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雨涵送到公交车站后,等到她上车,苏源才转身离开,拦了一辆出租,赶到了公司。
一到公司,就见王子龙正打电话跟手机店联系。
“刘老板,什么!您要求退货?”
“不是,刘老板,手机不是卖得好好的吗?”
“那件事,迟早会查清楚的。您应当相信咱们手机的质量啊。”
“亏本?卖不出去?”
“刘老板,这您就不厚道了,才过了一天,您就心急火燎的。这么的,您先等等,过几天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苏源看着公司里的人虽然都在忙碌,但大多脸上有些慌张和麻木,看样子他们认为公司的手机出事故,造成用户脸部重伤,甚至能定为九级伤残,公司可能也办不下去了。
微叹了口气,苏源知道,现在公司才刚刚成立,众人的凝聚力也不是很强。去研发处看了看,搞研发的人倒是在认真设计工作,仿佛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稍微一琢磨,苏源就明白了,昨天跟他们讨论了第二代手机的设计,结果竟从这些才能出众的年轻人中看到了惊佩和兴奋,看样子他们也看好第二代手机,也相信自家公司手机的品质。
从研发处出来,被王子龙一眼看到。
“小老板。”
苏源一愣,小老板,这是什么称呼,但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便问道:“王哥,事情究竟怎样了?”
“不太好。”王子龙低声说了一句。
苏源一看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来听,想了想,尽管相信爆炸的绝不是自己的手机,但现在公司里的很多人可不这么认为,便引着王子龙到了小办公室里。
王子龙接着说道:“现在舆论上面都在讨论这件事。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据说在爆炸的手机上有咱们公司唯一科技的标志。”
苏源闭目一查,通过系统在网上翻了几下,果然连网上的论坛都在讨论这件事,不单单是在本地县城,就连省城,甚至省外都有很多人在议论,一面谴责黑心的山寨手机厂商,一面关注炸伤的人。
虽然对手机厂商网上还没有指名道姓,但估计一旦有人谣传一下,唯一科技这个品牌就将毁于一旦。
苏源知道现在事情很紧急,稍不注意,手机牌子就会臭了,到时想要洗清,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爆炸手机送相关部门鉴定了吗?”
“没有。现在那家人报了案,手机被派出所收了。外面的人都只是在谣传,说是咱们公司手机的,只是在县城内,还没有传出去。”
苏源点点头,心中稍微放松了一点,还好,但也比较紧迫了,稍不注意,只要有心人稍一提点,网上舆论就会彻底抹黑唯一科技。
“要加快手机的鉴定。”苏源想了想,“现在我们公司品牌在大众眼中还没有什么印象,先入为主十分重要,千万不能让大家认为咱们的手机不可靠。”
“好,我会联系以前购买过手机的用户,请他们对手机给手机说好话。”王子龙在本子上记下了要点。
苏源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小孩现在怎么样了?”
“不太乐观。”王子龙知道苏源指的是被手机炸伤的人,还是一个上小学的孩子,没想到玩家人的手机时遭遇了爆炸,叹了口气,道:“电池爆炸,脸上全被腐蚀灼伤了,估计想要恢复是不可能了。据说,家里很穷,医疗费都付不太起。”
“嗯……”苏源心中忽然不舒服起来,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脸上被毁了容,虽然是男的,但必定会对他的未来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而且这家人也不富裕,要不也不会用山寨机了,“这样,从公司账上支一万,暂时帮他渡过难关。”
“小老板,这,会不会让人认为是咱们手机的问题?”王子龙知道公司初创,没有多少富余资金,对苏源的做法既敬佩,又有些担忧。
“不用怕。咱们坐得直,行得正。只要手机鉴定结果出来,谣言破除,真相大白,所有负面影响都会消除的。”
苏源心中有考量,一方面是要帮助受伤小孩渡过难关,一方面也是帮助自己的企业,树立良好的道德形象。
……
“唉,你们听说了没?”
几个大娘坐在树荫下唠嗑,其中一个低声说道,“张才秀家小孩住院了!”
“什么!前几天还见他坐那儿写作业来着。”一个衣着良好的大娘疑惑道。
“哎,你前天是去了省城,不知道那小孩玩手机,被炸伤了。整个脸当时就糊了。”
“这么厉害!”
“当然了。当时叫得那个响,我都替他疼。所以啊,小孩子还是不能玩手机。”
“作孽啊,要告那手机店!”
“怎么告?听说他也是贪便宜,买手机连发票都没有。”
“那手机总有公司的吧,告那些大公司!要赔偿。”一个大娘似乎有些见识。
“这手机,据说连个牌子都没有……”
“没有吧。我听说啊,这手机是一个什么,唯一科技的公司的。”
“唯一科技?什么牌子?电视上有播放过吗?”
“没听说过,估计是什么小厂。”
“呀!”一个大娘忽然一拍脑袋,叫道,“我想起来了,我那口子用的就是这牌子的,听他提过,说什么这唯一科技的手机好。才买了六七天。”
“那赶快叫你老伴去退货,这手机有问题,用不得!”
“哎呀,你们先在这儿,我先走了。”那大娘心急老伴,似乎晚一点手机就会爆炸,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
“要跟大家讲,不要买这黑心的手机。”剩下的几人打定主意要好好宣传。
……
而在县医院重症室门口,几个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不断地说着什么,有的还在采访。
看其采访对象,俨然是被炸伤孩子的家属。
“各位观众,这里就是被手机爆炸泄露的液体所灼伤的小孩所在的医院……这位就是小孩的父亲。”
镜头转向一个脸色憔悴苍老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愁道:“现在孩子还在治,医生说毁容了,要做尽快什么植皮手术。我家里没有什么钱,把猪牛卖了还不够。”
“您能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吗?”
“唉,那小子拿了我的手机,说是要给同学家打电话,约定周末出来玩。没想到……”
男子眉头紧皱,说不下去了。而他身边的孩子母亲,则是一直坐在长椅上,低头掩面,时而焦急地看向病房内,说不出话来。
“听说那手机是一个叫唯一科技的牌子,是吗?”
“不知道。”男子摇摇头,忽然补充道,“不是。那上面没有牌子。”
记者还想再问,但这时病房门忽然开了,出来一个医生,男子顿时离了话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