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万万都没想到,东西会被退回来!
不是说那丫头家里没权没势的,连爹都没有吗?只有孤儿寡母,靠着宣家的势力才做了点小生意吗?自己让人送过去的都是些极品的货色,便是有钱都买不到的,那丫头竟然没有眼红一下就给她退回来了吗?
她越想越不服气,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花氏劝道:“九儿,你就想开些吧,二皇子看上你,也是你的福分。”
“二皇子看上的才不是我,而是我背后的财富。”孙九娘冷声,直言戳穿了二皇子的用心。
花氏一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你这丫头在胡说些什么?这些浑话也是能随便往外说的?”
孙九娘闻言,身子不禁一激灵,随即放柔了神情,开口笑道:“大伯母,是我糊涂了,您别往心里去,我刚刚是在胡言乱语。”
反正她还有时间,那丫头今年才多大?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想嫁给宣宸,还得等上三、四年呢。
如今太子不在都城,太子行大,若是不成婚,二皇子便不能成婚,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昌平郡王府的亦柔县主是内定的太子正妃,而宣亦柔至少两年以后才能进宫选秀。
那么,她至少有两年以上的时间,可以筹谋此事。
她坚定地认为,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女子,是唯一能配得上宣宸的人!
……
沈蔚蓝盥洗之后,也躺下了,这几天都很累,她很快就进入了梦想,午夜时分,她被人推醒,睁开眼睛,就看到宣宸坐在炕沿上,掌心托着一枚夜明珠。
夜明珠绿幽幽的光映着他的脸孔,竟然有些阴森森的诡异感。
她忍不住吁了一口气,“瞧你这副鬼样子,差点吓到我。”
宣宸笑了笑,“时候差不多了,该起了,不然今天就报不了仇了!”
沈蔚蓝瞪着他道:“你先出去!”
宣宸不高兴,嘴里咕哝了句什么,不过还是走出去了,出去前将夜明珠留到她身边。
沈蔚蓝赶忙起来穿衣裳,去净房梳洗,刚醒过来,她需要冷水刺激一下自己,不然恢复不了精神。
等她收拾利落了,走了出去,就见宣宸正坐在外边的花厅里喝茶。
见她出来,宣宸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媳妇,先喝杯茶,润润嗓子!一会儿要干活,就没得喝了!”
沈蔚蓝自然不会同他客气,便接过杯子,坐下来,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轻呷着微烫的茶汤。
她刚喝完茶,就见栾英蹑手蹑脚地带着杜希华从外边进来,手上拎着一个朱漆的食盒。
而杜希华却扛着一把镐头。
沈蔚蓝奇怪地问:“希华哥,你拿镐头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世子让带的!”杜希华乖乖地答道。
沈蔚蓝赶紧扭脸看向宣宸,“你让希华哥带镐头做什么?打算用镐头敲死文潇和二皇子吗?”
宣宸冲她抛过来一个骚包的媚眼,“佛曰,不可说!”
“切,还卖关子!”沈蔚蓝知道他整人的鬼点子最多,让杜希华带镐头肯定是有用,便也不问了。
栾英把食盒放到一把椅子上,打开盖子,从里边拿出一个盘子,盘子上边用干净的细白布裹着什么,他把盘子放到八仙桌上,揭开细白布,就见里边是两份还冒着热气的鸡蛋煎饼。
栾英咧着嘴笑道:“我娘说,世子晚上出去干活,怕世子肚子饿,特地煎的。”
宣宸笑道:“你娘有心了!”随后一把抓了个煎饼在手上,细嚼慢咽起来。
沈蔚蓝也觉得,晚上出去干活,搞不好会浪费体力,不如吃个宵夜,便拿了另一个,也吃起来。
栾英的娘厨艺很好,这煎饼是用绿豆面和小米面煎的,上边还打了鸡蛋,撒了葱花和芝麻,一口满嘴香。
二人吃了煎饼,又休息了一会儿,免得刚吃完就出去冲了风。
大概休息了一刻钟,宣宸这才招呼着沈蔚蓝动身。
他们几个蹑手蹑脚地离开了东跨院,虽然有守夜的暗卫盯着王府中人的一举一动,但是见到是世子出门,便猜到世子有事情要办,所以也没人出来制止他们的离开。
几个人也没走大门,从后墙根跳墙出去的。
沈蔚蓝和杜希华如今虽然轻功还不咋地,不过翻墙头还是没问题的,只是需要在墙上借力罢了,不像宣宸他们,一个个都跟大鹏鸟似的,脚尖一点地就过去了。
都城里,入了夜以后,巡夜的人很多,几个人也不敢骑马,全都用跑的在大街小巷里穿行,一路来到皇宫西北方的一处林子里。
这处林子紧挨着一座占地大约十几亩的湖泊,若是夏季,白天过来逛的话,就会发现这里风光秀丽,湖光水色,十分美丽幽静。
此处乃是皇家的后花园,皇上高兴了,就会过来游玩一番,每年的端午节还会在湖面上赛龙舟。
宣宸叮嘱几个人在这里等着,他进宫去抓二皇子。
沈蔚蓝有些不放心,“你自己去行不行?要不让栾英陪你去吧!”
