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年间,有一位名叫知客的和尚,他聪明博学,深得乾隆皇帝的欣赏。一天,乾隆只带了一两个随从,化名高天师到金山寺附近微服出游,知客方丈见乾隆仪表不凡知他必不是一般游客,于是亲自引领乾隆走上崎岖的山寺石阶,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到了寺院的山顶,山脚下是茫茫的一片江水,江中来往商船络绎不绝,见此情景,乾隆忽然问陪在身边的和尚:“请问禅师,江中每天来往的有多少船只啊?”知客一听乾隆的话,便知这个问题问得深刻,江上每天来往的船只可以说不计其数,如何数的过来,这让他更坚信眼前之人非等闲之辈,所以,略加思索,回答道:“一般人看来江上每天是百舸千帆,可是,在贫僧看来,这来来往往的也不过是只有两艘船而已。”
乾隆听和尚如此回答觉得很奇怪,于是疑惑地问道:“每天来来往往的船只这么多,你怎么说只有两艘船呢?”知客禅师不慌不忙地答道:“就是只有两艘,一艘为名,一艘为利。”
乾隆皇帝听完和尚的话,觉得这个和尚真的是聪慧过人,与众不同。可不是吗?世上之人一生劳顿皆为“名利”。有的人虽然一生辉煌,却也是背负名利的重石;有的人虽然视富贵荣华如草芥,却一生坦荡、自由不羁。人若放下对名利的追逐,则会在平淡的生活中发现大美、大爱。因为拥有了一颗澄澈的心,也同样知道怎样去爱别人,心底无私天地宽。
清乾隆及嘉庆年间,辽阳有一位名叫王尔烈的才子。年少时,他就精通诗词歌赋,书法也算得上是一流,可谓聪慧过人。后来应试得第,做了朝廷的官员,他从不贪赃枉法,为官清廉,有两袖清风之美誉。
一次,王尔烈从江南科举考试的考场回来,恰逢嘉庆帝登基,上朝的时候,皇帝单独召见他,问他家境如何,他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臣家中有几亩薄田,数间草屋。”
嘉庆皇帝说:“朕知道你为官清廉,不贪图钱财,现在我派你去安徽铜山铸钱。你去上任几年,家境就会不一样了。”就这样,王尔烈被嘉庆帝派往了安徽。
安徽铜山那里有清政府御制的铸钱炉,王尔烈到了铜山之后,兢兢业业地在那工作了三年后,便被嘉庆帝召回京城。一天,皇帝又单独召见他,问他:“爱卿,这回你可以无忧地安享晚年了吧?”嘉庆帝以为王尔烈从铸钱之地回来,怎么也该会有一些“实质性的收获”,却没料到,王尔烈听了皇帝的话,微微一笑说:“皇上,微臣依旧两袖清风,一无所有。”
嘉庆哪里肯相信,不无怀疑地说:“那怎么可能啊?你好好地再察看察看。”王尔烈就在皇帝面前,把自己的衣兜和袖子翻了一遍,除了在袖套里翻出几枚被磨得发光的铜板,再没什么。坐在宝座上的嘉庆一看,那是几枚铸钱时用的模子。
看到这样的情景,嘉庆帝甚为感动,深深一叹,说:“爱卿真的是廉洁奉公、两袖清风啊!”
人常说:“在其位,谋其利。”可是,王尔烈却能抗拒铸钱的大好时机,不贪污国家的一文钱。可见,他把名利看得很淡。不慕名利,甘于清贫,这是一种人生的大境界。
名利的诱惑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挡的,世人常常被心中的欲望所驱使,为了获得、占有,尔虞我诈,甚至不惜以身试法,而真正能做到清心寡欲,面对名利的诱惑而处之泰然的人却少之又少。
可以说,名和利是两张无形的大网,人们一旦陷进去,就会越陷越深,生命也会被这两张网勒得喘不过气来,更何谈从容潇洒地活着呢?所以,智者选择放下名利,追求恬淡悠然的生活。
宋代的雪窦禅师一直过着云游四海的日子。一天,他在淮河边遇见了曾会学士,曾会看见禅师后,非常热心地问:“大师,您这是要去哪里啊?”大师很礼貌地说:“现在还没定下来呢,或许去钱塘,或许去天台看看。”曾会听后,说:“灵隐寺的主持与我交情深厚,我现在写封介绍信给您带着,他们看到这封信后,一定会好好地招待您。”
于是,雪窦法师去了灵隐寺。但是,到了那里之后,他并没有把曾会的介绍信拿出来给主持,而是在那里潜心修佛。
转眼三年过去了。一天,曾会奉命来到浙江,突然想起他与禅师曾经相见之事,于是便来到灵隐寺找雪窦。谁料,全寺院的人没有一个知晓雪窦禅师在哪里。曾会不相信雪窦禅师不在寺院,于是亲自到云水僧人住的地方去寻,找了好半天,终于看到了禅师。曾会不解地问:“大师,为什么你不去见主持而在这里隐居呢?是不是我给你写的信,被你弄丢了?”
