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慢悠悠的一路欣赏风景,一边往皇后宫中走去。
今日是皇后在自己宫中举办一个小型茶话会。虽说是小型的,但皇后的面子又有几个敢不给?
林静走在一处偏僻的小路上,冷眼看着又一宫嫔的阵仗过去,她随手扯了只花在手中把玩,垂下眼眸不再看向那边。
“今天来的人还真是不少呢。”林静随口道。
绿澜见此忙应声道:“是啊娘娘,听说今日连那不受宠的宓美人都被请来了。”
“皇后不亏是皇后,这贤良淑德一视同仁的名声倒是落了个足。”林静冷笑了两声。
她踏进皇后宫中时时辰已经不算早了。随着一声“景贵嫔到——”,林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身粉霞色的金筱琅。她穿的花枝招展,几乎将能用的饰品都加上了。当然,最显眼的还是她耳边的流苏。
林静只瞥了一眼,环视周围,立刻福身行礼道:“嫔妾参加皇后娘娘,恭请皇后娘娘凤安。”
与此同时,其余众多妃嫔一并起身,向林静请安。
贵嫔乃是从三品,整个宫中除了正一品皇后和正二品盛贵妃,在无人比得过林静。而近日盛贵妃不知何故又未来赴约,林静这一行礼,倒有了几分一人之下的感觉。
“起来吧。”皇后一身妃色宫装,并不如平时那般霸气,反而多了几分妩媚,“景贵嫔你一向是勤快的,怎的今日来的这般晚?”
“是嫔妾自己疏忽,本想着新得了一些沉水香给皇后娘娘送过来,不料婢子粗心,行至御花园才发现竟忘了带,故又折回去拿。在才耽误了一会儿。“林静行至一处坐下,方才道,“绿澜,还不快将沉水香呈上。”
“是。”绿澜手脚麻利,将沉水香递给了橙夕。
皇后掀开一点锦布,微微一闻,赞道:“果真是好香。景贵嫔你有心了。”
“能搏皇后一笑,是嫔妾的福分。”林静谦卑的笑着。
“景贵嫔果然偏心,那香竟只有皇后娘娘有呢。”金筱琅说道。
“皇后娘娘气质沉稳,这沉水香配皇后娘娘再合适不过,华婕妤年纪尚轻,该配些别的香才是。”林静不紧不慢道,捧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华婕妤貌美如花,也自然配些什么饰品,或者香料,都是美的。”
华婕妤脸色微变,皇后似笑非笑道:“好了,今日叫你们过来,是为着半月之后的腊八节,腊八节本就是喝粥,图个吉祥,但今年是圣上登基的元年,本宫的意思是大办。不知各宫有何建议啊?”她不怒自威,目光在众人脸上流连几巡,最终定在了戚照身上,“宓美人,你说呢?”
戚照今日本不想说太多话,只想静静的听着他们斗嘴。盛贵妃不肯来参加皇后的茶话会,解嫔身子还未完全复原,只能由她来看看皇后有何动静了。
此时骤然被点名,她也不慌,起身从容不迫道:“回皇后娘娘,娘娘的建议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腊八后不久便是除夕国宴,嫔妾觉得,不如在腊八时节办个家宴?”
“这样便再好不过了。宓美人果然想事情周全。“皇后始终浅浅的笑着,令人捉摸不透。
底下的人听之都是一喜。他们本就准备在除夕国宴上表演节目,大放异彩。如今多了个家宴,更是可以向皇帝展示他们了。若是因此一朝得宠,便是遂了他们的心愿了。
宓美人见此一福,正待坐下。忽闻得后面传来一声惊呼:“小主,小主你还好吗?”
戚照回头望去,只见坐在末位的何答应干呕不止。她微蹙眉,扫了眼面前的吃食。
“怎么了何答应?可是吃的食物有问题?“皇后不慌不忙,喝道:“还不快传太医?”
“不是的皇后娘娘。”何答应勉强止住干呕,用丝帕掩住小嘴,又喘了几口气,才道,“嫔妾从几天前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干呕已经不是第一天,嫔妾已经传了太医来看,刘太医说,嫔妾这是……有孕了。”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后面几乎听不到。可最后三个字落在众人耳朵里,依然仿佛惊雷。
“怀孕了?可有再请几位太医确诊?”皇后此刻倒还冷静,只是面色也白了几分,“刘太医一向是负责饮食方面的太医,本宫身边的何太医精通妇科之道,一会儿你先留下,本宫会叫何太医过来帮你瞧瞧。”
“是,嫔妾遵旨。”何答应又起身福道。
“紫夕,你等下去敬事房把册子拿来,如若何答应真的有孕,也好及时查对时间。橙夕去传何太医过来。”
“是,娘娘。”紫夕和橙夕道。
“好了,今日就散了吧,你们回去如果有什么想要在腊八家宴上表演的,便可来告诉本宫,本宫会安排的。”皇后摆摆手道。
“是,嫔妾等告退。“众人行礼道。
待戚照行至昭华宫门口,便看到云非鸢的轿撵从另一头过来,她停下脚步,福了一福。
“别跟我这弄这些客套的了,快进屋,这外面冷得很。“云非鸢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戚照微微一笑,率先进了屋。
“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时间卡的这样好,我刚从皇后那里回来。”戚照见云非鸢进屋,拉了她一起在暖炉边一起暖手。
“我知道,我刚从皇上那里回来。皇后那我不愿去,皇上还是得去瞧瞧的。我正与皇上闲聊,便听到皇后的人来报,说何答应怀孕了,此事当真?”云非鸢眉目肃然,问道。
“是,她在席上干呕不止,说已经叫刘太医查过了,刚皇后叫了何太医来查,若是去禀告皇上了,那大概是真的了。”戚照轻轻叹了口气,“她倒也可怜,仅仅是个答应,这孩子难保啊。”
“她可怜?”云非鸢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她当初可是一心想要爬上龙床,现如今皇上只是偶尔会去她那,这偶尔便有了,她运气倒是好。”
“这都强求不得。不过她怀孕,皇上今晚去谁那便不一定了。”戚照垂眸望着炭火,“若是叫解嫔知道,怕又少不得一通伤心。”
“是啊,不过左不过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二个孩子,还是个答应生的,掀不起什么风浪,依我看啊,都不用咱们出手,皇后便能解决了。“云非鸢淡淡道。
“我想过几日去楼念那瞧瞧予烈,姐姐可愿与我一起去?”戚照问道。
“不了,你好久没见那孩子,该去跟他独处一会儿。回头我再给你送些碳来,你给予烈带过去,怎么也不能苦了孩子。”
“多谢姐姐,其实我觉得,现下正是让解嫔复宠的好时机。”戚照望向云非鸢。
“你这话说的,若说复宠,谁比你更合适呢。那日在殿上,皇上的态度已经不言而喻。“
“并非我不愿,而是我至今都不知在王府到底如何得罪了皇上,我不敢现在去冒险,如今让解嫔去是最保险的,她定会向着我们这边。”
“既如此,那我便回去安排一番。”云非鸢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