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端来水,让董李茂和泰丽洗漱。
她站在一边问董李茂:“原来长官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董连长啊,我说怎么会那么精气神十足呢,看来真的不是一般的人,听说小鬼子听到董连长的大名,都会尿裤子,果然与众不同,太给中国人长脸啦!”
董李茂只是笑笑,没回腔,泰丽倒是来了兴趣,问侍女:“这里的平民是怎么知道董嘉城抗日杀敌事迹的?”
“都是从军队里传出来的,很多军官喜欢到这里来消遣,我经常听到他们提起董嘉城这个名字,有时我也会问几句,似乎他们对董长官杀日本鬼子十分敬佩,我还听人城里人说,豺狼虎豹见到董长官,都会绕道走呢。”侍女毕竟是一般的老百姓,不管哪个朝代,老百姓就喜欢那种带有传奇色彩或迷信的东西,越是说得神乎其神的,他们越感兴趣,传播得也越快。
有个男人端了竹篾桌子进来放在大床上,上面摆放了几样菜肴,荤素各半,还有竹筒糯米饭。
董李茂和泰丽洗涑完,相对而坐,似乎都饿坏了,狼吞虎咽,不一会把菜肴和米饭都吃光,两人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等下人把竹篾桌子撤走,侍女也出门后,又忍不住脱光衣服滚在一起重温昨天下午的温情。
中午时分,胡三心急火燎的被侍女领进屋子,看到董李茂和泰丽光溜溜的抱在一起睡觉,胡三羞得转身跑出来。
侍女轻轻把董李茂摇醒说:“军队派人来找董长官。”
董李茂一听有军队来的人找,以为是宪兵们找上门来了,见泰丽还在睡,于是低声问:“在哪?”
侍女用手指着屋外说:“在外面等着呢。”
董李茂一个翻身,穿上衣服,从枪套里拿出手枪拉上堂,打开门一看,是胡三。
“小胡子,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胡三伸脖子朝董李茂身后张望,像是生怕看到泰丽也跟着出来,回答说:“是从被连长打的宪兵那里知道的。”
“是宪兵找到连部去了吗?”董李茂以为那些宪兵们带人到特务连抓自己了。
“不是。”胡三说:“连长,有紧急任务!”
“啥?”董李茂皱起眉头问:“是军部发电文来了吗?”
“不是,是六十六军的命令。”胡三回答。
“他六十六军调不动我们特务连,别管他,你回去吧,让弟兄们安心休整待命。”董李茂说完,转身要进屋。
“是新38师的副师长失踪了,六十六军要我们特务连帮忙去找人。”胡三急忙说。
“肯定是齐学启!”董李茂停下脚步,脱口而出。
他从有限的历史资料中知道,这个少将副师长齐学启,就是仁安羌解救英军战役的总指挥,史料上说他因为到五军联络工作,在返回途中与日军遭遇,负伤被俘的。
董李茂心想:看来太姥爷当年还真遇上了这件事,想要躲开是不可能了。
于是给胡三说:“你等在这!”
转身进屋,穿上鞋子,拿上武装带,朝床上一丝不挂的泰丽望一眼,给侍女说:“别叫醒她,让她多睡一会,醒来后告诉她,我还有机会见到她的。”说完,快步走出屋子。
胡三并没带董李茂到特务连临时驻地,而是去了六十六军情报处。
“报告上校,我把连长找回来了!”胡三站在门口朝面对墙壁地图的一个军官报告。
董李茂也不等那个军官开口,一步跨进门槛问:“是你命令我们特务连去找人的?”
上校军官转过身来,脸上架着一付眼镜,瞪了董李茂一眼,又把身体转过去看地图,这才问:“你是谁?”
“五军警卫团特务连连长董嘉城。”董李茂坐在地图前桌子边的椅子上回答。
“你过来。”上校说,还是面对地图。
董李茂站起身走过去站在他左侧说:“在地图上是找不到人的,还是说说你要我们怎么去找人吧?”
这时上校终于认真打量起董李茂,那双眼镜片后的双眼,有些发红,像是熬了一个通宵。
“昨晚深夜三点多,我们接到五军的电报,说齐将军从五军开完军事会议后,带领着一个警卫班星夜赶回仁安羌前线的途中,遭遇日军骑兵,他让警卫员返回五军求援,据齐将军的警卫员说,齐将军很可能带领警卫班十几个战士逃进了深山老林。”说到这,上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接着说:“我们一直与五军那边保持无线电联络,到今天上午九点,还没有齐学启将军的任何消息。我们初步判断,齐将军他们肯定被日军围困在了山林中,于是军座向杜军长要求,由你们特务连在回军部的路上沿途寻找齐将军他们的下落,这是五军发来的电文。”上校把桌上的一份电文拿给董李茂看。
董李茂扫了一眼电文说:“从仁安羌到东瓜五军驻地,有两百多里的山路,到处覆盖热带原始森林,河流遍布,你让我们一百多人怎么寻找?”
“这我不管,你们的任务是要把齐将军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上校提高音量厉声说。
“那要是齐将军被日军活捉了呢?”董李茂脑子里忽然想到史料记载的齐学启负伤被俘的经过。
“被日军活捉了?”上校腾的站起身,盯着董李茂,过了一会才大声吼道:“不可能!绝不可能!齐将军的为人我最清楚,他是个宁死不愿当俘虏的硬汉!”
董李茂心里明白,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于是问:“我们特务连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你们先坐车到仁安羌至东瓜的公路交汇处,然后往五军驻地徒步走山林,带上无线电台,随时保持联系。”上校说。
胡三背上六十六军提供的军用电台,与董李茂一起回到特务连落脚的小院子。
赵勇已经让所有战士整装待发,只等董李茂回来一声令下。
“车子都加满油了吗?”董李茂走进院子,开口问赵勇车子加油的事。
“都加满了,还带了两桶备用的,弹药也补充完毕。”赵勇回答。
说话间,全连已经在院子里集合。
“这次要走山林,负伤的弟兄留在六十六军野战医院。”董李茂望着十几个带伤的战士说:“伤愈不用再归队,这里离国境线比较近,你们可以假借归队的名义,往边境方向走,别停留,务必在这个月28日前回到国内,想办法到保山去。”
有个负伤的弟兄问:“连长,你不要我们啦?”
董李茂走上前,拍着这个弟兄的肩膀说:“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永远都是特务连的一名勇士,我们执行完这次任务,也会撤回到国内,到时候你们再归队。”他也只能这么说,目的是要保留这几个人的命,他还真不知道这次搜寻齐学启将军会遇到什么麻烦,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次任务找不回齐学启将军,即使神仙下凡,也改写不了历史。
特务连开上在突围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四辆武装吉普车和三辆改装过的卡车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