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年(光绪二十年)6月,一封来自朝鲜的电报使得大清国自从中法战争结束后放松了十年的政治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原来是朝鲜东学党起义,国王李熙向中国的求救电。由于《天津专条》规定日清在朝鲜问题有同等发言权,于是李鸿章电告驻日公使,让他告知日本,说中国派叶志超、聂士成率军赴朝,随即日本也派大岛圭介率军赴朝。清军一战而平定东学党后中国驻朝鲜大使袁世凯照会大岛圭介,望双方各自罢兵,但日本拒绝撤军。
日本打算借此机会与中国开战,但在准备开战前,伊藤博文还是有些心虚,他一直忙于制定日本宪法,所以不太了解此时日清两国实力。一开始他都不打算出兵,参谋次长川上操六问道:“为何不下令出兵?机会千载难逢。”伊藤博文:“日本国力尚且不可吧。”川上说:“国内出兵呼声很高,首相压力也很大吧?我看不妨先派一个师团(2万多人)去象征性地打打看,这样能堵住众人之口。”伊藤博文道:“不如派一个大队(1200-1500人)吧。”川上说道:“一个大队太少了,要是一个大队死在朝鲜了,我这个参谋次长也混不下去了,您得为我想想呀,混这么多年……”伊藤博文道:“我还是觉得派兵多会引起清国警惕。”川上于是说:“不如派混成旅团吧。”伊藤对军事的编制不太懂,他认为旅团比师团人少,而忽略了“混成”二字,日军混成旅团直接向总司令负责,实力很强。伊藤于是同意了。
伊藤博文虽然同意派兵,但他还没同意对清国开战,因为他看到了美国《春田共和报》的一篇文章,其中说:“即使日本人每天杀1000个中国人,杀光中国人也要1500年。”他于是对陆奥宗光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清国开战我不太放心。”
外务相陆奥宗光说:“中国军队并非表面那样强大,清国有陆军60万,但装备精良武器的只有李鸿章的3万北洋军。日本海军数量上比不了清军,但大炮比北洋水师多。北洋主力是‘定远’、‘镇远’,而我们专门研制‘松岛’、‘严岛’、‘桥立’来对付此二舰。我军航速快,吉野达23海里,而清军最快的‘致远’仅18.5海里。我们已准备好与中国大干一场。促成中日冲突实为当前要务,为实行此事,可采取任何手段。”
伊藤博文道:“清国万一被打败了,弄不好得成为世界列强瓜分的肥肉,那样日本折腾了半天什么都捞不到。”他虽然不同意开战,但日本国内纷纷主张开战,事情已不是伊藤能左右得了的。日本《自由新闻》就说:“日本帝国应趁此时抓住时机,掌握亚洲霸权。”
此时清国因为自己在理,仍寄希望于外交手段解决问题,不事战备。英国人赫德说:“日本根本没有什么正义可言,除非借口代别人打抱不平而自己捡便宜也算正义,正义完全在中国方面。我不信靠正义可成事,正如我相信单拿一根筷子不能吃饭那样,我们必须要有第二根筷子——实力,但是中国人却以为自己有充分的正义,并且希望以它来制服日本的铁拳,这想法太天真了。”
得知日本拒绝撤军后,温文尔雅的光绪拍了桌子,一个小小的倭国怎敢藐视我堂堂天朝大国?但光绪转念又想,清国积弱多年,通过李鸿章的改革已经有了强大的舰队,快速振兴一个国家最好的办法就是战争,西方列强咱不能惹,现在,日本送上门来了。要进行战争,再没有比小日本更合适的对手。这一仗如果打赢,那就是鸦片战争以来第一次完全胜利。那么我光绪,将成为大清的中兴之主!光绪认为日本的挑衅行为像是一条蛇对抗大猩猩,他打算用爪子抓住这渺小的对手,把它撕个粉碎才解气。光绪不知道的是:这条蛇是毒蛇。此时中国对日本的看法正如赫德所说:“中国除了千分之一的极少数人外,其余999个都相信大中国能打败日本。”这千分之一就是李鸿章。
