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王爷去了哪儿?”
风灯之下,莜然的身影被拖得极长,与身畔所立的齐舒毅错觉的融为了一体。
“奴婢也不知道王爷究竟是去了哪里,只是夜幕时分瞧见墨痕进了王爷的书房,再之后王爷便是与墨痕一道儿离开了,然而去了哪儿,奴婢实在不知。”
芮儿跪于莜然身前是满脸的自责。
都是叫她笨手笨脚地跟在王爷身后叫王爷发现了行踪,令小齐子留于府中看住自己,这才使得她无法将王爷的行踪打探清楚来告诉小姐。
都是她的错。
“与墨痕姐姐一道儿出去的?”
莜然秀眉微敛,连着便是想到了祁落那日与自己所说的话。
……
“你若是有这份闲工夫插手管我的事,不如多费些心思留意你煜王府中的那个墨痕。”
……
墨痕姐姐,莫非她当真如祁落表姐说得那般,需要自己多留一个心眼吗?
“王爷出府时神色如何?”
因着想到了什么齐舒毅突然神色紧张地将芮儿自地上拽起。
“嗯……似乎挺惊诧的……连着脸都有些许的泛白……好像是叫什么东西惊着了。”
芮儿仔细的回想着,而后一五一十地全数告知齐舒毅听。
惊诧的表情……隐隐泛白的脸……叫什么东西惊着了?!
齐舒毅敛眸暗忖,之后大喝了声“坏了”便是匆匆拂袖而去,亦不管身后之人均是一脸地诧异。
“帮我将这个放到寝屋去,切记不要碰坏了。”
莜然将锦盒递于芮儿手中,好生叮嘱了一番便是尾随着齐舒毅出了王府。
今天大伙儿都是怎么了?
先是萧煜好端端地自书房跟着墨痕离开了,如今又是齐舒毅莫名其妙的转身便走,有谁能不能先与她说一声,好叫她这个今日的寿星稍稍地进入一下状况,让她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呀!
木屋。
这是间近郊外的小木屋。
萧煜站于屋外,闻着飘向鼻尖的浓浓药味,眉宇竟是不自然地纠得紧紧的。
那么浓郁的草药味儿,那服药之人该是受了多大的伤患啊!
“煜王爷,奴婢口中所说的那名故人可是在此间小木屋之中等着您呢。”
墨痕清浅一笑,眉眼蓦地一扬。
故人……
萧煜的心蓦地一紧,凤目骤然暗沉,若不是墨痕在他的书房念出了他曾作与素衣的那首诗,他怎么都不会跟着她来到这间小屋木的。
墨痕口中的故人究竟是谁……难不成是素衣……不不不……不该的……素衣早在三年前便是死在了自己的怀中,还是自己亲手埋的她,她不该死而复活的……然而若不是素衣……那么墨痕口中的那名故人又是何人?
小木屋内烛火轻轻曳动,映照出一抹熟悉的人影于窗前,伴着阵阵咳嗽,生生地牵扯住了旁人的心。
“素衣……”
萧煜喃声念着柳素衣的名儿,推开篱笆门走近了小木屋一些。
真的是你?莫非真的是你?!
离着那抹身影越近,他的心跳便越是剧烈,那种即将挣脱原位想要挣扎着跳出来的感觉,又是生生地扯疼了他。
“阿谌,是你回来了?”
萧煜踩在干枯断枝上的声音叫着屋内的柳素衣敏感地发问,因着药引不够,阿谌一早便是上山采药去了,按照以往的规律推算,阿谌不该这么早回来才对,柳素衣暗敛了眉目,心中本已是持疑,之后又是因着屋外之人不做任何声响,便是好奇地起身打开门瞧去,然而那一瞧却是叫她见到了今生她最想见却是又无法坦然再见的男子。
“素,衣——”
萧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如今所见的,因着开口唤她的名字,瞬时连着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她还活着!她居然还活着!那个叫自己亲手下土埋葬了的女子如今居然是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老天这是真的抑或是你又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萧……煜?!”
因着见到了萧煜,柳素衣同样是一脸的惊诧,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谁告诉了他自己的行踪?究竟是谁出卖了自己?
她是想过临死之前再好好地见他一面的,然而,她只想偷偷地躲在角落之中多瞧他几眼,却是并非想叫他见到如今的自己,此刻的柳素衣已非昔日的柳素衣,如今的她已是没有了绝色的容颜,没有了叫人怦然心动的习习幽香,没有了颠倒众生的绝代风姿,如今的她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一副破败的皮囊,她什么都没有了,她没有勇气叫他见到这样的自己,她宁愿在萧煜心中依然认为自己早在三年之前便是死了的,至少那个时候的她依旧青春美丽。
“你——”萧煜微扬了手,如今的他连着说话都有些哽咽了,一个已死之人突然之间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这叫人怎能不为之震惊!“是素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