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
莜然忍着痛,字字从齿缝中挤出,方才萧煜帮她接骨时那蚀心的痛已是叫她双眸晕泪,成眨眼间便该滑落之趋势。
不知所谓!
萧煜抬眸瞪了莜然一眼,他好心不与她说明,以免她过于紧张会更痛,如今她倒反是数落起他的不是来?何谓好心没好报,他萧煜今日在她穆莜然身上可是彻底地领教了。
萧煜正想好好说说这个无理取闹的大小姐时,却蓦地在抬眸的那一瞬瞧见莜然眸中滑落的泪,敛眉踌躇片刻后,终还是闭上了嘴没有说出心中的话。
“为什么不回答?”莜然轻轻抽泣了一声,“你刚刚是故意的,想乘机报仇是不是?”
莫把别人想得与你自己一样不堪。
这原本是萧煜想说出口的,然而顾及莜然的脸面,他终还是改了话,“方才你骨头错了位,接骨的时候自然会很痛,还有,我不是故意的。”
萧煜冷冷清清的说完那句话,又过了会儿,见莜然的啜泣声比起初浅了些,才起身走至她的脚边,而后不由分说地脱去了她的鞋袜。
“你做什么?!”
莜然又惊又羞,正欲将脚从萧煜手中抽回来时却突兀地撞入他深邃幽静的眼眸之中。
那么幽深的眸子,在幽寂的月色之下,似极了幽潭之中的一泓清水,深不见底,却是硬生生地能叫人直陷其中,无法脱逃。
莜然匆匆将脸别过一侧,再不瞧向萧煜一眼,任萧煜检查自己脚上的伤势,她本想着眼不见心自然会静,哪知自萧煜温润的手触及她的肌肤起,莜然的耳畔便只是剩下放大了几多倍响的心跳声。
寂黑的夜色之下,莜然早已是满脸羞红,只是光线不明,才能不叫萧煜瞧见了。
“脚踝伤得不重,没有什么脱骨的迹象,你会觉着痛,该是脚边擦起了皮的缘故。”萧煜察看完了莜然的伤势一字一句与她说得清楚,正欲捡起鞋袜替她穿上时,却蓦地想起了什么,而后转身将鞋袜丢在莜然身侧,自己则是起身走至莜然对面的位置坐下,“自己穿上。”
莜然一直低垂的双眸忽地抬起,然撞上萧煜投来的眸光时又是匆匆地埋了下去,轻轻地一声抽泣过后,莜然背着身捡起鞋袜慌乱地穿上,而后蜷缩着身子窝在一角。
夜色渐深,初春林中的夜间还是显得比较阴冷。
莜然将头埋在膝盖间,而后双手环膝,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你若是觉得冷——”萧煜顿了顿,瞧着身前蜷缩成一团的莜然,溢了口气后轻缓地道,“可以坐到我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