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策自了然他说的“不明”,缓声释意道:“世伯有所不知,这缪镇、缪伟乃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非我善类,……,断他二人作恶,也好为他兄弟积点阴德。于本王言,这岂不也算得是一桩功德么?”
听着,似也是极有道理。
葛威无话可驳,只问,“王爷何言引蛇出洞?”
心念一转,兀自揣测道:“难道,冼新台变节一事,另有隐情?”
萧天策浅浅一笑而道:“无他,不过是本王蓄意在冼新台来涤汐赴任之前对其委以重任。
——托他以大事,引异己瞩目,为本王觅得诛锄柄权作恶之辈的一个契机。
他所携之军事机要,不过诱饵,而那传闻中的‘龙尨的七皇子’更是大有文章,冼新台勾结‘异族’一事,远远只是一个开局,好戏还在后头哩。”
看着萧天策说话间不经意扬起的眉,葛威连日来萦绕于心头的烦忧渐然释尽。
又闻萧天策叹笑一句:“都道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冼新台这般酸腐文弱,贪生怕死,倒不失我所望。”
葛威更是翻然而悟,却不好继续深究,只道:“朝堂大事老夫自不明得,只是,老夫不知王爷对那为缪镇、缪伟所掳去的蔚雪丫头,作的是何安排呀?”
萧天策似方想起来,回道:“世伯有额外交托的事,我自不敢轻慢。只是,在我缉得缪镇、缪伟时,那沈家姑娘已然被他二人卖进了一家青楼里。”
“啊?!”
葛威当即震怒,“如此作为,简直禽*兽不如!”
萧天策却宽抚道,“世伯无须焦虑,本王已然令棠落前去与那‘海棠别院’中的桃三姑下过禁令,自不会叫那沈姑娘露面接客,只要她不在人前露面,倒也是安然,世伯随时可去为她赎身,还她自由便是,行事稍慎,自不会有人知得,亦无须担心她姑娘家的名节有虞了。”
考虑得这般周详,可见是有放在心上了的。
葛威听得是有萧天策出面庇护沈蔚雪,遂稍稍宽心几分,点着头叹了口气,又道,“这‘海棠别院’的桃三姑岂是那般容易应付的主儿?蔚雪一事,想要全她名节,办得无声无息,只怕还得烦劳王爷到底了。”
萧天策了然,点点头道,“这岂不简单?本王既遣人去发过话,桃三姑自不敢轻慢那沈家姑娘,本王明日就让棠落将她赎出便是。”
葛威颔首,“如此,毅山的在天之灵也就当可瞑目了。这般,都是王爷的恩德呢,老夫替他一家子拜谢王爷了。”
话罢,当真拱手向萧天策作揖。
萧天策赶忙抬手止住,“世伯不可,莫说为世伯效劳乃为天策分内之事,便是外人,如此计较了去,那么世伯待我灵珊百般顾护之恩,天策又当怎生相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