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山林间,白弟独自走在一条弯曲的羊肠小道上,路曲曲折折向着远方蜿蜓而去。
顺着小道再走五十里,就是森木峰地境了,他本来可以飞行过去,这里荒山野岭的,根本不会有人存在。只是,他却放弃了飞行,甘愿靠着双腿慢慢地沿着小道一步步的地着。
在他的手中,持着只弯月一般的玉坠,玉坠上穿着根红绳,挂在他的脖子上。他一边走着,一边专注的凝视着那只弯月玉坠。忽然,白弟脚下一绊,身子一阵踉跄,差点摔倒,他向前迈了数步,却听闻身后传来了声音。
“哎哟,你这人是怎么走路的,这么一个大活人在地上你就看不见么?”
说话间,白弟转过了身子,他看见,在小路的一侧竟然躺着个人来。
只见地上之人,身穿一件黄色的长袍,却是破旧不堪,须发皆白,是个老者,在他的腰间,竟还挂着个葫芦。
白弟赶忙上前两步,拱手深深的作揖到底,面露惭愧的道:“老人家,真是对不住了,小子先前没绊到您吧?”
话刚说完,忽见地上的那一老者从地上猛的站起,却是并未见他膝盖弯曲,也没见他伸手在地上用力,就这般直直站起,老者靠近白弟,顿时,一股浓烈的酒味喷向白弟鼻间,只听见老者喝道:“你这小子好没道理,明明是老人家伸脚将你绊了一跤,你却说是你将我绊倒了,我问你,你这是何道理?”
白弟闻言一怔,看着老者一幅严肃的样子,道:“先前确实是小子没注意脚下,绊到了老人家,真是对不住!”
老者闻言大跳起来,暴跳如雷,怒道:“什么?你这小子竟然这般大言不惭,老人家我明明就在地下躺着,你却非得说是你将我绊倒的,我问你,你说这话却是何道理?”。白弟眼见老者生气发怒,心里更是惭愧,思忖道:定是老人家嫌我绊到他了,他才故意这么说的!
想到,白弟心里更是愧疚,再次向着老者拱手作揖到底,道:“老人家,真是对不住,先前小子由于想着心事,走路没看脚下,这才将您绊到,小子在此向您老人家陪罪了!”
老人听完,再次蹦了起来,嘴里哇哇乱叫,绕着白弟跑了两圈,又与他面对着面,挺着胸口将头一仰,大叫道:“哎呀呀!你这小子实在是太可恶了,老人家都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是我本来就在地上躺着的,不是你将我绊倒的!你这小子,却是非得说是你将我绊倒的,你?你,你这小子,真是气死我老人家了!”。白弟哭笑不得,看着暴跳如雷的老者,苦着脸道:“老人家,总之是小子走路没看到您,这才撞在了您的脚上,真是对不住!”
老者闻后停止躁动,看着白弟,老神在在的点点头,道:“嗯,这才是嘛!你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却是为何非要说是你将老人家我绊倒的?凭你小子就想将我老人家绊倒?哼!”
白弟眼见老者说话总是颠三倒四,想来是喝醉酒了,当下不再争辩,向着老者道:“老人家,若是没有什么事,小子就先行告辞了。”
老者点点头,道:“嗯,你走…”
话没说完,老者又再次哇哇怪叫起来,怒视着白弟,道:“怎么?你的脚碰到了我老人,就想走么?”
白弟道:“我已经给你陪不是了。”
说完,又思忖道:定是老人家嫌我不够诚意。
当又再次向着老者一揖到底,道:“老人家,小子向您老陪罪了!”
“哼!陪个不是就算完了?先前老人家我正在做梦,在梦里我正与我的对头打的正欢,眼看我就要赢了他,你却突然将我给弄醒,你,你?你?哇哇,真是气死我了!”
老者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又是蹦蹿又是大呼小叫的。
白弟闻后一惊,暗暗打量起老者来,眼见他虽然言行疯疯癫癫,但见他脚步轻盈,显然并非凡人,竟是同道中人!
白弟忽然被吓了一跳,思忖道:难道此人是魔教中人,来五行宗定是不怀好意!
想到这儿,白弟暗暗留心,又道:“老人家,您来此地做甚?”。老者闻后停止躁动,将头一仰嘴巴往边上一撇,道:“我来此地是与人约定好了的,前来与那家伙比较道法!”
说完,脸现得色,看着白弟。
白弟愕然,道:“是与谁约定呀?”
“与那个…”
话未说完,老者怒视着白弟,哼道:“哼!小子,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想来套我的话,你还嫩着点!”。白弟眼见此人举止异常,更加捉摸不出他的来意,当下道:“老人家,那若是没什么事,晚辈就先告辞了。”
说完,向着老者一拱手,转身离走,谁知,刚走出没多远,忽觉耳边一阵风疾吹而过,但见眼前一道黄影闪过,待白弟定眼一看,只见先前那老者又站在了他的面前。
白弟大骇,眼见老者显露出这么一手,他自认自己办不到,即使勉强办到,也决没有眼前老者这般从容迅捷,当下微皱着眉头,道:“老前辈,您这是何意?”