李鸿章十分清楚清国是吃几碗干饭的,他也知道日本此时战争实力已远远超过中国。北洋水师的战斗力他最清楚,当时北洋水师从朝鲜向国内走私高丽参,冬季在广东停泊,借机去澳门赌博,平时靠载客挣钱,连丁汝昌都在刘公岛盖房对外出租,北洋水师的战斗力可见一斑。
因此李鸿章提出避战求和,主动从朝鲜撤军。他认为如果躲过此战,中国可获得一个战略机遇期,在实力充足后再与日本交锋不迟。对于这个正确的建议,光绪却认为荒唐,他坚决主战。精读《孙子兵法》和魏源的《圣武记》并能不证明光绪懂军事,尤其是近代军事,光绪更不懂。果然,随后的战局与光绪的想法大相径庭。统帅不行,中国已输了一招。
光绪主战,他先和恭亲王商谈。恭亲王说:“如果妥协,我大清的朝鲜宗主国地位永远消失,当然,如失去这些能永保大清江山不受侵略也是值得的。可这样一来西方列强一定认为我大清不堪一击,列强势必纷至沓来,那时就是想打也打不了。更何况日本早有野心,廊桥之役就是证明,这次日本只是找个借口罢了,今天不打早晚也要打。等今后他们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还不照样得打。”
光绪说:“皇叔说得对,这仗早晚要打,不如早打,早晚都要败,不如早败,败在朕手里,朕向列祖列宗请罪便是。”
恭亲王说:“皇上要打,可树立自己威望,还可培养自己势力,从而摆脱太后束缚,胜了可向西方列强显示我大清实力,败了至少向外国人表明我大清敢于反抗。当然这仗一定要慎重,特别是海战。北洋水师外强中干,虽吨位庞大,但作战能力让人汗颜。哎!建海军的钱都用来修园子了,罪过!”
光绪说:“皇叔的意思是战?”
恭亲王说:“臣不反对战,但臣不能保证这仗一定打赢。”
光绪说:“胜败兵家常事,只要我们尽心尽力、无愧祖宗就行了。”
光绪确定与日本开战后,李鸿章无奈,只得执行。他与英国公使欧根纳会谈,欧根纳答应向政府提议英俄联合舰队武装示威,阻止日本挑起战争,但英国首相罗斯波利说:“这不合时宜,我们不能削弱在东亚海洋上最能防范俄国的伟大力量的强国。”(1894年7月16日英日签订密约,英国默许日本发动战争)于是欧根纳答复李鸿章说会劝日本停止增兵,但就怕日本人不撤。随后欧根纳找了日本人,提出中日瓜分朝鲜各半的建议,遭日方拒绝。李鸿章于是会见俄国公使卡西尼,卡西尼向沙皇请示,沙皇说:“俄国卷入中日纷争可能引发战争,在西伯利亚铁路建成前,俄国在远东力量不够。”因此拒绝调停。卡西尼因此对李鸿章说:“俄国准备压服日本,至于怎么个压服法,还得考虑考虑。”他们开的其实是空头支票。至此,已无任何人能阻挡日本发动战争的步伐。
正如史学家说“真正的战争永远发生在战争开始之前,失败往往先从内部开始”,面对日本咄咄逼人地向朝鲜增兵,清政府在7月决定派“济远”、“广乙”、“操江”三舰护送英国“高升号”运兵船增援朝鲜。但在此事上,北洋水师内部引发了争议。“致远”舰管带邓世昌说:“标下以为,目前战事迫在眉睫,运送援兵事关重大,只派三艘船护送,万一日本派船截击,后果不堪设想。标下认为我北洋水师主力舰只应立即起锚全力以赴。”
牛昶炳(注意,北洋水师最后栽在他手里)说:“倘若我水师全力以赴,必会让日本人找到借口,说我舰队向他们挑战。一旦引起争端,到时覆水难收。这样皇太后会答应吗?”
