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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来往?飘渺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醒。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__苏轼

“红酒白酒可都不是我想喝的酒啊,何况,我今天很郁闷,也没有心情喝酒……妹妹的好意我只好心领了!”段郎说。

马红梅:“有哥哥这样的贵客光临,我们山庄蓬荜生辉,不拿出我们这里最醇最美的酒来招待哥哥,怎么显得出我们的热情呢?”

段郎道:“喝酒怕伤胃,不喝又不对。喝醉了伤心,喝不醉伤感。再好的美酒,没有知己一起喝,也喝不出啥滋味!酒不醉人人自醉。自从见到妹妹的一刹那,我的心就已陶醉了。现在而今眼目下,喝点饮料我都会醉的!我真的饿了,还是上饭填饱肚子才实惠!”

马红梅又再三劝说段郎喝酒,段郎坚决不喝,马红梅终于放弃:“既然哥哥这样坚持,我们就以饮料代酒,据说王老吉为灾区捐款最多,也算是支持一下王老吉这样有社会责任心的企业嘛——就来两罐王老吉?咱们边吃边聊,彼此都要打开心扉,相互之间不要有所隐瞒!”

段郎吓出一身冷汗:“江湖上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原来果然是鸿门宴,一不小心就会有危险!!”

马红梅见段郎一副警惕性提高的样子,笑道:“哥哥你别紧张嘛,咱们只是吃饭喝汤加闲聊,江湖规矩,饭桌上绝对不谈公务,只说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总没什么关系嘛。”

段郎:“秀色可餐,有不一般的妹妹陪我吃饭,肯定有不一样的滋味,顺便说说风花雪月的事情当然也不错的,只是不要影响我吃东西啊!”

“那是那是,雷公都不打吃饭的人啊!谁愿意做和谐气氛的破坏者呢?我们俩随便聊,我自告奋勇地来陪哥哥吃饭,主要是怕哥哥个人吃饭寂寞……所以,我才不穿冒昧,亲自来了……哥哥,请用餐!”

段郎喜欢装作斯文地吃饭。看了看,举起筷子,从“花落知多少”那盘下箸,依次为“力尽不知热、置酒飞冬雪、春眠不觉晓。”段郎举杯对马红梅道:“感谢红妹的盛情款待,这几样菜确实精美绝伦!佩服佩服!!”凉菜加凉茶,段郎不敢贪吃,也不敢贪杯,浅尝辄止。

马红梅笑道:“刚才看哥哥那儒雅的吃饭的样子,就让红妹我打心眼里喜欢。这么多年来,哥哥是第一位知道该从哪里下箸的人!这四道菜,荤素搭配不说,四季含序不说,其实还有一项特殊功能,也是养生保健的食品,按照中医的观点,君臣佐使搭配起来,不是精通文学医学等科学的高人,根本体会不出其中的奥妙的!”

段郎道:“我不懂什么医学,不过是碰巧吃对了而已!!哈哈,谢谢!!”

然后,服务生上来四道热菜,三荤一素。分别是:两个黄鹂鸣翠柳,山外青山楼外楼;桃花潭水深千尺,芳草萋萋鹦鹉洲。内容包括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下游的和地下埋的。两上两下,阴阳结合,佐料的搭配也极其讲究,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欲滴!

段郎知道其中也饱含着丰富的饮食文化,看来这马红梅果然是才女埃高手之间过招,无招可拆,无迹可寻,此时无声胜有声,人家原来是在向自己挑战啊?看不懂是笨蛋,吃不来就是傻瓜了。于是,段郎举箸吃了三道菜:两个黄鹂鸣翠柳、芳草萋萋鹦鹉洲、桃花潭水深千尺。留下一道菜没有动——山外青山楼外楼。

马红梅久久不语,段郎也迟迟不说话。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语地静静地互相看着。

良久,马红梅叹了口气,心道:“冤家,你怎么能知道我的心?我出道以来,一直等候的知己,怎么会是你?罢了,罢了……”

段郎首先打破沉寂的气氛:“红妹,你是不是有点困倦了?”

马红梅的眼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嗯,我确实有点闷了。要不这样,哥哥吃好之后,就来经理会议室找我。”

马红梅说完之后,起身走了。

段郎开始大吃大喝了。管他妈什么山外青山楼外楼,不吃完了不罢休!

本来,马红梅是得到了密令要将段郎就地解决的。但资料显示,其人风流儒雅,马红梅虽然嫁入豪门,毕竟是中文系的高材生,难免闺中寂寞,想看看那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才。结果,处处让自己满意得心跳!这样的男人,怎么可以被处理掉?

