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的游吟诗人把人心比喻成树根,越向往辽阔苍穹越需要扎根黑暗处。卡蒙隆斯特的交际花,裙下之臣不计其数。爱慕他的男人有骑士、贵族、赏金猎人、商人以及佣兵。曾有人说,但凡是男人看到爱丽雅轻咬嘴唇的放荡模样,难免心潮澎湃,即使把灵魂卖给恶魔也要与她缠绵一夜。
他们不知道与恶魔交易的代价,正如有人会诅咒自己不如早早的死去,即使沉沦炼狱也无妨,如果活着无法承受痛苦,又凭什么相信死后的炼狱带来的折磨是能够承受的。
兰姆斯特沉默的站在阁楼的阴影里,注视窗外的女人,她在月夜的林间与一个骑士在调情。男人屈膝她身前,严肃面孔宣誓效忠,不论白昼,不论黑夜,此心永远属于她,不论贫穷,不论富贵,他必爱她。出自人口的盟约善变,说起来恶魔总是有着自己始终如一的信仰——猎取灵魂,败坏人的心。兰尼斯特轻抚窗台,古老的大理石冰冷,从遥远的时代活到现在,这些比起**身价昂贵的女人偶尔会成为历史眷顾的宠儿,成为翻云覆雨的刽子手,却无一例外的会有相同的结局,是隐秘在历史背后的真相,被时光遗忘,被某些宗教信仰揭露出冰山一角,却是大部分人不愿意去相信的事实,这正是恶魔最擅长的谎言。
兰姆斯特看到了一个血红新星正在通过自己的方式,一步一步走向权利的巅峰,一步一步走向灵魂的深渊,她会引更多的人走向沉沦。
“爱丽雅!我的爱!我以骑士之魂宣誓,今夜我的长枪会勇猛无比!”
“那我可不信,你们男人总爱谎话连篇,你与威尔斯伯爵的女儿结婚不久就来我这里风流。”爱丽雅撩起长裙,双腿细长光滑白皙。骑士贵族迫不及待的拥抱住她,贪婪的双眼盯着她丰满的****。爱丽雅笑的满足又开心,轻松的从他的怀抱挣扎出来,像是灵巧的野猫侧身看他,“今夜恐怕不行啊,如果让威尔斯伯爵的小姐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怕她不会饶了我。”
“那个女人自己的情夫也不知道有多少,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娶你当我的妻子,请相信我的忠诚。”他跨近几步,再次拥抱住她,这次紧紧的抓牢不肯放手。爱丽雅忧心忡忡的说:“可是伯爵夫人我很怕她,如果让她知道我们的事情,恐怕第二天你会在河里发现我的尸体。”
“那该死的老女人我也怕她,别说是你,即使是威尔斯这个老家伙也不敢随意的放肆,不过你放心,一杯毒酒会断送她的余生,好了,我的宝贝,不要浪费美好的时光。威尔斯这样显赫家族注定会成为历史的过去,连同陛下都在意的贵族,很多人愿意看到他们走向没落,我正是这枚引他们向死亡的棋子。”“说的不错。”他的笑容在霎那间僵硬,痛苦慢慢爬上脸颊,爱丽雅含情脉脉的眼睛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在兰尼斯特看来,只有生与死,圣洁与罪恶的区别。
“亚玛特,来自迪卡家族的宠儿,贪恋男色与女色的伪君子,你曾向光明宣誓恪守正义,如今死亡要向你讨取罪的代价。”兰尼斯特将男人尚在跳动的心脏掏出,鲜血染红了爱丽雅的裙服,女人恐惧的尖叫,声音无法发出,兰尼斯特能够看到她的过去。一个卑微又骄傲的灵魂。
游吟诗人把人心比喻树根,不是说它黑暗。理想越难以实现,越需要忍耐与坚持。
一个努力想要挤进富人圈子的农家女孩,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卡蒙隆斯特城,彷徨无助的环顾四周穿行的车马,被眼前的富丽堂皇吸引。
她梦想自己能够像嘲笑她的人一样有钱,最初的屈辱与痛苦驱使她向前。兰尼斯特想起一张几乎快要遗忘的脸,以及踩着雨水的高跟鞋带来的滴答滴答声使他爱上雨夜。
“别杀我。”女人哀求,泪如雨泪。兰尼斯特转身,黑羽已经飘落,“你不再我的名单上,我暂时不会向你讨取代价,我的盛宴是在别处。”
“只要别杀我,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我可以让你感到快乐!”女人已经恐慌的失去理智,本能使她重复这样说。兰尼斯特的嘴角浮现起残忍的笑意,缓缓转过身,声音沙哑的问:“你确定么恐惧的灵魂,我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话语成为了你的枷锁,你本该有生命能享乐,你的价值比死去有意义,可我从不拒绝灵魂的献祭,你想奉献给我的快乐就是你的灵魂,我是苏丽提·阿德萨提·维尔尼曼,罪恶生命的收割者。”
黑羽划过女人纤细的脖颈,血如泉涌。她倒在骑士的胸口,兰尼斯特叹息着离去。
再次来到威尔斯伯爵的府邸,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哀乐响奏不停。
兰尼斯特停在树梢,透过玻璃窗观察奥雅卡歌,他内心恐惧又彷徨。
孩子正双膝跪在一个男人身前,后者将剑锋推至他喉咙前。
“召唤恶魔的法阵是你画的么。”他表情严肃的问,没有握剑的手不安的轻抚胸口的十字项链。
“我不是有意的。”奥雅卡歌吱吱唔唔的回答,害怕的低下头不敢去看牧师的脸。
“别再说谎孩子,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吗!一个让北方帝国覆灭的古老恶魔!一个本应该被历史遗忘的恶魔,你召见他的到来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么!”牧师咆哮着。奥雅卡歌本能的抱住他的腿,又惊慌失措的挪开。哀伤稚气的眼睛让苍老的牧师为之叹息。
“算了,这该死的家族!告诉我你向恶魔讨取的愿望是什么。”牧师收剑入鞘,被神术祝福过的圣剑灼灼生辉,宛如烈日朝阳。兰尼斯特只需一眼就看出宝剑来历。
“有趣。”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兰尼斯特继续倾听牧师与孩子的谈话。
“我。”奥雅卡歌恐惧的低下了头。
“别怕,告诉我实情,我有能力保护你。”
当奥雅卡歌说出契约的经过,老人久久陷入沉默。
“暴风将至。”最终他无奈的叹气,兰尼斯特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