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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国民党高官身边的特殊秘书2

一展才华 谋取信任

为了让桂系高层更好地“了解”自己,谢和赓另外又专门打了个汇报材料给李宗仁、白崇禧、黄旭初,申明回家的目的,是为建设新广西贡献自己微薄的知识和力量,希望三位领袖关心祖国深重的民族危机和前途,把广西建设成为中国的模范省。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李、白、黄分别召见谢和赓两次。其中一次是李、白、黄三人和参谋长叶琪一起召见的,他们询问了察绥民众抗日同盟军失败的情况,知道从察绥前线回来的年轻军官,原来就是黄旭初主席秘书(后为咨议)谢顺慈的第四个儿子,最大的儿子谢振民是广西绥署军法处中校军法正(即法官,后升为上校秘书)。

“出生书香门第,果然出手不凡!”人称“小诸葛”的白崇禧自己也很爱读书,对读书人更是刮目相看。他把谢和赓叫到家里,谈了他对谢和赓著作和文章的看法。通过马仲孚的关系,谢和庚和白崇禧走得更近了。谢和赓利用周末或放假时间,经常去“白长官”家里玩。他跟白崇禧的八九个孩子打成了一片,给他们讲故事,和他们一起打乒乓球、游泳等,白家的孩子都很喜欢谢和赓。

谢和赓了解到,白崇禧不抽烟、不喝酒,而且是个好学的军人。据说白崇禧任连长时进军到百色,随身带着成箱书籍,反复看过《三国演义》多次,很有一股子强烈的求知欲望。于是谢和赓在一个恰当的场合,同白崇禧谈起读书要读什么书,并建议他向上海商务印书馆购置一部王云五先生主编的《万有文库》。白听后,甚为欣喜,当即要谢代他起草一份电报,致电广西银行香港分行总经理向上海购买此书。不久,《万有文库》运抵,白崇禧派车接谢到他家,征求谢对这套书存放位置的意见,并暗示由谢为他管理。谢和赓知道,对白崇禧来说,为陈列这套新书,腾出一间大房颇为容易,但从查找阅读的便当起见,他建议把《万有文库》仍放在他卧室隔壁的藏书室,只要增加些书柜,问题便解决了。白崇禧认为谢和赓的意见很好。

抓住白崇禧爱读书的特点,谢和赓根据自己的读书经验,每周精心选择三五本书放在白崇禧的床头柜上供他阅读。由于所选之书都是白崇禧所喜欢读的,因此深得白崇禧的欢心。白崇禧每看完一本,就放在对面办公室的大书桌上,谢再根据他的需要补充一本。慢慢地,白崇禧把谢和赓当成了值得信任的人。

李宗仁夫人郭德洁,是个木匠的女儿,文化很低,但她很聪明,很有读好书之心,求知欲特别强烈。那时,白崇禧正请自己的亲属、清末秀才白葆生教她学古文。郭德洁见谢和赓当了白崇禧的义务图书管理员,又见谢能娴熟地查阅两百多卷的《资治通鉴》,便要白崇禧允许谢和赓也为她查找图书,白崇禧笑着点头应允,要谢和赓随时为她帮忙。谢和赓深知,欲获得李宗仁、白崇禧的赏识和信任,不搞好与郭德洁的关系是不行的,于是欣然接受了这项任务。

白崇禧对谢和赓为他选购书籍这事,十分满意。不到两个月的功夫,白凡有家事也常和谢商量。谢和庚渐渐地取得了李、白的信任。

有一次,白崇禧突然找到谢和赓,说自己的岳父在桂林出意外骨折了,他走不开,问谢和赓能不能帮他跑一趟。谢和赓说:“为白长官效劳,是属下的荣幸,也是义不容辞之事!”为了让白崇禧的岳父能得到紧急救治,必须马上赶往桂林。此时只有用日本零件组装起来的教练机可用,可靠性不高,危险系数很大。谢和赓不管这些,马上在当地找了一位名医飞往桂林。这样白崇禧的岳父得到了及时救治,免受了许多痛苦。白崇禧对此非常满意,表示感谢之余硬要塞给谢和赓200元聊表心意,谢和赓坚决不要。白崇禧一再要求,谢和赓只好收下了50元。这件事虽小,却让白崇禧对谢和赓的好感急剧上升,这一切是有胆有识的谢和赓靠智勇获得的。

经过一个半月的考察,李宗仁、白崇禧决定就谢和赓之所长,委任他和马仲孚为广西工商局研究员。1934年冬,谢和赓被派任广西工商局研究员及建设厅工商科一等科员。在此任上,他起草了一些计划和章程,迎合了当时桂系自治、自卫、自给的“三自”政策,受到了李宗仁和白崇禧的嘉许。