“这家伙要是死了的话,这世界上就没有人可以让我动情了。我不你呢个让他死去……”马红梅因为欣赏段郎的绝世才华,决定违背老公和上司的秘密指令,冒险偷偷将段郎救出去。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的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美丽的杭州,那座让人动心的爱情之都,是自己和初恋情人曾经罗曼蒂克过的地方碍…梁山伯与祝英台、许仙和白娘子那“长桥不长情意长,断桥不断情难断”的爱情故事,千年流传。可叹命运的捉弄,自己遇人不淑,恋人被金钱和权力所俘虏背叛了爱情的盟约,生米煮成熟饭让自己成了山庄的主人,虽然过着奢华的生活,但内心深深处,让人有几许哀怨,总渴望有美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段郎来到马红梅办公室的时候,马红梅正在吩咐手下员工做什么事情。马红梅见到段郎,说道:“哥哥对于山庄来说,是一位不速之客。 本来我们有制度有纪律要对哥哥进行处理的,你知道吗?”

段郎道:“我知道,但是……我也不是无缘无故地来你们这里的。我追踪到了与我一路通行的一位朋友被带入到了你们的山庄才来的。”

马红梅沉吟道:“你的那位朋友就是你自称什么红颜知己的女人吗?”

“是的。如果不太麻烦的话,我想请红妹看在咱们说话很投缘的份上,将何碧香妹妹交出来让我带走……咱们就等于没有见面一样互不相干了。”

“咱们本来就已经见面了,怎么会等于没有见面呢?难道时光可以倒流吗?哥哥既然有这么大的决心要将什么妹妹带走,我非常希望见识见识哥哥的真实本领……只要你有足够的本领,从我们这里带走任何人、任何东西都是允许的!”

段郎看了看马红梅,笑道:“真的是可以带走任何人、任何东西吗?”

马红梅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说的话在别的地方也许有人会当是在放屁,但在这里,在我的一亩三分地里,绝对没有半个人敢说是在放屁的!”

“我当然相信红妹有足够的势力说这样的话。那么,你需要我有什么足够的本领呢?还请红妹示下。虽然肝脑涂地亦且在所不辞!”段郎很认真地说。

马红梅看到段郎认真说话的样子,觉得非常可爱,说:“哥哥你也不必太认真了。我说的本事也不是要你上到山下火海进油锅之类的残忍场面,那些玩意儿不是我们俩耍弄的。我觉得哥哥是高雅的人,因此,想和你打赌,三局两胜就算赢了。有信心吗?”

段郎不假思索地说:“可以。只要有机会我就不会放弃。你出题吧!”

马红梅道:“不忙,咱们先交代一下规矩。赌场如战场,开弓没有回头箭,愿赌就得服输哦!”

段郎道:“当然,愿赌服输,江湖规矩嘛!只要是公平、公正的赌博,都是能接受的!”

马红梅道:“你远来是客,还是你说规矩比较公平。那你就说吧……咱们怎么赌、赌什么比较好!”

“恭敬不如从命,红妹既然叫我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三场比赛一共三道题目。咱们各自出两个题目,交给仲裁的人,随机各自抽取一题进行比赛,只要如果两局直胜,就算胜了,如果各胜一场,则举行第三常第三场靠抓阄来决定采用谁出的题,谁胜了谁就是赢家。”段郎说完,看着马红梅。

马红梅道:“看来哥哥考虑得比较周密哈。可以的……不过,你还没有说咱们输赢的赌注是什么!”

“假如我胜了,就是无条件地带走在你们这里来的何碧香小姐!”段郎说。

马红梅说:“可以,假如你没有赢呢?”

段郎说:“那就随便你处理!愿赌服输!!”

“呵呵,哥哥真是豪迈啊!假如你没有赢,也没有输,而我既没有输,我也没有赢,你都让我随便处理吗?”马红梅说完,银铃般地笑声穿透了段郎的心。

“那是当然,男人和女人比赛,只有胜利,没有别的。败就是败,平了也是输了,所以,出了胜利之外,没有什么可以提的条件!”段郎说。

“好哥哥,真爽快,也真豪迈,咱们就这样办。”马红梅转身告诉身边的一个女人。“马秘书,去请穆达先生来这里……”

那位马秘书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句:“是,我知道了,总经理!”

