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姐,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沈蔚蓝却好像没有发觉她的不对劲,而是关心地问。“要不要请个郎中来给你瞧瞧?”
“不用了,我……我没事的……”小喜跌跌撞撞地回了自己的床位,独自去纳闷,明明是她亲手把东西放进沈蔚蓝的柜子里的,怎么东西就会不翼而飞。
沈蔚蓝也不把话同她挑明,就让小喜以为这是玄奇事件好了。
半个时辰后,她估摸着三公主该起身了,便去厨房给三公主熬了一碗芝麻糊,给三公主送到寝房里。
她的时间掐得刚刚好,三公主梳洗已毕,正坐在梳妆台前,由梳头的小丫头在帮她梳头发。
她将芝麻糊放到桌子上,轻声细语地说:“公主殿下,奴婢给您送下午的茶点来了。”
三公主远远地就闻到一股芝麻的香气,不禁口水四溢地说:“是芝麻糊?”
“公主殿下可真聪明,竟然能猜得到奴婢今天给公主殿下准备的是芝麻糊。”沈蔚蓝笑嘻嘻地捧三公主的臭****婢听说,这芝麻最是养人,常吃不止可以补身子,还能延缓衰老,美容养颜,少生白发。”
“那我可要尝尝你做的芝麻糊。”三公主见头发已经梳好了,便起身想要去吃芝麻糊,却听给她梳头的小丫头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哎呀——公主殿下,你……你那对金镶祖母绿的镯子怎么不见了?”说着,她翻箱倒柜地把梳妆台上一排五个妆奁盒子全都打开,一样样地翻检着里边的珍奇首饰。
“这可怎么是好?公主殿下,这对金镶祖母绿的镯子是当年皇后娘娘赐给您的嫁妆,怎么就这么丢了呢?”小丫头说着,突然就惊慌失措地掉下眼泪来,随后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是奴婢的错,帮公主殿下管个首饰都管不好,竟然害公主殿下丢了东西。
就在此时,金嬷嬷从外边走了进来,她早就嘱咐好了人,只要沈蔚蓝来了,就去告诉她。
这一进来,刚好听到小丫头说的这番话,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厉声喝问:“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公主府怎么可能会丢东西?”
那小丫头哭哭啼啼地说:“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还看见那对金镶祖母绿的镯子呢,今天就不见了,也没见公主赏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她们两个人的话说得噼里啪啦的,又配合得很好,三公主一时间插不上话,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便不耐烦地说:“不就是对镯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库房里不有得是?哪年父皇母后不赏几匣子,丢了就丢了……”
金嬷嬷却厉声道:“公主殿下此言差矣,这失窃一事可不是小事,今天这人敢偷公主殿下的镯子,明天就敢偷公主殿下的人了!”
说着,她示意般的眼神瞥向了沈蔚蓝,眼角眉梢带出一抹得色,“公主殿下,此事一定要严查到底才行,不然的话,若是事情传进宫里,传到皇后娘娘的耳中,让皇后娘娘以为奴婢无法协助公主殿下治理好公主府,一定会责罚奴婢的。”
三公主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些不悦的神情,她虽然不是十足的精明,但是也不傻,在她这公主府里,金嬷嬷仗着是她的奶嬷嬷,一向是权势滔天,金氏一族都因为金嬷嬷而捞了个脑满肠肥。不过她身为堂堂公主,没必要计较这些小事,金嬷嬷便是再贪也有限,那些钱财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而今天,沈蔚蓝中午才提出请她去查账房的帐,这会子金嬷嬷就闹出了个失窃事件,这摆明了是针对沈蔚蓝而来的。
她现在需要减肥,正需要沈蔚蓝这么个人在一旁监督她,若是就这么让沈蔚蓝被金嬷嬷给陷害了,说句实话,她心里着实有些舍不得。
自打龙舟赛上,沈蔚蓝的勇猛就得了她的心,她还真有心把沈蔚蓝培养成个心腹。
没想到沈蔚蓝却在这时开口:“公主殿下,金嬷嬷说得对,失窃可不是个小事,必须得严查才行,不然的话,让那贼人形成了习惯,咱们公主府成什么了?”
“若是事情传出去,别人可不会说公主殿下仁和宽厚,只会说公主殿下您愚笨,府里竟然养着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难不成您还想落下旁人这样的嘲讽不成?”
她这么一说,让三公主不禁有些气闷,自己原本是已经察觉了金嬷嬷想要陷害她,才帮她遮掩的,想助她逃过一劫,结果她却不领情,还在这里拱她的火。
想到这里,三公主便有些不耐烦,心中暗道,这可怨不得自己不护着她,是她自己往死路上走的。
她摆了摆手,“那好,金嬷嬷,你就好好查查吧,看这事是谁干的!”