却见老者哼道:“哼!你搅了老人家的好梦,如若不是你,我定要在梦中将他打败!谁知你这小子,走路不长眼,将老人家给拌醒!啊?你说,这该怎么办?”
白弟道:“那…那您再睡就是了。”
老者听后,又是哇哇大叫,身子在原地蹦了两下,道:“哼!你这小子可真会说话,老人家我已经有十多年没做过好梦了,就今天做了个好梦,谁知还没做到头就被你给搅和了,不行!你得赔我!”
白弟闻后,再次哭笑不得,道:“老前辈,这梦可如何赔呀?”
老者道:“这样吧!你现在就扮成那个他,而我就与你动手,你假装被我打败就行了!”
白弟道:“可是老前辈,我又如何知道您说的那个他究竟是谁呀?”。老者又道:“你不用知道,你就假装被我打败就行了,不过”
白弟道:“不过什么?”
老者伸手挠挠脖子,道:“不过,在梦里那个家伙与我斗了三百回合,就在我将要打败他时,你却将我给搅和醒了。这样吧!你即使要输也要输得像点,你只要能与我打个一百回合,我就让你过去!”
白弟道:“小子,晚辈不敢!”
至此时,白弟也说不出面前这一怪人,究竟是何用意,若说欲对自己不利可又不像,可若说不是,他还要与自己动手过招。“什么敢不敢的,小子,来接老人家一百个回合!”
说完,不见老者如何动作,身子瞬间移到白弟面前,伸手抓向他的肩头。
白弟骇然,眼见眼前这老者手掌抓来,可见修为深不可测,足比他交过手的任何一人都要高,自己如何能是他的敌手?
当下疾运真元,身子向后疾退,老者见一抓不到,讶然一声,又向着白弟抓去。
白弟身子虽然退了,但老者那只手却始终如影随形的紧紧跟着,他只有一闪再闪。
“咦?有意思!”
老者眼见数个回合过去,自己竟然没有抓住他,嘴里惊讶的嘟囔一声,速度又快了数分。
白弟此时除了退闪别无它法,一身修为在此时竟然有种施展不开的感觉,始终被老者的节节败退。
终于,白弟脚下似乎被一石头绊了一下,脚步一个踉跄,而老者的手却抓了过来,就在这紧要关头,但见白弟突然之间不见了!老者疾忙回身,只见白弟竟然置身于他的面前,愕然道:“啊?这是瞬移魔功?你是什么人?”。白弟摸了把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将绿竹竿从腰间抽出,握紧了绿竹竿,白弟心神稍定,道:“什么瞬移?我不知道,晚辈乃五行宗森木峰弟子白弟!”
老者道:“森木峰,白弟?你师傅可是智木?”
白弟讶然,眼前老者竟然知道他的师门中人,并且还知道他的师伯智木,看来也不见得就是魔教中人,当下道:“不不,智木是晚辈的师伯,晚辈师傅乃端木。”
老者闻后,更是惊愕,喃喃道:“端木?可是从你的身影里似乎有智木的影子呀,端木他什么时候调教出这么个徒儿来?”
白弟听后面露不悦,不过忍着没有发作,道:“老前辈,若没事晚辈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刚要离去,只听见老者又道:“兀那小子,咱们之间现在还没分出胜负呢?你还不能走呢!”
话刚说完,伸手又一次抓向白弟肩头,那五指刚要抓向他的肩头,忽然不知从何处伸来一根棍子出来,迎着那只手掌过去。
老者再次讶然作声,手再次变幻,穿过棍子仍向着白弟的肩头落去,只是,这次仍然如先前那般,手还没落下,在后面,那根绿色的棍子又已经追来。
当下,老者不再向着白弟肩头落去,而是一招招向着他的身上攻去。
白弟双手紧握绿竹竿,穿插在老者的单手幻影之间,时时护着己身的四周要害,往往老者手堪堪将要攻到自己身上某地方时,他的绿竹竿却又向着他的手迎了过去,迫使老者又得再次变幻攻击路线。白弟知道自己远非老者对手,现在他与自己交手时,只用一只手与自己,另只手却背在身后,饶是如此,白弟仍被老者攻的捉襟见肘,难以应付。并且现在比的仅仅是招式,道行术法还没怎么显露,如若老者尽力,凭白弟这样,十个回合之内必将败下阵来。
白弟舞着绿竹竿一步步倒退,老者只用一只手便将他迫的节节败退,只听他得意道:“小子,不错嘛!凭你小小年纪,竟能在老人家手下坚持这么久,不错嘛!”
这时,白弟突然大喝一声,横扫一棍,将老者退些许,而后身子凌空飞起,飞至有三丈高时即又停下。
只见白弟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在空中划来划去,最后双手互相交叉,呈副兰花指状,而后双脚虚空连踏三步,他每踏一步便在他的身侧出现一白弟,而随着白弟三步踏完,天空中已然出现四个白弟,四个白弟舞着绿竹竿呼啸着向着地下老者疾速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