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种对策?”蕊儿的兴趣再度被吸引了,全神贯注地盯着张晔问。张晔对她的态度很满意,放缓语调慢慢说,“第一就是:我真的去跟小晴姐道歉,为表现我的诚意,就算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我骂我,我也不还口不还手,你也别出来帮我,直到小晴姐消了心里的那口怨气,肯给我解药为止;第二就是:如果我那么做了,小晴姐还是不愿意给我解药,只是一味地想折磨我弄死我,那我就装病,你借此让我回去休息,然后帮我拖住小晴姐,我则趁机溜进她房里找解药。如果运气好,找到了解药,我们很快就能回北京了!假如运气真的那么霉,到时候再说吧!你觉得意下如何?”
一般来说,张晔相信只要他能成功地溜进徐小晴的房间,就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能找到解药。原因一:徐小晴近来才用霍尔草的解药混合着其他毒药给蕊儿拿给张晔吃,极有可能就在那床底下的箱子里;原因二:像徐小晴那样视毒如命的人,她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家当放到很远的地方去?那些箱子极有可能都在她房间里,她房间里有一个暗格,难道就不能有第二个第三个?总之只要张晔能有机会进去,就有可能拿到解药,反正比在这里干等着强。
原以为告诉陈兴徐小晴身上有解药,陈兴就会去请她尊驾的,现在看来陈兴还是心有忌惮的,想把重担还回张晔身上,推无可推,张晔也只好亲自出马了。如果蕊儿能全力配合他,他成功的几率是很高的。蕊儿听了张晔的两个对策后,立刻拍手称赞:“好好玩啊!好呀,都依你的。等等我就画张从旅馆门口通往小晴姐房里的路线图给你。”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蕊儿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连他接下来的要说的事情,蕊儿都主动提了出来,张晔的心情顿时愉悦得难以言述。而蕊儿说做就做,很快地跑出了门,跟人要了纸和笔回来,靠在桌旁一笔一划动作小心细致,看起来像一幅赏心悦目的美人画,不得不说蕊儿在张晔眼里是越看越不错的,因而心里的遗憾也是越来越浓重。
“那我们什么时候采取行动呢?”蕊儿的视线离开手里的动作,望着张晔问。“赶早不赶迟,陈国东的身体也拖不了多久,我想就明天吧!你觉得呢?”陈国东的年纪是这里最老迈的,一直都处于中毒昏迷中,虽然张晔给他施了次“百鬼行针”暂时压制住他的毒性,可是时间拖久了情况只怕就不乐观了,特别是那位老人家在此之前就得了怪病。
“我觉得可以,明天我去跟小柔姐说帮小晴姐请半天假,然后就拉她出来。”说话的时候,蕊儿低下头去圈圈画画,说完话后又抬起头问张晔,“那我该以什么名义拉她出来呢?就说你想跟她道歉吗?”既然是要进徐小晴的房间里偷药,地点就不能在旅馆门口,加上徐小晴是那里的服务员,总之必须得拉她出来才行。
“你就是说请她出来吃烧烤,放松下心情,先把她拉出来,我再站出来道歉,给她一个惊喜。”这算哪门子的惊喜?只怕是有惊无喜,全是怒火还差不多。张晔在心里自嘲了下,脸上却没什么变化。“吃烧烤?你让我骗小晴姐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啊?否则她知道我骗她,一定生气死了,哪还有心情听你道歉啊?”蕊儿白了张晔两眼,满脸恶寒,亏他还说要表现得很有诚意地跟小晴姐道歉呢,他这个做法只会激怒小晴姐而已。
“哪有骗她啊?这个理由,我觉得非常好啊!你去旅馆找她的时候,我就先烤着吃的,等她来了差不多就可以吃了呀!”张晔说。这样好的理由,他可是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来的,竟然遭到蕊儿的白眼,表示不太理解。“你真的要烧烤啊?那我们烤什么啊?用什么烤啊?”蕊儿一脸惊讶,以为张晔是骗人的,没想到他竟然在说真的,这让她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出去跟明早负责买菜的人说你想吃烧烤,告诉他们你都想吃些什么,让他们帮你准备就是了。”张晔说着话,脚已经在蕊儿身边站住了,低下头去看蕊儿画得怎么样了。没想到蕊儿正好仰起脸来想说话,于是两人的脸在一瞬间逼近了,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闪烁其间,只差一点,差不到一厘米的距离,蕊儿的红唇就映在张晔的脸上了……就差一点,他就中毒了,如果是平时,张晔一定吓得连连后退脸色发白,惊恐自己差点中毒或者怀疑自己已经中毒了,但是此刻对上蕊儿那秋水生媚的眸光,整个人瞬间石化了。她的呼吸铺洒在脸上,一片温热的感觉,那片温热蔓延进心里,灼烧了一大片……
长长的睫毛好似蜻蜓的羽翼,扑闪扑闪的说不出的漂亮,笑容如花朵般灿烂地绽放开,有那么一瞬间张晔意乱情迷,难以自控都想伏下头去亲吻那玫瑰花瓣似的嘴唇,含在嘴里吮吸,任心跳加速狂乱,享受着其中的微妙,那种感觉一定是妙不可言的。正在他沉浸在无限的遐想中时,蕊儿手里的纸举了起来,触到他的脸庞时是凉凉的感觉。“我画好了,你拿去看吧!自己好好记住了,明天要是迷路了后悔死你!不过你记性真的那么差就带在身边好了,你也知道明天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
蕊儿将画好路线的纸放回桌子上,快速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我去告诉他们,我明天要吃烧烤,让他们多准备些!”望着蕊儿快速夺门而出的身影,张晔想抽给自己一耳光,想什么呢?竟然差点猥亵起小萝莉来了,你不怕人叫你色狼,还不怕没了这条命吗?