然后向段郎鞠躬:“先生,您请等一会,我们马上就回来!”完了之后,就转身,迈着碎步走了。

一会儿,穆达先生来了——原来是一位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小伙子。走路很沉稳,一副神定气闲的样子。段郎看出,此人绝非简单人物。

马红梅对段郎道:“哥哥,小妹我在江湖上虽然不是什么一言九鼎大姐大,但是,小妹我最讲道义了。这位穆达先生是白大毕业的博士研究生,中国最顶级的专家,他的毕业论文——《世界新秩序格局与中国社会前进中的公平正义问题研究》,论文发表之后,引发了各种社会组织的改革,有力推动了中国民主化进程!被外国媒体称之为中国公平正义之白马王子。我们请他来担任首席终裁官,哥哥应该没有什么意见了吧?”

听了马红梅的话,段郎连连点头:“好好好,有这样的著名学者专家做见证和终裁官,我们今儿将要举行的比赛一定会轰动江湖、名垂千古!”

“哥哥,我们女儿家不稀罕什么名垂千古之类的。要是小妹幸不辱命,想来哥哥是不会不答应兑付小妹的赌注了!”马红梅道。

“赌注是什么?还请讲出来,黑字落在白纸上,才显得公平!”慕达先生道。

“好,我要是没有输,请先生在弊庄小住三五天或者七八日。如何?”马红梅道。

“没问题,在这里不但好吃好喝,还有妹妹陪伴,何等优惠,我简直连胜的欲望都没有了。就这样吧!”段郎说完,穆达先生就将比赛规则和赌注等等事宜一一宣示,比赛准备阶段,马红梅和段郎分别将拟出的题目用信封装好,编号密封交给慕达先生。

穆达先生在一边做好了抓阄用的两个纸团,装进纸盒里,再用果盘端来,放在桌子上,果盘上还用玻璃罩罩着……等段郎与马红梅商议好谁先抓阄。马红梅道:“哥哥远来是客人,理应哥哥先抓!”

段郎道:“我是男人嘛,要有绅士风度,遵照国际惯例——还是女士优先吧!”

“哥哥请!”

“妹妹请!!”

两人反复推让,都不肯占先。

穆达先生说:“两位都不肯占先,我倒有个好主意——就是听天由命,咱们也不知道盒子里面纸团的情况,揭开盒子看哪个纸团距离谁近,那就是谁的。这样就没有先后之分了。”

于是,按照穆达先生的办法,将玻璃罩打开,再揭开纸盒,按照距离远近选择,结果是段郎的1号,马红梅的2号。

穆达先生从段郎出题的信封里抽出1号题,看了看题目,念道:“棋。”

马红梅想了想,说:“围棋。”

穆达先生继续翻阅规则,曰:应题人执黑子猜先。禁止三劫循环、四劫循环、长生、双提两子,如无胜负、和棋、加赛等,不许悔棋,一局定输赢。

于是,马红梅吩咐工作人员去取围棋,双方在山庄西南面临河的“逸轩亭”对局。段郎握7枚白子在手中示意马红梅出子,马红梅拿出一枚黑子,经过清点段郎手中的棋子共是7枚。穆达先生宣布:马总经理执黑。

两人似乎都是高手,落子如飞,令人眼花缭乱。等到中盘,马红梅额角开始流汗,脸部发红,而段郎却越战越勇,眼睛发亮……

高手对垒不在乎技艺水平的高下,而在心理素质的高低。

大国之间的战争也不是技术的对抗,而是战略的制衡。

没有战略安全就没有国家安全。妄图购买先进武器来自保,是愚蠢的行为。

不战而胜的才是绝顶的高手。

段郎与马红梅的一战,关系到何碧香等江湖失踪少女的命运。

此战段郎是志在必胜。所以,在布局上段郎主要是从战略上谋定而后动,丝毫没有破绽……马红梅自认为棋术精湛,执拗要在围棋上和段郎比试,结果显示,段郎在围棋上的造诣远远超乎她的想象,也不得不节节败退……最后,只好甘拜下风,道:“小妹甘愿认输。”

段郎也觉得马红梅棋力不俗,起码是经过国手级老师专业磨砺的高手。道:“红妹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功力,实在佩服佩服!”

“段哥哥才是真正的高手,小妹一向不怎么服人,你算是其中之一!和哥哥对弈,何等的酣畅,虽败犹荣!!”马红梅说完,冲段郎嫣然一笑。

段郎道:“所谓‘棋逢对手,匠遇良材’,咱们今天的对局,虽然都是一些普通的棋路,但足以笑傲江湖了!”