打入桂系,站稳脚跟,谢和赓只完成了党交给的第一个任务。怎样争取到李、白身边工作,是接着要完成的第二个任务。谢和赓在广西工商局工作至1935年秋,工商局撤销并入广西建设厅,谢和赓被委任为该厅工商科一等科员。在建设厅,他起草了一些计划和章程,写了许多签呈。建设厅长韦云淞一一将之转呈黄旭初主席审阅。黄每次批示均写“所拟甚当,照办”。谢和赓所提办法、意见,都适合桂系“三自”政策中的经济自给政策。白崇禧、黄旭初对李宗仁、叶琪、夏威、廖磊(军长)称赞谢和赓对广西经济建设很有研究,对国内外局势非常关心和了解,认定是广西可培养之人才。

接着,谢和赓又利用一切机会写信或当面给李、白提建议,又受到他们的嘉许。四个月的辛勤工作有了效果,李、白给谢和赓颁发一枚第五路军总部的“特别出入证章”,这枚证章规定只发给少将以上的军官。凭这个证章,无须岗哨通报,可以直入军总部最后一座楼——李、白的住处。谢和赓得到这个方便,只是在工作十分需要向李、白反映问题和建议时,才将之挂在胸上。同时他开始考虑,怎样利用这一枚“特殊出入证章”,进一步打入桂系心脏,为争取在李、白身边工作创造条件。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白崇禧亲自过问起了谢和赓的婚姻大事。听说谢和赓还没有成家,他让妻子马佩璋和内弟马仲厚做媒,要将马佩璋的表妹杜荣许配给谢和赓。白崇禧夫人马佩璋也喜欢年轻有才华的谢和赓,同意将表妹许配给他。谢和赓很顺利地进入了白家的亲戚圈子。谢和赓与杜佩珍并不熟悉,对此桩婚事当时他并不是很愿意,但为了潜伏和革命工作,他还是接受下来。经过多方努力,谢和赓在桂系中扎下了根。

两广事变 参与反蒋

三十年代,两广形势非常复杂。谢和赓打入桂系不久,遇上了“两广事变”(也称作“蒋桂对峙”),广西和广东的军队联合反蒋。

自己站稳并扎下根后,谢和赓又设法帮宣侠父在桂系中立足。利用自己和李宗仁、白崇禧接触较多的机会,谢和赓多次推荐宣侠父。他对桂系这两位主要头脑人物说,宣侠父在黄埔期间就以“文武双全”著称,极擅于做联络工作,这样的人不委以重用,确实令人觉得可惜。在他的三番五次努力下,宣侠父终于被委任为“广西绥靖公署上校咨议”。

有了合法身份作掩护,为他们获取情报提供了方便。由于是单线联系,工作之余他们常常秘密在临江花园接头。除了将收集到的情报进行分析,他们还交换对时局的看法,商量应对策略等。通过他们的努力,一些有关桂系上层的情报不断地汇报到中共相关组织。

国民党内部派系复杂,地方实力派当时拥兵自重现象相当严重。早在1932年,两广地方政府实力派拥护胡汉民,与南京政府对峙,成半独立状态。胡汉民(1879-1936),广东番禺人。中国国民党元老、早期主要领导人之一,国民党最著名的理论家。他1901年中举人。1902年、1904年两度赴日本留学,进入弘文学院师范科、法政大学速成法政科学习。1905年加入中国同盟会,任评议部议员,被孙中山任命为本部秘书,从此成为孙主要助手之一,并曾为黄花岗起义统筹部负责人之一。辛亥革命后,先后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府秘书长、广东都督等职。1924年后,胡汉民成为国民党内反共的代表人物。“四?一二”政变后,与蒋介石合作反共,主持在南京成立的国民政府并任中央政治会议主席。1935年,被选为中国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主席,次年5月12日于广州突发脑溢血病故。

谢和赓密切关注着两广局势的发展。胡汉民病逝,两广失去重心人物,形势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蒋介石借此机会想控制两广,他以“全国统一”、“精诚团结”为名,立即提出了所谓的“五条建议”。这五条建议是:一,取消两广的半独立地位;二,派人取代胡汉民广东省政府之地位,改组广东省政府;三,原粤系人物愿意到南京工作者随意,不愿者由中央政府资助出洋考察;四,粤军各军长、师长由军委会统一任命;五,取消广东货币,用法币取代。这五条建议一出,立即引起两广实权人物的强烈反响。他们对蒋介石本来就不满,现在见老蒋来分化瓦解两广,个个表示要与之分庭抗礼。

