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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史海杂谈(2)

由于党对宣传工作的重视,所以,尽管当时的条件存在不少困难,仍然坚持宣传活动,出版了不少报纸、杂志。

1923年11月,中国共产党第三届第一次中央执行委员会通过了《教育宣传问题决议案》,进一步确立了宣传工作方针。

政治最近期间可略重于下列几种政治上的及外交的宣传:反对英美帝国主义之各方面的宣传。中俄亲普及承认苏俄。国民党之改组。反对曹吴及外交系。反对研究系——宪法派。同时,还对劳动、农民、文化等宣传内容作了安排,要求“共产党员人人都应是一个宣传者,平常口语之中须时时留意宣传,在这一时期,大家都当以上述的方针为标准去实行。”

1924年5月,中国共产党召开了扩大执行委员会,通过《党内组织及宣传教育问题决议案》,认为“我们的党,在革命运动里的总职位及对于幼稚的产业无产阶级之训练和集合其群众的职位,要求数量上及质量上有相当的组织,此次扩大执行委员会认为必须使我们的党及其各个机关能有更明显的组织形式,在宣传和鼓动方面是如此,在党务组织方面亦是如此。”

中央局在同年5月14日的报告中,也专项谈及宣传工作:“宣传因人力不足,《新青年》季刊应出三期,只出二期;《前锋》月刊应出十期,只出三期……关于工人农民兵士宣传的小册,因同志担任起草者均未送来,故至今未能印出。”从上述报告可以体现,当时的宣传工作,虽然有计划,但受人力、物力的限制,并不尽如人意。尤其在复杂的政治和军事斗争中,宣传工作怎样有效开展呢?

经过几年的实践,对土地革命早期的宣传工作形势和特点已有了更多的认识,既要面向工农群众,同时要面向党员,服务于党的路线。

1925年1月,中国共产党在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上,专门讨论通过了《对于宣传工作之议决案》,指出“中国近几年的民族革命运动受影响于我们党的宣传工作实巨。固然,大会一方面承认因为我们党的宣传工作之努力在全民族革命运动中,我们党的机关报《向导》竟得立在舆论的指导地位,我们许多同志亦得立在行动的指导地位;但同时大会亦承认因为党的幼稚,党的教育宣传还未切实,致使党的理论基础常常动摇不定……”

“没有革命的理论,即没有革命的运动。有了健全的革命理论,然后党的宣传工作方得依此范围融通全部,使党员行动方有所准绳。”随着革命的发展,党对理论与宣传工作重要性的认识也有了进一步的加深。继而,在这次大会上,对党的宣传工作提出了三点批评:“一、党中政治教育做得较少,在党报上我们几乎很难找到教育党员关于党的政策的讨论文字,在小组会中很少有政治报告。二、本党过去在职工运动中常因太偏重机关式的组织工作,竟使党的宣传和阶级教育未得输入工人群众,以致基础不固,完全经不得摧残。三、我们在群众中的政治宣传,常常不能深入。”因此,大会“认为党的宣传工作有重新整顿的必要”,并具体制定了十二条办法,摘抄如下:

第一,为使宣传工作做得完美而有系统起见,中央应有一强固的宣传部负责进行各事,并指导各地方宣传部与之发生密切且有系统的关系。中央宣传部下应有一真能负责做事的编译委员会。

第二,《向导》是本党政策之指导机关,今后内容关于政策的解释当力求详细,文字当力求浅显。

第三,在我们党的力量上说,现时尚不能发行许多定期刊物,故集中我们力量办《新青年》月刊,使其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见地运用到理论和实际方面作成有系统的多方面问题的解释,以扩大我们宣传范围,实为我们目前急要之图。

第四,《中国工人》应成为我们党在职工运动中简单明了地解释理论策略描写各地工农状况的唯一机关,并须兼顾各地方的普遍要求。

第五,《党报》是我们现时秘密组织用以教育党员的最重要机关,今后当多登载党内关于政策和各种运动非公开的讨论文件。

第六,中央编译委员会应努力于党内党外小册子之编译,尤其是关于列宁主义、国际政策、政治经济状况以及工人常识的材料之编辑。

第七,各党员对外发表之一切政治言论,尤其是在国民党中发表之一切政治言论,完全应受党的各级执行机关之指挥和检查。

第八,党的支部是我们党的基本教育机关,我们应在每次会议注意于政治报告和党的策略之解释,以及内外宣传遇有困难的报告和讨论。并且在有些支部,宣传并讲解《党报》《向导》都有必要。

第九,党中教育机关除支部具其一部分作用,另外于可能时,更有设立党校有系统地教育党员,或各校临时讲演讨论会,增进党员相互间对于主义的深切认识之必要。而党的中央机关亦宜注意到统一的材料之供给。

