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襄阳城内,此时整个城内都变得死气沉沉,再也不复原来的热闹景象。到处都是巡逻兵日夜在城内来回巡视,虽然是大白天,可大街上一个百姓的人影都看不到。
城东的刺史府,也是荆州刺史刘表的居所,在以前,一向都是大门敞开。如今却是大门紧闭,而且在大门外还设置了层层重兵把守,不仅如此,连整个刺史府的周围,全都有士兵把守,可谓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刺史府内,那些仆人婢女也都是低着头来回忙碌,没有人敢多说话。一直往里,便是刺史府的后院,刘表的厢房也是在这里,只见大白天的,刘表厢房的门窗都是密封得严严实实。在外面,站着几个人,正是如今执掌荆州军政大权的蔡瑁和蒯良、蒯越两兄弟。
一个身影慌慌张张地闯了过来,正是蔡瑁的胞弟蔡中,只见他跑到蔡瑁身边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了!大哥!那黄忠老匹夫今天又来了!”
看见蒯家兄弟一脸轻视的目光,蔡瑁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一眼蔡中,低声喝道:“慌什么!不是告诉过你,让你把他拦住就是了吗!”
蔡中很是委屈地说道:“我,我,我们拦不住啊!那黄忠老匹夫说,今天要是见不到刘荆州,誓不罢休!现在三弟和张允正在拖着呢,不过我看也拖不了多久,你快想想办法吧!”
蔡瑁一听就火了,喝骂道:“你还好意思说出口?三个人连个五旬老人都拦不住!我……”蔡瑁当即便要提起手扇过去,却是被一旁的蒯良拦下。
蒯良皱着眉头说道:“德珪兄,这黄忠虽然老,但却是荆襄第一猛将,令弟拦不住也是正常的,不如我们亲自去看看吧,万万不能让他闯进这房间。”说罢,蒯良拍了拍双手,只见忽然从一旁的屋檐上蹦出四条人影,直接半跪在蒯良身前。
蒯良吩咐道:“好好守住此房,千万莫叫人闯进来,有擅闯者,格杀勿论!”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蒯良一扫以前的儒生模样,双眼暴出一丝寒光。那四条人影就是四名黑衣人,他们在听到蒯良的命令后,当即应了下来,随即下一刻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蒯家兄弟和蔡家兄弟这才放心地离开了这后院,开始向前院走去。还未到大厅,便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只见前方的走廊上,一大堆人正在纠缠着,当头一人正是荆州大将黄忠黄汉升。
“黄将军!”看见黄忠一把把蔡和推开,蔡瑁皱了皱眉头,加快了脚步,正好拦在了黄忠的面前,只不过黄忠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形却依旧魁梧,蔡瑁和他说话必须仰着个头。
虽然蔡瑁不喜欢仰着头说话,但也没有办法,继续说道:“黄将军!你为何擅闯刺史府!”
黄忠也不是鲁莽之人,这蔡瑁和蔡和不一样,不能对他动粗,所以黄忠只得说道:“蔡将军!我有要事要见主公!”
蔡瑁依旧皱着个眉头,虽然黄忠没有对他动粗,但是这语气可是好不到哪去,这让本来就要仰着头说话的蔡瑁很不爽,顺带着他也是冷冰冰地说道:“主公染病在床不得见客!黄将军有什么事情,还是等下次再来吧!黄将军请回!”
“不行!”黄忠大手一挥,差点就扇到了蔡瑁的脑袋,黄忠喝道:“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主公了,次次你们都说主公染病,却没有见过你们请过医官,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主公!”
“黄忠!”蔡瑁刚刚差点被黄忠达到,攒了一肚子的火,冲着黄忠喝道:“这里可是刺史府!弄不得你在这里放肆!来人啊!”随着蔡瑁的一声喝,周围立刻闪出来了无数士兵,手持着长枪对着黄忠,蔡瑁紧紧地盯着黄忠,语含杀机地低喝道:“黄忠!若是你胆敢硬闯刺史府,休怪我不念同僚的情面!”
黄忠何曾怕过这个,蔡瑁越是这样用武力相逼,越是激起了黄忠的傲气,眼中也是精光暴射,指着那些士兵喝道:“这些人是从何而来的?为何我从未在荆州军中见过!”
