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赏析】
关于这首诗的主旨，古今学者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毛诗序》主刺好色说：“《月出》，刺好色也。在位不好德，而说美色焉。”明代丰坊《诗说》主朋友相期不至说：“《月出》，朋友相期不至而作。”明代万时华《读诗偶笺》主月下怀人说：“‘佼人僚’，正当月出时想见之。予友徐巨源有诗云：‘佳人与明月，万古长相怜。’予极赏此。”清代牟应震《诗问》主刺夜游说：“《月出》，刺夜游也。皎，月初出皎然也。僚，结伴出游。”宋代朱熹《诗集传》主男女相悦相念说：“此亦男女相悦而相念之辞。”从诗的内容看，朱熹说较贴近诗意。
全诗三章，采用的是《诗经》中常见的重章复沓结构，每章四句，前三句描写月下佼人的美好娴静，诗人所塑造的意境是迷离的；末句则抒发诗人愁苦深长的思念之情，营造的情调却是惆怅的。“月出皎兮”、“月出皓兮”、“月出照兮”是以月光皎洁，兴“佼人”容貌光彩照人，进而告诉我们诗人思念他的情人，是从看到冉冉升起的皎月开始的。此时，
诗人“虚想”着她此刻娇美的容颜，她月下娴雅苗条的倩影，在朦胧月光的照射下，她那容颜，时而娇美，时而妩媚，时而亮丽。每章的最后一句“劳心悄兮”、“劳心慅兮”、“劳心惨兮”则是抒发了诗人的惆怅：那个美丽妩媚的“佼人”牵动着诗人的心，进而为她欢笑为她忧。诗人的这些愁肠，这纷乱如麻的心情，都是在前三句的基础上产生的。而“佼人”在月下独自长久地徘徊，也说明了她在思念着诗人。
整首诗的意境是迷茫的，情调是惆怅的，语言是委婉缠绵的，对后世的影响也是巨大的。正如焦竑《焦氏笔乘》所说的：“《月出》见月怀人，能道意中事。太白《送祝八》‘若见天涯思故人，浣溪石上窥明月’，子美《梦太白》‘落月满屋梁，犹疑见颜色’，常建《宿王昌龄隐处》‘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王昌龄《送冯六元二》‘山月出华阴，开此河渚雾，清光比故人，豁然展心悟’，此类甚多，大抵出自《陈风》也。”然而焦竑所举的例子，也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好的作品，影响总是深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