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儒正想问问那契约签的怎么样了?报名的人有多少?这会听说他们来了,赶紧出声招呼他们进来说话。
两人给相爷见了礼,梅香儒说了句:“不必如此多礼,还是说说你们的事吧。”就静等两人汇报。
两人又相互客气了一下,因梁校长年纪大,小凤就让了他先说,梁丰毅当仁不让,就听他浑厚的声音说道:“相爷,您在西都学院训练医疗队的事,学生们听说后,积极要求报名参加。不知他们从哪里听说您让铭德学院的人签了契约,不知从何处得了契约的样本,誊写了并签上自己的名字,交到属下这里来。那些学子都说要为国出一份力,属下不答应,连门都被堵了,现在还在属下院里站着呢。没得到您的准信,属下也不敢擅作主张,相爷看此事如何是好?”
梁校长注意的窥了相爷一眼,见他一脸平静,这才放下心来。他没敢说不但有学子,还有不少先生也参与其中,群情激愤,相爷要是不让他们上前线的话,只怕还要到相爷这来理论呢。
梅香儒只淡淡的问了句:“有多少人?”
梁校长道:“有五、六百人吧。”
“那就全去吧,签了约,人送到施锦龙那里,让他负责培训。告诉他们想去就认真训练,爷是让他们上战场救人,不是让他们去送死。”
梁丰毅没想到相爷一口应了,有些意外,惊喜莫名的应了声:“是”告别了相爷,快速奔西都学院去了。
他怕那些人再得不到准信,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梅香儒看着梁丰毅那有些惶急的背影,很是能理解他。
哪个时代,青年们的爱国热情都是最高的,也最容易受人利用,热血之下难免做些过激行为。
小凤说的事,却是梅香儒早先让他办的,让学子们志愿报名到前线的事。小凤说有一千多人报名并签了契约。药也已经买齐了,正组织全院人磨成粉,只等李先生配成一剂后再炼成药丸。
梅香儒一脸凝重的“嗯。”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他不但从没经历过,也没有具体的指导,全凭自己那点知识来揣测。
青年们的爱国热情是难能可贵的,在大兴还有这样多的人为了这个国家的安危兴亡肯抛头颅洒热血,让梅香儒一下子看到了大兴的希望和未来。
他郑重的吩咐大总管,凡是去的人除了每月的月例银外,也比照护卫们发给一千两银子做为安家费。他没说这是贪来的银子有辱学子们的清白和美好初衷,却要求务必保证每人都拿到。并在契约中加一条若是不幸身亡、身残者都要厚加抚恤。
这些年青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放弃了自己的家业,离别了亲人怀着一腔热血到前线去,他不能让他们人在战场还时时忧心着家中的老弱妇嬬无人照料。
让这些人安安心心的奔赴前线,平平安安的归来是他现在最大的愿望了。
大总管应了声,就下去准备了。
梅香儒在郑执事收针后,又用了自己的晚餐,这才让牛大畚携了自己去西都大学。
一进西都大学,梅香儒就感觉到一股热烈的气氛,走在路上的,站着的,坐着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浓浓的激情。那时而传来的慷慨话语谈的也是前线战事。去的人一脸自豪,留下的则是一脸的羡慕。
在这样的环境中,梅香儒却一脸平淡,那笃定的眼神,沉稳的气质更像是一个掌控全局的人。
他依旧开始自己的培训课程,这次倒没有教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把他所知道的古今中外有关战争的故事、典故、战例全部用讲故事的形式娓娓道来。从三十六计到现代战役的后勤供应等等。
他还把现代的士兵训练同冷兵器时代的特点结合起来,按自己的理解,说了一下如何训练一个合格的士兵。
他讲这些倒真没有寄希望于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这么简单的讲解中就学会这么多技战术,只要这些学子们能开阔些眼界,在作战时能想起自己讲的这些,少上当,别中计,保住自己就足矣。
他们学到多少不知道,他讲的生动有趣,众人听的倒是津津有味。
这些学子最是爱听他讲课,不管再严肃的话题他都讲的像是故事般好听,又容易记住。
本来他还想讲讲战士怎样在野外独立生存,无奈身体的每一个关节,每一块骨头,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向他提出了抗议,他不和不宣布课程结束。
如果昨天施锦龙还只是怀疑相爷教的东西根本闻所未闻见所示见的话,那么今天他已很肯定,相爷说的绝对没人听过见过。人都说相爷除了马庇文章做的好,无甚大才,他以前偶然见过几面,也是如此认为,看来相爷是深藏不露啊!就凭他今天讲的这些足以和任何一个军事大家相媲美。
相爷自己还不知道,这年代还没人总结出三十六计之类的兵书来。他要是知道自己开创了一个历史先河,不知还敢不敢给学生讲这些。
施锦龙看着相爷的眼神除了好奇之外,还多了些钦佩。
梅香儒在回到府里时,正遇见大总管从门外进来,他只说了句:“给所有的人准备冬衣、棉靴让他们带上走。”人就被牛大畚携到一楼,交给了郑执事,本来有事汇报的大总管看着他有些灰败的脸只好咽了话头。
晚些时候,经过寒池的浸泡,又恢复过精神的梅香儒却坚持着画了一个药箱的草图给大总管,让他按人头每人一个去打造,一定要轻巧结实。
大总管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看了眼梅相爷疲惫的脸却咽下话头,接了图纸只说了句“相爷早些歇着”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