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阳向那个男人介绍她,“你好,我是姜承凡。”他简单的介绍了自己,微微颔首,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弧度,视线直直的看着她,却不会觉得放肆。
他的眼眸很黑很幽深,象大海,这是她的第一感觉。眉眼间闪烁的光彩,熠熠生辉。
他是好看的,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他对着她微微的笑,眼睛像渡上了一层琉璃光,璀璨夺目,如流光溢彩的烟花一直绽放到她的记忆最深处。
那次之后他们就变成了朋友。那如同开满粉色花朵的少女时代,她怀揣着那份爱恋,不奢求却觉得幸福,几近的单纯幼稚。她的世界里装满了苏晨阳和他相关的一切,紧紧的追随着少年的脚步,生怕纳下了,像只不敢怠慢的小鹿。
她记得她曾经和姜承凡抱怨自己不够美丽,苏晨阳似乎看不到她。
他只是微微的笑,优雅而沉静,“丫头,你很美。”他说的云淡风轻,好似拂面春风,“要不我收了你?”
“姜承凡”她嘟着嘴,他嘴角的微笑在她看来带着明显的玩味和揶揄。
见她小脸越发的绯红,嘟囔着红唇,他莞尔一笑,幽深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傻丫头,我只是开个玩笑。”
那时她连只小妖都不算,嫩的有够新鲜的,单单姜承凡的几句话,就堵的她脸红不止,遇上这千年老妖从此就没淡定过。
俯首往昔的尘埃,时光开出缱绻的花朵,那一声声的叹息她终是让它化作一阵微风,那些散落在回忆里的美好,就随着风飘散。
一转眼过去这么多年,想想觉得恍如隔世。她的美好少年最终是化作了天使,而这千年老妖依旧祸害人间,当年的那些戏言早已变了模样,如今他俩还升格成了“情侣”,这是以前怎么也想不到的。
只能说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吧。
轻轻的叩门声想起。“这么久没出来,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说过神来的雅妍,赶忙应声,生怕姜承凡进来了。
慌忙起身,匆匆穿好衣服便走了出去。
由于起身的匆忙,再加上泡的时间过久,慌忙之际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把手上,一阵吃痛,痛的她说不出话来,一阵阵酸楚侵蚀着她的坚强,似乎多日来压抑的委屈在这一刻企图爆发,豆大的泪水已经滴落,她却依然咬着自己的红唇,睁大了眼睛不想流下眼泪。
她告诉自己就这一下下,不可以再流泪,看着被水气氤氲的镜子,看着自己想努力微笑的样子,她的心分外潮湿。
就这样默默的流泪,默默的收拾心情,生怕惊动了外面的男人。
出来时,就看到姜承凡站在餐厅的吊灯下,如阳光般灿烂的灯光洒落在他的身上,柔和温暖,落在他的眉眼间,好像披上了一层剔透的光芒,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看她出来,轻勾弧度,“我以为你在里面晕倒了呢!”
她扯出一抹笑容,道:“差点还真就晕倒了,还好我的身体倍儿棒。”
姜承凡微微一笑,勾着薄唇缓缓的向她走去,忽然间,眉头微蹙,“你哭过?”
她自小就是这样,只要哭过眼角和眼睛都会微微的发红,从小就被小朋友叫做小白兔。
她挤出笑容,“那个……不是,我,刚,不小心撞到把手上了,疼。”一句话被她说的磕磕巴巴,出来前她还特地用水敷了一下脸,就怕会红红的,这眼尖的姜承凡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眸微眯,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雅妍被这样探究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愈发觉得有些冷。
她本身就惧冷,一年四季手脚都是冰凉的,房间里的冷气好像格外的冰冷,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如雪清冽的声音:“姜承凡,我冷。”
灯光下他微微的笑,勾勒着浅浅的嘴角倾倒众生,纤腰被突如其来的大手楼住,轻轻一带,她淬不及防的就这样被拉进他的怀里。
一股干净的略带淡淡青草味和薄荷味的男性气息侵占了她的鼻腔,接踵而至的是他炙热的体温,即使隔着衣料也清楚的感觉到。
她反射性的想要推开,却发现腰间的大手更加用力的禁锢。
紧贴的结实胸膛传来有力的心跳,她听到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将头埋得更低,生怕让姜承凡听见。
低沉磁性的嗓音,“丫头”,那声音似乎带着蛊惑般的魔力,感官被不由自主的牵引,她就这样抬起头看着他。
薄唇浅勾,海洋眼眸流光溢彩,闪烁的琉璃光异常明显,“我说过,我在,不要害怕。”
她对着他娇柔的微笑,点点头。
“这一刻你在我怀里,好像一切都成真了。”他的声音低沉,在她的耳畔魅惑的低喃着,炙热的体温暧昧的萦绕着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裸露的冰冷皮肤上,她一缩,好似从梦中惊醒,蓦然的将他推开。
原来她只是想转移姜承凡在眼泪事件上注意力,结果……
她尴尬的轻咳了几声,偷偷瞄了眼姜承凡,他瞳仁幽深如海洋,似有似无的轻勾嘴角,让人看不出情绪。
真是极难读懂极难伺候的主儿。
姜承凡头了没回的向餐厅走去,“不是饿了嘛,还不过来吃。”
雅妍听见姜承凡这么一说,那便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姜承凡的手艺她是知道的,一餐美味已经向她展开了拥抱的双手了!
餐桌上摆着一碗色彩缤纷的素什锦乌冬面,是她喜欢的食物,他记得她喜欢的食物,喜欢的口味,记得这样清楚。
她眼睛一阵酸涩,心堵得慌,她知道他是骄傲的主儿,自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骄纵太子爷,这会儿屈尊纡贵的为她做饭做菜,怕是顾家老爷子看到了还不得傻了眼,暴跳如雷。
人生中第一次有男人给她做饭,不是父亲,也不是爱人,而是姜承凡,他是她的谁呢?
朋友?他们似乎比朋友多了些什么,情人?他们又好像少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