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孤岛,我会是你岛上唯一的灯塔吗?
包里揣着二诊的成绩单,步伐轻快。我在想爸妈,要是知道我进步这么多,会有多开心。我也在想,我固执的坚持,对傅裕成而言,会不会是一种负担。想到这些,我开始茫然。
刚踏进家门,就察觉一丝异样的气氛。爸妈坐在沙发上,神色严肃,我正寻思着,爸就开口了,“佳佳,过来坐!”
我放了包,顺从地坐到了一旁。
“那么紧张干吗啊?”妈妈缓了缓语气,“我们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爸妈,到底什么事儿啊?”我端端地坐着。
我爸摆了摆手,示意让我妈说,“佳佳,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难道他们知道了什么?为了让爸妈放心,我说得很诚恳,还故意强调了“分寸”两个字,”没有。快高考了,我知道分寸的。”
“佳佳,我希望你不要骗我们,最好跟我们说实话。”爸爸语气温和但眼神确带几分严厉。
“真的没有!”我显然有些迟疑,但话说回来,我确实没有谈恋爱啊。我那状态充其量只能算是单恋,况且我的单恋对象现在离我远着呢。
爸爸脸色一沉,推给我一张照片,好像是一座灯塔,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就被他接下来的话打断,“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诚实点呢?我们是你的父母,是你最亲的人。你怎么会对我们撒谎呢?”
“你看你,急脾气!不是说好了心平气和地跟女儿说的吗?”妈妈轻轻推了推你爸爸的肩,又转而对我说,“佳佳,快跟你爸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为什么偷看我的隐私?这是别人寄给我的,你们没权利看的!”
“权利?我跟你妈关心你,你倒跟我们讲起权利?”爸说得激动,脸都涨红了,“作为你的父母难道没有权利了解你跟什么人来往?程佳佳,我们是不是太放纵你了?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爸一动怒我便没了底气,我并不畏惧这种明摆着会输掉的争执,只是不忍心让他们寒心。我没再回嘴,只是静静地拿起桌上的照片,认真打量起来:确实是一座灯塔,浮在海面上,空灵、幽静。我转向另一面,依旧是傅裕成的字迹,满满一页:
佳佳,匆匆一别后我辗转去了很多地方,照片的灯塔坐落在一座小岛上,这是我们国家最小的岛,小到只容得下一座灯塔。这种组合远看像是一根手指所以人们叫它仙指岛。很有意思对吧?
我慢慢想通了一些事情。有些风景可以错过,但有些人却是不该错过的。
佳佳,好好复习吧!
愿与君披荆斩棘,会猎平川!等你!
傅裕成字
看完这段话,我早已泪流满面,全然忘记了还坐在一旁等着质问我的爸妈。
“佳佳”妈妈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一脸温柔的看着我,“有什么事,就告诉爸爸妈妈,我们怎么样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妈妈,我没有撒谎,我想我只是喜欢上一个人了。我不想这样的,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我开始嚎啕大哭。
妈妈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轻轻放在了我面前。爸爸则点燃了一根烟,一语不发。
我扯了几张纸巾,胡乱摸了摸脸上的眼泪,断断续续地抽泣着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佳佳,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离高考还剩多少日子?”爸爸熄了烟,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担忧。
“不久了。”我埋头扣着手指甲。
“既然没多久了,你是不是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爸又说。
“是!”我依旧没抬头。
“看着我好好说话!你这什么态度?”爸爸瞪着我,语气严厉。
“我怎么就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了?你们难道看不到我现在这么努力吗?”不知怎么的,我竟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了爸爸身上。自从庙会那次过后,我过得真的很压抑。我担心最后考不好,我担心就算如愿考好了,可傅裕成还是不接受我。为了走近他,我真的一直在努力,努力地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我以为他是没有心的,就算我那么低声下气地问他,他连一个字的回答都没有。可是现在,他说他等我,他愿意等我了。可是,爸爸妈妈却不理解。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其实不开心很久了。
“你努力?你努力地一直和我们玩这些猫腻吗?”爸被我突如其来的爆发彻底惹火了。
“好了!父女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整个跟仇人一样?”妈妈赶紧在一旁打圆场。
“没有。”我抹着眼泪,从包里掏出成绩单,“我是说,我这次二诊考得不错。”
妈妈接过去认真看起来,“他爸,佳佳这次真的考得不错啊!!”
爸爸也接过成绩单,接着干咳了两声,“你考得好又怎么样?这不是你名正言顺谈恋爱的资本!你也不想想,现在你还是学生,怎么就开始忙活感情的事?”
“那你跟妈妈不也差不多这个时候开始的?”
“你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有,那情况能一样吗?”
“怎么就不一样?”
“你怎么就不懂事呢?你才多大啊?你懂多少人情世故啊?你又了解那个人多少?”
“傅裕成是好人!”
“我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跟你说的那人没有关系!”