第十,在职工运动中的宣传工作,我们应切实了解其客观所具有的条件,如不识字,识字不多,不善听纯粹理论的议论,注意目前切身的实际问题,然后筹划的方案方不至难于施行。如工人补习学校,星期日补习学校,经常的或临时的讲演会皆可视各地之需要择宜设办,但最重要的是从实际问题中灌输简明的理论知识和浅近的小册子之编辑。在重要工业区可能时并应发行定期刊物。

第十一,在知识界中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见地传布无产阶级的文化是很重要的一件工作。中央于此,应指导各地于可能范围内设立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会或其他临时的讲演讨论会,以扩大共产主义运动。

第十二,各地方不应忽略了利用每个群众集合,实行我们广大的宣传和鼓动工作。在这种工作中,传单、小册子的内容,讲演人的口号均宜十分切合群众本身实际要求。

这些意见与前几次大会提出的相比,已更趋完善,重点也更为突出,在国共合作过程中,更具有指导性和操作性。从此以后,以上内容作为党的宣传中心,在宣传党的政策和中心任务等方面,尤其为宣传革命、鼓动革命起到了巨大作用。正如1925年12月5日发刊的《政治周报》所记述的发刊理由所说的:“为什么出版《政治周报》?为了革命。为什么要革命?为了使中华民族得到解放,为了实现人民的统治,为了使人民得到经济的幸福。”《政治周报》是在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合作的情况下出版的。毛泽东曾任该报主编。

在1926年1月,中国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毛泽东以国民党中央宣传部代理部长的身份作了《宣传报告》,总结了两年来的宣传工作。“两年来在革命宣传与反革命宣传相对抗之中,革命宣传确是取一种攻势;这种攻势,在五卅运动中特别的表现出来。反革命宣传却始终是一种守势,因为招架不住,才抬出‘反共产’‘赤色帝国主义’这两块挡箭牌来。这种对抗攻守的现象,乃中国革命努力日益团结进取,而反革命势力日益动摇崩溃的结果。”

这个时期的宣传工作,虽然尚处于探索尝试阶段,条件也极为艰苦,但一直都很活跃,在革命斗争中不断得到历练,即使在国共合作期间。这些原始资料是最可靠的历史见证。

1927年,蒋介石、汪精卫先后发动“四·一二”“七·一五”反动政变,大肆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为挽救革命,中国共产党决定举行武装起义。大革命失败后,中国革命处于异常紧急的关头。同年8月1日,周恩来、朱德、贺龙等同志在南昌举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并取得了胜利,成立了中央革命委员会。革命委员会积极做好舆论宣传工作,在革命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任命恽代英为宣传委员会主席,主持纲领政策宣传工作。郭沫若、恽代英、廖乾吾、方维夏、黄日葵、黄汉章等为委员。先后颁布《八一起义宣言》《八一起义宣传大纲》等文告。这些文告体现了党的政治主张,是反击国民党反动派的战斗檄文和动员令。宣传队、文艺单位参加了南昌起义军在体育场举行的庆祝革命委员会成立和军民联欢大会。起义军的宣传,唤醒了广大指战员和工农群众的革命觉悟。起义部队在8月5日相继撤离南昌,开始南征。中央革命委员会参谋团和各军军部都组织了宣传队,沿途书写标语,散发传单,唱歌,广泛宣传党的主张和革命任务,号召广大工农群众起来斗争,播散了革命种子。南昌起义军的宣传工作,为我军以后的宣传工作积累了经验。

“八七”会议后,毛泽东到江西西部和湖南东部一带领导秋收起义。9月9日,毛泽东领导发动了湘赣边界秋收起义,随后攻克醴陵县城,成立县革命委员会。工农革命军在浏阳文家市会师后向罗霄山脉转移,沿途以郭亮名义张贴布告、传单,书写标语、口号,宣传鼓动秋收暴动。毛泽东曾填词《西江月·秋收暴动》,振奋了军心,鼓舞了士气:

军叫工农革命,

旗号镰刀斧头。

匡庐一带不停留,

要向潇湘直进。

地主重重压迫,

农民个个同仇。

秋收时节暮云沉,

霹雳一声暴动。

9月29日,毛泽东率领工农革命军到达永新县三湾村,进行了“三湾改编”,决定实行“支部建在连上”的制度,首先做好工农革命军的思想政治工作,进一步提高思想认识,增强部队的战斗力。其改编的内容还有,在连以上成立士兵委员会,成立俱乐部,组织战士开展文化娱乐活动。制定了许多宣传工作计划,任务有写标语、发传单,向群众进行宣传,密切军民关系。据赖毅在《回忆井冈山斗争》中写道:“秋收起义部队三湾改编后……毛委员就命令我们兵分两路,到湘南、江西各处,进行革命宣传活动,写标语贴布告等,扩大政治影响。部队新到之处张贴了标语和布告,是以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一团的名义张贴的。布告的内容是说明我们是什么军队,宗旨是什么,号召群众起来闹革命、打土豪。”10月27日,部队将红旗插上了井冈山,创建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部队到达井冈山茨坪后,红军建立了自发性的业余宣传队。为提高宣传效果,在书写标语、演讲的基础上,增加了文艺宣传的形式。同时,在军队中,创办了工农革命军官教导队;在地方,则举办党团训练班,教学内容有政治、军事和文化课,教唱《国际歌》《暴动歌》《工农兵联合起来向前进》等歌曲,还举行文艺演出比赛。12月底,毛泽东在宁冈召开的军民大会上,将“打仗,消灭敌人;打土豪,筹款子;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帮助建立革命政权”,定为工农革命军三大任务,并要求加以执行。

