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月照常修炼,没事做做小机关,依旧常常去演练场找同门切磋,一切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
她仔细想过孔晶颜的话,要想逃脱凌长老并不简单,虽然孔晶颜信誓旦旦的模样倒像是真有什么秘术。可如果孔晶颜是……芷月摇了摇头,否定了孔晶颜是凌长老派来试探她的想法。
孔晶颜并不坏,她是刁蛮任性,脾气暴躁,以往在芷月还没有搬来凌云峰上时对她也颇多照料。而且她直爽的性格并不适合试探情报。
芷月对逃出九英宗一直以来是不愿意的态度,一是并不认为孔晶颜真有本事帮她躲避凌长老,即使有什么秘术,凌长老身为师傅怕是已然知道了;
二是,九英宗毕竟是芷月长大的地方,她不舍得离开,虽然很向往外界的生活,却不确定是否可以适应。逃出去,就如同叛门,那样日后说不定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芷月有自知之明,不认为自己能轻易斗得过元后修士。
刺目的白光闪过,芷月低头看到一把短匕抵在自己胸口,下意识的向后退,想要躲开胸前的匕首。
匕首的主人显然并不想伤人,芷月向后退时,匕首也没有再向前。
夏义宁手腕翻转,收回了匕首,走到垂头丧气的芷月身边:“又不是第一次输给我,不用这么伤心吧。不过你今天可是退步了,不到十招就输了。喂,你在想什么,有心事?”
芷月没有告诉夏义宁那件事,因此夏义宁并不知情,他只以为芷月有什么事不开心。
芷月勉强的冲夏义宁笑了笑,说:“夏师兄,我没事。”
“笑的那么难看,还说没事,”夏义宁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的问:“你知道韩师兄的事了?”
芷月抬头问:“韩师兄怎么了?”
“原来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是为韩师兄伤心。”夏义宁随随便便的坐下,用手抱头靠在墙上。三年时间,当初一脸坏主意的他,眉眼里也增添了几分风流的意态,一身青袍的他,一举一动倒也是极为赏心悦目。
夏义宁又压低了声音说:“不过这事我还真要告诉你,我听韩师兄身边的人说,韩师兄被掌门打了。”尽管供门内弟子切磋的房间内声音是传不出去的。
“什么?掌门怎么会……”
“我打听了,连韩师兄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原因。掌门也只说韩师兄是在闭关,实际上是养伤。对了,他托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你。”夏义宁直起身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芷月接过信打开看去,之后脸色就变了几变。夏义宁见状,也想看看信上写了什么,头伸过去,还没看到内容,芷月就把信收了起来。
芷月脸色有些苍白的说:“夏师兄,我先回去了。”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芷月手里捏着那封信,心情复杂。
“师尊言嫁娶之事掌门亦无权干涉。吾前日禀师尊欲娶芷月师妹,被师尊断然否决。今日再求,本想师尊虽不可插手他人婚嫁,吾若娶妻则不可不管。怎奈师尊大怒,使吾禁足……”
信上没有说韩久被打的事,却写了很多让芷月放心的话。韩久想到那种方法,是芷月始料未及的。看到信的内容时,震惊之余心里也有些难言的情绪。
芷月对韩久很感激,又有极大的歉意,韩久毕竟是因为她被打。但是想到韩久被打的理由,虽然知道是为了使她不嫁给陆塎,想到这个还是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不舒服。
韩久谎称闭关来疗伤,说明伤的很严重。芷月本想去探望一下,又想到夏义宁说,掌门派人守住了韩久的洞府,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怕是去了也见不到。而且芷月如果表示出过多的关切,怕是掌门更加生气。
凌长老在九英宗势力很大,而且大多数都是近几年才显露出来的。掌门也不想因为芷月的事而得罪凌长老。就像当初乾大长老的积藏,芷月师父过世后如何安排的问题。
其实即使韩久想要娶芷月这件事与凌长老无关,韩掌门也是不会同意的。韩久虽不是韩掌门亲生,也是寄予了极大期望,因此结丹前都不准韩久结道侣。韩久在韩掌门面前表现的态度太过坚决,掌门也是一怒之下失手把韩久打成了重伤。
若是其他女子听到凌长老说要她们嫁给陆塎,定是欣喜若狂。芷月听到这个消息却如头顶悬了一把刀,这把刀会随时落下,给她重重一击。
她绝对不能让那样的事发生,芷月想到了孔晶颜希冀的目光。
爷爷对她说过,她不可能永远依靠师傅,依靠宗门,总有那么一天,她会离开宗门。或许,这件事就是她离开宗门的契机,虽然是因为一些事而被逼的。
她相信,有一天,她的实力足够强时,她一定会回来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可以看看自己向往的外面的世界,若有机会她还会查清自己的身世。
在她重新归来之时,一定不会再做刀俎上的鱼肉,任人摆弄。至于韩久的恩情,也只能到那一天再报答了。
做好心理准备,芷月给孔晶颜发了信号,表示要找她谈一谈。
朝华城是一座繁华的仙城。这里以散修居多,也存在着各种势力。
仙城里有连修仙的基础入道都达不到的凡人,也有着众多辛苦讨生活的低阶散修。这里有着宗门没有的繁华街市,乍一看与俗世的生活差不多,实际上有着很大的差别。
朝华城外,有一名玄衣少年,他眉目如画,眸如辰星,身高七尺,有些偏瘦,乌黑的头发梳着整齐的发髻。他俊美的容貌引来路人频频侧目。
少年离城门远远的,看着凡人或修士在城门登记后依次入内。那些凡人能够和修士站在一起,让他十分惊奇。看了一会儿,他也走到城门口,在守城官兵的注视下登记下信息,然后跟着前面的人进入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