“怎么就没有关系了?”我开始胡搅蛮缠。
“程佳佳!你真想惹我发火吗?”爸起身猛拍了一下桌子,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我没空跟你扯这些没用的,你自己好好想想!”看着爸爸起身的那一刻,我的鼻子酸酸的,眼睛又变得湿哒哒的。
“佳佳,你不愿意和你爸说,那你跟妈妈说说。”我妈做到了我身旁,揽住我的肩,一脸温和,“就从傅裕成开始。”
“妈妈,我现在不想说!改天再聊好吗?”我吸了吸鼻子。
“好,改天就改天吧,不早了,收拾一下就去睡吧!”妈妈轻轻着叹气,也没再逼问,起身回了房。
我不喜欢客厅太刺眼的光,最好还是窝在自己的房间,只开一盏壁灯,心里就会觉得安心。
我反反复复看着傅裕成的字迹,笑了又哭,哭了又笑。他说,会等我。我觉得我的真心没被轻视,我甚至觉得他也在帮我小心护着。可是,我该怎么向爸妈解释,就算他们理解我的感受了,但他们能同意我去北方,去找他吗?
第二天一早我破天荒地错过了早自习,班主任的面部表情有了点褶皱。我也没有心思顾及那么多了,只是草草编了个理由,就回了座位。坐在我身后的于恒伟看我一脸疲惫又哈欠连连的样子,也没问问我的情况,就擅自开始了长达几分钟的批评教育。什么睡前不要折腾手机啦,不要纠结特别费脑力的题啦,晚饭更不能吃太饱啦..唐僧!!够啦!我本来是想转身骂他两句的。没办法,实在太累,一头栽在课桌上睡过去了。
午后的阳光舒舒服服地洒在草地上。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温暖的味道。我们坐在草坪上,任凭阳光无边无际地洒在身上。
“这么说你爸妈知道你和傅裕成的事儿啦?”小希听到这消息比我还兴奋。
“你能不能小声点,搞得像是真有什么似的。”我慌忙捂住小希的嘴。
“那‘愿与君披荆斩棘’的又是什意思啊?”于恒炜在一旁打趣到。
“你们两真想我当一辈子灯泡啊?”我狠狠瞪了瞪他俩,“就见不得人家好!”
“当然希望你们修成正果?”于恒炜认认真真地说,“你也不想想,你为了傅裕成有多拼命,就这么半年多,整个人瘦了一圈。”
“可傅裕成嫌还我胖呢!?”提及到体重问题,我顺便插了这么一句。
“你爬了山背个人试试?”恒伟摇摇头,“点儿常识都没有。”
“你哪是胖啊?。”小希拍拍我,认真地说,“你是巨胖!”
“徐希婷!!友尽!”我狠狠瞪着她。而小希还特来劲,一直冲我扮鬼脸!
“于恒炜管好你家媳妇儿!至少让她把药吃了吧!”
恒炜只是干笑。
“说什么呢?程佳佳!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小希扔了一把草给我。
我也不甘示弱,也立马扔了一把过去。
我们就扯着草,一边扔,一边躲。
“我说你们两多大的人啦?”恒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把我们分开了,“幼稚得很!”
“都怪她,是她先胡说的!”小希瘪着嘴。
“她胡说什么啦?”于恒炜凑过去揽住了小希,“你难道不是我.”
“你恶不恶心啊!?”小希甩开了于恒炜的手转而绕到了我跟前。
“你们两能不打情骂俏吗?”我一脸的无奈啊。
“你.”小希一脸坏笑地指着我,接着咯咯地笑出了声,“傅裕成!想他啦?”
“去死!”我一把推开小希,“说真的,你们觉得我跟他有戏吗?”
“你傻啊?”小希在我背上轻轻戳了我一把,“他都说会等你了,还会没戏?”
“可是,我哪点好啊?我怎么就值得他等了啊?”
“别瞎想啦!”恒炜一脸正经,“据我分析啊!傅裕成是真的喜欢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真的。你自己想啊!他不喜欢你,他干嘛到哪儿都给你寄照片?他不喜欢你,春节还约你逛庙会?”
“会不会这都是他顺便的事呢?”我继续质疑。
“那他怎么不顺便给我寄照片啊?顺便约我逛会儿?”恒炜莫名其妙地说。
“因为你是男的啊!不是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嘛!”我白了他一眼。
“佳佳,你可别这么说。前几天我还在网上看到一消息,国外两个男的领证了呢!”小希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说得特兴奋。
“真的啊?”我瞬间也来了兴致,“长得怎么样?”
“一般吧!”小希感叹到。
“你们两够了啊!”于恒炜无奈地抗议着。
“对了!”我问,“刚聊到哪儿了?”
“聊到你是个胖子!“小希捂着嘴笑起来。
我又扯了一大把草朝她扔了过去。小希躲闪不及,脸上身上全是草。她气急败坏地又仍还给我。
“喂,那边那的同学,你们干嘛呢?”不远处校管大叔正急急忙忙地朝我们跑过来。
“快跑!”恒炜眼睛手快,拉了我们逃开了。
眼看追不上了,大叔急得直跺脚!
我们三却没心没肺地笑开了。
愿与君披荆斩棘,会猎平川。多美的句子啊!
我很贪心,所以我有一个贪心的愿望,我希望我们四个人能一起轧马路。我和小希走在中间,小希的右边是裕恒炜,我的左边是傅裕成。对,就是我们四个人。
傅裕成,你会帮我实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