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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外科疾病

赵怀德主任医师,出身于外科世家,从医五十余载,在外科方面,溯根适流,探古求新,潜心研究,临证颇具特色,数十年来,对外科疾病每能妙手回春,今就我们的治疗经验简述如下。

一、急性感染

我们从1979~1990年间采用中药为主治疗外科急性感染213例,取得满意的效果,颇多体会,认为中医的清热解毒之法与外科急性感染之间具有直接性联系,现总结如下。

所治急性感染患者213例,男156例,女57例;年龄最小4岁,最大78岁,其中15岁以下25例,16~20岁28例,21~40岁31例,31~40岁35例,41~50岁47例,51岁以上47例;工人43例,农民87例,学生30例,干部25例,其他37例;1~10天121例,11~20天67例,20天以上25例;体表深部脓肿56例,髂窝脓肿10例,急性乳腺炎47例,急性蜂窝组织炎25例,注射致感染3例,节育术后感染2例,下肢疖肿13例,化脓性甲沟炎12例,丹毒27例,其它急性化脓性感染17例;局部红肿热痛者142例,硬肿热痛者81例,发热170例,发热恶寒者24例,其中瘀热期67例,成脓期146例。本组作了化验室检查的187例中,WBC10×109/L以下者81例,WBC10~15×109/L72例,WBC20×109/L以上者39例。

(1)初期(热毒瘀结期):即急性炎症的浸润阶段,或慢性炎症急性发作期。初期之病理特点主要是:热毒炽盛、气血瘀阻。临床可见:红肿热痛、发热恶寒、口渴,舌苔黄腻,脉弦滑。治宜:清热解毒,化瘀散结消肿,内服五味消毒饮加减:金银花、蒲公英各20g,板蓝根、地丁草、连翘、草河车、半枝莲各15g,丹皮、白芷、没药、乳香、赤芍各10g,甘草6g,外用一笔消膏。临床加减:发于头部及上肢者,加菊花、川芎各10g;发于下肢者,加牛膝、黄柏、薏苡仁各10g;发于肝经部位者,加柴胡、黄芩、白芍各10g;发于乳房部位者,加丝瓜络15g,青皮10g;皮肤红肿热痛者,加生地15g,丹参15g;高热不退者,加生石膏30g,知母、黄连各10g,口渴者加麦冬、花粉各10g;大便秘结者加生大黄、枳实各12g;局部青肿硬痛者加桃仁、红花各10g。

(2)中期(成脓期):本期病机特点是热毒炽盛,肉腐成脓。证见:热肿痛,皮色发红,按之中软有波动感,或作深部穿刺有脓,或脓肿切开引流不畅,伴有身热、头痛、纳差、乏力、舌苔黄,脉洪数。治宜清热解毒、排脓消肿。内服四妙勇安汤合五味消毒饮加减:黄芪、金银花、蒲公英各30g,当归、花粉、赤芍各15g,山甲3g,白芷、甘草各10g。临证加减:发生在头面部者,一般不要切口引流,方中加入皂刺、川芎、贝母各10g,以透脓排毒;脓肿局限者加黄连、黄芩、川芎各10g,地丁草、草河车各15g,促进脓液吸收,溃后脓液清稀合用补中益气汤加减;口苦纳差、舌苔黄腻者加焦三仙、陈皮、内金各10g,外用黄灵丹。

(3)恢复期(溃后期):本期病机特点是:患部脓毒外泄,气血运行逐渐恢复。证见脓液外泄,腐肉亦脱,新生肉芽开始生长,疮口逐渐缩小,接近愈合,此时一般不需服药,若患者气血不足而余毒未净,肉芽生长缓慢者,宜服补益气血,排脓生肌之剂,方用八珍汤加四妙勇安汤加减,外用生肌玉红膏、生肌膏。

经过治疗后,我们拟定了四级疗效标准:痊愈:局部红肿热痛全部消失者,或脓出收口良好,全身自觉症状消失;显效:感染范围缩小或大部分消失,全身症状消失或伴有轻度自觉症状者;有效:感染不再发生,热消痛减,全身症状减轻者;无效:局部及全身症状无明显变化,感染继续发展者。

本组治愈213例,治愈率100%,最长治疗时间41天,最短治疗时间7天,平均治疗天数2316天,内外合用治愈者137例,配合切开引流治愈者53例,药物透脓排脓治愈者43例。

外科急性化脓性感染,在发病过程中,外感六淫邪毒是其发病主要原因,如《外科启玄》中说:“天地有六淫之气,乃风寒暑湿燥火,人感受则营气不从,变生痈肿疖疔。”在临床上,从外科急性化脓性感染过程来看,尤以“热毒”、“火毒”最为常见,如《外科心法要诀·痈疽总论》所说:“痈疽原是火毒生”。因此,在治疗外科急性感染过程中,清热解毒是其主要治疗大法。但应用清热解毒药,一定要用在病程早期,才能取得较好的疗效。本组病例在整个治疗过程中,以清热解毒药贯穿于整个治疗过程的始终,尤其是金银花、蒲公英、地丁草、连翘、板蓝根、黄芩、草河车、半枝莲等,经临床实验证明,这些药物确实具有一定的解热抗菌、消炎之效。对金黄色葡萄球菌、溶血性链球菌有杀灭和提高机体免疫力等作用。所以,清热解毒之治法,在外科急性感染治疗中,起着一定的主导作用,并占有重要地位。

在外科急性感染初期,患者正气不足,是邪毒内侵经络,气机阻滞,郁而不达,久则化热所致。所以在治疗上,除采用清热解毒药物外,活血化瘀药物也不可少。因为应用活血化瘀之法可防止病邪继续向郁久化热方面演变,又可防止炎性肿块继续增大。溃后应用活血化瘀药物可使患部气血运行复常,肌肉生长,伤口早日愈合。故《医宗金鉴》曰“……疮疡已成而不去,或硬或赤,或肿而无脓,或破而不敛,总宜调和营卫,再以去毒行滞。”经临床观察分析研究证明,丹参、赤芍、川芎、当归等活血化瘀药能使炎症减轻,病灶局限,渗出减少,促进炎性肿块消散,机体免疫力增强。

内托之法:能使外科疾病的毒邪移深就浅,早日液化成脓,并使扩散的病灶趋于局限化,而邪盛者不致脓毒旁流深溃,正虚者致毒邪内陷,从而达到脓出毒去,肿痛消退的目的,寓于“扶正祛邪”之意。《外科精义》说“凡为疡医,不可一日无托里之法。”又说“脓未成者使脓早成,脓已溃者,使新肉早生,气血虚者托里补之,阴阳不和,托里调之。”我们认为,脓肿一旦形成,应当立即切开引流,内服五味消毒饮加减治疗,多数患者在1~2天内体温降至正常,2~3天WBC降至正常,或接近正常。由此可见,内治清热解毒,活血化瘀,排脓消肿,外治切开排脓,毒随外泄是治疗外科急性化脓性感染最有效的治疗方法。临床上切开引流与“透脓散”作用相对比,病程短,痛苦小,损害组织小,引流通畅,并能有效控制感染和防止并发症的发生。但透脓之法临床上并非不用,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如面部、鼻旁、口唇附近的疖痈,较小的痈肿,及多脓头破溃,浅表性脓肿,炎症范围广泛的,采用透托之法,既可防止切开排脓过早而致毒邪扩散,又可发挥中医外科内服透托排脓之药的特长,各有所长,临床上应根据病情,分而选之。

在传统的中医外科消法中,常用解表法中的荆防败毒散、牛蒡解肌汤、银翘散、万灵丹等治疗疮疡初期之表证,使邪以汗解,以达“汗之则疮已”的目的。临床实验证明,外科急性感染之发热恶热,并非风热、风寒侵入肌表所引起,多为热毒炽盛,正盛邪实,相互交争所引起,临床主以清热解毒、活血化瘀之法治疗,较为妥当,否则,用辛温解表之法有时非但不能奏效,反而可使病情加剧,甚则发生“汗出则痉”之症。用辛凉解表药治疗,临床虽不会致病情加重,但远不如清热解毒法可靠,所以在外科急性感染性疾病中,对汗法应慎用。

另外,外科急性感染的外治之法也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而且有独特的治疗作用。古人云“外治之法,亦内治之法。”在疮疡初起,用一笔消膏清热解毒、活血化瘀、消结散肿。中期用黄灵丹祛腐排脓,正如《医宗金鉴·外科心法要诀》中“腐肉者,坏肉也,诸书云腐肉不去则新肉不生……”,这说明古人对疮口“腐清肌生”的认识是非常深刻的。我们用三黄洗剂,地榆油纱条敷于患处,有清热解毒、祛腐生肌之效。在腐肉将去之时,生肌为其主要治法。临床可选用生肌玉红膏、生肌散等,能促进生长缓慢之肉芽组织生长,不用生肌收口药,也会很快愈合,所谓“毒尽则肌自生也。”

二、阳疽

阳性疽症(脑疽、玉枕疽、对口疽、发背疽)是发于肌肉之间的急性化脓性疾病,现代医学称为“痈”,是一种常见病,多发于年老体弱者或有糖尿病者。因其发展较快且复杂,历代医家对此病非常重视,如宋代窦汉卿所著《疮疡全书》中曰:“枕疽因风热上攻入于内,发此疽疾;脑疽,毒在肾脏,热壅上脑户,结伏成毒也;对口疮因虚阳上攻,热入于脑,故生此疽。”元代名医齐涛之著的《外科精义》曰:“夫疽初生,如忝米大,痒痛有异,能破之,即火致展四畔,赤肿沈闷……数日之后,渐觉肌肤状热,恶寒烦渴,肿晕侵展,火摩将汁出,积日不溃,抑之则流血,谓之发背疽也;其发于脑者为脑疽。”明代陈实功的《外科正宗》,不但对本病有专篇论述,而且附有验案来加以说明,又如李的《医学入门》云“脑乃诸阳所在”、“背发中,属督脉”,薛己对治疗阳性疽症明确指出,“脑疽及颈项有疽,不可补,恐引毒上攻”,“宜服凉血化毒之药。”清代《洞天奥旨》中说:“然痈疽大毒,必变其阴阳,有先阴变阳,有先阳变阴者。阳证虽重而实轻,阴症虽轻而实重;阳证形高大而肿起,阴证形低平而陷下;阳证色红,阴证色黑;阳证初起必痛,阴证初起必痒;阳证溃烂多脓,阴证溃烂多血”。以上古人对此类疾病的病因、部位、形态、阴证、阳证作了阐明,以后高锦在《疮疡心得集》中对本病用温热病的辨证方法又作了进一步的分析和研究,并提出“亡阳变证”的论述,而首选紫雪丹、至宝丹等,至今在治疗上还有很大的实用价值,对后人的启发很大。对于本病按其经属而言,此类疾病发于督脉,而督脉又称阳经之首。古人云:“督脉为人身阳证之总汇也”,故有“阳脉之海”之称,而督脉起于尾,沿椎体上达头顶。因此就根据以上诸症的经属、部位、证候的判断,亦应属阳性疽证的范畴,故合而论之。

因阳性疽证的发病部位不同,致病因素不一,病情变化寒热交作,虚实并举,稍有疏忽则易出现变证。故根据40余年的临床见证,分为虚证、实证进行辨证论治,其治疗方法如下:

首辨阴阳虚实,结合全身情况,内外治之。如陈实功曰:“凡治此症,必内分虚实,外辨阴阳……疮势未成者,当通窍以汗发之,病势已成,治当兼补益托之”。所以在临床治疗乃以实则泻之,虚则补之为原则。

1.实证初期:局部红肿疼痛,质地坚硬,肌肤紫滞,肿块向四周漫肿,上有粟粒状脓头,亦名“有头疽”,伴有恶寒发热,肢体不适,头痛口干,食少,脉象浮数或弦数,舌质红,苔薄黄,此属外感风热,内蕴肌肤,使气血凝滞而成,治宜清热解毒、疏风活血消肿,方选:仙方活命饮、五味消毒饮以加减治之,常用药物如:当归、赤芍、丹参、银花、连翘、陈皮、地丁草、野菊花、象贝母、穿山甲、皂角刺、生甘草、防风、白芷等,水煎服。如表邪重者加荆芥以透其表,里实者加大黄、枳实以通其里,热毒炽盛者加草河车、板蓝根以助清热解毒之力。

溃脓期:疮口腐烂,状如蜂窝,溃烂面扩大,起于颈项,大者可上至枕骨,下至大椎,旁及两耳;生于背部的大如手掌或茶盘,肿及半背。患者憎寒壮热,一般体温在40℃左右,血象增高,口干而苦,食欲不振,便秘溺赤,脉洪数或滑大而数,舌质红,苔黄。此为火毒炽盛,蕴结于内的实热证。治宜凉血清热败毒,佐以生津通里,方用三星汤加味或神摄卫生汤加减。

三星汤:银花30g,公英30g,元参30g,丹皮10g,赤芍10g,连翘10g,桔梗10g,炒山甲6g,皂角刺10g,花粉12g,生甘草3g,水煎服。

神摄卫生汤(《外科正宗》方):当归、连翘、银花、白芷、炒山甲、皂角刺、生石决明、花粉、乳香、羌活、防风、大黄、浙贝、甘草、地丁草、黄连,水煎服。若火毒炽盛伴有神昏谵语者,可用紫雪丹或黄连解毒汤加减。

