儿小姐和张先生做主了,还请张先生吩咐一声,让我带领人找出真凶来!”
回望着那张充满惊慌和恐惧的脸,张晔无奈地笑着:“我和蕊儿都只是陈少爷请来为陈老爷治病的,基本上算是客,哪敢代主人发号施令?”这话只是张晔听见也就算了,要是陈兴并没有丧失听觉,还听见这句话的话,矛头马上就对准张晔了。只有张晔有想害他的动机,只要他一倒下,蕊儿说什么便是什么,他的命令更是没人敢违拗。加之张晔之前有故意让他中霍尔草毒的举动,简直就是嫌疑人的不二人选。
“可是现在除了您和小姐之外,还有谁能带领大家抓出凶手,走出危险呢?”赵高见张晔没有想要做主的意思很是奇怪,先不说能够在大家面前发号施令无人不从是怎么威风了,以现在的情况找出真凶不才是最关键的吗?张晔怎么丝毫不着急的样子?难道他就不怕哪天灾难就降到他头上吗?
“陈管家啊!”张晔紧跟着回答,声音很大,唯恐谁听不见似的,“陈管家现在虽然遭人暗害,但是我已经查出陈管家所中的是什么毒了,只要及时替陈管家解毒,他很快就没事了,就能够站出来为大家主持大局,揪出真正在那背后捣鬼的人!你不用害怕,只要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如果真的很害怕呢,那就将大家召集起来,我给大家做个全身体检,看看大家有没有被人暗地投毒的,怎么样?”
“好!这样实在是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召集大家。不知道张先生建议我们在哪里等候体检?”赵高似是就在巴望张晔说这话,终于等到了的他别提有多高兴。说着就要转身离开,临走前却还不忘问清楚张晔想在哪里给他们体检。看着他那为身体担忧得难以安宁的样子,张晔在心底好笑。
其实他完全就不担心这些手下也会被下毒,一来这些手下根本不像陈兴那样具有威胁性的,二来他们总是分别有各自的事情,想要用霍尔草毒害,那是不可能的,因为熏香不可能一下子就迷倒所有走来走去的人,同样的道理,牛头草也是不可取的,如果他们都发了疯似的到处找女人,那还不引起人怀疑和警觉吗?一旦引起人警觉,那必然就不好办事了。
再仔细想来,因为陈国东在昏迷之中,所以凶手用霍尔草对付他;而陈兴,他想吃药壮阳,凶手就帮他一把给他药力最猛的牛头草。总之仔细分析,那两种药都是杀人于无形的,都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目标。既然是用这样隐秘的方法,自然是不想惊动身边的人,也就是说那凶手是有选择性杀人的,并不会谁都想害。而且凶手如果害人的话,一定要用第三种毒药。
张晔想了想说:“等候体检的最好地方当然是一楼的大厅了,不过现在却不是我为大家体检的最好时间,在此之前我必须先为陈管家施针,保证他性命无虞的情况下才能为大家效劳。此刻人命关天,相信大家不会怪我吧?”张晔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态度恭敬,他只想说明一件事情,他就是个医生,看谁都生命都很重要,既然赵高觉得自己的生命可能受到威胁,那么帮他排解心中恐惧的唯一方法就是帮他体检,对于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张晔不会拿出什么“可以代为做主一切”的样子来,他根本没那个必要。
为了不让大家帮事情往那地方推,嫌疑往他身上揽,他决定能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反正就算是蕊儿也只是一时半会地耀武扬威而已,等他搞定这里的事情,蕊儿跟他一起回北京,还不是就得割舍下她的那份小姐架子?就算有些感觉只是稍稍尝试下,都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可是那些不现实的如果会成为张晔被人怀疑的借口,那张晔还是宁可早早摒弃的好!
只是张晔没有想到的是他越是想要独善其身,明哲保身,就越是不得清净,越要被人推到大家面前,被指指点点的。也许一切从他自告奋勇来到杭州的那一刻起,命理就注定了要好好折腾他一番的!
赵高听了张晔的话自然是连连点头,将张晔恭维了一番后,快速退出了房间,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在造死了,竟然把中毒已深,正等待抢救的陈兴给忘了。这事要是让陈兴知道,只怕他醒来的第一首要任务就是拿他试问,问他为什么敢给他和老爷下毒。
一想到张晔没有陷他于不仁不义之中,还小心地提醒着他,心里就生出不少感激,于是用力地恭维着张晔。张晔却只是笑而不语,他可不是真的是那种全为他人着想的好人,只是陈兴变成这样,他需要负很大的责任,于是责无旁贷而已。至于刚好提醒了别人,被人感激,那不是他预料的,他也不会拒绝。
“等等,你出去召集大家的时候,记得跟大家说一声,我出来的时候会察内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