穆达先生道:“两位不必多礼,大家都是惺惺相惜的谦谦君子,但在竞争的时候还是各尽所能。”

等清点战绩,穆达先生朗声宣布:“第一局,段先生胜。”

马红梅道:“经过这一场激战,彼此元神消耗甚巨,暂时休息一会,请餐厅准备点小吃,一式两份,其中一份送到段先生的房间,两个时辰之后继续比赛。”

段郎回到临时休息的房间,很快就有服务人员送来小吃——几款精致的甜点。

马红梅还特意叫住房部的经理送来一杯清茶:“马总说了,这茶水是可以解除甜腻的,先生慢用,告辞!”

段郎道:“请致意马总,谢谢她的美意!”

两个时辰之后,大家再次聚会。准备第二场关键的比赛。

穆达先生从马红梅出题的信封里抽出2号题,看了看题目,念道:“琴。”

段郎想了想,说:“箫。”

穆达先生继续翻阅规则,曰:应题人吹箫,出题人抚琴。曲目在曲库里随机抽签而定,琴箫合奏,看谁不搭调谁就输了,如果一个时辰之后都还没有分出胜负,则出题人认输,一局定输赢。

曲库里有些什么曲子只有穆达先生知道。但最后抽出来的确实相当美妙的一支曲子——《江湖月夜》。

两人调宫弄商,简单尝试之后,就开始了合奏。

《江湖月夜》是江湖前辈高人留下的作品,根据古代钟子期与俞伯牙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而创作的。琴声表达的是俞伯牙演奏的音乐,箫声则表达钟子期对俞伯牙音乐中的领悟和赞叹。琴曲完全表达传说中俞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音的知音情节。俞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俞伯牙鼓琴而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魏魏乎泰山”少选之间,而志在流水,钟子期又曰:“善哉乎鼓琴,汤汤乎流水”钟子期死,俞伯牙破琴绝弦,终生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

段郎知道,这曲《江湖月夜》绝非等闲曲谱,它是由一曲而可变化成千百曲,看操琴者怎么变化,吹箫者怎么应对,其实就是一个现场作曲现场演奏的表演。

所以,马红梅弹奏完高山流水之后,段郎就仔细辨别琴音中透露出的各种错综复杂的感情。但凡马红梅心有所想,琴音中就表达出来,段郎的箫声即刻要紧跟上去。说实话,这样的比赛对段郎相当的不公平。因为马红梅的琴声可以随心所欲,而段郎的箫声只能按部就班。而且,吹箫是力气活,必须得有身后的内功才能很好地完成,否则,早就头晕目眩,辨别不出琴声的含义了。

马红梅不得不佩服段郎的音乐天才,无论自己怎么表达,都能被段郎在短短的2/4拍子之间抓到灵魂,马上就应和起来,仿佛早就做好的琴箫合奏曲一般。

两人的比赛一直进行了一个时辰,最后一刻的时候,马红梅增加了难度,在琴曲里嫁入了不稳定的音符,表达出世界金融危机给人们带来的急躁心理,和社会不和谐给人们带来的恐慌感觉,还有房地产虚假繁荣给人带来的狂躁情绪以及一些社会精英们丧失社会责任感,勿视民生,过着醉生梦死的游戏态度……但是,段郎以不变应万变,知道不可用简单的音乐语言表达情感,直接吹奏出了《醉太平》。将琴曲的内容完全覆盖,让人觉得乱糟糟的琴曲反而被清越欢快的箫声引领着……

突然,琴声戛然而止。

马红梅的琴弦被挑断了一根。

马红梅冲段郎深深一鞠躬:“段哥哥,你赢了!”

穆达先生再次宣布:“第二局,段先生胜。按照约定,段先生可以在山庄任何地方,带走他想带走的任何人。”

马红梅道:“段哥哥。说实话,这两场比赛我认为我是必胜无疑的。因为围棋我是长项,弹琴我明显占有利,居然败了。确实是心服口服。”

段郎道:“红妹的棋和琴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准,段某也算是十分赞赏的。他日有缘,咱们还可以好好切磋切磋!”

马红梅道:“本来,要和段哥哥比赛,我是怀有私心的。以为你只要输了,必然会被我留在身边陪伴左右。我寂寞难熬的夜晚,就有你来陪我解闷了!”

段郎道:“哦。原来还有这层含义啊!”

马红梅道:“其实,要你留下的不止是我,还有咱们地方上很多人都希望先生能被我留下在山庄里不出去,免得影响他们做事情。”

段郎道:“那……既然我可以出山庄了。他们不是仍然不会放过我的?谢谢红妹以实情相告,我会更加小心翼翼地离开。安全第一,我知道该怎么做!”

