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看着他二人的萧诺,默默垂眸,似感不便对着此际的“财神”和“战神”紧视不放。
郁疆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音声低迷,贴近西门无忧耳畔,不无正经地问着,“常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财神’可觉着有几分道理么?”
这样么?这就是所谓的答案了?
西门无忧哂然,“当中道理确似有那么几分。
不过,这人生在世,不尽称意之处多了去了,又何止于江湖?
倘藉此为由,岂只单薄不说,也未免过于牵强了。”
郁疆点头,融融笑意里,几分嘉许,“‘财神’说得是,藉此一说,未免单薄。”
话锋一转,眸色堪利,“不过,世事难虞,又岂可比这江湖险恶了去?‘财神’久行江湖,难道还不明得,这人在江湖,最可怕的是甚么么?”
西门无忧觑他面色凝重,巡他所问,垂眸,呐呐着复问了一句,“人在江湖,最可怕的是甚么?”
郁疆深深地看着她,期待她聊作一答。
西门无忧一时倒想不出来,移目萧诺,萧诺亦在看她。
四目相顾,尽是茫然一片。
一绺金发,自郁疆指尖滑落,归于原处,朱丝绳也似的直泻而下。
异色夺人的妩媚,也似那发丝一般丝丝密密地直钻进人心里去了。
不着一点儿痕迹。
郁疆候了半晌,等不得回应,抬指,轻轻别过西门无忧下颏,迫她转眼看定他。
“怎么,‘财神’答不出来么?”
西门无忧对上他深若幽潭似的双眼之际,一双明亮澄净的眸子里满有怫忾,瞪他一眼,徐然退开他身边咫尺之地。
是开始对他得寸进尺的冒犯,而佯生嫌郤了。
索性口气凉凉地道句:“我答不出来,你说罢。”
郁疆却只当她的躲闪无碍,仍扯了笑,默默揉着指尖,续话道:“人在江湖,最可怕的,莫过于叫别人窥透了,你心底最在乎的是甚么。”
“这般浅显的道理,难道‘财神’真是不知么?”
郁疆僾然语罢,转身,夷然自若地去了。
西门无忧得此一言而恍然自释。
忖了忖,却又忽而拢起眉头来,是大感被郁疆愚弄了去,沉下脸儿就忿忿然道,“世人处世,有几个道理不是一样的?竟偏生要说甚么‘人在江湖’,‘战神’也实在不见得就高明到哪里去!”
言毕,西门无忧淡淡扫了眼一旁的萧诺。
似在询他可赞同她意否。
萧诺岂敢信口胡言?只低下头,权当木讷。
西门无忧觉着无趣了,遂也提步走开了。
惟余得萧诺默然而立,遥望一眼静寂的门扉,脸孔埋翳于一片暗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