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风苦修的日子里,七天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而在双儿眼中却有些难熬。
数着手指头过日子的双儿在第七天天还没亮时就已朝着妖兽山脉奔去了。
带来准备好的衣物,说不完的话,但相聚之后便是分别,双儿死皮赖脸地拖到了中午,虽不舍,但还是乖乖听话地离开了妖兽山脉。
回到城中,双儿并没直接回林家,而是在城里到处乱逛,自从七天前古风吩咐她要装作还在找他的样子,她便每天早出晚归在城中到处凑热闹,天生爱热闹、好八卦的她也总能找到消磨时间的乐趣。
一档面摊处,一个油头粉面怒斥着两个手下,“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一个小丫头都找不到,快给我滚去找,找不到别回来见我。”油头粉面斥骂得不过气,又朝两人踢了两脚。
这油头粉面不是别人,正是林岳。说起来,这段时间林岳也是够惨的,那天在妖兽山脉弄丢了古风,回到林家被林雪一顿臭骂,并被林雪“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命令去妖兽山脉寻找。
林岳连续找了十多天,都一无所获,这自然又免不了一顿臭骂。后来又被派去监视双儿。
林岳跟林雪同辈,并不是下人,资质虽没林雪高,但也不差,走出林家也是有不少小家族少爷小姐巴结的人物。他哪里受得了林雪的气,但受不了也得强忍着,谁让人家的爹是家主呢!谁让他弄丢了人家的人呢!
无奈之下,他只有恭敬接受,表面做做样子,背后则随手指一个下人代替自己跟踪双儿,他自己则躲起来喝花酒。
这本来一切挺好的,哪想某一天夜晚,他喝得头脑不清醒,竟不知怎么回事掉进了茅坑,还在茅坑里泡了一夜,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这倒好,不仅败露了这事,还被府里人嫌弃了几天,反正他现在吃东西都能闻到屎味。
如今,他不得不亲自来监视了,哪想,第一天“上班”的他便发现一大早双儿便不见了人影,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只气得拿下人出气了。
“尼玛,真是晦气!”林岳夹着面想往嘴里送,就被那熟悉的屎味熏得吃不下。
这时,一个下人拍着林岳的大腿叫:“老大老大……看!”
“看什么看……”林岳正要破口大骂,目光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下人所指方向,一眼看到了远处蹦蹦跳跳的双儿,嘴边的话顿时变成:“尼媒,还看什么看,给老子跟过去!”说完直接捽筷子走人。
双儿游走于街市之中,她是个好奇宝宝,什么东西都能吸引到她的流连。而且最近天南城要举办交易会,各路外地小贩都往天南城赶来,交易会虽然还没开始,但各路商贩倒是把场子预热起来了。
钻进热闹的市集,各种新奇好玩的玩意儿琳琅满目,双儿玩得不亦乐乎。忽地,双儿眼皮轻跳了一下,她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
双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种事情,她总是反应特别灵敏,这一个多月来,她已发现无数次被人跟踪了。
开始她还会想方设法摆脱跟踪的人,后来她也不怎么理会了,只有要做秘密的事才把人甩开。如今,反正在逛街,爱怎么跟怎么跟,因此双儿丝毫不在意林岳一伙的跟踪。
正在行走着,双儿忽地脸色剧变,脚步一个踉跄几乎要跌倒。
痛!
剧痛!!!
一切来得毫无征兆。
她顺手倚在墙边,此刻她脸色却是异样的发红,豆粒大的汗珠从额头飙出,本来俏丽的容颜因为痛苦而扭曲紧皱。
“这……怎么会又来?”双儿心中惊呼。
这痛症一直是双儿心底的秘密,连古风都不知道的秘密,但这也是双儿的噩梦。
从十五岁开始,双儿每年便会经历一次莫名的痛楚,那痛楚总是毫无征兆骤然降临,但那痛苦能让人生不如死,就仿佛全身的血液在燃烧,然后感受着那燃烧的灼热把她的五脏六腑、皮肉骨骼烧得沸腾、融化。
这一过程,双儿不会失去知觉,相反,那痛觉比平时还要灵敏,所有的疼痛会放大数十倍反馈到双儿,那等折磨根本非常人能想象,每一次,双儿几乎都怀疑自己会痛死过去。
曾经,双儿以为这是病,但悄悄找过大夫,并没能查出来,而且这种痛只会每年发生一次,根本无迹可寻,因此这几年来她一直默默忍受着,没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让双儿不解的是——就在三个月前,今年已经痛过一次了啊!
无暇思考是否“病症”加重了,现在的她需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慢慢熬过这次“病发”,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痛楚会持续半天之久。
双儿顺着墙角艰难地挪着步子,渐渐远离人群,所幸这个月来她为找古风把天南城的每个街尾巷角都跑过,倒是知道附近哪些角落比较偏僻,适合前往。
人群中,林岳领着两手下远远地跟随在双儿身后,只不过别人跟踪是看人,他则是盯着别人翘凸的地方看。
“平时没注意,现在看看那倒插门的丫鬟姿色还不错,若是稍为梳妆打扮一番,放到醉月楼也是一等一的上等货色呀。”说着嘴角露出****。
那两手下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连连称是,一个更是开口:“嘿嘿,老大最近诸事不顺,听说****能去晦气,一看那丫头就是个没****的小花蕾,不知老大有没有兴趣?嘿嘿……”
林岳顿时目露邪光,心中蠢蠢欲动。
另一下人****着附和道:“对对,这种小丫头最容易入口了,完事后凶几句威胁一下,然后给些灵元就能打发掉,而且还能保守秘密,说出去她还怕没脸见人呢。”
“老大,她拐进巷子去了。”那手下抛来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看来我这身屎味是该找个清纯的妹子袪袪了。”林岳嫌弃地嗅了嗅衣袖,领着两人便跟着拐进了巷子。
双儿在偏僻的巷子中越走越深,那痛楚早已侵噬着她的每一寸神经,她每挪出的一步都艰难无比,完全是靠意志撑下来。
然而,危险正一步步向她靠近,而她还丝毫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