“安全的问题……其实也不是什么问题。只要哥哥放弃追究下去,把你该带走的人带走,闲事少管,自然大吉大利!”马红梅暗示道。

段郎似乎明白了一些,说:“也许我的到来,无意中碰巧遇到什么事情。但是,我真的没有什么目的,我希望红妹能看在咱们相遇有缘的份上给行个方便。至少可以在道上拿个言语什么的,让我们顺利离开!”

马红梅道:“抱歉,如果是他们要找你的麻烦,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过是奉命行事,他们的目的只是要我把你们困在山庄。于公我算是执行任务,于私我也希望能把哥哥留下来在我身边……”

段郎道:“红妹客气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再逗留了。我现在就要带走我的朋友,请你帮我把她带来吧!”

“好的,我正好交代人去查了……要是有这样一位美人儿,我倒是非常想看看,是不是长出了什么花容月貌的丫头,让你为之而苦苦对我们相逼!”马红梅其实早就交代人去把何碧香找到了。却假装很认真地交代,“去看看,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一位姑娘,就把那位姑娘带出来,让段先生带走”

一会儿,回报:“马总,那位姑娘说,她还有一位妹妹,要一起走。”

马红梅道:“怎么又多了一个妹妹?”

“不知道,反正……人家就坚持要一起离开。”

“段先生,你看这……如果还有一位,你说怎么办呢?”马红梅问。

段郎说:“那就让我留下来,她们俩走!”

马红梅道:“不行。你们要走是没有人阻难的,其他人呢?得按照我们的规矩,该走的走,该留的留。我们也不是什么恐怖地方,没有必要把我们这里想象成地狱。”

段郎道:“我留下来做人质不是你们所希望的吗?我听说……你们的顶头上司并不希望我离开山庄,要你想尽千方百计把我困死在山庄……甚至不惜采用卑鄙的手段……”

马红梅心中吃惊了,缪四哥在电话里和自己说的话,怎么从他口里说出来了?难道他真的是国家安全局派来的高手吗?是不是还有更多的信息被他掌握……看来电话实在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组织上要调查一个人的通话记录还不是小儿科的事情?

段郎见自己的说话对马红梅产生了震撼力,继续推进游说:“红妹,我虽然不知道另一个女孩子有什么秘密,但我相信我的朋友何碧香是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她出去了,对你们没有什么妨碍的。因为那是我自己要营救她,当然是喜欢,也是出于道义。即便是红妹被人拐骗了,我也会不遗余力地把你营救出去的!”

马红梅知道段郎是真心的。也不明白为什么四哥会决定把段郎羁留在山庄?反正四哥的核心是要留下段郎,对那些女子的去留没有规定——更重要的是,经过两场比赛,马红梅已然对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越是对这个男人产生兴趣,越是想继续研究……于是,简单的客套之后,就对段郎说:“按照规则,我是愿赌服输,哥哥随时可以离开的。但是,哥哥新增加了条件,自愿要留下来做贵宾,我们这里非常欢迎,直到……你可以走的时候。希望哥哥能体谅小妹也是身不由己的。”

段郎道:“我知道,你虽然在这里是主持大局的,但毕竟只是常务副总,你的顶头上司根本不希望我离开这里。我这个要求,对你来说有点麻烦,却正好符合你们头儿的意思。对吧?何不做这个顺水人情呢?”

马红梅道:“不是我不愿意做这个决定,是我的自尊心不容许我……在一个胜利者面前,我觉得自己有点不自在。”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我和你不过是打赌罢了!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俗话说,人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当年田忌赛马就正好是用了点小小的技巧。我也许我正好在这两个方面比你稍微多研究了一下,其实很多地方还是不如你的。这结果不能怪你,只能怪穆达先生抽签没抽好,要是抽到我的弱项,我一样会输的。”段郎轻言细语地对马红梅说。

马红梅道:“呵呵,哥哥是很细心、很体贴的男人。我第一次遇到你这样好的男人。你这样让我心仪的男人,可惜不是我人生命运里第一次遇到的男人。”

“哈哈……妹妹的小嘴真的……好像是抹了蜜。不但很好看,而且很可爱。哈哈,哈哈……”对付这种尴尬的场面,段郎觉得除了大笑之外,没有什么语言是最恰当的了。

段郎的笑感染了马红梅,也感染了在场的所有的人。马红梅实在忍不住也只好跟着笑……大家见马总笑了,无不偷偷直乐。

这就是领导——领导的要求就是我们的追求,领导的表情就是我们的心情。

马红梅的微笑带来了整个山庄的多云转晴。于是,段郎接受了马红梅的安排,准备出去见见山庄的风水布局:“既然红妹如此热情邀请,我也就去看看。虽然我不是十分内行,但也粗略地知道一些大概。 边看边听你的解说吧!”

