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言和星玄冷冷地跪在那,师祖临去前那几句话是在匪夷所思,时刻跟在梁若行后边他们能明白,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也只有梁若行才有那个能力带着他们四处闲逛,可不作出头鸟又是什么意思?这里就他们几个人,难道还有了主次之分?刚刚跑过的地方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去观察有怎么去注意呢?迫不得已,痛下杀手,这句话又是说给谁的?杀谁?难道这群人里还有奸细不成?连保命出去都成问题,谁还有心思做间谍啊,有命挣钱还没名花呢。尤其让他们感觉不对的地方是师祖说这些话的时候刻意避开了梁若行等人,显然不想让他们知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你们完了没有啊?”梁若行懒洋洋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星玄匆忙爬起来,“哦,完了完了!”
“完了就快过来帮忙啊!”李茜的声音听起来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星玄与星言心中一紧,忙不迭地循着声音追了过去。听声音他们相隔的并不远,可是跑起来却怎么也走不到梁若行的身边,之前他们已经分析过,一直就在主楼周围绕圈,刚刚他们停下的地方是一棵老槐树,以此为参照,星玄精确地计算出了该怎样跑,按时间计算,他们已经绕着楼跑了两圈了,可听声音,他们还是没有拉近距离。
“去你妈的!”一向斯文的星玄忍不住爆起了粗口,双脚不丁不八地一站,右手夹起一粒金豆,“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破!”手中金豆猛地弹出,划着一道金光闯开了一条路,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也足够用了,金豆弹出的方向正是那棵他们作为标记的大槐树,而梁若行等人也就在大槐树底下。
“走!”星玄一把扯着星言就走了过去,趁着被金豆打开的裂缝还没有完全闭合前走到了梁若行的身边。刚才他们就是被那些浓雾给捉弄了,假如没有参照物,在辨不清方向的浓雾中奔跑本来就很容易迷失,何况那浓雾还不是一般的雾,随便幻化个东西都够他们受的了,可为什么不直接结果了他们,反而要用这种拖延时间的手段将他们分割开呢?
看上去也不像是要对付梁若行的样子,因为根本就看不出他有多紧张,反而很享受的样子站在那里,真正焦急的只有站在他身边的李茜和舒磊。李茜茫然不知所措,脸上的表情着急得要命,却不知从哪下手,舒磊抓耳挠腮,活像一只猴子,但也是不知该怎么办。
看到星玄和星言终于闯了过来,李茜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你们快看看,梁若行这家伙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疯了吧!”
两人这才仔细看了看梁若行,就见他身子靠在背后的树上,站得笔直,双臂向两侧平伸,如果不是脸上那懒洋洋的表情,还真有点耶稣的味道。那脸上的表情还不止是懒洋洋那么单纯,还有一种戏谑的味道,嘿嘿地冲着大家傻笑。
“他怎么了?”星玄皱眉问道,看上去梁若行没有什么不正常,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梁若行平时是个很严肃的人,笑起来通常要么哈哈大笑,要么怜以浅笑,像这种笑,用舒磊的话怎么看怎么****,这可不应该是发生在他身上的。
“我们也不知道啊!”李茜焦急地说道,“你们师祖不让我们偷听你们说话,梁若行就带着我们往这边走,刚好看到这棵树,他就说自己累了,靠上去休息,然后就这个样子了,一直傻笑。”
“没做过别的?”星玄一边仔细观察一遍问道,这可真是奇了,难道这树有古怪?
李茜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也不发狂也不挣扎的,好像还很享受!”
“妈的,都这时候了还享受,他还真是心大。”舒磊说着就要上前去拉梁若行,却被眼尖的星言拦了下来,“别动他,你们看!”
顺着星言的手指看去,在梁若行的身上,几道细不可闻的黑线紧紧地缠绕住了他,在他的身上缓缓地流动着,正是这几条线将他和树绑在了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李茜,因为在这里只有她的天眼才好用。李茜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有些委屈地说道,“你们看我干吗?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啊!”
