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深情的看了一眼白雪,接着说道:“一直等到匈奴大军退去,那些逃离家乡的女人和孩子,才又重回到这座曾经异常富饶、和平美丽的古城。但现在却已是物是人非,整座古城几乎只剩了女人的哭喊声,和孩子的喊叫声。在古城到作战区,长达五十里的地面上,布满了女人们沉重的脚印!她们要把自己的父亲、丈夫、儿子带回家,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女人们边走,边唱着这首楼兰自古流传的月夜归乡曲,祈祷着自己亲人的灵魂,能够守护着这片已经残破不堪的家园!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女人们才将那些为了保护自己和家园的男人的尸体全部埋葬好。之后,整个楼兰弥漫开了长达数月的瘟疫,没办法,活下来的楼兰人只好举家迁移。从此,曾经富庶的楼兰城就这么慢慢埋在了黄沙之下。”
关于楼兰消失的这段故事,以及和匈奴的最后一战,我以前也曾经看过,但没有过太大的感想,反正关于楼兰消失的故事也是诸多推测之一,没什么可值得上心的。但今天,当置身于呼啸的北风中,倾听着乌龙极其逼真的诉说,再加上白雪沁人心扉的吟唱,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放佛看到了,亲身体会到了那场悲壮惨烈的战争,甚至都嗅到那漫天的腥味,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我感觉自己就是当时指挥作战的那位将军,甚至能够感觉到当时愤怒激荡的心情!风云变幻,沧海桑田,我突然有一种想要跨上战马,挥动弯刀,再次重返疆场,嗜血杀敌的冲动!
“朗演,你能否感觉到些什么?”乌龙瞪着那双昏黄的小眼,盯着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我放下手中的弯刀,心中那种浓烈的哀伤久久挥之不去:“乌龙,你讲的太好了。我仿佛看到了自己指挥着千军万马在疆场上与匈奴人厮杀,甚至能闻到那熏天的血腥味,还有浓浓的杀意!”
乌龙听完,先是如释重负一般,脸上泛起了极其少有的微笑,紧接再次转过头看向苍凉的夜空,眼神中却包含了一种落寞的心情。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再看白雪时,发现她正泪眼朦胧的看着我,泪水如同两股清泉一般止不住的淌着,脸上却洋溢着满足和幸福。
“雪儿,你这是怎么了?”我伸手想要将白雪搂在怀抱中,却见她迅速退开两步,随即身子一晃,再次萎靡了下去。我一手揽着白雪,一面盯着乌龙问道:“乌龙,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每次都会这样?”
乌龙没有回答我,却是点点头道:“她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今天你们配合的很好,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一件事实,你们要先有个心理准备。”
“朗大哥,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让他赶紧说吧。”白雪轻声说道。
我看了眼白雪,正依偎在我怀中喘息着,显然是劳累过度的原因,应该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我们有心理准备,你说吧!”
乌龙突然转脸看向古城遗址的方向,过了片刻,丑陋的面孔上,那张奇大的方口才极其神秘的说道:“施金铭他们都是鬼!”
“什么,是鬼!?”二人几乎同时惊叫起来:“怎么可能!他们不都是好好的人吗?不可能!乌龙,你不是想要挑拨我们的关系吧!”
“哼!你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傻傻的被利用完了!”乌龙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接着说道:“不光施金铭是鬼,就连你的那位朋友陆连营也早已经变成鬼了!”
“不可能!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乌龙说的让我根本无法接受,不说我和他们关系怎么样,单是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突然间被说成鬼,这任谁都接受不了。
白雪站直身子,强打起精神问道:“如果他们都是鬼的话,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让我们留下来?”
乌龙“嗯”了一声:“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的,我带你们去看个证据。”说着当先下了烽火台,回到墓道中。经过那座宫殿时,我和白雪又把衣服和铠甲脱了下来。
三人顺着墓道回到了井下的大墓场中,乌龙边走边说道:“当年死的那二十万人几乎全都埋到了楼兰城周围,这下面有大量的墓室,你们看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就连你们住的小院,喝酒娱乐时的那个场地,还有你们刚才睡觉的那间小屋,这些统统都是墓室!你们躺过的那张床,其实就是死人的棺床,以前放棺椁的地方!”
听乌龙说的我头皮一阵阵发麻,突然感觉全身难受,就像躺在包裹死人的被褥上睡了一宿似地。乌龙似乎对我俩昨晚的事情很看不惯,说话时都在一些敏感词汇上故意强调一下。搞的白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看着她那羞答答的样,我反而心里乐开了花,其实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有了属于自己的女人,而且还是美如天仙。二十多年的单身生活,突然发生了改变,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每次搂着白雪时,都感觉胳膊僵硬,连动都不敢动。
三人顺着枯井又爬回到小院中,乌龙小心的查看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人。这才对我俩摆摆手,关掉手电,顺着墙壁摸了过去。原本以为又要回到“小罗马斗兽场”处呢,谁知却在那条堆满沙土的胡同前停了下来。
一开始跟随陆连营来的时候,我就注意过这个胡同,或者说是一条小点的甬道,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墓道。与此相对的另一条小墓道就是通到女人住的地方,也是和我们住的差多的小院,这之前已经详细介绍过了。
乌龙打开手电确认了一下,随即又关上了,对我俩小声说道:“又是咱们三个,这次也要快点,他们玩够了就会回来休息的。刚才之所以关着手电,就是害怕这些房间中已经有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