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璐的脚步顿住,将压制心里的委屈,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走吧,我不恨你,但是,你也知道,我们也不可能再有什么联系了。”要说不恨,怎么可能,如果没有他,她怎么会扯入这样的纷争中,甚至搭上了自己的幸福。只是,慕容烨的心,她不是没有看到,那样发自内心的悲哀,又怎么会是假的,让她怎么狠心在这个时候再说出伤他的话。
慕容烨心里的苦涩蔓延,他含着泪点点头,“我知道,我发过誓要保护你的,可是我还是保护不了你。”慕容烨的心好痛,已经痛到麻木了。
最后,不知道在说什么,只好笑着说道:“芷璐,你一定要幸福,一定。”
清晰地马蹄声再次响起,慕容烨呆呆地看着芷璐的背影,直到马车越走越远。
芷璐挺直着背,定定地站着,听着马蹄声渐渐模糊,渐渐的听不见。然后,才迈着沉重的脚步,推开大门,走回屋子。
杏儿走过来说道:“小姐,你回来了。家里来了一位公子,非要等你回来。”
芷璐勉强对她笑了笑,走到客厅,一眼就看见了风尘仆仆的苏陌阳,饱含思念的眸子深情的看着她。
芷璐有一瞬间的呆愣,下一刻,就毫不犹豫的扑到了苏陌阳的怀里,不可抑制的大哭起来。要是当初答应了苏陌阳的请求该有多好,现在也不用整出这么大的麻烦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把这个温润的男人刻在了心里了,他的温柔,他的宠溺,都只为她一个人而存在,这样的情意,当初她怎么就辜负了?
对于芷璐的投怀送抱,苏陌阳受宠若惊,浑身一僵,温柔的抱住了芷璐,轻轻的拍打着她单薄的背,轻声的问道:“怎么了,不用怕,万事有我呢?”
芷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个不停,眼泪渗进苏陌阳华贵的衣袍里,只留下一个暗暗的印迹。她哽咽着说道:“苏陌阳,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你可知道,这样的好,不值得的。我要怎么样才能回报你?”
苏陌阳温柔的拭去芷璐的泪水说道:“傻瓜,我不需要你报答的,只要能静静的守护你,我就很满足了。”
芷璐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带着哭腔说道:“真的不值得的,你可知道,就在刚才,皇上已经下旨了封我为和亲公主,再过不了多久,我就得随着北国的王子去那寒冷的北方,我该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消息,炸得苏陌阳有一瞬间的呆愣,拍着芷璐背的手一顿,复又温柔的继续刚才的动作,他温柔的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去那不毛之地的。”
芷璐不可信的抬起被泪水湿透的脸颊,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真的可以让我不去那个不毛之地吗?”
独孤炫亲昵的点点芷璐的额头,眼睛里闪着坚毅的光芒:“一定会有办法的,相信我。”
苏陌阳的话,有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芷璐着魔般的点点头。
芷璐,哪怕用尽所有办法,我都会将你留在身边。
慕容烨的马车刚停下,就看见了伫立在微凉夜风中的独孤炫,没有多想的,慕容烨跳下马车,走进独孤炫,不解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独孤炫看了一眼车夫,薄薄的嘴唇微动说道:“有要事要和你说,我们去书房。”脸色凝重的样子,让慕容烨觉得这件事情非比寻常。
慕容烨吩咐暗卫道:“给我牢牢地守住书房,有胆敢接近着,杀无赦。”暗卫们竖起十二分的精神,牢牢的守护着这间书房。
书房之中,只剩下了慕容烨和独孤炫两人。慕容烨说道:“是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
独孤炫没有说话,只是从衣袖中拿出了他搜到的东西递给慕容烨说道:“这是我在北国的耶律王子的房间里找到的。”
慕容烨展开薄薄的信纸,目不转睛的看着,后来,忍不住开口骂道:“这个卖国贼!真想一刀杀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自顾自己的利益,连国家都不要了吗?怪不得那个耶律王子非要芷璐,原来是凌丞相在后面捣鬼,他敢肯定,这件事和皇后绝对脱不了关系。
独孤炫问道:“现在要怎么办?与公与私,决不能让这个老狐狸逍遥法外。通敌卖国罪无可恕,还把主意打在了我们都喜欢的女人身上,真是以为别人都是软弱可欺的吗?”
慕容烨沉吟半晌,问道:“你现在带的兵,可信吗?”皇上的禁卫军里,已经被凌丞相收买了,就算他告到了皇上那里,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除非,他有一股能够掌控的军队。
独孤炫说道:“这帮兄弟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可信。”
慕容烨脸色一缓说道:“这样就好办了,明天我们就把这些证据交给皇上,这次,我要将凌丞相的老窝端个底朝天。不过,搜凌丞相的军队由你来负责。”
独孤炫说道:“我一定竭尽全力配合你,不放过这个老狐狸。”
两人商讨了大半夜,终于将方案定下来。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慕容烨就进宫去了。
一场浩大的变革就此来开帷幕,只是,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没有人知道下一刻迎来的将是怎么样的腥风血雨。
早朝上,凌丞相还是一贯的作为百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讲的话都有大臣赞同附和,更让他苍老的脸上带上自得的笑容。他自己不知道,今天的早朝会是他的最后一个风光日。早朝之后,慕容烨没有和别人一起离开,而是和皇上来到了御书房,将书信递给了皇上。
果不其然,皇上看了慕容烨呈上来的罪证,失态得一把将书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挥落在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这就是他全心全意信任的臣子,在他的背后做出如此的动作,让他怎么忍,如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