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这样,世雄哥,咱们吃完饭,上我家去打麻将如何?”钱宇淡然笑道。
“就这么定了。哈哈,我这就给你老娘打电话,可别我们过去了,你家的杨大老板不在家。”张世雄说完,还真的起身到吧台那边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张世雄也没多聊,杨小兰当然是表示热烈欢迎。
张世雄挂电话的时候,何锋领着大炮和另一个身材削瘦却一脸精明像的年轻人从酒楼大门口走进来。
“宇哥!”
“宇哥!”
大炮和那名年轻人先后向钱宇恭声喊道。
钱宇点头为意,也没把张世雄和钟红权对他们介绍,拿起桌面上的中华烟和打火机,起身对钟红权说道:“红权哥,麻烦你通知厨房可以上菜了。”
说完,接着跟张世雄笑道:“世雄哥,静姐,我有点事跟他们商量,呆会儿再过来陪你喝酒。”
“去吧!”张世雄微笑着挥了挥手,连正眼也没朝大炮和那名年轻人看一下。
看钱宇带着何锋等三人往二楼包厢走,钟红权跟了过去,边走边道:“你那桌在松涛阁,上去先坐会儿,我马上安排人上菜。”说完,便朝后堂厨房快步走去。
太风酒楼的包厢,同楚天大酒店的装修布局基本大同小异,包厢面积比楚天的还要大上几平方米。
十人坐的大圆桌,只坐了四个人,有个长得比较清秀的女服生正在把桌上多余的餐具收拾起来,放进一旁的柜子里。
“,我就知道雷猛子和邓猴他们这几个家伙胡说八道。”一脸精明像的年轻人进了包厢就骂开了:“宇哥是谁?能为万把块钱发愁?,那几个家伙真他都是猪脑子。”
“海波,这事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提了。”钱宇一脸淡然神色地笑了笑,拿着中华烟给他们三个一人抛了支过去:“这次让锋子把你俩叫过来,就是想跟你们交待一下,今后社会上的事情,我会让锋子出面,咱们以前玩的那一套,小打小闹难成气候,要搞,就得跟金城夜总会一样,有组织,有计划,有规矩,赏罚分明,令行禁止。”
“宇哥,你的意思,咱们也跟金城的老板一样,成立公司?”海波两眼放光,兴奋地问道。
“成不成立公司你俩跟锋子商量,我只负责提供资金,疏通关系。”钱宇将手中烟头往桌上一个白瓷烟缸摁灭,眼光在大炮和海波的脸上转了转,缓缓说道:“如何作,人员如何选定,由锋子说了算,你俩配合,有没有问题!”
大炮和海波互视一眼,海波抢先点头答道:“没有!”
“宇哥说咋办就咋办。”大炮紧跟着表态。
“菜场的事你俩暂时还是先干着,等我这次从香港回来,再为你们安排点正经的生意。”钱宇不着痕迹的为大炮和海波画了个大饼,左手拿着一只小白瓷杯在桌面原地滴溜旋转把玩着:“以后大家做事都按月领工资,做得好的年底还有分红,欺行霸市这类活,你们尽可能都逐渐转给别人去做。”
“嗯嗯!”海波和大炮不约而同连连点头应是。
“大炮,海波,你俩也在莲城混了这么长时间了,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跟我说说。”钱宇笑呵呵地问道。
海波犹豫了一下,跟大炮交换了一下眼色,见大炮意会的点了点头,便转脸望着钱宇说道:“宇哥,你有没有想过去锰矿或者谭家山那边开矿?”
“开矿?”钱宇有点意外地皱眉反问了一句。
“河西那边社会上的已经有人在搞这个,听说都发财了。”海波像是打了兴奋剂似的,眉飞色舞地说道:“开洞子吃的就是霸道饭,只要把地盘占了,绝对是个稳定的财源。”
钱宇这才想起日后莲城黑恶势力的趋形,就是从这个时期抢占矿洞开始,然后经过一轮又一轮的火拼,慢慢成型的。
凭心而论,钱宇明白,开采锰矿和煤矿,的确是投资小见效快,一本万利的好卖买。但一旦涉足其中,将来就不可避免的要跟莲城其他社会上的势力进行明争暗斗,甚至是血拼。目前羽翼未丰就引起其他势力的关注,绝对是极不明智之举。
“那种钱不好赚,我不想去碰,也建议你们最好别去想。”钱宇脸色肃然地将目光在何锋、海波和大炮脸上轮流转动着:“没有哪座矿山开矿不死人,这种带血的钱,我怕拿着会天天晚上做恶梦!我有比开矿更能挣钱的门路,所以,大炮,海波,如果你俩还想跟着我混,最好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海波和大炮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分别对钱宇点了点头。
“宇哥,我听你的。”海波深吸了口气后,正色说道。
“我和波弟都是宇哥带出来的,宇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大炮同样一脸正经神色地望着钱宇表明立场。
钱宇深深地盯着大炮和海波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
如果钱宇不去改变眼前这二位“兄弟”的人生轨迹,明年,大炮会带人去锰矿,海波则领着一伙人去了谭家山煤矿。他们俩在94年这一年会非常风光,但是,95年的时候,他俩被莲城道上一股新生的势力从神坛上掀了下来,几轮火拼后,树倒胡孙散,大炮的双腿膝盖被对方用五连发来福枪打穿,落下终身残迹;海波则被人乱刀砍死,而且死之前还被对方刮去眼睛、鼻子、耳朵和舌头,死状极惨。
现在还没发生的事,钱宇当然不会对他们讲。已经对他俩提出警告,如果他们还要一意孤行,钱宇也懒得去阻止。毕竟他俩跟自己的关系,远没有同何锋那般过硬。
特别是海波,这家伙爱耍小聪明,而且心狠手黑,做事不留余地。他落个惨死下场,钱宇得知这个消息时一点都没觉得奇怪。
机会已经留给他俩,是否珍惜,由他们自己去决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强扭的瓜不甜。今天之所以让何锋把他俩招来并设下这个饭局,钱宇就是为了尽量做到仁至义尽。
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人,钱宇也没想求着他们会跟自己成一路人。
包厢门轻响两声,然后两名女服务生端着菜碟面带微笑地走进来。
很快,六道太风酒楼的特色菜式都上齐了:啤酒鸭、爆炒土鸡、水煮活鱼、腊味合蒸、皮蛋烧青椒、咸蛋黄烧丝瓜。
另外还上了一箱白沙啤酒。
上最后一道菜时,钟红权从外面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你们只有四个人,所以我没安排太多的菜,不然吃不完全浪费了。”钟红权边说边在钱宇身边的空座坐了下来。
“还是红权哥有心,陪我吹一瓶如何。”钱宇说着,示意何锋开了瓶啤酒,递给钟红权。
“行啊!”钟红权豪爽地笑道,顺手接过何锋递来的啤酒,并对何锋称了声谢谢。
钱宇自己取了瓶啤酒,用牙齿将瓶盖咬掉,同钟红权的啤酒瓶轻轻碰了下,二人仰头对瓶直接“咕嘟咕嘟”一口气把整瓶啤酒喝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