溃后期:脓液畅通,腐肉渐脱,肿痛减轻,全身症状逐渐缓解,但脓水较多,腐肉未尽,余肿未消,患者仍感口干、食少、大便秘、小便黄、脉濡数者,此乃余毒未尽,内热未消,治以扶正祛邪,佐以生津清热,方用托里消毒散加减,常用药物:沙参、生黄芪、当归、川芎、炒白术、茯苓、银花、连翘、皂角刺、白芷、桔梗、花粉、浙贝母、生甘草,水煎服。

收口期:脓腐将尽,肿痛亦除,肉芽红活,但肌肉生长迟缓,患者心慌气短、身乏体倦,纳呆、口干,脉象濡数,舌淡苔白,此为邪毒已除,元气未复之故,治宜益气养血,以善其后,方用八珍汤或人参养荣汤加减,常用药物:人参、白术、当归、生黄芪、陈皮、白芍、桔梗、熟地黄、麦门冬、五味子、炙甘草、生姜、大枣,水煎服。

2.虚证多见于年老体弱者,或因毒盛正虚,正不胜邪,而出现阴虚火旺的证候。如患处局部平塌漫肿,其色灰暗不泽,肌肉僵硬,腐肉难化,或溃后脓汁稀薄,或脓多难出,局部闷胀痛剧。患者恶寒发热,口渴欲饮,便秘,溺赤,脉细数或濡数,舌质红,苔薄黄者,治宜养阴清热,扶正托毒,方用透毒银花散或竹叶石膏汤加减:常用药物:银花60g,生黄芪60g,生甘草10g,炒山甲10g,皂刺10g。此方药味少而精,疗效甚捷,故有清热解毒、扶正固本、托毒外出的作用。竹叶石膏汤:常用药物:太子参、黄芪、石斛、麦冬、当归、竹叶、石膏、川芎、白芍、黄芩、生熟地、甘草。本方具有养阴清热的作用。如患者形寒、自汗、脓腐已泄,疮口久不生长者,并伴有神疲纳呆、脉沉细,舌淡苔白者,此乃气血双虚,中阳不振,治宜益气补血,方用十全大补汤、人参养荣汤、补中益气汤加减治之。

3.外治应根据患者的不同情况和疮形的变化,进行辨证施治,正如《疮疡选集》中曰:“疮疽有阴阳之分,近世疡医治病,止凭一二种外用药,或用一种,一概用之。若药汤属热而敷于阳毒,药品属寒而敷于阴毒,岂非所谓如水益湿,如火益热?若不辨阴阳妄敷寒凉之剂,继寒腠理,凝滞气血,毒气内攻,侵之脏腑,其不危殆”。“况气脉得寒而不生,淤血得寒而不散,腐肉得寒而不溃,新肉得寒而不生,为害不可胜言也。”又如“阴胜则热治,阳胜则冷治”,再进一步说“外热内痛者属阳,用凉药敷治,则热毒自解、瘀滞自消”;“外寒内痛者,属阴证,用温药敷治,则脾胃自状,阳气自回”;“半阴半阳证用温药敷治,则气血自和,瘀滞自消”;“变证不可不知也,阳变为阴者,凉剂之过也,犹不可寒,故多生。阴变为阳者,热药之过也,不复可回,故难愈”。说明对外用药不辨阴阳,是不能达到治疗目的的。

肿疡期:局部红肿热痛,宜用凉血清热,消肿止痛的药物治之,如家传一笔消膏,如意金黄散、三黄膏等,如局部硬肿,微红微热,似痛非痛的半阴半阳证,可用冲和膏外治。若疮形平塌、不红不热,硬肿不痛,可用阳和解凝膏外敷治之。

溃疡期:溃后脓水不多,毒多难出,或腐肉深伏,可用化腐散、五五丹、九一丹、八二丹等清热解毒,祛腐生新,排脓提毒,如局部腐肉难化不脱者,用红升丹、三仙丹等,如效果不显者,可用白降丹,外盖消炎药膏腐蚀之,以去其恶肉及顽腐;若局部腐肉渐脱或已脱落,但肉色鲜红疼痛者,或肉芽水肿或脓水较多者,可用化腐生肌散、紫草油膏、白珍珠散等外敷疮面,有清热解毒、排脓生肌止痛的作用。若疮面太大,脓不易出者可作“小十字切口”引流。

三、痹证

痹者,闭也。是指气血为病邪所阻闭引起的疾病,本证最早见于《内经》,并对其病因病机作了详细的描述。历代医家也有很多的记载和阐述,如《古今医鉴》云:“夫痹者,手足痛而不仁也,盖由无精内虚,而为风、寒、湿三气所袭,不能随时驱散,流注经络,入而为痹,其为病也”。即为正气不足,卫外不固,风、寒、湿邪流注经络关节,气血运行不畅,而致筋骨、肌肉关节等处疼痛、酸楚、重着、麻木和关节肿大、屈伸不利的一类病证。故扶助正气,祛风散寒除湿是其治本之法,但因机体强弱及感邪轻重不同,表现各异,治法亦有偏重,临床上分为痛痹、行痹、热痹、血痹进行论治,多年来我们继承祖传,并根据自己临床经验,变《金匮要略》中主治血痹之黄芪桂枝五物汤为黄芪桂枝逐痹汤,随证加减治疗各类痹证,均获良效。

黄芪桂枝逐痹汤基本组成:黄芪15g,桂枝10g,白芍12g,威灵仙12g,细辛5g,防己15g,秦艽12g,甘草3g,海桐皮15g,淫羊藿15g,生姜3片,大枣5枚。本方用黄芪益气固卫,能祛诸经之痛;桂枝温经通阳,散寒止痛;白芍养血和营,缓急止疼;秦艽、防己、灵仙三味,祛风除湿通络止痛;细辛祛风散寒止痛;淫羊藿温肾阳,壮筋骨,祛风除湿;海桐皮祛风湿通经络;甘草清热解毒,缓急止痛,调和诸药,全方益气固表,散寒除湿,通络止痛,为治疗痹证之通剂。

加减法:痛痹者加附子10~15g,姜黄10g以散寒止痛,痛甚者,去附子加川乌10~15g;行痹者加羌活10g,防风10g,桑枝15g,以祛风利湿;著痹者加薏米15~20g,苍术10g,木爪10g,以利湿(湿从寒化);热痹者加石膏10~15g,知母10g,连翘10g,忍冬藤30g,黄柏6g,以清热利湿(风从热化);血痹者加当归10g,川芎6g,鸡血藤15g以养血补血;此外上肢肿痛者加羌活10g,桑枝15g,下肢肿痛者加牛膝10g,腰背痛者加葛根10g,桑寄生15g,杜仲10g,淤血阻滞者加丹参15g,桃仁10g,红花10g,土鳖10g,关节疼痛不止者加川乌15g。

1.行痹《素问·痹论》曰:“其风气胜者为行痹”,《风论》:“风者,善行而数变”。其为痹者,走注历节,无所定处,为行痹,此阳邪也。行痹者,走注疼痛及历节风之类也。因其游走痛无定处,治以散风祛寒,利湿养血为法。

如治王某,男,50岁,凤翔县唐村乡人。1982年9月14日初诊,患者一年前在外劳动,因长期负重劳累,衣着不慎,汗出当风,邪乘虚而入肌体,故全身关节疼痛,尤以四肢关节痛甚,虽在当地经多方治疗,未见好转,近月来其证加重,疼痛游走不定,项强不适,体痛不能久坐,行动困难,由家属搀扶就诊。查其双上肢、腰背、腕关节及下肢疼痛异常,不恶寒,微汗,纳差,二便如常,舌淡苔白,脉浮缓,此乃风气盛所致之行痹也。遂以黄芪桂枝逐痹汤加防风10g,羌活10g,葛根10g,桑枝10g,当归12g,川芎10g,5贴,9月20日二诊时,患者述疼痛减轻,项强消失,继以上方加减共服20余贴,诸证悉愈,3个月后随访如常。

本例患者因长期负重劳累过度,身热汗出当风发病。《素问·举痛论》云:“劳则气耗”,《灵枢·九针论》曰:“寒邪客于经络而为暴痹者也”。已为本病提供了辨证施治之理论根据,然此证前医未必不识为行痹,何以治疗无效?《素问·至真要大论》指出:“气有高下,病有远近,证有中外,治有轻重,适其所至为故也。”本病为风邪所致,风为阳邪,最易耗伤阳气,又因风性善行而数变,故病多游走不定,痛无定处,此行痹之常道也。治以祛风扶正,通络活血之黄芪桂枝通痹汤加防风、羌活、桑枝以祛风通络;当归、川芎补血活络;葛根解肌发表,药适其所,自能收功。

2.痛痹《素问·痹论》曰:“寒气胜者为痛痹,以血气受寒则凝而留聚、聚者为痛,是为痛痹,此为阴邪也”,今称为痛风、寒痹及白虎飞尸之类也。皆因寒气凝结、阳气不行,故痛有定处,治当散寒为主,疏风燥湿乃不可缺,更应以补火之剂活之,非大辛大温,不能祛除凝寒之害也。

如治张某,男,50岁,凤翔县尹家务乡人。于1981年10月15日初诊,患者于5个月前因浇地在外露宿感受寒湿之邪,即感左髋关节疼痛,行走困难,继则连及下肢,疼痛难忍,每遇劳累或天气变化而疼痛加重,曾在某医院按“坐骨神经痛”住院治疗40余日,好转出院后,正值阴雨连绵,前证复发,较前更重,卧床不起,左下肢活动时疼痛加剧,达2个月之久,而来本院求诊。

查其表情痛苦,面色苍白无华,左下肢痛不可触,关节无红肿,舌淡苔白,脉沉细。察其脉证为寒痹,以黄芪桂枝逐痹汤加大辛大热之川乌10g,草乌10g,姜黄15g,生姜10g,4剂。患者服药1剂,自感疼痛加剧,其妻冒雨前来告知病情,此乃药力已达病所,嘱其不必恐惧,继服上药4剂后,痛减大半。二诊去川乌、草乌,加附子12g,麻黄10g,4剂,服药后粘汗大出,饮食增加,二便正常,身体轻松,尚能下床活动,惟腰腿酸痛。三诊时原方去麻黄加补益肝肾之川断10g,桑寄生10g,杜仲12g,4剂,并嘱其睡火炕、避风寒,加服金匮肾气丸月余而愈。

寒为阴邪,最易伤阳气,所谓“阴盛则阳病”。寒主收引,其邪侵犯经络则经脉拘急收引,气血凝滞,运行不畅,则身剧疼,甚至肢体不可屈伸,如寒邪侵至筋骨,则筋骨疼,所谓“痛者寒气多也”。本例患者属寒盛引起之痛痹,非大辛大热之药不能除其寒、解其痛,故以黄芪桂枝逐痹汤加大辛大热之川乌、草乌,其力较猛,服药后可见疼痛加剧,患者惊慌,以为药不合证,而不知痛甚为药力已达病所之佳象,痛减后,去川乌、草乌,继服黄芪桂枝通痹汤佐以补肝肾之药而愈。

3.著痹《素问·痹论》曰:“湿气盛者为著痹”,“气血受湿则濡滞,濡滞则肢体沉重,疼痛麻木,留着不移,是为著痹,亦阴邪也”。著痹即着痹,又称湿痹,麻木不仁之谓也,因其湿性重浊,湿邪致病,肢体沉重,头重而昏,《内经》所谓“因于湿,首如裹”,湿性粘滞,留于关节,则关节肿疼而沉重,病程较长,缠绵难愈,湿为阴邪,遏伤阳气,阻碍气机,湿性重浊趋下,其发病多在下肢,所谓“伤于湿者,下先受之”,本证下肢浮肿,关节疼痛沉重,多因湿邪为患。治当以利湿为主,祛风散寒亦不可少,更须参以理脾补气之法,即取土强自能胜湿,阳气旺盛,气机通畅,湿著之毒自能消除。

如治屈某,女,42岁,凤翔县唐村乡路家村人,1981年6月13日初诊,患者于半年前月经来潮后,即感右半身疼痛难忍,下肢不能挪动,发冷寒颤,炎热之夏,却盖衣被,全身自觉有紧张麻木之感,伴见头重昏闷,纳差,曾在凤翔县医院多次治疗,疗效欠佳,遂来我院就诊。

查其右半肢体发凉无汗,关节痛处无明显红肿,舌淡苔白腻,脉沉细。患者适逢经期,血海空虚,寒湿之邪乘虚侵袭,而以湿邪为主,即诊以“着痹”,以黄芪桂枝逐痹汤加利湿健脾的薏米15g,苍术12g,木瓜12g,并加入温阳散寒之附子10g,解除表邪的防风10g,葛根10g,羌活10g,并嘱其温床卧之,服药3剂,发冷寒颤随汗而解。6月15日二诊,全身舒适,食纳增加,疼痛减轻大半,患者步行就诊,继以上方去附子、葛根、羌活、防风,再进3剂。6月19日三诊,患者述其疼痛消失,惟晚上12时左右肢体似有麻木不适之感,故以上方加丹参15g,川芎10g,当归15g,连进6剂而愈。

患者正值经期,血海空虚,抗病机能低下,外邪乘虚而入,流注关节,阻滞经络发为痹证,由于湿邪偏盛,肢体沉重,疼痛,麻木,且有头疼、头闷、全身紧束之感,纳差少食,舌苔白腻,乃湿困脾土之象,故以黄芪桂枝逐痹汤固表祛风,散寒除湿,并加入健脾利湿之苍术、白术、薏米、木瓜、附子,消除表证之羌活、防风、葛根进行治疗,虽药味较多,但因辨证准确,用药恰当,故其病迅速而愈。