这时一位英国顾问过来帮腔:“运贵国士兵的‘高升’号是我们大英帝国的商船,上面挂着英国国旗,日本政府哪敢轻举妄动?”
牛昶炳对丁汝昌说:“丁军门,顾问言之有理,如果日本人敢于不顾国际公法攻击英国船,那么我直彼曲,日本理亏,自有国际公法处置日本。”
邓世昌驳斥道:“一切迹象表明,日寇磨刀霍霍,如果我们还等在威海只能贻误国事,现在是弱肉强食,国际公法根本不足恃。”
“定远”舰管带刘步蟾说:“卑职支持邓大人的意见,当今和则亡,战则存。再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北洋水师练兵多年,日本人咄咄逼人,欺人太甚,我意全舰队出击,除此之外,别无他策!”
此时,丁汝昌站了出来,他两步走到管带们中间高喊道:“马上回船,等候起锚命令!我丁汝昌是北洋舰队提督,就是撤职丢官,我也会派主力舰队出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此事被捅到慈禧那儿,慈禧说:“哼!丁汝昌、邓世昌都是被皇上惯的,他们唱的一个词,整天说打仗,老娘六十大寿,就是不让打仗,连丧气话都不让说。谁叫老娘一天不痛快,我叫他一辈子不痛快!”随后她发布懿旨:“悉闻北洋舰队有意孤行,我大清朝并未对日宣战,现在各国正为中日关系进行调停,此次运兵,日舰必不敢挑衅,舰队不必都前去护送,若招致麻烦,按王法处置!”仗还没打,爱国将士的热血就被浇凉了,中国从士气上又输了一招。
更可气的是据美国《亚特兰大宪政报》记载,大批华侨说:“中日交战对我们没任何影响,我们一样忙于挣钱,不会去参战,中国皇帝要我们帮忙,我们才不去呢。”而人家日本人却在美国抵制中国货,晚清国人与大和民族的巨大差距明矣。
日本为战争制订了周密计划,设定了三套方案:若日本海军在海战中获胜,并掌握了预定海区制海权,则立即派陆军主力兵团进入渤海湾择地登陆,在直隶平原与中国陆军兵团作战。若海战平分秋色,日本海军不能掌握预定海区制海权,则以陆军主力兵团完成对朝鲜半岛占领。若日本海军在海上战场失败,制海权落入中国海军之手,日本军队则全部收缩回本土,设置防线,准备全力抵抗中国海陆军大兵团对日本的进攻。日本把清国想得太强了,事实证明,后两套方案根本不可能用上。
7月11日,统率在朝部队的叶志超提出:“速派水陆大军来,我部由牙山前进,扼要驻扎为上策;撤回我在朝军队,也让日本撤军,若日本不撤军,再图大举进兵为中策;原地不动,使朝鲜人受困于日本为下策。”李鸿章支持中策,但光绪主张开战,然而却没有大举发兵。
战争一触即发了,“经远”舰二副陈京莹说:“陆战中国可操八成胜算,且陆路能通,可陆续接济,但海战只有三成胜算,日本战舰数量多,中国只有北洋水师几艘船可供海战,而南洋水师和广东水师的船就像玻璃一样。”