雪窦禅师笑着摇摇头,说:“岂敢,岂敢,我不过是一个云水僧人,一无所求,怎好做你的邮差啊!”说完,将那封保存完好的信拿出来交给曾会,两个人相视一笑。
灵隐寺的主持非常惜才,后来把雪窦禅师推荐给苏州萃峰寺主持。在那里,雪窦最终成为一代大师。
放下对名利的追逐,并不是让人放下一切,看破红尘,而只是让人放下一些无妄的追求。毕竟一个人的智力、能力、精力是有限的,放下不必要的追逐,给自己的心灵留一块净土,修养德行,看看蓝天碧海、大漠森林,让自然的美丽浸润生命,那样才能活得更通透。
6.凡事随缘,切莫执着
有句偈语:“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人们总是习惯性纠结执着于某一事、某一物,看不开、猜不透、放不下、忘不了,因为各种情绪的撕扯,望而生忧、疲惫不堪、歇斯底里。
人生究竟为哪般执着?执着的意义又在何处呢?这种执着究竟是对是错呢?
古时候有三个和尚要出去化缘,其中两个和尚相比另一个和尚稍大一点。因为天气多变,两个大一点的和尚都做了相应的预防措施,一个带了一把雨伞,一个带了一个拐杖,而小和尚却什么都没带。这变化多端的天气,一会儿的功夫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晚上回到寺庙里,拿雨伞的和尚全身被淋湿了;拿拐杖的和尚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而什么都没拿的小和尚却安然无恙。两个年纪大点的和尚都是一阵好奇,赶忙跑过来问小和尚:“我们拿了工具却出了事情,你什么都没有拿却什么问题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呢?”年轻和尚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问其中的一个和尚:“你为什么会淋湿而没有摔伤呢?”只见那个和尚回答道:“我觉得自己有雨伞就走得比较匆忙,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被淋湿了。但我看见前面的路不好,因为我没有可以搀扶支撑的东西,就格外小心谨慎。”小和尚点了点头又转而问另一个和尚:“你为什么没有被淋湿却摔得满身是伤呢?”那个和尚十分委屈地说道:“雨下得不大,我走得又很快,自然没有被淋湿,但过那段泥泞的道路时,我仗着自己有拐杖,就肆无忌惮起来,结果还没站稳就摔了跤。”
年轻的和尚笑着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被淋湿也没有摔跤的缘故。因为我没有伞,我只得找个地方来躲雨,而我又没有拐杖,所以在路过那段泥泞道路的时候格外小心。”两个和尚听言后,感慨良久。
和小和尚相比,那两个和尚正是因为有着自身的优势,总是仗着自己的本领而骄傲易满,不料如此美好的优势却着实成了他们的负担。凡事太过于骄傲,太过于执着于自己所认为的优势上,势必会让优势变为劣势。拥有一份执念的心境固然好,优势多也自然是一种恩赐,但切莫万事纠结执着于此,随缘即好。否则只会得不偿失,甚至忘乎自我。
古时候有一个狡猾的和尚,和尚犯了法,知府老爷派遣一名差役负责押送他去流放地。差役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一路上都十分谨慎,生怕会有所闪失。他每天都会重复着一个固定而单调的步骤,即一边清点随身物品,一边嘴中叨念着:“和尚还在,公文还在,佩刀还在,枷锁还在,包袱还在,雨伞还在,我也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准确无误地知晓这每一个信息。
和尚只是觉得这个差役每天重复着这种同样的工作而着实有趣。面对如此木讷的差役,和尚心生一计,想着该怎样逃跑。终于快到目的地了,和尚打算请差役吃一顿饭,以一路劳碌奔波、承蒙照顾为由,表示自己的感激和歉意,并多次申明绝对不会逃跑。于是,差役放松了警惕,在和尚一边劝说一边奉承的气氛下酩酊大醉。
和尚从差役身上摸到了钥匙,打开了枷锁,急忙往外逃,但突然想到平日里差役每日的唠叨,突然就非常想戏弄一下差役。只见他拿起自己的小佩刀,三下两下剃光了差役所有的头发,然后把先前在自己身上的枷锁移驾到差役的颈项上。
差役在醉梦中梦见和尚逃跑了,猛的醒来,他使劲地甩了自己两个耳光,确定自己已经完全清醒了,就快速地核实物品,他习惯性的清点:“公文还在,佩刀还在,枷锁还在,包袱还在,雨伞还在。”他转而摸了摸自己的头,舒了一口气说道:“和尚也还在。可是我呢?我去哪了?”差役不知所措,寻人就问:“你看见我了吗?我是个差役。”
这看似只是一个笑话,其实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可是这里的每一句话都在向我们展示,差役因为对“我”的过于执着而自食苦果。人生需要一种忘乎所以的看阔眼界,可是显然差役并没有达到这种高度,只是一味地执着于死板教条的事物,执着于自我这个表象,他的“无我”是一种滑稽的笑料。而真正能够做到“无我,随缘而去”,是何其的不易,这是一种达观的境界,也是一种放下自我的通透。
菩提曾受梁武帝之邀来到中国的南京,梁武帝对其十分推崇,经常组织菩提讲法教学。有一次,梁武帝问道:“请问大师,什么才是佛教的最高境界呢?”
菩提回答道:“万事皆空,何谓最高,何谓真理,没有什么是最高的真理。”
梁武帝思索了一下问道:“那大师,你是谁?”
菩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不认识。”
菩提和梁武帝的这段经典对白,看似云里雾里,却颇具哲理。菩提或许真的不认识自己,世间的人有几个可以准确地知晓全部的自我呢?我是谁?又岂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明了的。当然,菩提也或许处于对自我的一种谦逊。总之,世人皆执着于自我,而忽略了一种本真的态度。不管是否真正地认知到自我,而纠结于自我只是自我的一种认知,没有对也没有错。万事万物都不必执着于此,凡事抱着一份随缘的态度,人生究竟为哪般,这般也好,那般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