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九七三年

1973年1月15日

连队新成立了理论小组，组长是副指导员傅元昌，副组长是炊事班长曾锦杰和我。成员有林梅东、郎武龙、朱立和三个班长。

1973年1月20日

连队这三天集中全连人员打老鼠。丹阳湖农场是湖区，所以地里有一种黑线鼠很多，而且给人引发传染一种叫出血热的病，每年都要死一两名战士。一个班一天最多可打二三十只老鼠。连队养了几只狗，也是为抓老鼠的，狗抓老鼠比猫快，是丹阳湖的一怪。

1973年2月28日我当军械员兼文书工作主要有几大项工作：一是连队团支部副书记，要上课和组织共青团活动；二是每周要检查武器装备情况；三是每周上报营部武器装备情况，主要是武器变化和外训带武器的情况；四是统计上报每日生产进度和质量情况；五是制定和上报一周军事训练表和一周生产劳动工作表；六是向营、团申报各种物资装备；七是参加连部值班；八是保管连部留存的武器弹药和重要物品。

1973年3月5日

我的老班长老文书陈根龙，六九年兵，浙江嘉兴人，字写得很好，连队首长都很喜欢他，但没有提升起来，复员回老家了。

我们现在连部班有卫生员李朝生、通信员朱国平、司号员李秀贵、理发员汪双法、保管员王继青共六个人。

1973年3月16日

到连部当文书好处多，时间上自己可以有个安排，特别是连队图书馆的书是连部班管的。我上来几个月，已读了不少书，《激战无名川》、《列宁回忆录》、《海岛女民兵》、《金光大道》、《控诉法西斯》、《战斗英雄故事集》、《宇宙发展史概论》、《回忆马克思、恩格斯》、《鲁迅杂文选》、《简明中国哲学史》、《国家与革命》等书，我一个人一间房子，所以晚上可以少睡一会多看书。

1973年4月10日

连队展开路线斗争的教育。上课是唐指导员和团部工作组。

我们理论小组主要是提供辅导材料，名词解释等，检查各排黑板报。每搞一次教育，学到不少知识，有历史、党史和正反面人物的。

党的路线斗争已排到第十次了，有没有那么多？

1973年4月21日

最近除了参加连队劳动和连部日常工作外，每天坚持看书，遵照毛主席的教导，坚持数年，必有好处。有的还作了名词解释和个人体会的读书笔记。最近主要学习《共产党宣言》。《共产党宣言》从一八四八年一月第一版到后来多次出版，从一八七二年德文版序言，到一八八二年俄文版序言，到一八八三年德文版序言在国际上的广泛传播，说明《共产党宣言》的灵魂和感召力，反映了国际共产党运动的发展和进步。

1973年4月25日

连续在学哲学、记解释、背名词。学习哲学后，深深感到有的哲学观点和思维方法是一定要牢记的：1、实践第一的观点；2、一分为二的观点；3、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主要方面的观点；4、两类不同性质矛盾关系的观点。

1973年5月20日

连长和指导员都找我谈话，要求我好好学习，好好工作。连队准备推荐我为干部候选人，全连共三人，都是我们同一年兵，有曾锦杰、周泉渊和我。这真是没有想到的，心里十分高兴，下决心要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坚定不移地走毛主席的革命路线。

1973年5月26日

要写文章，一定要注重标点符号，这是一门学问。如用对了，起到很好的作用，如用错了，有时意思都变了。标点符号歌一句话说完，画个小圈圈。（。句号）中间要停顿，圆点带尾巴。（，逗号）并列词语间，点个瓜子点。（、顿号）并列分句间，圆点加豆点。（；分号）总结导语后，上下两圆点。（：冒号）疑问与发问，耳朵坠耳环。（？问号）命令打招呼，滴水下屋檐。（！感叹号）引用特殊词，蝌蚪上下举。（“”引号）文中要注解，两头挂根弦。（（）括号）转折或注解，一横写后边。（——破折号）意思没说完，六点紧相连。（……省略号）特别重要句，字下加圆点。（·着重号）1973年6月12日连队又忙着插秧种田了，今年增加了几块条田的旱直播，减轻了劳动量。去年的旱直播质量不行，今年也只是试试。连部班也分任务，但可以少分一个人的任务，这样对我们来说相对可松口气了。连长、指导员、排长全部参加劳动，有的班，连首长去插两趟田，明显的压力就小多了。种田插秧最好的是浙江、江苏、江西、安徽的兵。山东、河南的兵一个班多了，会很吃力，要靠其他班的支援。战士怕苦怕累的事也常有发生。连队一天病号都在三四个人的样子，有的是真病，有的是思想病，病号饭就是鸡蛋加面条。