7月24日,清军“爱仁”、“飞鲸”两舰运兵1300人抵达牙山,当日中午得到日军可能来袭的情报。25日7时半,清军发现日本海军第一游击队司令坪井航三少将率“吉野”、“浪速”、“秋津洲”三艘快速巡洋舰驶来。丰岛海面南宽北窄,对日舰不利,为占据有利阵位,日舰故意右转,护送“高升”号的“济远”、“广乙”见日舰东去,以为无事,便继续航行。日舰此时突转舵西进,直扑清军。7时52分,双方相距2海里(1海里=1.852公里)。日舰“吉野”向“济远”开火,随即“浪速”、“秋津洲”也向清军开火。
“济远”是一艘排水量2300吨的巡洋舰,有火炮18门,航速15节;“广乙”排水量是1030吨,有11门火炮,航速17节。“吉野”的排水量达到了4267吨,火炮有34门,航速23节。早在1892年,李鸿章就要从英国买此船,此船若与“定远”、“镇远”结合,相当于使北洋水师多一个“轻骑兵”,但买船的钱被慈禧挪用了。日本海军大臣桦山资纪发现了此船的价值,心想清国不买我们买,于是以273万日元(30万英镑)买下,命名为“吉野”。虽然一艘船不足以改变战争胜负,但是清国与一直以清国为假想敌的资本主义化的日本从此事上相比已差之千里。
回来接着说日舰。“秋津洲”,排水量3150吨,火炮22门,航速19节。“浪速”排水量3709吨,火炮24门,航速19节。任意一艘日舰的作战能力都超过中国两舰之和,更何况日舰是有预谋的偷袭,准备充分。
可中国海军勇士们并未被气势汹汹的日军吓倒,而是奋战强敌,斗志昂扬。炮手们聚集在后主炮位上,有的装填炮弹,有的拉动炮栓,有的操炮瞄准,仇恨的烈火在每个水兵的胸中燃烧!
此时“济远”舰管带方伯谦待在甲板最厚处,甲板上由大副沈寿昌指挥水兵奋勇开炮,“济远”的炮火虽多次击中“浪速”,但沈寿昌也被炮弹击中,壮烈殉国。二副柯建章继续指挥,亦殉国。此时“吉野”加大了攻势,“济远”前主炮已不能用,用后炮边开火边撤退。“广乙”向“吉野”发射鱼雷,被“吉野”避开。随后“秋津洲”一炮将“广乙”的鱼雷发射管击毁,但“广乙”仍发炮还击,击中“浪速”左舷,不久“广乙”因伤势过重撤退。管带林国祥等70人因“广乙”无法开动,于是在岸边将其自沉,他们随后被日军俘虏。
当“济远”、“广乙”鏖战牵制日军注意力时,“操江”和“高升”两舰已到丰岛海面。日军的目的就是截击清国运兵船,眼看战役目的就要泡汤,日军随即调整部署:以“吉野”追“济远”,“秋津洲”截击“操江”,“浪速”对“高升”号,三舰分头行动。
当“吉野”追到离“济远”2500米时,意外发生了。贪生怕死的管带方伯谦从信号舱拿出一面白旗后冲出舱外,拼命顺舷梯往上爬。他头不敢抬,眼不敢看,猪尾巴辫子在海风中飘荡。他把白旗高高地悬挂在空中,并挂上日本国旗。第一游击队司令坪井航三看见“济远”升起的白旗,并没有停止追击,眼睛里射出两道凶光:“用速射炮把它打沉!”
“吉野”的速射炮轰隆隆几声响,炮弹落在“济远”右舷的海里,顿时掀起几个冲天水柱!水兵王国成和炮手们面对敌人的炮火,看到方伯谦的卑鄙行径,个个摩拳擦掌。王国成转身从炮塔工具箱拿出一把钳子,冲上舰桥,“咔嚓”一声,将挂白旗的绳索绞断,狠狠地将那面可耻的白旗扔进海里。接着向水兵们说:“弟兄们,方伯谦怕死,我们打!”他明知擅自开炮是要砍头的,但他全然不顾,巍然屹立在炮位上指挥炮手向“吉野”还击,顷刻间,大海在呼啸,炮火在轰鸣!