4.热痹热痹多由素体阳热偏盛,感受外邪,或为风寒湿痹日久,邪留经络,郁久化热,致使热邪留于关节,引起关节局部红、肿、热、痛等证,因热为阳邪,其性属火,故治以清热解毒为主,祛风散寒,通络胜湿为辅。

如治胡某,男,14岁,学生,凤翔县郭店乡人,1981年10月3日初诊,患者左膝关节及踝关节红肿热痛,行走困难两月余,曾在凤翔县医院及宝鸡市医院按“风湿性关节炎”治疗,口服西药(药名不详),中药以独活寄生汤加减治之,效果不佳,肿痛未减而来我院门诊求治。

查其左膝关节及踝关节明显红肿,痛处灼热,口渴烦闷,舌红苔薄黄,脉滑数。此乃邪从热化、瘀热互结为患,故以黄芪桂枝逐痹汤加清热解毒之石膏60g,知母12g,黄柏10g,通络活血之牛膝10g,忍冬藤30g,丹参30g,3剂,服后肿痛减轻,经用上方加减治疗,服药20余剂,其证消失痊愈。

热为阳邪,与风湿相搏,郁于关节,阻滞气机,使血行不畅而致关节红肿热痛。本例患者属风湿与热邪相炽,邪从热化之热痹。应以清热解毒为主,但痹证多为风寒湿三气杂至而成,虽已化热,但三痹之邪尚未尽除,故以上方化裁服之而愈。

5.血痹血痹是以肢体局部麻木、疼痛为主证,因体虚感受风邪寒邪,而致血行涩滞,痹于肌肤而成,如《诸病源候论》曰:“血痹者,由体虚邪入于阴经故也”。血为阴,邪入于血成痹,故为血痹。而血痹之麻木不疼,不是风痹之麻木疼痛并有,也不是痛痹之“历节”,惟疼痛而不麻木,其治法既不能从风痹治之以表散,又不能以“历节”治之以温通,而应以调和营卫,补益气血,佐以温阳散寒,活血通络之法治之,正如《内经》所谓“阴阳形气俱不足,勿刺以针,而调以甘药”之意。

如治王某,女,30岁,千河公社魏家崖大队人,于两年前因产后当风,常感两上肢麻木及腰腿酸麻不适,活动不灵,以左下肢髋关节为重,每遇劳累或受寒而加剧,曾多方医治,时轻时重,后经宝鸡市某医院诊断为“坐骨神经痛”,口服激素及中药治疗后好转,近因天冷气寒,病情加重,于1981年11月29日来我院就诊。

察其面色白,神情萎靡,四肢不温,遇热即感舒适,动则汗出,舌质淡、苔薄白,脉微涩且紧。患者产后气血双虚,外邪侵袭,因卫气不固而汗出,阳气虚弱而四肢不温,脉微涩紧者,均系阳气不足,阴血受阻,其邪之所中也。治以调和营卫,补益气血,佐以温阳,方用黄芪桂枝逐痹汤减去海桐皮、淫羊藿,加入补血养血之鸡血藤30g,当归15g,川芎10g,服上药5剂后,麻木感减轻,四肢渐温,汗出减少,精神较前好转,继以上方再进5剂。1982年元月12日三诊患者述其腰部酸麻,左髋关节疼痛减轻大半。继以上方加杜仲15g,川断15g,丹参15g,连续服药20余剂,其症消失痊愈,1年后随访,未再复发。

血痹之证,临床上以妇女较为多见,气血虚弱之人更易发生,因其气虚无力推动血行,血虚经脉无以充盈,肌肤经络失养,腠理疏松,外邪侵袭而致肢体麻木不仁,治当补卫和营,气行则血行、血行则肌肤筋脉得以充盈,而诸证自除,故方用黄芪桂枝逐痹汤加味治之,气行血行,邪去正复自愈。

6.体会①探讨病机、发展古方:《内经》云:“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又曰“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故痹证的形成多与体质虚弱、抗病功能低下有关,邪气多由皮毛而入,故痹证的治疗,应以扶正祛邪为法。多年来根据临床观察及病例分析,认为以温阳行痹,主治血痹之黄芪桂枝五物汤加减,治疗各种痹证效果满意,是取其黄芪扶正气,固腠理,桂枝通阳散寒,芍药调和营卫,全方始终以三味药为主,从而使黄芪桂枝五物汤的应用更加广泛。②辨证准确、治法灵活:辨证论治是中医治疗疾病的一大法宝,也是中医理论的精华所在,辨证是论治的前提,论治又是对辨证准确与否的检验,只要辨证准确,用药恰当,其病自愈。且更要重视辨证求因、审因论治,对痹证的治疗也是关键所在。临床上遇到此类患者,应先审其虚实,寒热属性,邪之轻重,病位上下,以及全身兼证进行辨证施治,如风气盛者,重在祛风;寒气盛者,重在散寒;湿气盛者,重在祛湿;气血不足者,重在调气养血;热盛者,重在清热通络等。③守法守方、坚持治疗:痹生于虚,由风寒湿三气结聚而成,因其寒性易凝,湿性重浊粘滞,所致之病,病程较长,缠绵难愈,不易速去,虽用药对证,但仅服数剂则尚难见效,故对此类疾病之治疗,除医者详细辨证,审证用药外,应做好患者的思想工作,对服药后效果不显或无效的患者,医者应详细分析临床见证,审证求因,决不能操之过急,随便更换方药,守法守方,坚持治疗,方能见效。④条理清楚、容易掌握:痹证的论述很多,历代医书均有记载,治法与方剂相当庞杂,一证一方,一证多方,一方多证,要想全面掌握,实在困难,我们将痹证之治法,立一基本方剂,然后根据病证类型而进行加减化裁,使学者一目了然,避免方剂杂乱难于掌握,从而在临床上获得较好的疗效。

黄芪桂枝逐痹汤不仅可用来治疗各类痹证,临床加减用于面神经麻痹、闭塞性脉管炎、小儿麻痹后遗症等,对于肢体关节、肌肉疼痛麻木重着之证,亦能取得良好的效果,故本方对人体正气不足,风寒湿三气杂至引起的各类疾病皆可应用,都能收到相应的效果。

四、前列腺肥大

前列腺肥大亦称前列腺良性肥大,或前列腺增生症,为常见的男性老年病之一,其临床主要表现为排尿困难和尿潴留,使患者痛苦异常。我们采用益气补中、宣肺通下法治疗本病173例,疗效满意,可供同道借鉴。

173例中,干部21例,农民86例,其他人员39例;其中50~70岁122例,70~90岁51例;尿频、尿急、尿流变细97例;排尿困难、小便淋漓不畅,欲便不便者43例,尿潴留者23例,伴有肾积水10例。诊断可通过指检判断前列腺增生程度,作直肠指检时,手指可探及中央沟变浅或消失,前列腺如杏核大小为正常,前列腺如鸽蛋大小为Ⅰ度,前列腺如鸡蛋大小为Ⅱ度,前列腺如鸭蛋大小为Ⅲ度。

基本方剂为:黄芪30g,党参15g,白术10g,陈皮10g,柴胡10g,升麻3g,当归10g,杏仁10g,大黄10g,赤芍10g,桔梗10g,甘草6g。临床加减:肾阳不足,畏寒肢冷加附子10g,肉桂10g;肾阴亏损、口干舌燥者加生地15g,麦冬10g,沙参15g,知母10g;瘀血阻滞肺络,小腹疼痛者加桃仁10g,红花10g,没药10g;大便干燥、小便黄赤灼热疼痛者加车前子10g,滑石18g,生地15g,芒硝10g;伴有血尿者加白茅根30g,白及30g,小蓟15g;伴精索精脉曲张而引起疼痛者加元胡10g,川楝子15g,橘核10g;肝郁气滞者加木香6g,白芍15g,香附10g;腰酸困痛者加枸杞15g,杜仲10g,川断10g;性功能减退者加淫羊藿15g,蜈蚣6g(不去头足,研细末黄酒冲服);前列腺液中脓细胞增多者加银花15g,公英15g,草河车15g;前列腺液或精液有红细胞者加白及15g,白茅根15g,旱莲草15g;前列腺质较硬、高低不平者加三棱10g,莪术10g,山甲6g;小便点滴不下,小腹胀满疼痛,发生尿潴留者,可指压中极穴30~60秒,即可排尿,若此法不效,可立即导尿,以解其痛苦。

173例中,显效91例(临床症状消失,直肠指检前列腺明显缩小为Ⅰ度,排尿正常);有效67例(临床症状减轻或消失,直肠指检前列腺均有不同程度的缩小);无效15例(症状减轻或无改变,直肠指检前列腺增生无缩小)。

前列腺肥大是常见的老年病之一,属祖国医学“癃闭”范畴。其病因病机多由于肺失宣降,不能通调水道,下输膀胱;脾气虚弱,运化失常,不能升清降浊,肾气不足,而致开阖不利,此外,肝气郁结,血瘀阻滞均可影响三焦气化功能而发生本病。在治疗上我们根据先贤的经验和老年人“五脏皆虚”抗病能力低下,自身调节恢复能力不足的特点,采用益气补中、宣肺通下之法,可提高人体的免疫能力,使其正气存内,达到抗病延年,祛邪治病的功效。方中黄芪益气补中,升阳固表,利水消肿;党参、白术补脾益肾,使气血之源旺盛,陈皮、大黄、赤芍利气化滞,导瘀血下行;柴胡、升麻升提中气,取欲降先升之意;杏仁、桔梗开宣肺气,此乃“提壶揭盖”之法;甘草调和诸药,全方合用,共奏益气补中、宣肺通下之功。

另外,本病发作时间大多较久,正气必虚,用药虽能缓解,但在症状控制之后,应继续扶正固本,培补脾肾,使肺卫得固,宣发正常,脾运有权,升清降浊,肾气固摄,开闭有序,可防复发。临床实践证明,运用益气补中,宣肺通下之法治疗前列腺肥大,能迅速的改变症状,并能有效地控制和延缓发作。

五、石淋

石淋相当于西医的肾结石,是一种常见的外科疾患,属于泌尿系结石,指肾脏、输尿管及膀胱结石病,临床表现为肾绞痛,血尿,尿液郁积或尿路感染畸形和梗阻,最后形成肾功能不全。本病发病率较高,严重影响着患者的体质及工作生活,甚者可危及生命,本病属于祖国医学之“砂淋、血淋”的范畴。历代医家对本病的病因、病机作了不少论述,如《诸病源候论》曰:“若饮食不节,喜怒不时,虚实不调,则脏腑不和,致肾虚而膀胱热也,肾虚则小便数,膀胱热则水下涩,数而且涩,则淋沥不宣,故谓之为淋”,《丹溪心法》曰“诸淋所发,皆肾虚而膀胱生热也”,《景岳全书·淋浊》曰“然淋之为病,无不由于热剧,无容辨矣,但久服寒凉而不愈者,又有淋久而痛涩皆去”,《金匮要略》曰“淋之为病,小便如栗状,少腹弦急,痛引脐中”。由于肾气虚,则膀胱气化不利,以湿热蕴积下焦,日久结砂成石,在肾者曰肾结石,在膀胱者曰膀胱结石,在尿道者曰尿道结石,结石小者为砂淋,大者为石淋,若湿热聚积膀胱,热伤血络,迫血妄行而成血淋,总之本病肾虚是本,湿热是标,其病机为肾气虚,不足温化膀胱,致使热结下焦而成。

现代医学认为泌尿系统结石形成是由核心、晶体、胶体三者组成。当尿液pH值改变,尿中的胶体与晶体平衡失调,盐类代谢紊乱及内分泌紊乱时,晶体发生沉淀,凝集而成结石。因此我们认为:结石病大多是某些代谢紊乱的继发表现,而促使胶体和晶体失调的条件则为结石形成的基本原因,如尿液郁积,尿道感染、畸形和梗阻,血钙升高,异物及炎症高温等因素。

然而祖国医学不仅从病因病机、病状等方面对本病作了详细的描述,而且在治疗上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其法大多为滋阴清热治其本,利水通淋治其标,常用八正散、石苇散、导赤散等方剂,以发挥消石通淋、清热利湿、益气补肾等作用。现代医学对本病的治疗,仍以手术为主,但对较大之结石,手术后往往效果不佳,并发症较多。有的患者终身痛苦,我们在治疗肾结石时,着眼于改善肾功能,采用温肾助阳,利湿通淋排石之法,收到了较好的疗效。

徐某,男,52岁,凤翔县石家营小沙凹人,1979年4月21日初诊。主诉:腰痛伴有血尿1年余。患者于1年前突然出现腰痛难忍,继之出现血尿,经某县医院外科治疗,其证渐减,但时间不长腰痛又发,血尿不止,治疗后效果不显,经X线拍片检查为“左肾结石”,曾服西药,肌注青霉素,其症稍减,但左侧腰痛不止而来本院求治。患者属慢性病容,神差,舌淡白,脉沉细,我们认为湿热日久不除,损及肾阳,故以温阳补肾利湿之肾气丸加味:熟地24g,丹皮10g,泽泻10g,云苓10g,女贞子12g,山药20g,附子10g,肉桂5g,金钱草30g,海金砂15g,琥珀10g,内金10g,白茅根30g,5剂,开水煎服。

