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颗琥珀恰恰就是一颗昆虫琥珀。桑远山让刘苍将飞隼号驶的更近了一些,悬停在琥珀前半米的位置,琥珀里的昆虫纤毫毕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只赤眼金蜂,一种生活在大约20万年前的膜翅目节肢动物。这颗琥珀保存的非常完好,里面的赤眼金蜂依然栩栩如生,尾部的蜂针还露出在体外,说明树脂包裹住它的一瞬间,金蜂本能的做着挣扎和抵抗,但很快便窒息而死,而这团树脂因凝结的太快,在滴落在地面时还保持着完整的形态,若干年后,随着这棵树的死亡,琥珀跌落在地面,随后苍海桑田,又有更多的树木生长出来,当最后的这株松树破土而出后,不知是什么原因,竟和这颗琥珀粘连在一起,随着树木生长的不断高大,琥珀最终又粘附在松树上高高的远离了地面。
这是多么令人不可思议的一个过程啊!琥珀形成的一刻,即使是还粘附在树木上,但上万年之后,树木早已不复存在,那么琥珀只可能落在地面,哪儿有可能重回到树上?而如果它没有落地,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形成的时间较短,树木还未死亡,但没有经过时间的演化,琥珀便不可能形成,只是一块普通的松香,但眼前的这块琥珀分别就是一块质地优良,经过万年以上时间演化而成的宝物,不过它的出现方式着实让人大惑不解,队员们谁都无法解释它最后究竟是通过什么原因而又回到树上的。
桑远山的一席话最后似乎解开了他们的疑惑,“我想,当这棵松树还是小树苗的时候,可能正好时逢天气的异常变化,气温出现了大幅度的升高,琥珀又正好露出了地表,因为温度升高它的表面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溶解,恰好被粘附在了松树树苗上,后来随着松树的长大,便形成了这样一个琥珀长在树上的奇特的现象”。
这样的说法如果是真的不免也太离奇了,不过也是唯一能解释的通的一种可能。事实上,大自然的进化过程一直都是让人惊叹的,很多的进化和演化结果或许是人类永远不可能预知的,很多鬼斧神工的自然风貌也是人类永远不可能复制的。
昆虫琥珀本身就弥足珍贵,而这一颗的与众不同则更是独一无二,显然,它的科学价值不可估量。
“教授,咱们把它带回去吧?这个琥珀可有着很高的科学价值啊”,罗起说道。
“可不是嘛,电影《侏椤纪公园》里不就是通过从琥珀里吸过恐龙血液的蚊子体内提取的DNA才克隆出了恐龙吗,这个琥珀里的赤眼金蜂,如果也用这种方式,谁知道会提取出什么来”,岳华也说道。
“那只是理论上的可能,实际上很难从里面提取到有用的活性物质,《侏椤纪公园》是一部科幻片,不可能应用的真实的科学上来的,不过赤眼金蜂倒是有很大的研究价值,这种生存在几十万年前的昆虫对于物种起源方面的研究很有帮助。好吧,就把它带回去”,桑远山当即表态。
这颗琥珀的大小正好可以装进飞隼号里,对空间的占用也足够。桑远山让杨典和唐彬携带切割工具钻出舱外,将保险绳打在树上方,两人把另一头拴在腰部,悬挂在琥珀两旁小心翼翼地沿着边缘切割了下来,树下有很厚的积叶,琥珀掉在地面没有任何损坏,随后被几人搬进了舱内。
这颗琥珀算是目前科考队收集到的最有研究价值的一个实物了,不仅仅是因为它的稀有,正象桑远山所说的,它对物种起源的研究的确有非常大的帮助,上万年前的地球生物,目前还能以化石的形式出现的少之又少,昆虫的化石就更是廖廖无几,而这里面的赤眼金蜂具然还保留着这么完整的形态,比通过对化石的研究要可靠得多,如果通过对它的研究可以追溯到那个时代,从而分析出当时的生态环境、物种种类、气候特征等,绝对是非常准确的,它里面包含的基因信息将导引出无数的新的生物编码,可以说,这就是一个基因博物馆啊,通过它就能发现更多的前所未有的生物基因,这是一连串的科学发现,就象推倒多米诺骨牌一样,掀倒一个点,便能显现出一大片。科学也是这样,一个非同凡响的发现,必将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穿出松树林后,飞隼号继续朝着下游飞去。飞隼号的动力来源依靠的是太阳能,它的机身外包材料就是太阳能源吸收板,雅鲁藏布江峡谷常年阳光充沛,对飞隼号的能源供应非常有利,连日来它不停地飞行在大峡谷内,每天都吸引了足够的能源,每接收一天的太阳光照射它便能储存5日的连续用电,这段时间正是飞隼号动力最充足的时候。
连日来的科考飞行,飞隼号始终是沿着江水在峡谷内穿行,一路上渺无人烟,科考行动也进行的非常顺利,事实上,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林木茂盛,由于地势险峻、交通不便,所以人烟非常稀少,而且许多河段根本没有人烟,加上大峡谷云遮雾罩、神秘莫测,所以环境特别幽静。一路行来,队员们并没有发现任何人迹,行动本来就是要避人眼目,因此也避免了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