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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突袭

事情缕不出头绪来,自从韩云打电话之后,我就感觉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大大的事情之中。我现在只能确定的是,确实是有人想要我的命,那人极有可能是韩百川,仅此而已。

一边想,一边开车,弯弯曲曲向上攀爬了很久,终于来到了卧龙山山下。将车停在了公路上的缓速带内(爬过山路的应该都见过,在环山公路下坡的一边,每隔着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铺满石子儿的百米多长的分叉路,这路的作用是,防止有的车因为刹车盘疲劳过热导致失灵之后的物理减速措施),然后从路边的林子内开始爬山。

这地方其实我也算熟,当这条环山路还是破破烂烂的泥洼小路时候,我就没少来过。来的目的,自然是精力旺盛的无所事事,听说这里有很多的珍稀动物以及奇妙之处,当然要跑进来看上一看。我计算着方向,在密林之中向上攀爬,大概行了30分钟,就看到前方山腰之处有灯光射出。我知道那里有个开凿出来的广阔平地,正是我的目的地——保护区办事处所在地。

我看了看表,时间定格在凌晨2:22,看来我一路飞车,极大的缩短了时间。离着李超约定的时间还早。我想,李超恐怕让我4点到,也必是经过计算的。即便是他算到我会早到,但恐怕也不会料到我会来的如此之早。

而我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我趴在地上,仔细向着那广场外的小楼看去。只见中间的大门紧闭,唯有左侧有一铁质消防旋转楼梯。只有二层有三间房子亮着灯,第一间房子影影绰绰的可以看见有广场上,稀稀拉拉地停着几辆车。

我想了想,伸手将脖颈中的坠饰埋在了不起眼的一颗小树之下,做了标记。同时心中略略打算,有了一些思路。

……

旋转铁质楼梯对于常人来说,要想轻松快速却又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攀爬,还是有些难度的。但对于我来说,完全没有问题。踏上了二楼的走廊之后,我立刻猫腰蹲下,尽量匍匐身体。这房间的窗户有1米来高,我所做的,就是完全紧贴着内部墙壁,然后低身快速地挪过去。这也不难,期间,我能够清晰听到屋内打牌的欢快粗口声。

在到达第二个开灯的房间窗沿下,我停住不动,屏息听房内的声音。屋内没有人说话,我只听到了一个普通人的正常喘气声,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绵软,看来身体很虚。第三个亮灯的房间,开着靡靡的音乐,有两个男人在讨论着昨晚在“夜来香”的潇洒经历,说些“小红比小丽更厉害”的比较话题。

三个亮灯的房间,却没有听到有白小欣的声音。找不到白小欣,我就无法突袭将她救出来然后逃跑。我又沿着走廊前行,在没有开灯的房间也都听了听,却是依然毫无所获。我相信我的听力,照此说来,白小欣最有可能在第三个房间,因为那个房间的音乐干扰了我,所以我听不出来。

我准备突袭第三个房间。就在我要立即实施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这小楼开山而建,楼后隔着五六米就是山。如果绕道那里再观察观察后窗,那么胜算会比较大。

楼后我曾经来过几次,当时的原因难以启齿,无外乎少年心性出于对成年人的好奇吧。山上很多书,非常隐蔽,加之夜深深,屋内的灯光被吞噬也照不出几米远,所以很安全。第一个窗户的后窗帘也开着,里面的四人依然在打牌,挺热闹。第二个窗户窗帘依旧开着,我探头看去,顿时吃了一惊,感觉冷汗直冒。

这屋里竟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与我此前听到仅仅一个人的内虚呼吸声所判断的不同!我不觉更将身子伏得更低,藏在一个有一人合抱的树后,这才向内看去。只见这屋子大开着窗,窗左边放了一张单人床,床上正躺着一个玩手机的年轻人,这人正是李超。床对面,是一张普通的暗咖色办公桌,桌子后没有椅子,而那椅子被搬到窗后紧挨着门。椅子上竟然盘腿坐着一个矮瘦的老者,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这人,竟然能够在我仅仅隔着窗户的距离就听不到呼吸声,我没有理由相信他不是个高手!而且我猜测,这人的内家功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绝对要比我高上一筹。除非,他是个死人!