为总结部队发动群众的经验教训,1928年4月初,毛泽东在桂东沙田正式宣布了“三大纪律、六项注意”,对部队再次严明了纪律。不久编为《红军纪律歌》:

红军纪律最严明,爱护老百姓,到处受欢迎。

公买卖,不相欺,保护小商人。

行动听命令,不可胡乱行。

说话要和气,开口不骂人。

无产阶级工农群众个个都欢迎。

红军纪律最严明,出发与宿营,样样要记清。

上门板,捆禾草,房子扫干净。

借物要送还,损坏要赔银。

大便找厕所,不搜俘虏身,三大纪律六项注意大家照此行。

“三大纪律、六项注意”以歌谣的形式,被广为传唱,向广大工农群众宣传了红军的性质,赢得了民心。部队十分重视宣传作用,加强了宣传工作的领导,建立了专门的宣传机构。同年4月底,朱德、陈毅率领部分南昌起义部队和湘南起义军与毛泽东率领的工农革命军在宁冈砻市会师。5月4日,组成工农革命军第四军,朱德任军长,毛泽东任党代表,陈毅任政治部主任。红四军正式组建了宣传队。规定:

“凡军队每一个机关(如连部、营部或政治部、卫生部等)均须派五个人担任宣传工作,这五个人不背枪,不服勤务名叫宣传兵。”

红军宣传队分为两组,一组为演讲队,担任口头宣传:

“凡红军所到的地方,行军时经过的乡村酒店茶店,或大市镇均须手持红旗,及标语传单向群众宣传,到了城市便须全体出发大街、小巷或商店作个别宣传或挨户宣传,半日的时间必须召集一个群众大会,群众为了懂得红军这个怪物,及朱毛的仪容,常常是普遍的跑来参加这个大会。”

另一组为文字宣传组:

“两个人每人提一个石灰桶,大小笔各一支,凡军队经过的地方,墙壁上要统统写满红军标语,字要正楷,愈大愈好,要用梯子写得高,使反动派不能随便涂抹。每到一个城市,由政治部或党代表给各连的宣传员分配宣传区域……许多群众说:红军一到满街鲜红,等于过年。”{11}

为总结井冈山斗争已经取得的经验,讨论湘赣边界斗争的深入和发展问题,5月20日,湘赣边界党的第一次代表大会在宁冈茨坪召开,成立中共湘赣边界特委,毛泽东、朱德、陈毅、谭震林等23人当选为湘赣边界特委委员,毛泽东任书记。特委下设宣传科,由常委刘真负责宣传工作。这个时期时时处处注意了宣传工作,注重效果,宣传活动注重结合当地的真人真事,开展得有声有色,加快了根据地的发展。而根据地的发展,又对宣传工作的深入和发展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6月,在击溃了敌军师长杨如轩、杨池生后,军宣传队在祝捷大会上演出了《二羊(杨)大败七溪岭》。9月,又取得了黄洋界保卫战的胜利,毛泽东欣喜写下了《西江月·井冈山》词。湘赣边界第二次代表大会通过了毛泽东起草《政治问题和边界党的任务》,进一步要求特委、县委应设法健全宣传科;以后的党部报告必须报告宣传工作,在工作检查时也应重视检查宣传工作;特委、县委每周应有宣传大纲发给下级党部,进行布置和指导。10月,毛泽东发表了《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一文,到1930年初又陆续发表了《井冈山的斗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等文章,从理论上阐述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

11月,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成立了直属中共中央的中共井冈山前敌委员会,毛泽东任书记,前委下设宣传科,开展文化宣传工作。不久,红四军在宁冈召开了第六次党代表大会,在《军事问题的决议案》中指出:“筹备各种娱乐,引起士兵自动参加,使其得到艺术享受;连上须组织三人以上的宣传队,战时平时不断地做宣传工作。”红四军的宣传工作得到进一步加强。《井冈山土地法》公布后,还编唱了歌谣,表现了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红米饭、南瓜汤、秋茄子,吃的香,餐餐吃得精精光。干稻草,软又黄,金丝被儿盖身上,不怕北风和大雪,暖暖和和入梦乡”。红五军与红四军会师后,更加重视宣传工作,进一步壮大了井冈山根据地的声威。

赣西南和闽西是江西、福建早期的红色区域。赣西南泛指赣西、赣南各县和赣中、赣东的一些县。闽西,即福建省西部。赣西南和闽西是中央苏区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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