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影速度极其迅捷,十数个眨眼间便已飞至吴桂的视线以内,当他看清二人面貌时,心间登时一惊,在心里暗暗叫惊,此人不是旁人,乃白弟的结拜哥嫂邋遢与华梦仙二人!
邋遢与华梦仙,两人自南海其间,从白弟被巨兽赑屃吞进腹中,自感是自己二夫妇没有照料好他们的结拜兄弟,才使得白弟落难,心中愧疚不已,是以他们便在南海之上与众人分别。
哪知数月以后也就是数天以前,他二人在世间云游之时,忽然听闻几天以前的正魔大战事情,本来此次战役二人原本也是要去的,后一想他们结拜兄弟之死虽不是自己原因,但他们身为白弟结拜兄嫂却没有保护好他,心中愧疚是以没有前去。怎知却忽然又听到白弟消息,打一听之下,竟是这种原因!
原来,五行宗掌教师姐冷无心,见白弟竟然出手将智木杀死,心中悲愤极至,已下令将白弟逐出五行宗,并在世间发出五行令,凡正道中人,以后谁人遇见白弟,便可出手将之诛杀,凡诛灭此子者,五行宗必有重谢!
邋遢夫妇二人,乍闻此消息登时暴跳如雷又火冒三丈,马上动身欲上灵淼峰质问,后一想,白弟乃森木峰弟子,理应先去森木峰找端木才是,于是二人火急十万的从远方向此疾飞而来。
“晚辈见过两位前辈,数月未见,两位前辈近来可好?”
吴桂说话间,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应对之策。
“小乌龟,我问你,你师傅端木呢?”
邋遢此时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种邋遢样子了,一袭崭新长袍加身,边幅也已修整,这么一站竟给人种飘然脱俗之感,背付着双手看向吴桂。
吴桂看着二人,小心翼翼的道:“家师此刻正在闭关悟道,恐怕是…”
华梦仙闻后上前走出两步,一双美目射出冷冷寒芒,目视吴桂,声音却竟是出奇的轻柔,道:“哦?他在闭关?那好,我们便不再找他,你去把我们家兄弟唤来,我们数月未见他了,心里牵挂的很哩。”
吴桂心里暗暗叫苦,小师弟现在在哪我哪里能够知道呢?当下也只盼望能够糊弄过去,一边看着两人脸色,口中一边缓缓地道:“你们说小师弟啊?实在是太不巧了,他今天一早便被师傅派出去了,恐怕得很久才能回来,此次小师弟他…”
说到后来,吴桂声音愈发低下,最后几不可闻,看着两人一张愈发阴寒冰冷的脸,他闭口不语。
果然,华梦仙声音忽然抬高,语带冰冷,向着吴桂怒叱喝道:“吴桂,你还想骗我们到几时?我问你,我家白兄弟呢?”
吴桂面露苦笑,摇头不语。
邋遢上前,淡淡的道:“小乌龟,你让开,我们要找端木评理!”
说完,二人便要向着大殿走去,哪知吴桂却张开双臂拦阻去路,邋遢斜眼看去,怪声叫道:“怎么?你还想拦阻我们么?”
“不敢,只是家师此时正在闭关,他吩咐我们,任谁来此都不见,还请两位前辈见谅!”
吴桂苦笑道。
“闭关?闭个屁关!今天老子不找端木评评理,我便不姓胡!”
邋遢两条灰色粗眉挑起,而后轻拍一掌向着吴桂肩头打去。
这看似极其轻柔一掌击在吴桂肩头,却将他击起地面三尺来高,向后飞出一丈远方才落地。
“扑通”
吴桂摔倒在地。
华梦仙邋遢两人面面相觑,一脸惊疑并向着吴桂走去,却见他此时脸色苍白无色,呼吸急促,嘴角竟然还流出数道血痕。
“小乌龟,你怎么现在如此不堪一击?”
邋遢说话间,伸手握向他的脉门并将自己一丝元气向他体内渡去,哪知这一进去竟像进去一凡人体内,竟然没有发现一丝真元!
邋遢问道。
吴桂深吸一口气,苦笑道:“还不是上次南海之上,被鬼骷髅所致。”
“怎么?都这么久了还不曾见好么?”
