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染再次看到魅瞳的那天,后者面无血色,柔弱的可以,完全没有了之前风情万种,妖媚冷艳的样子。离染斜眼,看向阴松柏。分明是在询问审问结果。
阴松柏摇头,“她的嘴很硬,属下试过所有可以试的办法,也从她口中问不出分毫。”
“哦,那杀了。”离染吐出四个字,果断转身离开。
阴松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总觉得难以置信。虽然以前主子也是杀伐决断,可是说杀人也没有这番淡漠过。阴松柏突然觉得自己的三观全给毁了。
初云元年十一月,夜家现任家主夜幽煌大婚,群宴宾客。
离染立在窗前,看着喜气洋洋的那座宅子,一言不发。而后朝阴松柏打了个眼色,带着他直奔夜府凑热闹。
酒宴上,夜红鸾朝着夜幽煌举杯,笑容可掬,“煌哥哥,琴姐姐,红鸾祝你们白头偕老,总结同心。先干为敬。”说着扬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夜幽煌看在眼里,眸光暗了暗。她已经喝了太多了。可是夜幽煌不敢阻止,他怕,他怕好不容易做好的伪装会顷刻崩塌。
“尊上,真的要这么做?”阴松柏侧头看了看自家坐在树上,半点形象也无的主子,很是纠结的问着。
离染点头。“等等!”视线落在院中的一抹红影上,离染突然叫住正要行动的阴松柏。
阴松柏愣住,转头却发现自家主子正蹙着眉头看着院子的某处走神。刚想循着自家主子的目光望去看个究竟,却听见离染幽幽的一句飘了过来,“行动取消。”话落,人已飞身下树,落在街道远处,只留下一脸茫然的阴松柏还在屋顶吹着冷风。
离染本是打算去夜家盗取紫珊瑚的,可是却看到了本该死去的人,如何不震惊?
“受尽巫火,竟然没死。红莲,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你的后面到底又藏的是谁呢?”离染自言自语着。
夜幽煌大婚三日后,夜红鸾第一次见到他。然而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夜幽煌出口的赶人的话语。
“不用你提醒!”夜红鸾撂下话,什么也没带,便出了夜府。
然而,她只看到了夜幽煌眼里的无尽淡漠,却没有看到站在远处一袭粉色罗裙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
绝千夜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离染房间里的时候,后者一脸的不淡定,“卧槽,绝千夜,你是鬼吗?每次都来无影去无踪的,还好我没心脏病。要不吓死了你赔啊?”
离染脱口而出的话,让绝千夜着实愣了一下。突然发现,她其实还是她,虽然对待敌人越发的阴狠毒辣,可是骨子里还是原来的那个人。无意间,笑意浮现眼底。
“蒽,我赔。”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用“我”这个第一人称,而不是“本尊”这个第三人称。
“……”
“最近可好?”见离染半响不答话,绝千夜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道。
“被人跟踪,毫无线索,你说呢?”离染鄙视了绝千夜一把,挑眉反问。撂了撂裙摆,一屁股坐到了绝千夜对面,也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了一口,“你呢?”
“还好。”说完俩人又是一阵沉默。
尴尬的气氛悄无声息的蔓延。绝千夜低头喝茶,离染无聊的摆弄着腰间的玉坠。
“尊上。”一句话打破了屋里沉闷的氛围,阴松柏从屋外毫无礼数的闯了进来,“南离受伤了。”
“什么?”离染急忙拽上阴松柏带路,也顾不得和绝千夜打招呼了。因为她知他会跟来。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满身伤痕,血迹斑斑化为原形的南离,离染这才发现,在她身边的人处境都好危险。手掌暗自握成拳头,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
绝千夜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紧了几分。
“南离我带回魔域,让鄢陵照顾,你自己小心。”
对于离染,绝千夜似乎并没有多少话与她说。大概是由于他们是一类人的缘故。
离染看了看绝千夜,点了点头,有鄢陵在南离身边她要放心许多。而且南离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待在她的身边。
风夹杂着丝丝寒气从窗户间灌了进来,离染闻到了其中浓郁的血腥之气。这让离染分外恶心。
另一边,锦都府往南七百里,有一个四季如春,花香四溢,蝶舞纷飞的山谷。正是夜红鸾的师门——苍狼蝶谷。
而今夜,苍狼蝶谷却在这漆黑一片中,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无数的黑影在山间起纵,朝着苍狼蝶谷飞奔而去。
“谷主,不好了。”初妍从外面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白色的宫装早已被血污染成了红色,刺目妖娆。
萧落羽不禁皱了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狠戾。
她疑惑的是,谷中机关遍布,阵法如云,若没人带路,一般人轻易是进不来的。狠戾的是,谷中弟子,大多是她收养的孤儿,皆是她心头之肉,有人敢伤,她必除之。
“墨殇,带妍儿去疗伤。”话音未落,初妍已被不知何时出现在屋中的墨殇带进了阁中密室。见此,萧落羽幽幽踏出住宿,对着漆黑的夜色,冷冷道:“诸位既是到了,何故偷偷摸摸的。”不多时,从四面窜出了数十位黑衣人。萧落羽勾起嘴角冷笑,带着些许嗜血。
“不愧是苍狼谷主,我等奉命取尔首级。”带头的开口道,听不出表情。
“取本座首级?云岚宗何时成杀手盟了,竟还如此的大言不惭。”萧落羽讽刺道。
“既如此,那便休怪我等狠辣了。”黑衣人边说边向带来的人打了个响指,示意动手。萧落羽负手长立,没有半分动作。黑衣人从各处攻来,就在即将触到萧落羽的时候,她动了,白色衣衫无风自动,侧身闪过一击,右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折扇,那是她的兵器。凭着鬼魅的步法和手中的折扇,萧落羽很快解决掉了所有黑衣人。
但是她没有看见的是身后一个一袭黑衣,披着斗篷的人朝她悄然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