二诊,服上药5剂后患者自感腰痛稍减,小便较前好转,余无异常,继以上方加杜仲10g,牛膝19g,车前子15g,5剂,水煎服。

三诊:服上药5剂后,腰痛减轻大半,小便通利,无尿血,舌淡脉沉,继服原方5剂。

四诊:上药服后患者食纳及精神正常,腰困舌淡脉沉,继守前方,嘱服半月。

五诊:服半月后,患者述未见结石排出,我们认为其药力不达,其病所以如故,上方加大黄15g,芒硝30g,丹皮15g以攻结石,5剂,开水煎服。

六诊:上药服后,患者突然感到腰痛,小便疼痛,尿道内似有物堵塞。患者双手揉搓阴茎,排出一枚10cm×15cm结石,即感腰痛、阴茎痛减轻大半,X线拍片左肾结石消失。

王某,男,60岁,南指挥乡西指挥村8队人,1978年3月初诊。主诉:腰痛5年余,伴血尿1年。患者于3年前发生血尿1次,经服药后消失,但腰痛不止。1977年10月突然腰痛如刀割样剧烈,小腹胀满,小便发红,淋涩不畅。去县医院查治,拍片为“双侧肾区结石”,曾服八正散、小蓟饮子,肌注青霉素等,血尿消失,但结石仍在,后来本院要求治疗。患者亦呈慢性病容,神差乏力,语言低微,伴有咳嗽气喘,痰多不利,舌红,脉沉细数,证属石淋兼肺阴不足,治以清燥救肺汤加味:辽沙参20g,麦冬10g,杷叶10g,杏仁10g,石膏20g,百部15g,黄芩10g,石斛10g,苏子10g,莱菔子10g,白芥子10g,炙甘草6g,3剂,水煎服。

二诊:服上药后咳嗽痰多均减轻大半,患者已感气喘喊轻,舌红,脉细数,处方六味地黄汤加麦冬10g,石斛10g,金钱草30g,杜仲10g,琥珀6g,4剂。

三诊:服上药4剂后咳嗽消失,以上方加附子10g,桂枝10g,牛膝15g,鸡内金(冲服)10g,开水煎继服。

四诊:服上药4剂后腰疼减轻,食纳增进,精神转佳,少腹胀感消失,上方去麦冬、石斛加大黄15g,芒硝15g,鸡内金(冲服)10g,海金沙30g,开水煎继服。

在服上药1剂后,自感阴茎胀痛,继则排出石头1粒,5剂后连续排出石头6粒,患者来诊,嘱其继服上方5剂,服药2剂后患者自感腰痛,少腹胀满,阴茎又疼,又排出石头6枚,大者10cm×20cm,患者共服29剂,经X线拍片复查,双肾区无结石存在,后以六味汤加补中益气汤化裁以善其后。

张某,男,48岁,工人,凤翔县陈村西街4队人,1982年6月25日初诊。主诉:腰痛伴血尿2年余。患者2年前,开始腰痛伴血尿,曾在某医院检查并做X光拍片发现左肾盂内有直径1cm×03cm结石影,建议手术治疗,患者考虑自己体弱和手术痛苦,不愿手术。后在某医院治疗未效,近腰痛加剧,小便时见血尿,小便痛胀难忍,1983年6月2日在某医院查治,尿常规检查:色淡黄微浊,蛋白(++),反应酸性,RBC(+++),WBC偶见,曾用西药抗菌素及解痉药物治疗20余天,但腰痛时重时轻,时见血尿,而来本院诊治。询问有梦遗,腰痛,失眠史,现感头昏耳鸣,腰痛膝酸,小便时见涩疼伴血尿,舌淡苔薄,脉沉弦细缓。此为肾虚湿盛,积于下焦,宜扶正祛邪,补肾利湿,排石止血,处以六味汤加金钱草30g,海金砂30g,萆15g,阿胶10g(烊化),琥珀3g,5剂。

二诊:服上药后腰痛减轻,尿不涩疼,且未见血尿,3个月共服上方加味62剂后,于1982年9月24日去宝鸡某医院拍片复查结石消失。症状全部痊愈,为巩固疗效,继服金匮肾气丸、补中益气丸,一年后追访无复发。

肾为先天,乃生命之本,阳气之根,主司二便,膀胱、大肠二腑以通为用。然石阻尿路致气机失畅,不通则病,此乃肾中阳气不足,气化失职故也,治以补肾使阳气足,气机畅达,结石自下。在治疗结石的过程中,应时时顾护正气,免致利湿清热伤阴之弊,但也不要过于拘泥而误诊误治,第二病例初发作时有梗阻现象,且有阳明腑实之证。本着有是病便用是药,审证论治,灵活用药的法规,方中加大黄、芒硝、鸡内金、枳实通里攻下、缓急止痛,使结石应时而下,此乃以治标而固本扶正,于动中求静,补中有泄,攻下阳明,以收排石之功。一些慢性患者病程较长,多为肾阳虚,里寒盛,采用温肾壮阳之法可以加强肾脏功能,消除阴寒凝滞,使肾气充足,从而推动结石下移,所以方中重用桂附,温阳益气,并投以大剂利湿之品,坚持服用,方可收到较好的疗效。通过实践,我们体会到:在治疗过程中,应有效的掌握药物的剂量,运用温肾利湿之法,在减轻患者的痛苦而后排石为治疗的一个方面,对疼痛减轻或久无疼痛的患者,应采取积极进攻的方法,不能消极等待;对于服药后,引起疼痛复发者,且不可因疼痛而减轻药量,此时仍可大剂应用,方可排石,此以静而促动,变消极为积极,应用温肾利湿,活血化瘀之法,而收到较好的疗效。单味金钱草、车前子、海金砂的实验研究证明,三味均可引起输尿管上段腔内压力增高,输尿管蠕动频率增加,所以方中始终以三味药量大而入于中,使尿量增加,而促使结石下移。

总之,在治疗时应结合患者的体质,结石的大小,病程的新久,而分清实热、虚寒而不致火上加油、雪上加霜,犯虚虚实实之弊,必须从整体观念出发,不能着眼于攻下结石,而要时时顾护正气,根据寒、热、虚、实,辨证施治,方可收效。

六、面神经麻痹

面神经麻痹是由于面神经受损而致之面肌麻痹,以口眼歪斜,眼睑闭合不全,口角漏食、漏气、漏水,流涎等为临床主要特征,多数患者短期治疗效果欠佳,2个月后稍有不同程度的恢复,少数患者迟达半年、一年方可痊愈,惟个别患者愈后而复发。恢复不全患者,有时可出现多种后遗症,如口眼歪斜,眼睑缩小,面肌抽动,情绪激动,精神紧张,甚为明显,甚至终生不能治愈。我们通过数十年之临床治疗观察,运用益气活血法和蜈甘散治疗本病53例,效果较为满意。

本组患者中男性18例,女性35例;最大年龄74岁,最小年龄3岁;发病时间:最长2年,最短1天;治疗天数:最长40天,最短5天;治疗结果:痊愈52例,显效1例。

基本方组成为:黄芪15~120g,当归10~15g,川芎6~10g,赤芍10~15g,地龙10~15g,桃仁10g,红花6~10g,僵蚕10g,桂枝10g,甘草3g,生姜3片,大枣2枚,水煎分2次服,日服1剂。

加减方法为:风邪偏盛者加防风10g,秦艽12g,全蝎10g,白附子10g;头痛甚者加细辛3g,羌活3g,独活10g,白芷10g;肝阳上亢者去桂枝加牡蛎15g,丹皮10g,石决明10g;血压高者加钩藤15g,菖蒲10g,菊花10g;伴偏瘫者加丹参15g,川断10g,附子10g,桑寄生10g,淫羊藿15g;语謇者加竹沥10g,菖蒲10g,天竺黄10g。同时配服蜈甘散(自拟方):蜈蚣1条,甘草3g,共为细末,每日早晚各服1次,黄酒冲服。

面神经麻痹是颅神经疾患中的一种多发病、常见病,俗称“吊钱风”。祖国医学认为,本病大多由于风寒之邪乘虚侵袭面部经络,致使经气流行失常,耗伤气血,经脉失于濡养,纵缓不收而发病,亦有肝阳上亢,肝风内动致之,故治以益气活血,祛邪通络,缓急止痛为主要大法,根据“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久病多虚”、“久病多瘀”的特点,在祛邪时佐以益气活血之品,使邪祛而不伤正,气血流畅,正胜邪祛自愈。

在应用益气活血法的同时,兼服蜈甘散,因蜈蚣味辛、咸、温,有毒,入肝经,有祛风止痉,解毒止痛之功。李时珍云:“善行而疾者,惟风与蛇,蜈蚣能制蛇,故亦能搜风,厥阴经药也”。《中医大辞典》曰:“……此物可升可降,入肝经为祛风散结之品”。张锡纯曰:“此物……走窜之力最速,内而脏腑,外而经络,凡气血凝结之处,皆能开之”,又曰:“蜈蚣最善搜风,贯穿经络脏腑,无所不止,调安神经又具特长(因其节节有脑,故善调神经),而其性甚平和,从未有服之而瞑目者也”。现代医学研究本品,主要含有与蜂毒相似的两种有毒物质,即组织胺样物质,溶血蛋白质及脂肪油、胆固醇等,故对损伤的神经功能有良好的恢复作用。甘草性甘味平,入十二经,有清热解毒,缓急止痛及缓和药性之效,与蜈蚣合用,不仅能止痛,解蜈蚣之毒,且能引药入经,直达病所。现代医学研究证实甘草中含有甘草甜素、葡萄糖等。故可解毒抗炎,缓解肌肉痉挛,二药同用,相得益彰。纵观全方,药少而精,配伍严谨,堪称单验之良方,经数十年之临床验证,与益气活血法配合使用,对于重证面神经麻痹者,疗效十分可靠,一般较轻患者仅服蜈甘散治疗,亦可痊愈。

七、色素沉着

颜面色素沉着性皮肤病,属于祖国医学“黧黑斑”的范畴。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这些影响美容的一类皮肤病,自然就有深入研究的必要。

1.从肝肾论治的基础尽管《内经》、《难经》中尚未见有关这类疾病的具体论述,但望色诊病的详细记载,却给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理论根据。《素问·脉要精微论》曰:“夫精明五色者,气之华也”。《难经》曰:“五脏有五色,皆见于面”。《灵枢·邪气脏腑病形篇》说:“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其血气皆上注于面而走空窍”,从生理上指出色泽变化的诊断学意义。《素问·五脏生成篇》中通过辨色判断疾病的善恶预后,《素问·脉要精微论篇》以“脉与五色俱夺”、“俱不夺”来鉴别疾病的新旧,《灵枢·五色篇》则“视色上下,会知病处”。以上论述说明了五脏病变可导致面部色泽上的变化,而面部色泽上的变化也可反映五脏的病变。

唐·孙思邈的《千金方》首次在卷六“七窍病”中,把面黑不泽、作为面部疾病进行诊治,收集了美容方剂68首。在给药途径上以外用为主,但亦不轻视内服方药。

到明清时代,对本病的认识就更加深化,明确提出了这类疾病与肝肾的密切关系,并通过补肾治肝来消除面部的雀斑。《外科正宗》主要提出精亏不能荣华于上,水亏火旺等病因病机,用六味地黄丸、肾气丸治疗。《外科证治全书》中明确提出了“由忧思抑郁、血弱不华……内宜疏肝兼清肺……”,以上这种从肝肾内脏着眼,消除局部病理状态的思路给我们很大的启迪。

这类疾病多为面部淡褐色或淡黑色的斑片,往往呈现蝶翅状,多发于青年女性,可与月经、妊娠、生殖腺疾病、激素使用等有关。患者可伴有肝经或肾经的失调表现,如情绪波动,乳房胀痛,月经不调,头晕耳鸣、腰膝酸软等。现代医学虽然对这类疾病的机理尚不明了,但认为与遗传、内分泌、代谢、感染等引起黑色素系统功能异常有关。按照中医五色主病的学说,“苍黑属肝与肾”。而且,现代研究也认为中医的肾包含有内分泌的某些功能,从而为这类病从肝肾论治提供了依据。

2.从肝肾辨证论治的类别这类疾病在临证时,应首辨虚实,虚者多因肝肾阴亏或肾阳虚衰;实证多因肝气郁结、郁而化火、肝经湿热、气滞血瘀。在治疗上,当以补肾、疏肝、泻火、利湿、理气化瘀为大法。

(1)肝气郁结:由于情志抑郁或情绪受到强烈刺激,使肝失疏泄,气机郁结,血郁络阻于面,出现黄褐、灰褐色斑片,时欲太息,胸胁、乳房、少腹胀满疼痛,月经不调,舌红苔薄,脉弦等,治宜疏肝解郁通络,方用逍遥散(柴胡、白芍、当归、白术、云苓)加川芎、桃仁、红花、丹参治之。

(2)肝郁化火:由恼怒焦虑,气郁日久,化火灼阴,阴血不充,郁火上熏于面,而出现颜面的黑褐斑片,心烦失眠,口苦咽干,两胁胀痛,舌红,脉弦数。治宜舒肝解郁,清热养血,方选黑逍遥散(生地、当归、白芍、丹皮、山栀、柴胡、薄荷、甘草)去白术、茯苓,加丹参、川芎、菊花、茵陈、石决明治之。

(3)肝经湿热:多因过食辛辣肥腻之物,化生湿热,滞于肝胆,使面部肝脉阻滞,出现黄褐斑片,头痛目眩,面红目赤,便溏溲黄,舌红,苔黄腻,脉弦数。治宜清除肝胆湿热,方选龙胆泻肝汤(龙胆草、黄芩、山栀、泽泻、木通、当归、生地、车前子、甘草)加柴胡、丹参、桃仁、红花治之。