此时轰隆一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济远”舰被一炮击中,船上呼天喊地,声音盖过了“吉野”轰隆隆的怒吼。
不久,“济远”的水兵冷静了下来,投入了激烈的反击,一串串炮弹山崩地裂般射向“吉野”,“吉野”的前主炮当即被炸毁。几具日本水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甲板上,船舱升起滚滚浓烟,坪井航三见势不妙,下令:“右转舵5度,撤退!”“吉野”调转船头,狼狈地朝东北海面逃窜。王国成眼看“吉野”要跑,想发射炮弹把它打沉。正在这时,一直躲在舱内甲板最厚处的方伯谦跑到甲板上,恶狠狠地制止他:“王国成,你安分点!朝廷要求和,你却要开战,你脑后的反骨跟你爹一样。哼!当心你的脑袋!”
王国成呵斥方伯谦:“我爷俩只知道做堂堂正正的中国人,而不是像有些人那样做贪生怕死之徒。”方伯谦一听就急了:“你说谁贪生怕死?好,听我命令:一、王国成违反朝廷懿旨,私自开炮挑战。二、王国成的老子当过长毛(太平军),是大清心腹之患。三、王国成平日散布太后将办海军的钱挪用轻漪园(颐和园)的谣言。鉴于此,我当众宣布开除王国成!”众水兵听后都用仇恨的眼光盯着方伯谦,这时王国成说:“我王国成想当个好水兵,为国效力,现在眼睁睁不让打敌人,这份皇粮吃得对不起祖先,不让干就不干,算我王国成跟错了主子。”
战后王国成赋诗:“若问将来何所事,甘将热血洒北海。朝怀壮志心忧虑,暮念前程意已灰。效命疆场从此始,义无反顾裹尸还!”
王国成被开除了,方伯谦得逞了,他最终驾驶“济远”逃到了旅顺。
“吉野”说完了,该说追“操江”的“秋津洲”了。“操江”号收到“济远”的信号后也开始撤退,但因航速只有9节,11时37分,“秋津洲”追上“操江”,发空炮威胁,管带王永发将机密文件销毁。敌舰又发一炮,“操江”投降,83名官兵被俘。此时硕果仅存的“高升”号向牙山前进。“浪速”船长东乡平八郎(他曾在英国学了8年海军,与刘步蟾是同学)用旗语让“高升”号抛锚,随后他将所有火炮对准“高升”号。日军非法登船检查,见船上有清军,东乡平八郎要此船随日军航行,但清军拒绝投降。“高升”号的英国船长称该船出发时中日并未开战,应同意该船回到原出发港。这是国际公法允许的合理建议,但是东乡平八郎无视国际公法,下令攻击。
距“高升”号仅105米的“浪速”向“高升”号发射鱼雷,“高升”号锅炉爆炸,清军临危不惧,端起步枪还击,作最后的抵抗。只见一片炽热的火焰从“高升”号升起,冒着滚滚黑烟,火势蔓延开去,沿着甲板一路爆炸,碎片朝四面八方飞去。“高升”号沉没了。千余官兵仅250人获救,800人冤沉海底。13时30分,“高升”号沉没在丰岛西南的波涛中,大多数清军落水后被日军枪杀。此战日本切断了牙山清军与国内的海上交通线,使牙山清军情况更加不妙。
丰岛海战就这样结束了。苏联海军总司令戈尔什科夫说:“日本对中国不宣而战,由于敌对双方为海所隔,这就在相当大程度上决定海军在这场战争中最为重要的作用。”美国“芝加哥”号巡洋舰舰长摩翰说:“整个事情说明一个问题,即穿越深海水域作战对于较弱的舰队是极困难的事,除非对作战水域掌握牢牢的制海权。清国的战役目的是否能实现尚不明确。然而问题在于他们为了运送登陆部队而冒如此大风险是否值得。从海军理论上讲,清国舰队在如此贴近海岸线的浅水水域作战是愚蠢的,这也是日本舰队没有对清军防线进行穿插的原因。否则他们也会进入浅水区,使自己的行动受羁绊。对于现代海军而言,这次海战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