莜然自地上起身,拍去了衣衫上的尘土,而后对着屋门大声地吼出方才的那一番话,那话似是对着墨痕说的,又好似是对着如今已是远去的萧煜说的。
“莜然——”
齐舒毅在莜然的身畔轻声唤着她的名字,介于那话不便叫墨痕听见便挥手欲将她屏退,然而——
“有什么话是墨痕姐姐听不得的?”莜然立时伸手挽住正要离开的墨痕,而后清眸扫了齐舒毅一眼,“从今开始,我穆莜然与墨痕姐姐便是姐妹相称,姐妹之间无事想瞒,你若有话,便当着我与墨痕姐姐的面儿说!”
“奴婢身份卑微,哪敢与王妃以姐妹相称?”
那墨痕说着便是表现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提了裙摆正要跪下之时却是叫莜然先行搀住了。
“有什么不敢的?”莜然秀脸一扬,“我说行就行!”
“莜然——”
齐舒毅方才开口便已是叫莜然打断了他的话。
“舒毅大哥不必多言!”莜然小手一挥,颇具江湖女中豪杰的风范,“莜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若再劝说莜然半句,莫怪莜然要不懂待客之道的送你离开煜王府了。”
齐舒毅听罢莜然的一席话只得轻溢了口气,斜眸瞧去之时恰巧见到了如今散在梁柱底下的那些杯子碎片,蹙眉思忖片刻后瞬时已是了解了个大概,又见如今莜然与萧煜两人均是在气头之上,想来也是听不得自己再劝说半句的,之后只得拱手离开了。
离开厅堂之前齐舒毅不忘复瞧了眼此时站于莜然身畔的墨痕一眼,这个经自己介绍而来到煜王府的女子,可千万不要生出些什么事端来才好!
至于莜然,也不要因着今日的举动后悔才好!
齐舒毅离开了,墨痕也在莜然的安排之下,住进了王府西边的厢房之中,待莜然安置好了一切回到寝屋时,却是瞧见小齐子正从寝屋之中搬出一条被衾往着斜对面的书房走去,莜然一时纳闷便将他拦了下来询问,这才得知萧煜已是从寝屋之中搬至了书房,短期内不会再回寝屋休息。
这算什么嘛!
因为一只廉价的破瓷杯便与自己生那么大的气,他萧煜有必要那么斤斤计较吗?
莜然想着便是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一时间竟是忘了自己曾经是多么地不愿与萧煜置身于同一个房间。
许是听到了莜然走近的脚步声,当莜然举手正欲落至木门之上时,书房之中的烛光突然叫人给吹熄了。
纤细皓白的手臂便是那么停顿在半空之中,而后指尖一丝丝地收拢,莜然愤愤地甩袖转身。
那么凑巧地就熄了灯分明是不想见到她,他不愿见她,她穆莜然还求之不得呢,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萧煜愿意在书房睡,那么就永远不要再回到寝屋来,她一个人还乐得清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