(4)气滞血瘀:王清任认为这类疾病应属“瘀血证”。肝气郁结,致瘀血阻于脉络,而出现颜面灰黑或黧黑斑片,头痛失眠,月经不调或痛经,不孕等,舌质紫暗,有瘀斑,脉沉细涩。宜疏肝理气,活血化瘀。方选血府逐瘀汤(当归、川芎、赤芍、生地、桃仁、红花、柴胡、枳壳、桔梗、牛膝、甘草)治之。

(5)肝肾阴虚:由于肝阴和肾阴亏虚,以致虚火上浮于面,而出现灰黑或黧黑斑片,面色灰暗,头晕耳鸣,两目干涩,腰膝酸软,五心烦热,男子遗精,女子梦交,舌红少苔,脉细数。治宜滋阴清热,化瘀通络。方选杞菊地黄丸(枸杞、菊花、生地、山药、山萸、丹皮、云苓、泽泻)加川芎、丹参、桃仁、白芷、女贞子、旱莲草治之。

(6)肾阳虚衰:久病或房劳致肾阳不足,不能温养经脉,寒凝血阻,而出现面部黧黑晦暗的斑片,伴头晕耳鸣,腰膝酸软,形寒肢冷,溲清便溏,男子阳痿,女子不孕,舌体胖嫩,脉沉细无力。治宜温补肾阳,化瘀通络,方选金匮肾气丸(熟地、山药、山萸、泽泻、茯苓、丹皮、附子、肉桂)加川芎、丹参、桃仁、白芷治之。

总之,颜面色素沉着性皮肤病,临床多见,病机较为复杂。然从肝肾论治能收到比较好的效果,其中瘀血、湿热、郁火为其标证,而肝肾功能失调,精血亏耗才是根本。在临床上,只要着眼于恢复肝肾功能,就能取得满意的疗效。

同时,配合外用药物,能促进病情的改善,我们一般用家传珍珠五白乳外搽。其组成为:珍珠2g,白芷、白及、白茯苓、白僵蚕、白附子各10g,共为细末,人乳调和,外搽患处,有消除面部黧黑斑的作用。

八、酒渣鼻

我们在祖传经验的基础上采用自拟消斑饮和面刺膏外用治疗酒渣鼻156例,取得较好的疗效,作为一种有效的方法,特总结如下。

156例病人中,男91例,女65例;年龄在20~62岁之间,以25~55岁多见;病程最短2月,最长15年;红斑期92例,丘疹脓疱期46例,鼻赘期18例。

治疗方法为内服自拟消斑饮:生地、赤芍、当归各15g,川芎、黄芩、枇杷叶各12g,桃仁、红花、丹皮各10g,甘草3g。每日1剂,水煎服。加减:伴口臭、口渴、大便干燥,舌红,脉滑数者加桑皮、大黄、沙参;伴烦躁易怒,月经不调,色暗有块,失眠,经行乳房胀痛加柴胡、香附、黄连;热重者加石膏、山栀;有丘疹脓疱加连翘、银花、菊花;鼻赘加夏枯草、丹参、三棱。

同时外用面刺膏:大枫子、木鳖子各15g,水银10g,冰片5g,核桃仁5个,共捣如泥,外涂患处。7天为1个疗程,连续3个疗程,无显著效果者停药。

根据我们的临床实践体会,并参照有关资料制定如下疗效标准:临床治愈:红斑或丘疹、脓疱消退,自觉症状消失;显效:红斑或丘疹、脓疱消退70%以上,自觉症状消失。有效:红斑或丘疹、脓疱消退40%以上,自觉症状好转或明显缓解。无效:红斑或丘疹、脓疱或鼻赘虽有减退,自觉症状虽有改善,效果不明显。

治疗结果为临床治愈92例,显效31例,有效20例,无效13例,总有效率9167%。

如治王某,男,43岁,干部。素有饮酒嗜好,3年前鼻部皮肤开始潮红,发痒,继之面颊部相继发红,起丘疹、小疱。每遇天气变热或变冷加重,特别是饮酒后更加明显,于1982年6月3日来本院门诊求治。检查:鼻尖、鼻翼及面颊部均有弥漫性红斑,其上毛细血管扩张,伴有密集粟粒样痤疮样丘疹,并有散在脓疮形成。自述口臭尿黄,舌质红,脉数。诊断:酒渣鼻(丘疹脓疱期),证属肺胃热盛,郁于血分所致,治宜清热凉血,活血解毒。方用消斑饮加连翘、银花各15g,桑白皮12g。6剂后,丘疹明显消退,仍以上方加减服用13剂,外用面刺膏涂搽患处,每日1次,其症状消失而获临床治愈。

九、下肢疖肿

疖是一种生于皮肤浅表之急性化脓性疾患,乃单个毛囊及其所属皮肤腺急性化脓性感染,常扩大到皮下组织之炎症。其特征色红,灼热疼痛、突起根浅、肿势局限、出脓即愈。在《外科证治全生集·痈疖论》中,疖被认为是外科疾病之小疮,即所谓“疖、疡之小者”。本证随处可发,一般多见于头面、颈项、胸背、腰、臀、股及下肢等部位,始为患部痒麻,有芥子大小之结节,头白高突,根盘如粟米之微硬,范围局限,微红有热疼,三五日后,结疖根盘如胡桃大变硬,一周后,顶端显一黄白脓点、脓头溃破后,流脓粘稠如脂,再一周后,即可收口而愈。本症发作后,常有身体灼热不舒感,患处痒麻难忍,甚想抓搔,少则数个,多则数十个,身体发冷发热,局部红肿热痛,纳差。发于臀部者,世人谓之坐板疮;发于胸腹、腰背及下肢者,称为多发性疖病。总之,本证发无定处,屡见不鲜,特就下肢疖肿病略述如下,以期赐教。

许多医生临证,认为本证乃小疮,易于治疗,每遇下肢多发性疖病,却煞费苦心,数易其方,频试疗途,屡遭失败,或愈后复发,此起彼伏,日久不瘥,为吾之最伤感也。于是带此疑症阅古习今,博览群书,皆认为本证乃嗜食辛辣发物,或久不沐浴,搔痒染毒,或内郁湿火、外感风邪,两相搏结,蕴于皮肤而成。

现代医学认为本病之致病菌大多为金黄色葡萄球菌和白色葡萄球菌,人体皮肤之毛囊和皮脂腺平时存在较多细菌,但不致病,当全身和局部抵抗力降低时,则易引起感染,局部皮肤擦伤或不清洁,经常受到摩擦与刺激时,则是引起疖的局部因素。营养不良或新陈代谢障碍,则是引起疖肿之全身因素,根据常规治疗,虽可暂愈,但复发在所难免。

忆三十年前,偶遇一久患下肢疖肿之患者,令其解衣,详察细视,观其阴囊周围,湿疹丛生,浸淫糜烂,其色暗红,并有脱屑,瘙痒欲抓,股内两侧及下肢生疖肿数个,大者如杏,小者如粟,细询其情,患此病已四年余,经多方治疗,虽可奏效,但生者未艾,复发者又兴,起伏不绝,脓血连连,不能根除。闲暇之余,思其由来,下肢疖肿与阴囊湿疹有关否?后经三十余年的临证观察,证实下肢疖肿的发生,不但与阴囊湿疹感染关系至密,并认为阴囊湿疹之感染乃下肢疖肿病之渊源和日久不瘥之主因。

人体生理上之互相联系,必然导致病理之相互影响。在生理状态下,十二经络与阴囊皆有联系,尤以足厥阴肝经最为密切,正如《内经》云:“足厥阴肝经,起于大趾丛毛之际……上循足跗上廉,去内踝一寸,上踝八寸,交出太阴之后,上内廉,循阴股,入毛中,过阴器……足少阳胆经……络肝属胆,循胁里,出气街,绕毛际、横入髀厌中……”。

十二经筋乃十二经脉之气结聚,散络于筋肉关节之间,但与阴囊关系甚密。其循行走向都是同四肢末端走向全身,特别是足三阴经筋,起于足趾,循股内上行结于阴器,尤其是足厥阴经筋,除结于阴器外,并能总结诸筋。如《灵枢·经筋篇》谓:“足阳明之筋,起于中三趾……其直者上行伏兔,上结于髀,聚于阴器……其病……髀前肿、溃疝”,“足太阴之筋,起于大指之端内侧……上循阴股,结于髀,聚于阴器……”,足少阴之筋,起小指之下……结于踵,与太阳之筋合……循阴股、结于阴器……”,“足厥阴之筋,起于大趾之上……上循胫,上结内辅之下,上循阴股,结于阴器,络诸筋”。

十二皮部是十二经脉机能活动反应于体表的部位,也是络脉之气散布之所,如《素问·皮部论》云:“凡十二经脉者,皮之部也”,而十二皮部区域之分布,亦与十二经脉于体表之分布范围相适应。又如《素问·皮部论》云“欲知皮部,以经脉为纪”。这足以说明,十二皮部与十二经脉在生理上之联系极为密切。从病理上考证,也足以证明这一点,皮部居于人体最外层,乃机体之卫外屏障,当机体卫外功能失调,病邪就会通过皮部,侵入络脉、脏腑。正如《素问·皮肤论》曰:“邪客于皮则腠里开,开则邪客于络脉,络脉满则入于经脉,经脉满则舍于脏腑也”,此乃外邪由表入里的佐证。反之,当机体内脏始病,也可通过经脉、络脉而反应于皮部,此即“有诸内必形诸外”之谓也。

由此知之,十二经络、十二经筋、十二皮部均与阴囊有关,而阴囊疾病之愈否决定着下肢疖肿之治愈率,下肢疖肿罹患之源,实为阴囊湿疹之感染所致。积数十年临证观察之结论看,足以证实阴囊湿疹之感染不仅是下肢疖肿的渊源,且有一定的对应位置,若阴囊前有湿疹感染,股前胫部必有疖肿,阴囊两侧感染,则与两股及小腿外侧则有疖肿对应,阴囊后面有感染,则股后、小腿后及臀部有疖肿对应,阴囊底部有感染则股内侧及会阴有疖肿对应。

如治仵某,男,40岁,大腿内侧患疖肿,局部并有湿疹,反复发作3年,日久不瘥,经多方治疗未能痊愈。于1981年10月29日来我院门诊求治,遂追问阴囊有无湿疹或糜烂,患者觉愧,不愿诉说,令其解衣细观阴囊下部糜烂、流水,并有少量脓液,询病史,阴囊湿疹已患四年之久,瘙痒难忍,衬裤湿染脓血,双股内侧生有疖肿六个(左二右四),局部发红。始发者,疖如粟粒,痛痒交作,发5日,疖肿如豆或杏核,其顶端皆有豆大之黄白脓头,溃后皆有脓拴在内,患者甚为痛苦。经解释疖肿与阴囊湿疹有关时,患者顿时省悟,悔不该将阴囊之疾隐曲不诉,致使患病4年之久。根据病情,先治疖肿,以解毒清热,后治阴囊湿疹,以断病源,遂拟仙方活命饮,处方:银花15g,炙山甲3g,皂角刺6g,天花粉10g,乳香10g,没药10g,白芷10g,赤芍10g,贝母5g,防风6g,当归12g,陈皮10g,黄芪30g,公英15g,甘草3g,服5剂后,疖肿痊愈。再拟乌败汤加味,处方:乌蛇15g,黄芪30g,土茯苓15g,柴胡10g,前胡10g,羌活10g,独活10g,川芎6g,荆芥3g,防风6g,银花15g,公英15g,甘草6g,9剂,以根除阴囊湿疹感染,外涂金黄膏(见《外科正宗》);结痂后,改用五倍子酊,处方:五倍子100g,75%乙醇500毫升,先将五倍子捣碎后,放在乙醇内浸泡7日,用棉球蘸药水外涂阴囊而痊愈,随访未再复发。

杨某,男,31岁,塔林村6队人。于1981年12月30日就诊,患者大腿及臀部患疖肿数枚,均已化脓,活动受限,问其有无阴囊湿疹,瘙痒糜烂,患者惊讶曰“你咋得知”,“不但知此,更知此病患于阴囊后面”,患者更惊曰“我患阴囊病20余年,痛苦难忍”。遂观阴囊后面生疹,扪之碍手,潮湿瘙痒,多年浸淫溃烂,流水秽黄,因平时经常搔抓,左手中指,无名指尖被感染脱皮,发痒不舒,继则于上阴、臀部、股后等部位出疖,此起彼伏,日久不愈。但患者体质壮实,面色红润,苔黄中腻,脉弦滑,故投以四妙勇安汤加味10剂,处方:黄芪30g,元参15g,金银花20g,当归15g,公英15g,甘草6g,土茯苓20g,疖肿乃消,外用五倍子酊涂擦阴囊,后用乌败汤交替施治,三诊而愈。