宣宸不屑地瞥了栾英一眼,“他若是不跟着我还好些,若是有他跟着,我搞不好真的会被御林军发现。”
因为沈蔚蓝和杜希华两个才刚学武功没多久,若是贸然进宫,肯定会被巡夜的御林军发现,所以宣宸打算自己单枪匹马去行动。
对于他的决定,沈蔚蓝倒也没反对,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栾英有些不满,“世子,我的轻功虽然不如你,但是也没你说的这么烂吧?”
“吃你的东西吧!”宣宸没好气地说。“好好酝酿一下,等一会儿拉一摊大的,好好招呼二皇子和文潇!”
栾英用力地点了点头,摩拳擦掌道:“世子你放心吧,若是说别的我可能不行,说起拉屎我比谁拉的都多!”
沈蔚蓝听了觉得想吐,赶忙道:“你们两个人能不能不说这种话题?怪恶心人的!”
宣宸嘿嘿一笑,转身飞身而去,身子轻灵得就如一道闪电,眨眼间便从众人眼前消失。
栾英和杜希华两个摸黑捡了些枯树枝,在湖边点起了一丛篝火。
寒冬腊月里,这里并不像夏季的白天那么美好,呼呼的北风响在人的耳边,吹得火苗子诡异地扭曲着,有种使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沈蔚蓝心中暗道,幸好宣宸把栾英和杜希华给自己留下了,不然的话,以她的胆子,怕是不敢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着。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三个人大概等了半个时辰,就见几道人影掠了过来。
不一会儿,就见吴明肩膀上扛着个麻袋出现在三人面前,在吴明身后,跟着另外几名侍卫。
“世子呢?”吴明看到宣宸不在,赶紧问道。
栾英答道:“进宫去抓二皇子了!”
“他自己去的?”吴明微微皱了皱眉头。
栾英点点头,“他嫌我们累赘!”
吴明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肩膀上扛着的那个大麻袋丢到了脚底下。
沈蔚蓝看着那个动也不动一下的大麻袋,迟疑地问:“这里是……文潇?”
“嗯!”吴明点了点头。“世子吩咐我们把文潇掳来!”
沈蔚蓝的目光顿时变得无比幽沉,突然抬起脚来,狠狠地踹了一下被装在麻袋里的文潇,也不知道她踹到文潇哪儿了,原本中了迷药的文潇猛然间被疼醒,马上就闷哼着蠕动起来。
吴明抬脚踹了他屁股一下,“老实点,再哼哼爷现在就把你丢水里去!”
文潇整个人被闷在麻袋里,之前不光中了迷药,还被吴明等人用麻绳捆了,吴明心眼多,怕他半路会醒,还特地给他嘴里堵了两只文潇自己的臭袜子。
此时的文潇惊怒万分,他明明在家里睡觉来着,怎么会被人绑架?
但是他转念一想,便知道这是谁干的了,除了宣宸,都城里也没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他想骂脏话,但是嘴里却被堵着臭袜子,只得含糊不清地发出一阵呜呜声。
沈蔚蓝这时也看出了那边是文潇的头,哪边是文潇的脚,她伸出脚去,踩住了文潇的一只脚脖子,沉声威胁道:“你再敢胡乱的骂人,信不信我现在就碾碎了你的脚脖子,让你礼亲王世子去凑一对,他是天残手,你是天残脚!”
文潇顿时就不敢再骂人了,只是心中气不过,再加上麻袋里空气稀薄,只好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
沈蔚蓝嘲讽地撇了撇嘴,想了想,并没有下脚踩断文潇的脚脖子,因为那样的话,事情就闹大了。
泼粪的那些人一个都没抓到,就等于没有招对,这也是宣宸为什么昨天没有冲上酒楼去找二皇子和文潇打架的原因。
毕竟如今他大了,若是再动手打人,便会理亏,二皇子的身份在那摆着,之前他又为她伤了二公主,此时不好闯太大的祸,也免得造成无法收拾的局面。
宣宸的主意很好,足以让这两个罪魁祸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