“奴婢遵旨!”金嬷嬷得意地扬起眉梢,转身出去,命人关了府门,闭门谢客,任何人不得进出,同时还让人把角门也都给锁了,这才领着一大群丫鬟婆子四处去搜检。
沈蔚蓝这厢,不慌不忙地对三公主道:“公主殿下,快来把芝麻糊吃了吧,不然的话,凉了就不好吃了。”
三公主坐到桌子旁边,拿起调羹,吃了两口芝麻糊,抬起头来,扭脸瞥了一眼沈蔚蓝,见她竟然一点也不惊慌,不觉有些不痛快。
但她又不能说什么,倒不是她不敢说什么,只是金嬷嬷好歹是她的奶嬷嬷,从小服侍她,到如今已经二十多年了,怎么说也有了感情,而这丫头不过是个新进府的,她自然是偏向自己的奶嬷嬷。
沈蔚蓝见三公主把芝麻糊吃完了,便吩咐一旁的小丫鬟把碗收了,对三公主道:“公主殿下,奴婢服侍您,在廊下逛逛,散散步,半个时辰之后,奴婢教您些可以减肥的动作。”
三公主便在她的服侍下出了屋子,在廊下来回遛弯。
却说金嬷嬷,出了三公主的屋子,便领人直奔下人们住的屋子,她也没刻意直接去沈蔚蓝的屋子,因为那样以来,陷害的痕迹就太明显了。
这公主府里她虽然权势滔天,但嫉妒她的大有人在,想取代她的也大有人在,所以就算所有的人都能猜得出来,她是故意栽赃陷害某人,她也不会给人落下话柄的。
一番查抄翻检,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金嬷嬷终于带人来到了沈蔚蓝的屋子。
她命人挨个儿把柜子打开,将里边的东西拿出来仔细地翻检,但是让她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她笃定会有的镯子却没有查抄出来。
她锐利的顿时顿时就看向了小喜。
小喜神情慌乱地低下头,不敢同她对视。
一个负责翻检的低级婆子过来跟金嬷嬷道:“没有!”
金嬷嬷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事情的真相,只好狠狠地瞪了小喜一眼后,带人转身离开这间屋子。
她带着一干丫鬟婆子在府里折腾了一下午,却一无所获,什么也没查抄出来,没法子只得回到三公主的寝房里复命。
这会子,三公主正在沈蔚蓝的指点下平躺在羊毛地毯上,高举着两条房檩那么粗的大腿不停地交替。
再瞧三公主的脸上,汗出如浆,身上的衣裳早就被汗给打湿了。
金嬷嬷独自一人走到三公主的身边,脸色铁青地说:“公主殿下,奴婢没能帮公主殿下找回镯子,都是贼人太过狡猾,想必把镯子偷了之后,就转移去了别处。”
三公主闻言,不禁一愣,停止了动作,先是用诧异的眼神瞥了一眼沈蔚蓝,想了想,她开口道:“本公主今日乏了,就先到这里吧。”
“是!”沈蔚蓝笑吟吟地说。“今天刚好已经到时间了,公主殿下,您可真棒,奴婢还以为您坚持不下来了,没想到您果真能坚持下来。”
三公主在沈蔚蓝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用手往汗津津的脸上扇着风,声音透出一丝冷意,“嬷嬷说镯子没找着?”
“是!奴婢无能!还请公主殿下恕罪!”金嬷嬷战战兢兢地说。
沈蔚蓝好像对此事完全不在意,只是打发小丫鬟取了干爽的羊肚毛巾,站在一旁,殷勤地帮三公主擦拭着脸上的汗珠,小声叮嘱道:“公主殿下落落汗,休息半个时辰,等一下泡个花瓣澡,既能活动血脉,美容养颜,又能让公主殿下晚上睡个好觉。”
金嬷嬷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眼神好像刀子似的剜了沈蔚蓝一眼。
沈蔚蓝却完全无视她,只是笑吟吟地对三公主道:“奴婢先去厨房,帮三公主准备晚膳。”
三公主漫不经心地说:“去吧!”
沈蔚蓝微笑着与金嬷嬷擦身而过,却看也没看她,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金嬷嬷,径自出了门。
把金嬷嬷气的啊,心中暗道,一定是小喜那丫头没把事情办好,回头看她怎么修理那贱丫头!
三公主幽幽地唤道:“小绿负责看管本公主的首饰,弄丢本公主的首饰是她的责任,那对金镶祖母绿的镯子是本公主出嫁的时候,母后赏赐给我的,价值万两白银,就让她这么给弄丢了,她罪不可赦,拉出去杖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