王某,男,60岁,住凤翔县陈村公社马道口大队。患者自述17岁患阴囊湿疹,痒甚搔抓流水,时有感染,18岁时下肢、股臀等部发生疖肿,对此疾患者轻视治疗,故此起彼伏、时日久矣,22岁时因食辛辣等品,阴囊湿疹发痒流水更甚,感染疼痛,脓血交加,7日后,下肢股骨两侧内外、前后、臀部发生疖肿27枚,小者如杏,大者如桃。溃烂者未愈,新生者复起,经陈村、凤翔、宝鸡等地治疗,口服、肌注四环素、强的松等药针,三五日即可减轻大半,治疗半月疖肿逐渐痊愈,阴囊湿疹随疖肿痊愈而减轻。待后下肢疖肿又发,一月一发,二月一发,发后治愈,愈后又发,时发时愈,持续38年之久。询其详情,察其阴囊,确属阴囊湿疹感染,有四分之三阴囊部因长期溃烂,愈后皮色变白,白处凹陷,阴毛亦白,白处复受感染浸淫,脓血流连,阴囊前部始有苔藓样硬结,脱屑发痒流水,观其双手十指尖及手心发痒,粗糙脱屑,前额正中及左项部,有花生米大小之脱屑两处,似有染癣疾之苦,痛痒难忍,为减轻昼夜之痛苦,膝不能拢,股不能叠,阴囊以纱布托之,用带系于腰间,免受衬裤摩擦之苦。两下肢疖肿,星罗棋布,未脓者红肿,溃破者流脓。患者几十年为此疾到处求治,却得不到根治之医,思想负担日渐加重,食不甘味,昼不能动,夜不能寐,故有失望之意,我们深知病家所苦,耐心解释发病之因,解除思想顾虑,使其振作精神,乐观接受治疗,医患结合,定能根治。投仙方活命饮、四妙汤、补中益气汤等方交替施治20余日,下肢疖肿即便告愈,后投乌败汤20余剂,治疗阴囊湿疹感染,溃破处外敷如意金黄散,阴囊结茄如癣样之脱屑处、双手指尖、手心与额、项脱屑发痒之处,外擦五倍子酊痊愈,下肢疖肿亦断其根,随访11年未见复发。

反复的临床实践证明,在下肢疖肿之治疗过程中,如果就病治病,必忽视治病必求于本,不溯其源、不究其因,不把治疗阴囊湿疹列为首位,即使是扁鹊、华佗,也会事倍功半,难以收到预期效果。

十、血管瘤溃疡

海绵状血管瘤是一种常见的良性肿瘤,可发生在身体的任何部位,而且生长较快,由于衣服摩擦,容易自行溃破,表面脓液渗出,形成经久不愈的溃疡创面,并且随时有出血倾向,往往危及患者的生命。我们于1986年至1995年在临床上治疗血管瘤的同时,对溃疡已成,日久不愈的患者,采用蛋黄油纱条外敷治疗34例,收到较好的效果。

34例患者年龄最小2个月,最大39个月;其中男性19例,女性15例;瘤体疮面在颜面部5例,背部8例,腹部及会阴部7例,四肢14例;创面最大的84cm×7cm×29cm,最小为3cm×05cm,疮面上均有不同程度的脓苔、溃烂和坏死组织。

具体治疗方法为:取鸡蛋数枚,将鸡蛋打碎,除去蛋壳及蛋清,将蛋黄置于铁勺内,用文火煎至蛋黄全部成黑褐色胶体,此时会有粘稠、黑褐色油液不断地渗出,便是蛋黄油。然后用小勺撇出,装入无菌的小瓶内备用。用时将无菌纱条浸入蛋黄油内即可。

治疗时先用3%双氧水和生理盐水清洗血管瘤创面,再用09%生理盐水湿纱条湿敷创面3至5分钟后,彻底清除脓液及坏死组织,待创面清洁后,常规消毒创面周围的瘤体组织,有条件者可用红外线灯或周林频谱仪对创面局部照射10至20分钟。创面干燥后,将浸在蛋黄油内的无菌纱条敷在创面之上,用无菌纱布包扎。一般每天换药1次,如创面好转应减少换药次数,当肉芽组织生长接近表皮时,即停止使用蛋黄油纱条,按常规换药处理。

通过治疗,结果34例血管瘤溃疡创面患儿全部治愈,治疗次数平均15次,平均治疗18天。

众所周知,蛋黄油纱条应用已久,以往多用于治疗烫伤、冻伤、热疮等病,而用于治疗经久不愈的血管瘤溃疡创面,国内报道较少。因蛋黄油内含有大量脂肪和蛋白质,对创面有十分理想的营养和保护作用。它不但能够促进肉芽组织迅速生长,而且又有很好的收敛、止血功能,能降低毛细血管的通透性,改善其脆性,从而减少创面渗出,抑制细菌生长。临床实践证明,蛋黄油纱条用于清创后的创面能够加速肉芽组织生长,缩短溃疡愈合时间,是一种较好的、简便易行的治疗方法。

十一、骨关节结核

骨与关节结核是危害劳动人民身体健康的顽固性疾病,属祖国医学“流痰”范畴。所谓“流痰”,常生于骨关节附近,日久形成脓肿,流窜它处,溃后其脓稀薄如痰流出。本病早在两千年前就有很多记载和深刻认识。因所生部位不同,故命名各异:发于背脊者叫龟背流痰;发于腰椎两旁者叫肾俞虚痰;发于环跳的叫附骨流痰;发于足踝的叫穿骨流痰;发于膝部的叫鹤膝流痰;日久出现虚劳现象称为“骨痨”。古代文献如《外科正宗》、《外科心法》等书对流痰病之描述甚详:“……初起寒热交作,状似风邪,随后臀部筋骨作痛,不红不热,痛至彻骨,甚至屈伸不能转侧,日久阴变为阳,寒化为热,热则肉腐……”。“……漫肿无头,皮色不变,凝结日久,微热微痛,透红一点,方是脓熟……若湿痰化成者,脓色粘白;若瘀血化成者,脓色金黄粘水;若风湿化成者,脓色白,稀如豆汁;若汗后余邪化成者,脓色或黑或黄,稀脓嗅秽”。古代医学对本病深刻认识、命名和症状的详尽描述,确似现代医学之骨与关节结核。祖国医学称其为流痰、骨痨等名。其病因由于寒邪客于经络或七情六淫侵袭体虚之人;亦可由负重、跌打、房事、涉水等内外因所致。关于治疗原则,《外科全生集·痈疽总论》里说:“……诸疽内陷者,乃气血虚、寒凝所致,有初起毒陷阴分,非阳和通腠,何能解其凝寒;至渍而阴血枯干,非滋阴温阳,何能厚其脓浆;诸疽平塌不能化毒,阳和一转,则阴分凝结之毒,自能化解;血虚不能化毒者,阳和一转,尤其温补排脓,开腠理,不兼温补气血,虚寒何以成脓”。总之,中医对“骨与关节结核”之治疗,应从整体观念出发,明辨病因,审清阴阳,确定脏腑寒热虚实之属性,合理用药,方能收到良好效果。

初期:患部不红不肿,潜隐作痛或关节活动障碍,肿胀不显,动则痛甚,呈放射性而在病灶远端出现,夜间尤甚,舌淡苔白,脉细数。治宜温经散寒,化阴为阳,消肿止痛,行瘀解毒。代表方剂为阳和汤、大防风汤,内服家传骨痨散,外用家传一笔消膏。

中期:患部肿胀明显,色微红,刺痛,疮周形成脓肿,骨与关节结核之脓疡形成之典型特征:位置常于病灶向下流,此即流痰之谓,所含脓液厚薄不一,脉细数,舌质淡红。治宜托里透脓,扶正祛邪。常用方剂:黄芪内托汤、托里透脓汤、神功内托汤及托里消毒散等方加减,随证施治。外用一笔消膏,内服骨痨散。

后期(溃破与收敛期):溃破后,脓液稀薄如痰,或水流出,日久疮口凹陷,皮色紫暗,脓流不止。日久不愈者,多属气血两虚,身体瘦弱,面色白,形寒肢冷,心悸怔忡,舌质淡红,苔薄白,脉细弱无力。治宜补养气血、排脓生肌。代表方剂:八珍汤、十全大补汤、人参养荣汤、归脾汤等。口服骨痨散,外用家传黄灵丹、化腐丹以祛腐生肌。如患者属阴虚火旺,午后潮热,渴而不欲饮,舌干咽燥,舌红,脉细数。治宜养阴清热,扶正固本,健脾固肾,通经活络。代表方剂:六味地黄汤、金匮肾气丸、麦味地黄丸、知柏地黄汤、沙参麦冬汤加减施治。如肺气虚弱,自汗、盗汗,气短乏力,食纳不佳,形寒肢冷,治宜潜阳益阴,固肾健脾。代表方剂为补中益气汤、理中汤、四逆汤等调理。

姚某,女,32岁,宝鸡县人。初诊日期1979年元月29日。

主诉:腰痛4年余。患者1976年7月因背粮负重,常感腰部不舒,双下肢软弱无力,每逢气候变冷而加重,在当地医院和某厂医院治疗1年余,收效不显。1978年夏,腰部疼痛逐渐加重,第一、二、三腰椎隆起,尤以第三腰椎高凸,于1979年元月拍片为“腰椎结核”,建议手术治疗。因其家属不愿手术,后转某医院住院治疗21天,用抗痨药及针灸治疗,均无显效。该院动员手术,患者惧怕而出院,前来求治。

查体:患者呈慢性病容,形体消瘦,精神萎丧,面色白,畏寒肢冷,下肢麻木,行动不能自主,肌肉轻度萎缩,关节强直冰冷,大小便失禁,第一、二、三腰椎隆起,第三腰椎高凸如鸡蛋样,压痛明显,局部不红不热,皮色不变,脉来细濡,舌红,苔薄白。

辨证:此患者乃由于先天不足,气血失和,肾亏络空为本;负重损劳蓄血,阻滞肾俞络脉,痰浊凝聚,日久困脾为标。属阴属虚,其治则为扶正以补肝肾,达邪以温经散寒化痰。方以阳和汤加味:熟地30g,白芥子10g,乳香10g,鹿角胶10g(另包烊化),麻黄15g,甘草6g,附子13g,干姜10g,狗脊15g,杜仲15g,牛膝10g,土元10g,没药10g,黄芪60g,防风10g,开水煎服。每7日服药4剂,连服2个月。嘱其卧硬床休养,加强营养。并服骨痨散,每日2次,每次10g,早晚温开水冲服。

二诊:患者述自服药1剂和骨痨散后,双下肢微热汗出,疼痛减轻。5剂后,患者双下肢关节及足跟发烧疼痛,其家属来院述之,余知后继以上方予之。30天后上述症状消失,关节活动自如,已能翻身,食纳增进,二便失禁消失,双下肢肌力增加,视椎凸变小如核大,压之微痛,舌淡,脉沉细。上方效佳,故不变方。以原方加入淫羊藿15g,川断15g,桑寄生15g,以温煦肾功,外用一笔消膏。

三诊:近日来患者食纳正常,精神转佳,已能站立下床,但不能行走。并述其服药后,咽干,头昏耳鸣,察舌淡质红、脉细数。证属阴虚火动,有伤津液之象,故于前方内减去附子、淫羊藿、防风,以油桂代元桂,加辽沙参15g,麦冬10g,草河车15g以滋养阴液,继服骨痨散。在患者已能翻身伏卧站立之际,以驱邪养正,内外夹攻,故用展筋定痛散(自拟方)外用急图收功。药物组成:生川乌10g,生草乌10g,生半夏10g,没药12g,乳香12g,儿茶12g,炙马钱子15g,透骨草15g,伸筋草15g,三七6g,麻黄15g,共为细末,用陈米醋调成糊状,敷于患处,外用红外线灯照射,每日1次,每次30分钟。

四诊:近40余日来,服药16剂,内服骨痨散,外用展筋定痛散。腰椎肿结变小如荔子大,压之微痛,患者已能扶杖下地行走,惟下楼时腿软,伴有心烦,汗出,身困乏力,头闷之感,诊其六脉濡数,舌淡中腻乃属暑湿之感:暑为阳邪,其性炎热,易伤津耗气,故汗出口渴,暑多挟湿则头闷不清,故投以东垣清暑益气汤二剂,前方停服,骨痨散日服1次。因时令暑季,温热香燥之剂,有损阳气津液之弊。故停服前方,骨痨散减量,惟放疗继用。

五诊:前方服2剂后,上症消失,近日来患者行动自如,生活自理,每日早晨下楼行走达3里之远,精神饱满,食纳如常,双下肢肌肉恢复正常,视其腰部肿结消失。经在某厂医院拍片,已基本痊愈,察舌淡苔薄,脉沉细有力。拟人参养荣汤,每周服2剂,连服2周,继服骨痨散以调补气血,益肾壮骨。1980年9月追访患者,一切正常,已能料理家务,并能参加轻体力劳动。

本病属体虚阴寒之证,病程四载有余,中医认为属“肾俞虚痰”,乃气营两亏之故,证属阴虚流痰。流痰乃阴寒虚证,此证缠绵日久,始有酸胀漫肿,高骨凸起,确有脓成溃后难以收口之象。患者体虚,负重损劳蓄血,阻腰络脉,症起腰俞,腰者肾之府,肾亏则骨络空虚,风寒之邪乘虚而入,寒凝气滞,痰浊聚结,阻塞血脉则疼痛;湿痰困脾则身重纳差,四肢无力,脾主肌肉四肢,今脾不用,则肌肉萎缩,甚则瘫痪;肾开窍于二阴,为水谷之脏,今肾阴阳俱虚则二便失常;水不涵木,则挛缩强直。故治以温经散寒,化痰通络,益肾壮阳,调补气血。方以阳和汤加味治疗,取效方能如此迅速。