华梦仙道。
吴桂摇头,叹道:“晚辈丹田已毁。”
两人闻后一怔,而后站起身来,继续向前走去,吴桂在地下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子,奈何他费力数次仍旧站不起身来,当下凄然笑道:“吴桂啊吴桂,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儿了?整个一废人,连凡人都不如!”
忽然,从大殿中走出一行人出来,正是以陆子峰为首的森木峰弟子六人!
“两位前辈,家师正在闭关,还请见谅!”
陆子峰恭敬的向二人行礼道。
邋遢慢慢地向前走着,竟是看也不看他们一行六人,华梦仙在其身旁,纤手拂着耳边秀发,陆子峰见状摇身一晃挡住去路。
华梦仙怒喝一声,挥手打出一掌,白皙的玉掌上散发着圣洁之光,向着陆子峰疾挥而去。
现在若是闪身避过,他二人势必要穿越过去,当下唯有硬接,陆子峰抬起手来,向着逐渐近的玉掌迎去!
两掌相对,数道光芒闪现,陆子峰感觉自对方涌来一股巨大力量,当下疾催真元,但对方力气犹如排山倒海之势层层不休,又一浪高过一浪,终于当他敌挡不住之时,身子猛然后退欲卸去对方之力,饶是如此,他还向后退出一丈远方才停止身伐。
华梦仙不屑的环视一圈众人,自鼻孔发出蔑然之音。
两人继续前进,但见人影晃动,以陆子峰为首的众师兄弟六人,再次拦住去路。
“自不量力!”
邋遢怪叫声冲了出去,但见人影晃动,光芒闪现,森木峰众弟子纷纷向外飞出,随着扑通数下,个个摔倒在地。
六人爬起身子,将随身携带长剑抽出,剑尖遥指二人。
“呦哈!还动上剑了!”
邋遢再次发出怪叫声音来,而后再次向着对方扑去。
陆子峰将剑猛然刺去,但见邋遢伸指一弹,光芒闪现,长剑巨震嗡嗡不已,感觉手间一颤,长剑似乎欲脱手而出,陆子峰大骇,当下疾催法诀,身子腾空而起。
华梦仙站在原地并未动身,一双美目看着向自己这边走来的三人,她轻轻一笑,而后伸出她那纤瘦玉手,但见两指相扣后又一弹,一朵白色花朵飞出,后又化作六朵。六朵白花散发着荧荧微光,向着三人飘去。
陆子峰身在高空,默运法诀,轻啸一声,身子摇晃一变,竟分出一他来,而后两人头下脚上的向着邋遢疾射而去。
邋遢见状点点头,忍不住赞道:“不错,不过与我家兄弟手段还稍逊一筹!”
说完,他伸手布出一光幕来,黄色光幕拦在陆子峰与其中间,但见两把长剑将光幕刺得向下凹陷下去两寸便不再进去,任陆子峰如何催力终是无果。
“哼!回去!”
邋遢怪叫一声,而后将袖袍一挥,一股巨大罡风向着陆子峰猛涌过去!
六朵白花飘至三人面前忽然加速,三人疾忙闪身躲避,奈何躲过前一朵却躲不过后面一朵,只见一团刺眼光芒自三人胸口闪现,并听见三声炸响传出,而后便见三个人影惨叫着向后飘去,空中布屑如同下雪一般纷纷飘落。
罡风涌来,陆子峰避无可避,被风涌向胸口,但见他的身子忽然暴飞出去,在空中翻起十数个筋斗方才向下落去。
邋遢华梦仙二人继续前进,剩余两森木峰弟子见状,怪叫一声,齐齐向二人扑去。
身后忽然传出端木声音,冯翠山及韩杰停身回头,见师傅此时负手站在大殿门口。
端木环视一圈,见自己七名弟子,一个在地下坐着,三个身上衣衫被炸毁,陆子峰此时刚从天上落下,剩余两人若再出手势必要再惹狼狈!
“胡疯子,你二人身为前辈高人,怎能与晚辈一般见识呢?竟还与他们出手相斗,传扬出去,不怕折损你们名声么?”
端木冷冷的说完,缓缓地走下台阶。
“呦!端木,你可终于出来了,你若再不出来,我二人便要闯进去了!”