“可是,你能看到啊!”舒磊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看什么啊,我现在和你们一样,那个小鬼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封起来了,好像你们师祖不喜欢我用他的能力。”
星玄叹了一口气,“她说得没错,师祖封印了那个小鬼,他虽然没有害人之心,但是你们要知道,长期使用鬼灵的力量也会造成同化的,尤其是你的眼睛,我们的天眼开的是眉心的第三只眼,你的天眼则是鬼灵通过你的双眼看到的东西,久而久之,你那双眼睛是会被鬼化的,师祖一定是看出了什么才封印你的吧。”
“那现在怎么办啊?有没有办法解开封印?如果非要我才能看清的话,解开封印也许是唯一的办法!星玄,你能行对不对?因为是你师祖的法术,你一定也会的。”
谁知这话一出口,在场的除了没心没肺的梁若行脸色都变了。“怎么了?怎么了?”李茜焦急地说道,“难道说就任他被这么困着?”
许久,星玄才黯然地出了一口气,“不怪你,你不是我们法术界弟子,自然不知道,法术界的规矩,先辈设下的封印,后辈弟子,尤其是同门晚辈,是不可以随便解除的,否则就是欺师灭族,为法术界不容,也为天所不容。”
“靠,这是什么规矩?如果说先辈的决定本身就是错误的,难道后辈连替他们赎罪都不行吗?”李茜忍不住骂道。
星玄苦笑着摇头,“何况,当初我们进了师门,连师祖都没见过,师傅也像放羊一样养我们,上哪知道这种封印啊!”
“总还有别的办法吧!”一旁默不作声却始终仔细观察着的星言悠悠地说道。
众人一愣,只有星玄的嘴角挑了挑,自己的这个师妹他实在太了解了,如果不是发现了什么,决不会这么说的。果然,星言突然倒退了几步,远远地离开了那棵树,抬头看着郁郁葱葱的树冠。“不奇怪么?现在已经深冬了,除了常青的松柏类树木,还有什么树能像春天一样还这么茂盛?”
“这树,果然有问题么?”舒磊皱着眉头看去。经历了安娜的事情之后,多嘴多舌的他突然变得沉默了许多,但这并不代表他意志消沉,而是更加谨慎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多说什么的,虽然早就发觉了不对头,但却始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经星言一提醒,马上豁然开朗了,阴沉着脸说道:“槐树,从木从鬼,故称鬼木,阴气极重,冤魂可附其上,招邪祟!该死,怎么早没注意到,风水学里不是绝对禁止在房屋周围种植槐树的吗?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一棵,茂盛时候的树冠可以覆盖主楼的一角,虽然短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时间长了,里面的人肯定会感到不适,不对,主楼的这个位置是什么?”舒磊猛地抬起头问到。
“是厕所!”李茜想了想答道。
舒磊一拍额头:“怪不得!怪不得!我明白了,极阴之木对应极阴之地,使主楼内外的鬼气可以流通,相互滋养,怪不得主楼里面的怨气深重,我们却始终感觉不到死气,就是这个原因了。槐树,不仅仅是吸附冤魂的鬼木,如果五行运用合理,它也可以是冤魂的克星,虽然不致死,但却可以最大限度地镇压他们。之前校园阵法稳定,气息平衡,它一定是镇压主楼冤魂的一个关键点,可惜后来接连出事,它的性质也就改变了。”
“这些,和梁若行有关系么?”李茜弱弱地问道,她关心的可不是什么鬼木不鬼木,而是梁若行的安危,尤其梁若行在靠上槐树前莫名其妙地对自己做了个手势,那意思是让她离他远点,不要靠近,这当然不会是得到了就不需要珍惜那么简单,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可能那样脆弱。
星玄微微一笑,“有,关系很密切,我想若行之所以被槐树困住,就是因为他身上的怨气太重,槐树误以为他也是冤魂,起了收附之心,但梁大法师的肉身可没有那些冤魂那么容易摆平,对不对,梁大法师?”
梁若行嘿嘿地笑了笑,“得,你们要再不想办法,我可真就成了冤魂了!”
李茜乍见梁若行诈尸,激动得差点扑上去,被眼疾手快的星言一把抓住,“你近不了他的身,这棵老槐树起码有百年树龄,又有冤魂滋养,已经有了灵性,就算那些梁若行身上的冤魂不攻击你,老槐树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现在怎么办?”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被一盆冷水浇灭,李茜怎么能不急?
“别急,cicely姐,我倒有个很天才的想法,绝对可以一劳永逸,一箭双雕!”星言难得俏皮地说道。
“你要是再不说,信不信我一招毙命!”梁若行嘿嘿笑着大吼道,他也不想笑,可那些黑线在他身上游走时,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