王某,男,19岁,住凤翔县郭店公社小旗务大队。初诊日期1962年2月10日,患者1年前常感冒、咳嗽、咯痰不畅,饮食渐减,倦怠乏力,盗汗,夜梦遗精,小便发黄,咳嗽时自觉胸痛,遇重体力劳动则右胸疼痛加重。1961年9月,去横水河劳动,复感冒咳嗽、右胸隐隐作痛,就医十余处无效。后在某县医院X线拍片诊断为“右胸第三、四肋骨结核”。服西药治疗多次,疗效不佳,前来求治。诊其六脉沉细,舌淡,苔薄白。脉证合参,该患者确属足厥阴肝经脉络凝滞,心脾肺肾等阴经不足,三阴亏损,以致气不升,血不行,经脉凝滞,兼有夜梦遗精,耗其津液,肾主骨,为先天之本,内藏命门之火,命门火衰则精气不充,若冬无夏,气血凝滞而成阴疽之患。肾水亏乏,则骨髓空虚,不能司作强之官,故肾亏则骨络易损,骨络损则风寒之邪乘虚侵袭。如《素问·脉要精微论》曰:“……转摇不能,肾将惫矣”,“不能久立,行则振掉,骨将惫也”。骨结核皆属阴疽、骨疽一类。其本在肾,其症属寒,治以温热,故肾虚之体,则易发此病。治疗原则以补脾益肾,渗湿消痰,补气活血为主,温经通络,化阴为阳,化瘀解毒为辅。方用阳和汤、六味地黄汤、人参养荣汤等方加减治疗,日服骨痨散3次。此患者由中期到后期,化脓到溃破收口,共治半载有余,服药五十余剂,外用一笔消膏、黄灵丹、化腐丹,脓尽收口痊愈。

张某,女,19岁,未婚,初诊日期1962年8月18日。患者半年前右下肢隐痛,疼时连及髋部,时发寒热,食纳减少,身困乏力,行走不便,夜间痛甚,啼哭不止,就医多处未效。同年去某医院查治,疗效不佳而归。又于6月去某市中心医院X线拍片为:“右侧内耻骨结核”。因其家经济困难,未住院而求治于我们。

患者面色憔悴,气短懒言,呻吟不止,跌跛难行,皮肤甲错,潮热盗汗,小便短赤,大便干燥,渴不欲饮,头昏心悸,食纳不佳,月经未潮。触及患部,坚硬如石,右髋关节不能伸直弯曲,呈内收外曲屈,挛缩畸形,右腹股沟部,硬如岩石,大如手掌,皮色暗青,痛在筋骨及股骨部难以转则。诊其六脉细数,舌质红,苔薄白,诊为“附骨痰”。证属肾阳不足,寒湿困脾,以致肾阳不运,而使脾经气滞寒凝而成流痰附于髋骨而成,从证之顺逆看,先后天皆损,有七恶兼见之证候。治宜温肾壮阳,健脾利湿化瘀为主,佐以温经通络,散寒化瘀为辅,方以阳和汤、大防风汤、黄芪内托汤、透脓汤等加减化裁。日服骨痨散3次,外用一笔消膏。经治月余,病情由中期转至后期,脓成已溃,溃后痛减,肿消至半。患者稍能行动,惟脓汁清稀,形体消瘦,四肢无力,治宜补肾益气,排脓生肌,方以六味地黄汤、补中益气汤、人参营养汤、十全大补汤等加减治疗。口服骨痨散2次,外用黄灵丹、化腐丹,每日换药1次,共治3月有余,服药70余剂,疮口收敛痊愈,1年后追访,患者食纳如常,精神转佳,月经来潮,已经能参加轻体力劳动,嘱其加强营养,注意勿剧烈活动。

几十年来,我们的临床实践证明:患此病者,服骨痨散配合汤剂,确能收到满意的效果,故中药对骨与关节结核疗效颇高。从骨痨散的药物组成和临床实践也能看到,服此药者,无不良反应,患者精神转佳,食欲增加,身体自觉温暖,溃后脓少稠厚、体质增强。久患骨痨者,脱出碎骨或未脱出碎骨者,内服骨痨散,治愈后关节活动自如。临床验证,骨痨散之效能,不但对结核杆菌有抑制作用,而且有保护并促进骨质生长之作用,值得进一步研究探讨。

十二、掌脓疱病

掌脓疱病是一种慢性复发性皮肤病,发于掌部位,病因不明,治疗较为困难,我们从1981年至1991年间,采用七叶三黄二花汤治疗本病30例,取得满意的效果,特总结如下。

本组病例均采用门诊中药治疗,其中男13例,女17例;年龄20~30岁8例,40~50岁15例,50岁以上7例;病程最短1年,最长10年以上。

治疗方法为内外合治:(1)内服药:七叶三黄二花汤:七叶一枝花、白及各20g,黄芩、黄连 、菊花、紫草各10g,黄芪30g,甘草6g,红斑明显者加生地、丹皮、赤芍;脓疱多流脓不止加银花、蒲公英、连翘;鳞屑多、脱皮加黄精、当归、鸡血藤;瘙痒严重者加蝉衣、白藓皮,每日1剂,水煎等分早晚服。

(2)外用药:外洗方:透骨草、王不留各30g,五倍子、明矾各10g,水煎外洗掌部,每次15~30分钟,每日2次,适用于掌皮损角化明显,脱屑多者。每次外洗后,外涂金黄膏。

30例中有23例经临床治疗皮损全部消失,但偶有反复,服中药最少25剂,最多61剂,另外7例有不同程度的好转。

杨某,女,43岁,1983年8月2日初诊,主诉:双手足起红斑疱,脱屑发痒,反复发作10余年。患者10余年前手足掌面同时起红色疱疹,轻度发痒,因可自行消退,故未曾就诊。但此后,经常发作,皮疹较前增多,皮损范围日渐扩大,曾用新脚气膏、香港脚药水外涂无效。病之前几年,每逢春季加重。冬季掌面粗糙,脱屑,近几年来,发无定时,瘙痒加剧,外用肤轻松软膏、尿素软膏等药,症状减轻,但停药后其症又发作。查体:双手掌面皮肤增厚、粗糙,鳞屑较多,皮损部位可见小脓疱散在分布。双部可见暗红色斑,散在小脓疱,鳞屑附着,双足外尤为明显,舌质红,苔薄白,脉数。中医诊断:疱疮;西医诊断:掌脓疱病。治法:清热解毒凉血,益气化瘀止痒。方用七叶三黄二花汤加减,其组成为:黄芩、黄连、紫草、菊花、丹皮、赤芍各10g,黄芪、生地、刺蒺藜、白鲜皮各15g,七叶一枝花30g,白及20g,蝉蜕、甘草各6g,每日1剂,水煎,等分早晚温服。外用:透骨草15g,王不留30g,五倍子、明矾各10g,水煎外洗,每日2次,洗后外涂金黄膏。复诊(8月15日),双手掌明显好转,皮屑大部分脱落 ,双足仍有散在暗红色斑,皮肤较粗糙,脱屑减少,无新起疱疹。效不更方,连续服药2月余双手掌皮损消失,双足红斑消退,略有少量皮屑。临床随访,至今未复发。

掌脓疱病属祖国医学“疮”范畴,前人对此病早有论述,如《医宗金鉴》云:“此病生于指掌之中,形如茱萸,两手相对而生。亦有成攒者,起黄色白脓疱,痒痛无时,破溃流黄汁水,时好时发,极其疲顽,由风湿客于肌腠而成……”。本病病因病机在于风湿热毒客于肌肤所致,但我们认为,红斑为血热外涌之象,斑色暗红为血热久蕴,瘀热内结之故;脓疱时起时伏为热盛化毒,毒热壅结所致,鳞屑层出不穷,皮损发痒 ,为毒热伤血,肌肤失养而引起。由于体毒外透时轻时重,致使本病反复发作,“极其疲顽”,故采用清热解毒凉血,益气化瘀止痒之三七叶三黄二花汤加味治疗。外洗方中,取透骨草、王不留通透肌肤,五味子、明矾收涩肌肤,一通一涩相互制约,以收其功。本病顽固难治,清热解毒,益气化瘀可达病所,但本组药物大多苦寒久服易伤脾胃,故服药时应注意观察脾胃功能状态,一旦饮食减少,疲乏无力,舌苔厚腻等症出现,应即加入健脾调胃之药,顾护正气,驱邪外出,从而达到祛邪而不伤正,病退人安之目的。

十三、油风

油风生于头部,因头发突然成斑片脱落,故称斑秃。本证属慢性疾患,每经治疗,愈后良好,但易复发,有时长期不能治愈,使患者精神苦恼,影响工作、学习和生活。多年来,我们治疗本病,略有心得,验之临床,每每奏效。

斑秃一证,多发生于久病或重病未复的患者,也有健康者患之。临床表现间发突然成斑片样脱落,数目范围大小不等,如脱发继续发展,范围扩大到整个头部。头发大部分或全部脱落谓之普秃;严重时眉毛、胡须、腋毛、阴毛全部脱掉,谓之全秃。脱发处全无头发、界限清楚,边缘亦有断发存在。现代医学对本病病因至今未明,有人认为与精神因素和内分泌障碍有关,我们认为本病之发生与气血、肝肾不足有着密切的关系。《素问·上古天真论》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张景岳注:“女子七岁,肾气稍盛,肾主骨,齿者,骨之余,故齿更;肾为精血之脏,发为血之余,故发长”。又曰:“肾者……其华在发”。张仲景在《金匮要略·血痹虚劳病脉并治》中曰:“夫失精家……发落,脉极虚芤迟……”,足证头发的生长脱落与气血多少,肝肾之盈亏至关重要。

田某,男,40岁,住凤翔县唐村公社大槐社大队。患者于1975年8月,一周内头发全部脱落,患者精神恐惧,思想悲观,到处求医诊治,其症总未能控制。遂于8月10日来诊。临证观之,患者面带愁容,眉毛胡须全部脱落无根,切其六脉沉细无力,舌质红,苔薄,头昏耳鸣,腰膝酸困,并有夜梦、遗精病史。自1966年到1975年以来,经常参加各类重体力劳动,加之生活上营养欠佳,遂于近日头发、眉毛、胡须之全脱发生。治宜滋补肝肾,益血生发,方以何首乌60g,怀牛膝12g,菟丝子12g,补骨脂12g,云苓12g,全当归12g,枸杞子12g,代赭石30g,黑芝麻30g。共为细末,每次10g,日服3次,淡盐水冲服。并嘱其7日剃头1次。

二诊:上药服1个月后,脱发部已有细发长出,但仍有斑痕,头昏耳鸣腰膝酸困等证,皆为减轻,舌质红淡,脉沉细无力,上方既效,继以服之,

三诊按上方服药3个月后,斑秃消失,眉毛、胡须均已长出,宜再服前药2个月,毛发由细变粗,由黄变黑,追访3年从未复发。

杨某,男,27岁,住凤翔县唐村公社南六冢大队2队。患者于1975年5月患“大叶性肺炎”后,突然头发脱落,由脑后到头顶有银币大之六处,经中西药外敷生发酊等药物治疗,疗效欠佳,遂来求治。

患者除上述症状外,伴有咽干口渴,唇红干燥,舌边尖红,脉细数。此患者热病之后,灼伤津液,肺阴受损,津液虚竭,不能洒陈于六腑,散精于皮毛,故发失所养而脱也;且患者早有夜梦、滑精之疾,致成肾精不足之证,故方以滋肺补肾、养血生发之七宝美冉丹加味:何首乌30g,怀牛膝10g,云苓10g,枸杞子10g,补骨脂10g,菟丝子10g,全当归10g,辽沙参15g,天冬10g,麦冬10g,代赭石15g(另包研细末冲服),4帖,水煎温服。服药后,其证大减,患者已不口渴,唇不燥,舌边尖亦不红,乃以上方去天冬、麦冬,加入女贞子15g,旱莲草15g,黑芝麻30g,共为细末,日服3次,每次10g,淡盐水送下。连服2个月后,脱发处即再新生,黑泽光亮,既粗又长,至今未再复发。

从以上病例看,都是阴血不足,肝肾亏虚,血虚不能荣养肌肤,充于皮毛所致。我们认为,肝藏血、肾藏精,肝血有赖于肾精滋养,肾精也不断得到肝血所化生之精的填充,精血相互滋生,故有“肝肾同源”、“精血同源”之称。肝血足,肾精自足,精足则齿更发长,故有“肾之合骨也,其发荣也”之说。否则肝血不足,则肾精亦虚,精虚则不能上达清窍,发失所养则毛发脱落;如《诸病源候论》云:“若血盛则荣于头发,故须美,若血气虚,经脉虚竭不能荣润,故发秃落”。这足以说明,头发营养来源于血,根源于肾气,正虚邪入,发失所养而致脱落,故以补益肝肾,填精充血,养血生发为治疗原则,采用七宝美冉丹为主方。方中何首乌涩精固气,补益肝肾为主药,云苓补心益智,怀牛膝补肝肾,强筋骨,活血通络,当归、枸杞养血补肝,菟丝子、补骨脂助阳益肾。方中加入代赭石一药,有养血祛风,推陈致新之功,为脱发之要药,现代医学认为代赭石含三氧化二铁,其含铁质能促进红血球和血色素的生成,乃有促进新发再生之效。故全方有补益肝肾,养血生发之功能,精血足,则毛发生,肾水旺则发须黑,故方有美冉之名。总之,补肝益肾法治疗油风,颇有捷效。

十四、老年肠梗阻

肠梗阻是急腹症中较为常见的外科疾患,一般均行手术治疗,虽治愈率不断提高,但由于病情复杂,有时尚不满意。我们采用补中益气汤加巴豆治疗肠梗阻,略有体会,试浅述于后。

补中益气汤为东垣方,由黄芪15g,人参6g,白术6g,陈皮6g,柴胡3g,升麻3g,生姜3片,大枣2枚,共9味药组成,方中加入巴豆1粒(去皮不去油,研细末装入黄蜡胶囊中)。首次服1粒,不解者再加巴豆1粒,用热药冲服。(注:一剂药煎熬2次,人参另煎2次,将药汁兑入所煎药液之中,共约600ml,第1次服300ml,冲服巴豆1粒,第2次隔4小时后再服。)

