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刚就这样挡在项轩面前,澎湃的煞气在他身上升腾而起,宛若凝成实质。
郝刚原本走得就是大开大阖的路子,战斗起来悍不畏死,经过兽潮一役,不光其实力增强,从身上弥漫而出的气魄,也愈发慑人。
望着浑身煞气纵横的郝刚,众长老瞳孔微缩,对于金耀掌的威力,他们十分清楚。
其实,接下金耀掌不足为奇,但要想赤手空拳硬撼这招,并将之生生打爆,在场能做到的却寥寥无几。
因为,外放灵力格外凝实,想要正面相抗,除非境界高深,否则几乎无法办到。
项轩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初对战董豹时,虽然他靠蛮力轰破了疾风爪,可一来董豹那时候十分疲惫,灵力远远不及全盛时期,另外,项轩也因此付出了颇重的代价。
而郝刚却完好无损的接下金耀掌,长老们面面相觑,都看到对方眼里的诧异,旋即又转过头,将目光投向郝刚。
只见他如磐石般凝立不动,身上套着精致的盔甲,在日光的照耀下,表面不时掠过几缕耀眼的光芒,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而且,与项家粗犷的风格不同,眼前这套盔甲的做工更为精细,在右侧胸口处,还镶嵌着一架金色瑶琴。如此一来,它的出处也就清晰了。
济英商会!
只有它,才能提供这等品质的盔甲。
长老们眸中掠过一抹惊诧,难道如今盛传济英商会和矿场有合作的传言,竟然是真的吗?
一想到这儿,许多人不禁面露震惊之色,而更多的则陷入沉思。
矿场确实今非昔比,看来他们对待矿场的态度,也要不得不改变了。
“你……”
瞧见攻击被郝刚挡下,邢长老面色铁青,项轩顶撞他也就罢了,好歹少爷的身份摆在那儿。可现今随便跳出一个矿工,就敢当面挑衅,这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放。
邢长老怒发如狂,掌心一旋,狂暴的灵力升腾而起,便准备再次出手。
“住手!”
就在他忍不住要继续攻击时,一声轻声断喝,蓦然从旁边传来。
一旁静坐不动的大长老忽然睁开双目,淡淡瞥了邢长老一眼,说:“议会大厅动手,成何体统?还不快点收手!”
大长老话一出口,寂静的大厅内气温骤降。高管事的攻击原本即将脱手而出,闻言身躯一震,如同被冰水从头淋到脚,手中酝酿成型的灵力,也骤然消弭。
“是。”
掌心灵力渐渐消散,邢长老恭敬地答应一声,凌厉的目光狠狠扫了郝刚一眼,才不甘的缓缓坐下。
望着那重新坐下的邢长老,旁观的人都悄悄松了口气,若继续闹下去的话,那这次会议也别想开了。
“郝刚,行了,你也退下吧。”喝退邢长老后,大长老转而将目光投向郝刚,淡然地说道。
他的声音平淡,听上去与之前没什么区别,可语气中却蕴含着浓浓的警戒意味。
大厅内,众长老神色不变,郝刚毕竟只是一介矿工,与一人之下的大长老相比,地位差的太远。
挡在项轩面前的郝刚,闻言也终于缓缓抬头,嘴角微微上扬,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而脚下却如生根般,没有丝毫挪动。
郝刚如铁塔般矗立不动,这等姿态,已经明确表明了他的态度。
厅内的长老心头见状,心头也是微微颤动。没想到郝刚如此桀骜,连大长老亲口下的命令,都置若罔闻。
众人感到,大厅内的气温似乎越来越低了,尤其是大长老渐渐竖起的怒眉,使他们瞳孔微缩,掌心也沁出了汗水。
“郝刚,退下吧。”
就在气氛开始凝滞的时候,一道稚嫩的嗓音突然响起,只见背后的项轩抬手,轻轻拍了拍郝刚的胳膊,淡笑着说道。
项轩声音清淡,话的内容与大长老如出一辙,在寂静的大厅传入每个人耳中。
“是,少爷!”
而让他们惊骇欲绝的是,一脸桀骜不驯,仿佛谁都没放在眼里的郝刚,听到项轩的话后,面庞立即换上恭敬的笑容,脚步朝后一撤,乖乖退到了原来的位置。
瞧见那又退回项轩背后的郝刚,众人相顾无言,眸中涌起一股不可置信。他们都了解郝刚的性情,素来眼高于顶,连家族不放在眼里。
可如今,他却对项轩的话言听计从,而且长老们能感到,郝刚的姿态并非作伪,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尊敬。这种神情,他们只在一个人面前见过,那人便是枫红骑团长——项弘封!
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项轩即便是项弘封的儿子,到底凭借什么,才能降服郝刚呢?
“果然有点本事……”
瞥了一眼乖乖退去的郝刚,大长老又看向露出身形的项轩,心里暗暗说了一句,旋即开口说:“项轩,打家族管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哈,该说的已经说了,我倒想问问,无故偷袭家族成员,该当何罪?”项轩微微一笑,目光毫无所惧,径直与大长老对视。
“按照族规,无故伤害同族者,应逐出家族。”这时,项弘毅忽然出声,娓娓而谈。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辞,当不得真。”大长老摇摇头,神态依旧淡漠,缓缓说道。
“行凶者,高管事就在此处,被害人,项石正在矿场养伤,若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叫他前来,当面对质,如何?”项轩歪歪脑袋,笑着陈述道。
“大长老!”高管事听到这话,立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大长老,哀声大叫道。
说到底是他偷袭在前,要是矿工们真的到场,人证物证俱在,那他连起码的翻身机会都没有了。
“议会重地,岂容下人随意进出?咳,虽然高管事被打伤,但念在你是初犯,我就既往不咎了,不过,下不为例!”望着高管事满脸心虚的模样,大长老咳嗽一声,忽而话锋一转,挥挥手,大度的说道。
大长老的话极为理直气壮,众长老闻言,面色涌出几分郝然。
因为任谁都能看出,此事高管事定然不占理,否则他也不会表现得如此心虚。而大长老明知道这点,却反打一耙,装作高管事才是受害者,大度的原谅项轩。
如此行径,说得难听点,简直是睁着眼说瞎话。
可在座的长老却依旧稳坐泰山,一个卑贱的矿工而已,谁会为了他,而得罪位高权重的大长老呢?
“呸!”
而郝刚的表现就明确多了,他嘴角一撇,重重的往地上吐口痰,看向长老们的目光,溢满了不屑。
“既然大长老这么说了,那这件事就此揭过吧。”项轩淡淡一笑,却是不以为意。
众长老的反应,在项轩意料之内。高管事只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他并不打算用这件事,来做什么文章。
对郝刚的唾弃,大长老丝毫不为所动,能坐到今天的位置,这点养气功夫他还是有的。然而,项轩平井无波的表现,却让大长老心头凛然,警惕度提到最高。
这个年轻人,真不简单!
这时,坐在首位的项弘志,忽然开口。
“好了,闲话聊完了,现在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