马红梅之所以要段郎一起去看风水,主要还是想在段郎面前卖弄自己的建筑学上的才华,这马红梅乃建筑系的高材生,本来是准备考研究生的。可家庭经济拮据,不允许她安心在象牙塔里做学问。于是,便在大学求学期间,一边拼命读书求学,一边利用业余时间拼命找外快存钱。女孩子,只要漂亮加上大方,那就等于打开了财富之门。马红梅通过学姐的介绍,找到了在娱乐城当********的工作。一次在坐台的时候,遇到了她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的男人——成为了那个人的女人。虽然,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多少有点浪漫,但是商人自古轻别离,对马红梅的呵护主要还是在物质层面上,对于精神层面的给予似乎相对欠缺了些。

女孩子,无论她多么富有,内心深处还是追求一种纯粹的浪漫……心中的白马王子,其实不了一个版本。

有了骑白马的,还需要骑黑马或者黄骠马的,总之,不会满足在一棵大树上。这马红梅闺中寂寞,就以读书取乐,多年来,除了学习管理、阅读经世致用的书籍之外,还坚持不懈地潜心钻研建筑风水学,对山庄的总体设计十分有心得。

到底马红梅就山庄的建筑风水对段郎能讲出什么道道来?

请看下集:《潮起潮落》第九章孤鸿飘渺(5)

马红梅将段郎带出了客房部,在山庄四周走了一圈。也没有具体指点所谓的建筑风水的玄奥。只是那么慢慢地随意地走着,几乎是忘记了要出来看风水的样子。

然后,马红梅与段郎一起回到了她自己的办公室。

“段哥哥,你是喝龙井还是喝普洱?”马红梅边打开储藏柜边问。

“最近,我喜欢喝碧螺春。不好意思哈!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喝点龙井也是可以的!”段郎说。

马红梅迟疑了一会,道:“呵呵,我这里……还真的没有碧螺春。不过,这点小事是绝对难不倒我的。”说罢,马红梅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迅速地拨打了一个号:“喂,是小郭吗?你看咱们山庄的茶叶铺里面有没有最好的碧螺春。选一包到我办公室来。”

段郎道:“红、红妹,其实,我觉得喝什么茶都是一样的。没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为喝茶就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有点不好——似乎是有些特殊化了。”

马红梅道:“只要段哥哥高兴,只要你肯在咱们山庄安心地住下来,无论你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很快,小郭将上等的碧螺春给送上来了。马红梅泡了一杯碧螺春给段郎,自己泡了一杯普洱。看着马红梅娴熟的泡茶艺术,段郎笑道:“我以为红妹是嘴巴厉害,原来真的会泡茶啊!”

马红梅没有回答,继续在忙她的事情。

她从书橱里取出了一套线装书,自己先翻了翻,很是欣赏的样子。然后,合上书,对段郎道:“咱们还是一边喝茶,一边继续聊聊这山庄的建筑风水话题。不知道段哥哥对这些东西有没有研究和兴趣?”

段郎道:“兴趣我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过,谈不上什么研究。”

“那依照段哥哥的法眼看来,咱们这山庄是什么格局的风水呢?”马红梅说完,很热切地看着段郎,一副虚心求学的样子。

段郎知道,这丫头肯定是读了不少的风水之学,也想看看她究竟学到多少,便说:“我对于风水之学向来不大留意,也知之不多,况且很久都没去思考了。所以,你就是要我说,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妹妹直接告诉我,好吗?”

马红梅非常激动地干咳了一声,说道:“我一向自负,看不起那些不学无术的男人。有一些孤芳自赏,顾影自怜。今天遇到段哥哥,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燃烧起了我的斗志,我不愿意段哥哥这样让着我!”

段郎道:“其实,红妹妹的学识已然很不俗了,这山庄倾注了你的大量心血,我想,绝对是精彩绝伦的作品。我初略地大致看了一下,可以用十六个字来概括:因地制宜,平中见奇;因势利导,风生水起!”

马红梅听了,眼睛立刻发亮:“段哥哥真神人也!我这布局,几乎可以说是巧夺天工。我追求的是没有技巧的最高技巧,没有风水的最好风水。高明的风水在风水之外,别有一番佳境!能在走马观花似的闲逛中看出其中奥妙者,段哥哥是第一人!”