邋遢怪叫着上前看向端木。
端木冷眼看向他,淡淡的道:“你二人前来乃是为了我那弃徒而来吧?”
华梦仙闻后一张玉脸登时如被罩上一层寒纱,声音更是冰冷,道:“好一个弃徒啊!端木啊端木,今天我们前来只问你一句话,我那兄弟他究竟去哪了?”
端木仍旧淡淡的道:“白弟那叛徒,竟然弑师灭祖,他已被我逐出山门,我自不知他在哪里,也许此时正与他那同党在一块呢!”
“叛徒?同党?端木,白兄弟什么人你自是要比我二人要清楚,他如何会叛你们又如何会有同党?”
华梦仙冷然道。
端木闻后自石阶上下来,来到二人面前方才停身,道:“他诛杀师伯这是不争的现实,单凭这一点,我便该亲手将他杀死,现在我不知道他在哪,若是知道我定要亲自前去诛杀此子!”
华梦仙闻后脸色一变,目视端木,道:“这么说白弟杀智木一事也是真的了?”
端木怒哼一声,不语。
“好了,我不管他是不是叛徒,也不管他究竟有没有杀智木,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们五行宗广告天下,说是要天下同道若遇白弟便要杀之,这是不是真的?”
邋遢挑眼看向端木。
“不错!此子弑师灭祖,天理不容,天下同道人人得以诛之!”
“呸!什么天理不容,端木,今天我们前来便是要你还我们兄弟一个公道!”
邋遢双手插腰怒道。
“什么公道?”
“你必须要在天下同道中收回诛杀他此话!”
邋遢道。
端木摇头,断然道:“这不可能!”
邋遢闻后登时火冒三丈,伸手指向端木鼻子,骂道:“端木你这老匹夫,想我家兄弟在你门下多么忠肯,你竟然这般无情,今天我要为我兄弟讨还公道!”
说完,他伸手入怀,将他法宝破天锥掏出。
“哼,胡疯子,你别在我山中放肆,我该说的都已然说过,你们这就请便吧!”
端木冷冷说完,转身向回走去。
“端木,吃我一锥!”
邋遢怪叫一声,而后腾身跃起,将锤子狠击锥尾。
闷雷也似的巨声炸响,但见一道蓝色幽光自锥子顶端喷射而出,发出嘶嘶的劈啪声,向着端木后背射去。
端木一柄短剑抽出,砍向蓝光,而后两人便向着对方互扑而去!
两人搏斗甚是快捷,只见两只人影此来彼往,忽前忽后,左右互移上下腾挪,转眼间,二人从地下打到天上。
端木突然大喝一声,而后晃身一变,分出两个他来,三个端木从三个角度向着邋遢射去!
“哈哈!好!”
邋遢怪笑数声,再次运用破天锥,只听见咚咚咚三声巨响,三道人影消失不见,而就在这时,一个影忽然由淡变深,逐渐露出本体来,竟是端木。
一掌击在邋遢后背,只听他怪叫一声翻身落下,端木也慢慢地飘下身子。
“哼,端木你好不要脸,竟然使诈!”
邋遢怒视着他道。
“哼!是你修为不行,看不出而已!”
端木说完,抬脚便往里走去,邋遢还欲再追,华梦仙伸手拦下,叹息一声,道:“算了,我们走吧!”
“怎么?这就要走啊?咱们不是要为白兄弟讨回公道么?”
邋遢皱着眉头道。
“唉!此事也说不出谁对谁错,那天咱们不是也听说,智木原来是白兄弟仇人,而他又将智木杀死,现在五行宗当然视白弟为叛徒,扬言杀他也在情理之中。”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
华梦仙再次叹息一声,目视远方,喃喃道:“白兄弟他吉人天相,自会逢凶化吉。”
而后,两人便自森木峰飞出,飞往遥远的地方云游去了,究竟所往何地,除他二人之外,无人知晓。
端木,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良久不动。森木峰的山上,风吹过,只听见一声叹息低沉的响起,端木的身影,缓缓的向着里面走去,留下众徒弟面面相觑,彼此无声的苦笑,偌大的上顶上,除了风吹动的声音,剩下的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