谢和赓和宣侠父早已觉察出了两广与老蒋的矛盾,他们曾向李宗仁和白崇禧建议,恢复国民革命军十九路军的番号和建制。十九路军前身原为粤军第一师第四团,1926年改为国民革命军第四军,在北伐战争中这支部队作战神勇,屡立奇功,也曾被誉为“铁军”。中原大战中,这支部队帮助蒋介石击败冯玉祥、阎锡山,番号也被改为十九路军。“九?一八”事变后,十九路军调防上海。1932年爆发了著名的“一?二八”事变,使十九路军再次名扬全中国。这年的1月28日,日本从上海登陆挑起战争,十九路军对侵略者奋起反击,进行了英勇顽强的抵抗,全国人民声援十九路军。不久,十九路军调往福建剿共,在战斗中遭红军沉重打击。军长蔡廷锴等人不愿意再打内战,1933年11月国民党十九路军将领蔡廷锴、陈铭枢、蒋光鼐等,因不满蒋介石“攘外必先按内”的投降卖国政策和围剿红军的决策,在福州于山召开秘密会议,决定与红军签订抗日反蒋协定。他们联合李济深等国民党中有影响的人物,于11月20日发动事变,在福州成立“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发表《人民权利宣言》。21日,李济深等通电脱离国民党,随后联合第三党和神州国光社成员发起成立生产人民党,以陈铭枢为总书记。事变失败后,十九路军番号被取消。

因为十九路军是反蒋抗日的,而且在全国人民心目中有崇高的地位,所以谢和赓顺势而为,向桂系头脑建议恢复十九路军番号和建制,目的是建立一支反蒋抗日的武装。这个建议正中桂系高层的下怀,因为借抗日反蒋可以顺应民心。于是李宗仁、白崇禧都表示同意。不久,他们真的建立了一个师,但由于诸多错综复杂的原因,这个师后来被取消了。

1936年6月1日,广东的李济棠和广西的李宗仁、白崇禧联合通电全国,敦请国民党中央和国民政府立即对日抗战,并呼吁全国党政军民一致督促中枢抗日。这一爱国举措,立即得到全国人民的拥护,社会各界对两广此举纷纷表示支持。同月5日,两广组成了“抗日救国军西南联军”。仅仅过了四天,他们下动员令,准备北上抗日,出兵湖南。

国民党高层将两广的这一抗日救国行动称作为“六?一事变”,他们认为这是“地方将吏抗命”,国民党中央电令两广军队不得擅自行动,否则对他们高层采取军法制裁。同时,他们紧急调动部队围堵两广军队。一方面,调两个军控制湖南衡阳,阻止两广军队北上;另一方面又从广东、湖南、贵州等地调动几十万军队向广西形成合围态势。看到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中央准备采取武力解决的架势,桂系高层紧急磋商对策,他们决定扩大自己的力量与之进行抗衡。由于他们打着抗日的旗帜招兵买马,许多爱国青年纷纷应征,桂系一下子就由原来的14个团扩编为44个团。

尽管一下子增加了30个团,但桂系与蒋介石的中央军相比,双方还是力量悬殊,桂系不足以形成与蒋抗衡态势。为此,他们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想方设法继续扩大有生力量,让工农兵学商都参加他们的队伍。当时青年学生的抗日爱国热情很高,他们决定成立一支学生军,这支学生军本来计划为一师三个团。实际上李宗仁、白崇禧并没有真正完成学生军的建制,他们在挂出“广西学生军司令部”的牌子后,没有多少学生来报名,只招到了一个大队,他们让谢和赓担任这个大队的政训处主任。

李宗仁、白崇禧主张抗日,一方面是出自爱国良知,有其真心的一面;另一方面,不可否认他们有借抗日扩充军队,巩固地盘和实力之嫌。李宗仁自己说过:“我们组织学生军的目的,是培养下级军政人员,真正的出兵抗日谈何容易?”他摆出了重重困难:“广西没有几架飞机,全省收入很少,多年来艰苦奋斗,建设广西经济还有不少困难,除非全国各省响应和一致要求南京抗战。否则,我们怎么有能力通过中央军的防区而北上抗日?”面对困难,信心不足,结果可想而知。

在两广与蒋介石的对抗中,形势在悄悄发生变化。7月,被蒋介石收买策反的广东将领,逼迫众叛亲离的陈济棠出走香港,广东撤出战局,使桂系单独对战国民党中央军,显得更加势单力薄。李宗仁、白崇禧一面强撑应战,一面寻求和解。此时日本帝国主义加紧了对中国侵略的步伐,全国人民呼吁“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在这种情况下,8月蒋桂双方代表在广州、香港、南宁等地频繁接触,寻求和解办法。

谢和赓利用职务之便,不断宣传抗日思想,抨击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他利用一切机会,宣传“以局部抗战推动全面抗战”的思想,在广西社会各界和桂系军队中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这样不遗余力地进行抗日宣传,是想通过影响广西再波及全国,使全国各省的军政当局督促南京政府改变不抵抗的消极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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