其实,段郎知道,马红梅拿出来奉为经典的风水学著作,其实就是自己在闲暇时候撰写的《风雨地经》,全书共分上中下三卷,上卷讲述天地阴阳,江河湖海,讲的是兵家的地理;中卷讲的是阳宅风水之学,下卷则是阴宅风水之学。对于阳宅风水,段郎又做了详细地分论,按照五行八卦,配以自然之时空变化,总结出一整套的地形风水营造学说。在段郎的理论里:地形决定了风水,无处没有风水,无时不能建筑风水。君子之所以重视建筑学,其实就是在营造心理氛围,也就是要做到趋吉避凶,创造好心境。

马红梅至此对段郎是彻底服了。这个眼高于顶的女人,终于找到一个自己可以佩服的男人来崇拜,觉得太优秀的男人简直是上天赐予自己的宝贝——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传说?这个习惯了寂寞的女人,终于遇到了一个自己心仪的男人,遇到了自己有感觉的男人,抓住他,就是抓住自己的感觉;抓住他,就是抓住了自己的青春。女人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距离丧失自我也就为期不远了。

马红梅极力地邀请段郎共进晚餐。段郎说:“也好,反正我也是离开了美女就食不甘味的。不过,我吃饭很挑剔,对吃东西的品味和环境的讲究都很高……希望不会太让红妹你为难的。”

马红梅道:“我一直负责整个公司的高级客人的接待工作,我自信为段哥哥安排的晚餐会很温馨的!”

段郎接受了马红梅的邀请。两个人的晚餐,最是不好安排的。菜品多了浪费,少了又单调。马红梅真的不愧是接待高手,地点就选择在自己的专用餐厅里,这个餐厅是马红梅和老公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享用的,与自己的闺房相连,吃饱喝足之后,夫妻俩就可以安歇了。现在用来接待段郎,虽然有些别样,但段郎还是没有感觉到。居然安排得既丰盛又简约,都是段郎特别喜欢的。段郎道:“真不错。谢谢!”

马红梅道:“得到哥哥的肯定,小妹十分高兴。咱们今晚还是喝点红酒?”

段郎本来不喜欢喝酒,但人家一片真心,又为自己安排了喜欢的菜肴,就不好意思坚持要喝王老吉了。道:“那……就少喝点吧!”

酒这东西,不喝其实也就没有什么,一旦开口了,就一发不可收拾。也许是马红梅特别的善于劝酒吧,段郎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喝得脸上红霞飞了。

马红梅看到喝醉了酒的段郎,别有一番滋味在心里:“段哥哥,你还得喝……”

段郎道:“我……我不能,能喝了!还是算了……算了吧?”

马红梅道:“算什么了嘛,女士都还在坚持,难道你不怕传出去有损男子汉的尊严啊?”

段郎道:“什么男子汉?我才不稀罕做什么男子汉呢!如果可以不喝酒,我就做女人也无妨……因为,我确实不行了!”

“都说,男人不能说不行……哥哥,看来你真的喝醉了!即使喝醉了,也不要说自己不行……还没有试试,你怎可说不行呢?”马红梅话中有话。

“什么行不行的哦,我不想……不想……喝……喝了。我好困倦,我要睡觉了。”段郎实在喝多了,说着说着就趴在桌上。

马红梅摇了摇段郎:“段哥哥,不要这样啦,你真坏,假装喝醉了酒赖在人家这里不走!”

段郎喝醉了酒就沉沉地睡着了。

本来以为段郎稍待片刻就会酒醒的,所以,马红梅一直守在段郎身边。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马红梅见段郎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就就干脆把段郎扶到自己的床上,让段郎放松身子躺下休息:“段哥哥,本来我可以叫人把你送回你的房间里去的,但怕你醒来之后看不到我会很失望,所以,只好让你睡在我这里……希望你能早点醒来,不让我太担心……”

段郎当然是真的沉醉了。酒精对于一沾酒就醉的人来说,也许真的是好东西。所以,才有“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名句流传。只有酒量大得如酒仙者流,才会说出“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之类的混帐话。因为人家根本喝不醉。既然是没喝醉,当然只能举杯邀明月,形单影只,更见可怜,酒入愁肠,都化作了相思泪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自然就不能再用来浇愁了。马红梅的酒量比较大,陪段郎喝酒,根本就没喝到位。

