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市最有名的黄庄大道上,五辆警车停靠在路边,蓝红色的警灯照亮了半个街区。近百人站在黄色警戒线的外面,对着锋锐大厦的顶楼指指点点。那里,坐着一个女孩子。
“余渺,你坐在那么高的地方很危险,我们下来谈谈好吗?”警方请来的谈判专家很年轻,也很漂亮。
女孩子没有动,长长的头发被夜风吹散,身上的白衬衫也鼓起来,上面斑驳的血迹很吓人。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女孩子声音很小,微微仰着脸。
“余渺,你是自卫而已,不会判死刑的。你才18岁,还有美好的人生等着你,先下来好吗?”谈判专家的声音有点急躁,她仿佛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女孩子带着必死的决心。
“啦啦啦啦啦……”女孩子依旧在哼着歌,似乎这么大的天地,只有她一个人。
“余渺,你妈妈不会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的。”
“啦啦啦啦……”她的声音变大了,有点沙哑,却有种空灵的感觉。
“呜呜呜……”身后数米远的警察群里,有一个女警察哭了。
一曲终,女孩子慢慢地扶着顶檐站起来,回过身。
“余渺,下来好吗?跟姐姐说说话,咱们……”
“谢谢,”女孩子的眼睛很大,黑色的眼珠在夜幕下显得有点诡异。
“但是,对不起。”明明笑着,却有泪珠从的眼眶中滑落。
话音一落,她没有丁点的迟疑,转身从23层高的大厦一跃而下。
“余渺!!!!!!”
听不见身后的呼喊,听不见楼下的嘈杂,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妈妈,你看,天堂到地狱,也不过数秒而已。
***
好累,感觉像是做了长长的一个梦。梦里的爸爸杀了妈妈,而我,又杀了爸爸。余渺,睁开眼,睁开眼就醒了,就能看到妈妈在花园里浇水了。一切,不过是个梦而已。
“咳咳咳……”
【系统:你醒了啊?】
细细的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分不出男女。
“你是谁?”
余渺睁开眼睛,看到床边她最爱的小熊,这是自己的房间。
【系统:你以为一切都是梦吗?】
“我记得,我跳楼了,我看到了自己,脑浆、好多血。”
余渺说话有点吃力,这副身体感觉软绵绵的。
【系统:没错,那个世界的你确实跳楼了,尸体太残破没法重生。但是这个世界里,你没有跳楼,只是吃了三瓶安眠药而已。】
“所以,妈妈她……”
【系统:她死了,死在你爸爸的手上,你所谓的爸爸,也被你杀死了。】
没有感情的声音,却唤醒了余渺的记忆,没错,自己是个杀人犯。
“为什么要我活过来?比起关进监狱苟且偷生,我宁愿自己死掉,也许,还能碰见妈妈。”
余渺觉得心里很痛很痛,可是眼睛很涩,哭不出来,本来,自己就不是个爱哭的人。
【系统:你不会被关进监狱,你会有璀璨的人生。余渺,人死不能复生,请你坚强。】
明明是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机械音,却让余渺觉得很安心。如果可以很好得活着,谁会愿意选择死亡?
“警察……”
【系统:三天,你只需躲过这三天。】
“为什么只是三天?”
【系统:因为,三天后,末世就会来临。】
***
“末世?”余渺的眼睛微微睁大,瞳孔看起来更加地黑,只是她的惊讶仿佛只有一瞬,很快就消失不见。
17岁之前的余渺都跟别的青春期少女一样,活泼、爱笑,喜欢看小说、聊八卦。对于末世的认识也很多,丧尸、异能、杀戮……这些都是他们聊天的内容。
【系统:余渺,你把身体放松,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明明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可也许因为对方就在自己的体内,她还是听话地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它不会害自己,余渺可以感受到。
【系统:可以睁眼了。】
眼前的景色很美,有山、有水,还有农家小院。余渺走到流淌着的溪边,看着倒映在水中的自己,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系统: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它在你的体内,如果你想躲,可以随时进来。】
再次睁眼的余渺已经有眼泪汇聚在眼眶中,它懂她。懂她看见母亲的鲜血顺着楼梯流了满地的时候有多恐惧,懂她看见父亲拿着刀一步步走进自己的时候有多害怕,懂她看见自己将木刺的尖端插进父亲胸膛的时候有多么的无助。
如果可以一辈子都躲在这里该有多好。
【系统:但是,你必须得完成任务。余渺,这里的一切都得靠你,只有你变得强大,它才能一直存在。】
“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保护最后的家园?她的眼神变得坚决,变得勇敢。作为一个18岁的孩子,她想要一个家,即使那里不再有爸爸妈妈,但是能让自己安心的家。
【系统:末世来临后,我会给你布置相关的任务,每次任务完成后你都会得到积分。你可以用积分去兑换异能、去升级,但如果任务失败,不光得不到积分,这里的一切,也会消失。】
“失败了我会死吗?”如果没了在她体内的这些,是不是意味着生命也要终结?
【系统:三次,如果连着三次都不能完成任务,你就会死亡。失败一次,空间不会存在;失败两次,我也会离开。但是,余渺,你不要怕,我会帮你,尽我所能去帮你。而你,只需要变强就好。】
“怎么变强?我会有异能吗?”余渺感觉自己的体内仿佛有火在燃烧,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夺走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论是空间、系统,还是她的生命。她要活下去,要一直活下去。【系统:你会不会有异能,我不确定,末世来临的前一夜人们才能激发出异能。我知道的是,体能越强大的人,越能激发出强大的异能。如果当晚你没有被激发出异能,就需要拿积分兑换。所以,当下你最需要投入的,就是提升你的体能。】
“可是,只有三天……”余渺还未说完就自嘲般地笑了。果然,人一旦拥有了一些就想要拥有更多,能够重生一回,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自己却还不知足。就算只有三天,也应该尽全力让自己变强。
【系统:我所说的三天,指的是外面的三天。而这里,却是九天。只要你按照我的训练方法,九天内拼尽全力,你的体能等级就会上升。现在,由你决定,你是否要在这里用九天的时间,将自己的体能训练上去。】
“要,我要变强,我会变强。”溪水里,她的眼睛亮亮的,那里面,装着她所有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