张晔强按住跳得不太规则的心跳,低头去看蕊儿画的路线图,她画得很详细,徐小晴住在楼下,她将楼道的位置都画出来了。那些一条条行走的小箭头,看在张晔眼里,浮出的却是蕊儿像小兔子般蹦蹦跳跳的身影,她在张晔的心里似乎永远都是充满青春活力的,带着纯洁可爱气息的女朋友。突然在想,如果她真的是他的女朋友,他的心情会不会更好呢?
这个问题也只在他心里维持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然后快速被不可能的声音敲碎,等到夜深人静,明月高悬的时候,站在阳台上举目神往时,张晔的心里还是充满了对蓝玫的惦念。蓝玫才是他的月亮,蕊儿只能算是他的星星,点亮了他心里的黑暗,却是不可能和他依偎的人。凉风袭来时有阵阵的惋惜,其实无论是星星也好,是月亮也好,于他而言,总是太过遥远了。似乎就只能这样远远地望着,远远地寄托着无法传递的思恋,好像是他永远也触碰不到的人。
不,如果真的要回北京,他一定会再去医院看蓝玫一眼的,无论蓝玫是否醒过来,他都想再见到她。如果她已经醒过来了,张晔会把心里的思恋告诉她,如果蓝玫没有醒过来,他也会留下自己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如果她心里有自己,醒来后一定会去北京找他的,至少给他个电话,让他有理由再来杭州。
想到这里,他充满温暖的心里又升起丝丝凉意,如果他真的想和蓝玫重修旧好,那是不是该和蕊儿分开了?她那么独断专行,就算明知道她自己跟张晔是不可能的,也一定会霸占着不放手,到时候蓝玫的性命安全又要受到威胁了。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张晔的心里就是说不出的心烦郁闷,感觉很讨厌蕊儿。恨不得她马上在自己的身边消失,如果真的担心……他应该促成徐小晴心中所想,让蕊儿跟着她们一起走才对,这样于他和蓝玫复合,或者是再找其他女朋友都是有益无害的。
可是这件事情也不是他想促成就促成的,蕊儿向来一意孤行,决定了的事情,其他人都不得干预。而且张晔现在也很需要她的帮助,思来想去张晔决定下放下这些,全心全意帮陈国东解了身上的毒再说。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才洒进窗来,张晔就被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吵醒了。他披上衣服出去看才知道原来是小毛安排着小六迁往其他地方休养的事情,似乎和老二他们发生了些争执。“怎么这么早就要送人走?小六他应该还没吃饭吧?”张晔看着已被抬到门口的小六看上去脸色比起昨天还要惨白,和小五两人紧握着手似乎在说些什么,表情愁苦,看到张晔来了,他急忙想坐起身来,却无奈太过于虚弱又倒了回去,“张先生,我能不能留下来?”
“张先生费尽心力地为你安排新住所,得到更好的疗养,你说这话不觉得太伤他的心了吗?”小毛没好气地嘲讽着小六,悻悻地走到张晔跟前,态度转为恭敬,“张先生来得正好,请您评评理。陈管家呈您要求送小六去别处休养,因为早饭后还有急事要办,所以让我快点送小六过去,安排妥当后,我就得马上赶回来。他们明知时间紧迫,却在这里拖拖拉拉地不让我带人走,这不是为难我吗?”小毛不满地瞪了眼小五和老二,自昨天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他们就咬着录音器的事情不放,总在背后说三道四对他指指点点。如果不是陈兴让他别再惹事,他会怕这几个家伙吗?现在又公然拦住路不让人走,不是故意找茬报仇是什么?
“张先生,我们绝对没有想为难他的意思,我们只是觉得小六他身体太差了,现在又要到其他地方去,身旁连个照顾他的兄弟都没有,实在可怜,我们就想请小毛跟陈管家商量商量,能不能让一个兄弟过去照顾小六……”小五垂下头面色尴尬地说,他也知道不该再给张晔添麻烦了,张晔请陈兴送小六走,保住了小六的一条命,连陈兴都给得罪了,可是兄弟情深,让他怎么忍心看着小六就这么走?
“这小六的身份什么时候提升到要专人特别照顾啊?送他过去,陈管家已经是特别开恩了,你们还得寸进尺?”小毛满脸怒气地打断小五的话,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张晔声音高涨了一倍,“就连张神医都说他脱离危险了,你们还担心他去了会死,那岂不是在怀疑张神医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