1973年6月22日

团政治处王干事到连队，专门来调查我们上报的三个人提干的问题，专门找我谈了话，有什么想法、家中的基本情况。连长、指导员又找我谈了心，告诉我要外调了，要谦虚谨慎，积极工作。

连队老班长、兵龄比我们三人老的还有十多个人。

1973年8月1日

天气异常热，劳动了一天。连队晚上八一会餐，大家十分高兴，还喝了酒。连长乔建明和傅元昌指导员拼酒，指导员虽然年轻，但喝不过连长，指导员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们连部轮流值班，守护着指导员。

1973年10月24日

周泉渊和曹中茂的提干命令下来了，周泉渊当连队司务长。

我没有，连长、指导员找我谈了心，原因是我姑父当过伪保长，政审不合格。连长、指导员说，一个人不要泄气，要正确对待，要一如既往干好工作，机会还是会有的。我很想留在部队干下去，对家庭也是一个支持和鼓励，可以减轻不少负担。下决心要听领导的话，继续努力。蒋正廉副政委也找我谈了话，鼓励了我。心中还是十分委屈的，也很难过，给家中去了信。回想起来也是受过几次委屈，一个是一九六九年大队、公社推荐我到武汉钢铁学院工农兵上大学，被挤掉了。一个是六八年、六九年两次体检合格没有去成。

1973年11月2日

今年一天非常特别，劳动现场红旗也特别多，团里首长也全部下到了田头。上午十点半连队集中休息才知道，邬兰亭军长要来连队，大家很兴奋，谁也没见过首长，我们只是见过团长、政委。

邬军长坐着吉普车来的，个子很高，很魁梧，笑眯眯地问大家辛苦了，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当军长真有气魄。

1973年11月25日

接到师部通知，昨天我们到师部报到，每个团抽两名战士理论骨干，师直两名。共十个人到师部办一期路线斗争理论学习班。

我团五连吴长裕当班长、我当副班长。师部政治部宣传科唐惠祥干事负责，他正好是我的老指导员，我被选上肯定同他也有关系。

在师部见到了老连队的干部有朱阿龙、张楚华，都在当干事。

1973年12月10日

在师部学习已有半个月，主要是学习十次路线斗争的内容。

卢副主任给我们上了一课，其它的课由宣传科的同志上的。主要就是学习理论，读的主要是马列着作。有的书过去都没见过，有的书读的比较好，因为有辅导员。每个人做笔记，还有讨论。《共产党宣言》、《国家革命》、《家庭、婚姻和私有制的起源》、《反杜林论》等书。《反杜林论》和《资本论》的部分章节很不好读，不好理解。师部图书室的书真多，看了不少书。

1973年12月20日

在宜兴师部快一个月了，参观了张公洞和善圈洞两个很有名的溶洞，参观了宜兴闻名于世的紫砂壶生产厂家。紫砂壶生产现在好像量也不大，质量也一般，百姓眼中也很普通。我们几毛钱买了一只喝水的紫砂杯子。

1973年12月24日

明天正式结束要返回部队了。一个月的读书，收获很大。深深体会到：一是路线斗争的尖锐性、复杂性和艰巨性；二是党内出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严重性；三是深感学习理论、掌握思想武器的重要性。理论上弄懂弄通马列主义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回到团队要给宣传股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