其实,喝酒的最美境界是微醉,最好境界是小醉,最佳境界是半醉、最高境界是陶醉,最爽境界是大醉,最低境界是迷醉。

微醉是一分醉,九分清醒。古诗云:“美酒饮教微醉后,好花看到半开时”。微醉的感觉如在春风和煦中,是心醉而非身醉。微醉者有喝酒的美妙而无醉酒的仪态。

小醉是三分醉,七分清醒。诗云:“花酥步醉舞翩跹,几树清幽落户前。自去瑶池赊玉液,引来换酒种桃仙。不贪御驾千金宴,独恋白丁二两闲。笑品前朝流水趣,且狂且傲且疯癫。”小醉的境界就是贫民百姓的日常生活,也包括士大夫的闲适情怀:如孔乙己之喝酒,哥喝的不是酒,是那种喝酒的状态。

半醉是一半醉,一半清醒。叶倩文歌曲唱道:“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唐伯虎也唱道:“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半醉的境界是过日子的境界,也就是所谓的人生的境界。

陶醉是七分醉,三分清醒。唐人崔曙《九日登仙台》诗云:“且欲近寻彭泽宰,陶然共醉菊花杯。”谓酣畅地饮酒而醉。一般是三两知己相邀,相互之间开怀畅饮,醉态不拘。

大醉是九分醉,一分清醒。一般人至此已经不能自控了。具体的表现多种多样。有的喝酒醉得稀里糊涂,喜欢说话,而且绝对是废话、酒话,逮着谁就可以说上老半天,自己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而别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有的人喝酒醉得一塌糊涂,搞不清楚自己是谁。

迷醉是深深迷恋,不知清醒为何物。《儒林外史》有云:“浊酒三杯沉醉去,水流花谢知何处?”一般人到此也就彻底醉了,达到了可以解忧(其实是忘忧)的地步:麻醉。

段郎已然喝到了沉醉的境界。除了因为酒量有限,还有就是心事重重。在酒醉之中,很容易触景伤怀。酒入愁肠,化作什么泪……而马红梅只喝到了半醉的地步。半醉,就意味着还有一半清醒。马红梅那醉了的一半儿,已然被全醉了的段郎带走了。整个心思都在段郎的身上……马红梅虽然是著名高校的研究生毕业,但自从嫁为商人妇之后,马红梅的灵气就没有了。只有在灯红酒绿的时候,把自己麻醉起来,才觉得还算是女人。段郎身上特有的男人的气味、儒雅的气质和皇家富贵的气派,足以吸引那些特别有女人味的女人、尤其是马红梅这样知书达礼、蕙质兰心又寂寞空闺的佳人。马红梅在外面打拼,因为身份特殊,几乎没有哪个男人会对这样一个方方面面都优秀的女人有什么想法。女人都比较含蓄,马红梅也不是甘于寂寞的女人,但是,总不至于色急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啊?

一个人,如果喝酒喝到了九分醉,身体就不属于自己了,比如段郎;如果只有五分醉,思维就不属于自己了,比如马红梅。她看到段郎熟睡的样子,马红梅心猿意马了。眼里所见,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躺在自己的卧榻之上。酣睡的段郎并没有因为其酣睡就失去了段郎的吸引力。相反,在马红梅看来,这样的男人,正好让她肆意放纵一下自己的想象力——她幻想着……这一夜,这个男人和自己……

日光灯惨白地照耀着,马红梅平时喜欢用冷清的日光灯做照明,那既是方便看书,也是为了让自己冷静。

今夜,一样的灯光,却产生了不一样的效果。马红梅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就像是少女时代对异性的紧张感……为了让自己不再幻想,马红梅拿出藏在书桌里的秘籍——女作家叶倾城所著的《倾城十年》之《芙蓉锦》。马红梅也是千千万万个崇拜浪漫的文学少女之一,看琼瑶、看亦舒,读李清照的寻寻觅觅,幻想自己兰心惠质,不但伤春悲秋,而且珍藏不少的“朦胧心事”。最大的满足就是遇到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带着自己住进天堂般美好的宫殿……

马红梅是有才气、有灵气的女孩。在读书时代,出色的成绩倾倒了不少的男生。但是,他们都距离自己心目中的标准——白马王子的标准相差甚远。

于是,马红梅不断追求进步。读完本科之后,因为没有适当的岗位就业,干脆加入了校漂一族,在学校附近租房住,准备考研究生。

校漂一族也需要钱做支撑,在前辈学姐的带领下,马红梅白天在家温习功课,晚上在夜总会做一份兼职。因为自己觉得很优秀,所以,虽然在那样一种特殊环境下工作,还是做到了心如玉石无瑕疵,身比芙蕖不染尘……之所以坚守一份纯洁,并非是装纯,纯粹是为的是等待自己命中的白马王子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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