听得黄忠的质问,蔡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但马上强行被压了下去,但这点变化却是没有瞒过黄忠,当下黄忠立刻大步流星的往前面走。
蔡瑁的脸都被气白了,可是又拦不住黄忠前进的步伐,当即大喝起来:“你,你,你,黄忠!你好大的胆!来人啊!”随着蔡瑁的一声大喝,周围的士兵都挺起枪向黄忠刺来。
黄忠又岂会被这些小兵刺中,双臂一展,直接把那些刺向自己的长枪一把全都抓在手,就看得黄忠双臂上青筋浮现,黄忠大喝一声:“去!”那些士兵都同时被黄忠掀翻在地。不过这些士兵倒也算是硬气,马上又爬了起来,一句话都不说,便拔出了挂在腰间的大刀,虎视眈眈地看着黄忠,随时准备扑上去。
“慢着!”就在双方要大战之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在前面,蒯良和蒯越带着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过来,那年轻男子说道:“黄老将军,何故如此啊?”
黄忠一见这年轻人,当即抱拳拜道:“黄忠见过公子!”
蔡瑁见到这年轻人来了,也是松了口气,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黄忠闹翻了,毕竟黄忠的武力还是有用处的。当即蔡瑁对着那些士兵一挥手,那些士兵也都纷纷退下了,蔡瑁也向着那年轻人拜道:“见过公子!”
这年轻人自然就是刘表的唯一子嗣刘琦,此时他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相貌带着一些刘表年轻时的模样,倒也算得上端正。刘琦对黄忠说道:“黄老将军,你与蔡将军都是我荆州的保障,何故在此自相残杀呢?”
黄忠虽然可以对蔡瑁不客气,但却万万不敢对这位刘表的唯一继承人不客气,说道:“公子!末将有要事要禀告主公,但是蔡瑁却是一再阻拦,末将也是不得已才动的手!”
刘琦一脸愁容地说道:“唉!黄老将军有所不知,父亲自几个月前染病,便一直都不见好转,之前所请医官都是束手无策,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能够找到神医华佗前来为父亲医治,奈何至今都没有消息……”说着说着,刘琦的眼角流出了几许泪水。
“公子莫要伤心,相信外出寻找神医的人定能找到神医前来医治主公的。”蒯良不失时机地上前劝慰刘琦。
刘琦点点头,说道:“我也希望是如此啊,可是看着父亲一天天衰弱,我为人子却毫无办法,我的心急啊!”这话刚一说完,刘琦竟然就这么用袖口捂住眼睛哭起来。
这下反倒是黄忠不好意思了,看着刘琦就这么大哭,黄忠又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劝解,只能就这么站着这里。蒯良对着黄忠说道:“黄老将军,你看,主公实在是不能见客,还是请黄老将军下次再来吧!”
黄忠一皱眉头,说道:“子柔,我来见主公也是有要事禀告,此时城内戒严,弄得襄阳城人心惶惶,长此下去,荆州必生祸乱啊!”
蒯良一脸无奈地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主公病重,若是让其他诸侯知道,定要乘此时机来攻打荆州,别人不说,光是那江东孙坚,对荆州已是窥视多时,绝对不会放过这等机会的。”
黄忠还想要说什么,一旁的刘琦大概是想到了伤心处,竟然哭得越来越大声了,捶胸顿足,一旁的蒯家兄弟忙是上前安抚,而黄忠身后的张允身为刘琦的表哥,也是走上前去劝慰。蒯良苦笑着对黄忠说道:“黄老将军,你也看到了,今日确实是不适合谈论此事,不如请黄老将军暂回,若是主公病情有所好转,我们定当派人去通知黄老将军。至于戒严之事,那也是暂时的无奈之举,全靠黄老将军协助管理一下了。”
“这个,这个自是应当。既然主公确有不便,那末将只有改日在来了,还请公子保重身体,莫要太过悲伤!”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黄忠自然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只得告辞,一脸郁闷的走出了刺史府,却是没有注意到,那正在捂着脸痛哭的刘琦嘴角微微的一翘。
一脸郁闷的黄忠直接走出了刺史府,临出门的时候都还犹豫地向后望去,却是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再进去,只得一声长叹,转身离开。在刺史府那些守卫的外面,守着一大群文武官员,看着黄忠走出来,都是眼睛一亮,纷纷上前迎接黄忠。而在众人身后,一名年轻武将看得黄忠的面色,似乎若有所思,随即转身离去。
“怎么样?黄老将军!可曾见到主公?”一位留着短须的文官冲着黄忠问道,此人是荆州幕宾伊籍。
黄忠一脸的郁闷回答道:“不曾见到主公,却是见到了公子,公子说主公染病在床,不能见客,所以我才出来的。”
另一边又有一名武将问道:“黄老将军,那可曾问这襄阳城的戒严何时能够解除?”此人是刘表的从子刘磐,现任城守,襄阳城戒严,百姓们怨声载道,使得他的压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