黄芪益气为君,固肺气和腠里;人参补肺气,生津液,能救真元之气;炙甘草助元和中,以泻火热;东垣认为“火与元气不两立”,故用甘温益气之药治脾虚内伤之热;白术健脾益气,全当归补血活血,陈皮理气行气,使气行血生为佐;柴胡、升麻使下陷的清气还于脾胃,升发少阳之气,疏畅气机;生姜、大枣散寒和营;方中加入巴豆,味辛大热,辛散破结之力尤甚,确有斩关夺将之势,入足阳明胃经,温肠泻积,使胃肠痼冷,积滞、血瘀、气滞等症得以荡涤。综观本方原方升提,巴豆独降,一升一降,调畅气机,故有升清泄浊,调畅气血,益气通腑之能,因而对正虚邪实,虚实错杂的老年肠梗阻投之颇为合拍,使驱邪而不伤正气,固正而不致留邪,验证于临床,每每奏效。

陈某,男,60岁,农民。住凤翔县唐村公社大唐村大队第七队。患者于1978年7月13日中午,因食菜类较多,突发恶心呕吐,于当日下午来本院门诊治疗,门诊以“肠梗阻”收住入院。

入院查体:体温37℃,呼吸28次/分,血压:120/80毫米汞柱、脉搏100次/分,痛苦表情,上腹部压痛、拒按、无反跳痛,肠鸣音减弱,无肠形及移动性浊音。X线协诊:“单纯性肠梗阻”。用西药通便、高位灌肠、抗炎等支持疗法48小时,患者呕吐未止,腹部较前隆起。当时即决定手术治疗,但因患者年龄较大,体质虚弱,家属不愿手术,遂转中医治疗。察面容苦楚,腹部胀满,疼痛拒按,舌质红、苔腻,六脉沉细。证属脾胃气虚、宿食积滞、腑气不通。病因病机在于饮食失控、损伤脾胃、脾胃气虚、宿食停滞,脏腑气血不通所致。治宜益气健脾、温肠泻积。拟方:补中益气汤加巴豆。黄芪60g,人参6g,白术10g,全当归20g,柴胡3g,升麻3g,陈皮10g,炙甘草10g,生姜3片,大枣2枚,巴豆1粒,用药汁冲服1帖。药后30分钟,患者自觉胃内灼热,恶心不舒,腹内热气上下滚动,腹中雷鸣,1小时后矢气1次,腹痛稍减,天黑时大便1次,为干粪几块,随后泻下黑色腥臭有块水样便2次,患者立即痛消胀除,腹部喜按,精神转佳,食稀饭2小碗。嘱其流食2日,以原方去巴豆加麦冬,五味子、山楂、神曲2帖后,痊愈出院。

鲁某,男,50岁,住凤翔县唐村公社大唐四队。患者于1978年10月18日以“肠梗阻”收住入院,入院后X线诊为“单纯性不完全性肠梗阻”,经用西药治疗38小时后,效果不显,转中医治疗。患者面色暗黄,表情痛苦,恶心,甚则呕吐绿水,腹痛胀满,无反跳痛、有肠形,可闻及气过水声,肠鸣音减弱,汗出气短,舌红,苔薄白,六脉沉细无力。

证属脾虚食结,肠胃阻滞。法当益气散结,通腑行气。急投以补中益气汤加巴豆:人参10g(另包),黄芪30g,全当归20g,柴胡10g,升麻5g,陈皮10g,炙甘草10g,生姜3片、大枣2枚、巴豆1粒。如法冲服1帖,25分钟后,患者自感肠内灼热隐痛不舒,恶心不止,有漉漉肠鸣之声,上下窜动,2小时后,患者不觉矢气2次,腹痛胀满缓解半矣。

二诊后,患者虽上症减轻,但恶心,大便仍未解出,拟原方再进1帖,当日大便2次,除干粪块外还有黑色稀水样便,便后身困气短,四肢无力,口渴、舌质红,脉缓。此仍为气血不足,津液亏耗之象,拟原方去巴豆加麦冬、天冬、花粉甘寒养阴之品,以调理脾胃,生津益胃,服2帖出院。

郭某,男,62岁,社员,住凤翔县唐村公社大唐大队。患者主诉,腹痛胀满不舒2日,于昨日早饭后,腹部胀痛,以上腹部为重,持续性疼痛不止,有时加重,恶心、呕吐,吐物为两日前食物残渣,两日来大便未解,门诊以“肠梗阻”收住入院。

入院查体:体温36℃,脉搏80次/分,呼吸28次/分,血压150/100毫米汞柱,患者发育中等,表情痛苦,双肺呼吸音清,心律齐,心尖部可闻及Ⅱ级收缩期杂音,腹部隆起,无反跳痛,肝脾未触及,右肋下压痛,右上腹及脐周有弥漫性压痛,未见肠形,肠鸣音减弱,余无异常。X线腹透:胸部右侧肋膈变钝,腹部中下部可见数个液平面,呈阶梯状,右上腹部可见部分回肠充气。诊为“单纯性不完全性肠梗阻,右侧陈旧性胸膜炎”。血常规:血色素115g/L,红细胞445×1012/L,白细胞123×109/L,N 085,L 015,尿常规无明显异常。用西药通便等连续治疗3天,症状仍不缓解,大便未通,转中医治疗。

切其六脉沉细,舌质淡,苔焦黄,诸症同上。刻诊:浊阴积滞,盘踞肠中,阳伤则气虚下陷。如泄气宽肠,中舟愈困愈危,然温通之法,有浊走阳回之力,益气扶正,有消积导滞之功,遂投以补中益气汤加巴豆,依法服药1帖。2小时后,矢气2次。虽腑气通,胀痛稍减,而积滞未解,患者仍感腹部疼痛胀满,再进原方1帖:黄芪60g,人参10g(另包),全当归15g,陈皮 10g,柴胡10g,升麻6g,生姜3片,大枣2枚,巴豆1粒。药后约2小时许,大便2次,痛胀乃消,梗阻自除。惟感体困倦怠,口干舌燥,脉细数。我们认为此乃阳气未复,浊阴积滞日久,损伤脾胃之津液,故投以养胃汤、六君子汤加减调理,6帖,患者食纳增进,精神转佳,于1978年12月17日痊愈出院。

肠梗阻乃肠内容物阻滞不通所致。早在《内经》中就有这方面的论述:“饮食不下,膈塞不通,邪在胃脘”,以及“关格”、“肠结”的记载,“关者不得出也,格者不得入也”。所以“关格”与现代医学之肠梗阻之特点非常相似,其病皆因饮食不节,内伤劳倦,寒温湿邪留滞瘀阻,或燥屎虫毒等使肠道气血痞结,通降失司,滞塞上逆为病,其特点为痛、呕、胀、闭。痛者,即凝滞阻塞肠道不通;呕者,即肠道阻滞气逆于上;胀者,乃清气不升,浊气不降,水气积于胃肠;闭者,传导失司、腑气不通。

急性肠梗阻之治疗,自当以通为主。如果将闭证能疏通开,疼痛、呕胀即迎刃而解,这就是治疗肠梗阻之基本原则。此三例患者的年龄都在50岁至60岁之间,体质皆较衰弱,中气不足,气短汗出,临床表现虽有不同,但症状及脉象皆表现为气虚之结滞症,并无反跳痛。根据现代医学对此三例肠梗阻患者之分析,同属于单纯性肠梗阻,其病因皆因饮食不节,肠内容物通过障碍,而肠壁血运无障碍之机械性肠梗阻,故用温通之法予以治疗。《素问·至真要大论》曰:“劳者温之”,“损者益之”,东垣谓:“大意苦寒之药损其脾胃,脾胃之症,始得则热中”,临床表现皆形体衰弱与中气不足,饮食不受,胃中有热气熏灼肠中之感觉。东垣用本方法治疗脾胃气虚证,而我们拟用它治疗脾虚胃弱之结滞症。三例患者因是同一证,采用了温通之同一方剂,都取得了满意的效果。在治疗三例患者的同时,第三例症情较为复杂,中气不足,体温较高,在方剂中,增加了升、柴之量,使下陷之清气,还于脾胃,调畅气机,使清气升,腑气通;更有参、芪、草三味益气扶正,使卫气固而肺气足,阴火降而肺不受损。通过运用补中益气汤加巴豆,我们认为此方适应于单纯性肠梗阻,但在运用此方时,应做好手术准备,在治疗过程中,须严密观察,如果病情无明显缓解而有所发展者应立即手术。用此方治疗单纯性(不完全)性肠梗阻患者的验案虽然不多,但根据我们的临床观察,其有效率确实显著。

十五、带状疱疹

带状疱疹是病毒感染引起的一种常见急性疱疹性皮肤病,因发生部位不同,命名各异:发于面部的名曰“蜘蛛丹”;发于腰部的名曰“缠腰火丹”或“铁蛇缠身”;发于下肢的名曰“串球丹”等。病因病机在于脾湿久郁,肝火妄动,湿热内蕴,气滞血凝,外受毒邪而致。治疗原则可以采用砭刺法放血以清热解毒,通经活络,发汗止痛。

赵怀德之父对于带状疱疹的治疗有其独到之处,赵老继承其父的观点、经验,结合自己四十年的临床实践,证明此法疗效相当可靠。

砭刺用具为三棱针或手术刀一柄,碘酒棉球,酒精棉球少许。手法为先将疱疹周围消毒后,再用三棱针或手术刀轻划皮肤,使之出血,如芥子大为度。轻者一次砭刺法即可治愈,不用外敷药和内服药。外用药(雄黄药酒)的制法和用法:取雄黄少许,研细末装入瓶内备用,用时取雄黄微量,酒水各半调和,用毛笔或药棉蘸药酒,外涂疱疹上,每日3~5次。

樊某,女,22岁,住凤翔县唐村公社南六冢大队二队。主诉腰背刺痛,全身不舒3日。患者于1978年8月20日突感腰部疼痛,继之发冷发热,头痛、流涕、畏光。经大队医疗站治疗后,疗效不显,随后腰部出现疱疹,形如带状。遂于8月22日来本院诊治。察其舌质红、苔黄腻,六脉紧数。腰部有较多疱疹。诊断:带状疱疹(缠腰火丹)。治疗:急以砭刺法,在患者腰部疱疹周围划破出血后,其痛即减大半。外用雄黄药酒外敷,每日3次。5日后出诊路过随访,观其腰部,其疹已结痂而愈。

刘某,男,72岁,住凤翔县石家营公社西古城大队五队。主诉胸背部发热刺痛十余日。患者于10日前,发冷发热,全身刺痛,在公社卫生院治疗,曾用氨基比林、青霉素治疗3日,发热发冷虽减,但患者疲倦身困,食欲不振,疼痛未减,继之右胸出一“10mm×10mm”,背部出一“10mm×25mm”两处暗红色皮疹,隐于皮下,微痒刺痛,后服激素(强的松)等,症状仍不缓解,故于1978年10月11日来本院就诊。

查体:右胸及后背各有一暗红色皮疹,分别为“12mm×30mm”、“10mm×30mm”大小。患者两眉紧皱,表情痛苦。舌尖红,中微腻,六脉微数。诊断:带状疱疹(蛇串丹)。治疗:急用砭刺法治疗后,外用雄黄药酒涂于疱疹上,每日3~5次。并投以人参败毒散加黄芪托毒外出。

二诊:上药服2剂后,疱疹显露于皮肤,疼痛缓解,食纳如常,精神转佳。遂嘱患者继续如前,外用药酒,2日后疱疹消失痊愈。

孔某,男,60岁,住凤翔县柳林公社柳林大队。主诉:全身灼热刺痛伴高烧3天。患者于3日前高烧,全身灼热刺痛、身困,食欲不振,继之前胸后背出疹如带状,溃烂流水,曾在某地段医院治疗未效,于1979年10月3日来本院求治。

查体:面红耳赤,表情痛苦,前胸后背各有一“10mm×60mm”的带状疱疹,状如水痘,并已溃烂,流稀薄粘液。舌边尖红,中黄腻,脉洪数。诊断:带状疱疹(毒热炽盛)。治疗:急以清热解毒,通络活血之砭刺法治之。患者即感汗出,痛减大半。继用雄黄药酒外擦,每日5次。

二诊:患者经初治后,热退身凉,精神食欲转佳,疼痛消失。流水溃烂及扩散的疱疹已收口结痂。嘱其继用雄黄药酒外涂,并投以人参败毒散2剂煎服,以扶正祛邪而善其后。

中医称带状疱疹为“甑带疮”、“蜘蛛疱”、“蛀串疱”、“缠腰火丹”等,俗称“缠腰龙 ”、“铁蛇缠身”,其辨证多宗《医宗金鉴》之外科心法要诀所论,干者色红赤,形如云片、上起风粟,作痒发热,此属肝、心二经风火,治宜龙胆泻肝汤;湿者色黄白,水疱大小不等,糜烂流水,较干者多疼,此属肺脾二经湿热,治宜除湿胃苓汤。本病初起局部皮肤出现不规则红斑,继而出现群集的丘疱疹,迅速变为水疱,伴有不同程度的疼痛。好发于一侧胸胁,腰胁,亦可见于颜面、腹部和单侧上下肢。我们根据临床主要表现,参合传统辨证,认为本病是由于湿热内蕴,外受毒邪,湿热毒邪搏结,郁滞肌肤,气滞血凝所致。因此以清热解毒,通经活络,发汗除湿止痛作为治疗大法,而用砭石刺而治之。通过40年之临床验证,此法疗效可靠,且有方便、廉易之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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