就在我向里面细细观察他的时候,这人似有察觉,猛然转头向着我看来。我立刻将身体缩了回去,完全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我知道,同样身为国术有所造诣的人,一般都是极为自负的,也都有着可怕的直觉。所以这个时候我已经认为,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因此精神高度集中,悄悄拔出了匕首,准备迎接硬仗。

然而,冥冥之中似有天助,我猛听得树上一阵风声,以为那人来了,立即抬头看去。正看到一只夜枭从树上一跃飞了出去。这里已是自然保护区的内部,而且林木密集,出现一只夜枭,实在是极为平常的事情。我心里顿时舒了口气,看来这只大鸟,帮了我的大忙。

足足过了5分钟,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但是我也绝不敢再向着这屋内观瞧。我悄悄地,比刚才更加百倍小心的,向着密林深处退出去三十多米,这才向着第三个亮灯的房间探去。屋中果然是两人,但这两人都穿着护林员的衣服,弄了一个小凳子,放了两个塑料袋盛的小菜在喝酒。我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没有白小欣的踪影。

难道,白小欣压根就没在这里?想到这里,我已经明了,李超压根就没准备放我回去!而我也控制不住的向着更坏的方面想去,可能白小欣她已经被……

我的心突然疼了起来,一股滔天的愤怒冲满了心神。我狠狠的将匕首插进了土里,双手撕抓着泥土。我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因为我的原因,让一个热心肠的女孩子永远的消失不见,甚至在死前都遭受了……。这种感觉,唤起了我心中撕裂神经的回忆,而那一次,是我失去韩云的时候。

李——超!必——须——死!哪怕就是为此我死掉,那也在所不惜!

极度愤怒的过后,往往是死一般的冷静。当我决定了要怎么做,心中反而清醒下来。我知道,如果现在就这样闯进房间内去袭杀李超,那位干瘦老者就会成为我的送葬者。哪怕老者就是稍稍阻延于我,第一个房间内的枪手就会赶到,到时候别说报仇,恐怕我也逃不掉。

但我心中略有计议。

我悄悄向着左边移动了十多米,避开了两个护林员所在的房间,然后爬上了面前的一棵大树。这树很有些年头,枝桠横列,参差不齐。有一个粗壮分叉向着小楼斜上长去,不过到了小楼房顶上,也有着四米多高的距离。想是因为这距离很高,常人难以跳下,所以才没有被修剪掉。我准备沿着这树枝爬上去,然后跳到房上。

这并不难。到了房顶,房顶铺了一层厚厚的防潮油毡,这对我接下来的行动是好事,它可以帮助我减轻踩踏房顶的声音。

千万个小心,提气轻身的来到了李超所在房间的正中间上方,我凝了凝神,并不敢大声呼吸。只不过暗暗按照所修习的内家心法游走了一遍,将身体状态调节到了最佳。做完准备,从腰间抽出了一直未用上的强光小手电,然后手腕一抖,这手电便向着广场方向飞去。

我这么做,就是要制造声音,引那老者飞身出去查看。

果然不出我所料,手电落地,我立时听到身下的房门吱嘎一声极速打开。不能再等!我立时在房顶上加速向着楼后方向跑去,早已算好了步伐,在第7步的时候脚腕一扭,身体腾空转身,然后急速下落。下落之时,双手立刻扣住了房檐,双臂猛然用力,向着身前的那敞开的窗户如大鸟一般荡去。

这个时候我已经看到,那干瘦老者确实是已经打开了房门探出了身子,正在往外看,但是却并未出去。而李超,也从原本躺在床上变为了坐起,手中拿着一把黑亮的手枪,凝神看着那老者的动作。

对于普通人来说,我的动作就在风驰电掣之间,所带来的风声很难引起注意。但是我知道,这绝对瞒不过那老者!果然,就在我双脚刚刚穿过窗户,那老者已经回身向我看来。这人反应迅速,大喝一声,立即抄起窗边的椅子,一甩手向我射来,同时身体紧紧跟在椅子后,宛若一只苍鹰,气势很足。

但我已料到就会如此,做好了准备。身在空中,曲腿一弹,右脚就蹬在了那椅子上,猛觉一股大力通过脚掌传递而来,右脚顿时麻木巨疼。但那椅子也被我一脚蹬碎,破碎的木片倒射而回,宛若颗颗流弹飞溅。那老者躲避,不硬接,身形顿时一缓。但我受了这椅子的阻力,身体定在了空中。但紧接着,我右手反拍铝合金窗框,伴随着玻璃的破碎轰响,身体宛如利剑一般向着李超扑去。

李超此时并不好过。

我和那老者交手是在电石火花之间,他只是来得及扭了扭头。这一扭头,正好迎来了飞荡的木片,有一个木片宛若利锥,一下子便插入了他的左眼!这时,他也看到了我的到来。这小子在惊惧之间,也不知道是顾不上疼和惨叫,还是本身神经就很大条,竟是立时扬起了右手的枪!

但我岂能让他开枪?此时我身形已到,腰间匕首到了右手,借势向前手腕一抖,刀锋一转,他那手枪便无法再射出子弹!

因为这一刀,已然将他的右手,齐腕削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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