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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事业由小到大稳步发展

风靡市场的松下电池灯或许您早有耳闻,你可知这电池灯从诞生到为大家所知经历过怎样的艰辛?松下电器在这一阶段都经历了哪些波折?日本又在此期间遭受了怎样的自然创伤?这些对于刚刚成长起来的松下电器又造成了什么影响?

事业的起步

事业总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松下电器这样的企业更是如此。那么,它是如何发展起来的呢?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在松下幸之助27岁的时候,不论怎么想办法,也应付不了订单了。于是,决定在大开路1段73号盖新工厂。当时松下幸之助手头只有4500元,虽然不能算很多,却足以证明这两年间确实赚了些钱。以100坪的土地来设计,其中工厂占45坪,事务所、住宅占25坪,总计70坪。松下幸之助首先自己画了一个空间分配图,然后请建筑行估价、画图。当松下幸之助看到设计好的立体图时,很兴奋,这与16元租金的房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可是,估价单上的建筑费是7000多元。这使松下幸之助头痛起来,因为不仅手头的这4500元不够用,而且随着机械设备和周转金的增加,至少也得有一万多元的资金才够用。

当时向银行借钱,是不可能的,又没有后台,更是借不到的。可是,松下幸之助想到:建筑期间需要6个月,这6个月应该能赚一些补上去。可即便如此,一万多元的“巨款”也是很难完成。于是,他决定只盖工厂(只需3500元),留下1000元,加上每月的收益够周转了。但是,建筑方告知松下幸之助,要是光盖工厂,就得重新估价,而且总成本会增加。松下幸之助表明了自己的无奈,并商量道:“如果你愿意让我们延期付款的话,我们自然是愿意一起盖好。其实,我们的生意很顺利,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虽然是第一次交易,但是建筑行的老板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就这样谈好条件,终于正式决定要盖了。松下幸之助虽然对自己有信心,盖好了工厂增加生产,卖出制品,增加收益,按约定付清建筑费,但实际还是会感到责任重大。对于建筑行的信任,不能背信,一定不能说“请延期”的话。

该厂房的工程从3月开始,松下幸之助每天看着工程的进展,心里充满期望与兴奋。他对这个工厂的期望,无法用言语形容。要知道,从9岁到27岁,这18年间,他从一个小学徒工开始,终于自力盖了工厂,一座完全属于松下幸之助的工厂。看着工厂,松下幸之助发誓要以此为基础,更加努力,完成更大的事业。

新工厂在当年的7月如期完工,新工厂比旧工厂大4倍,设备也是依据新的需要而设计,使用效率比旧工厂提高5~6倍。而对于人员和配套设施,松下幸之助是在建筑进行中就准备妥当了,一开工,工厂就是在30余名的员工参与下工作的。

在新工厂工作,又是在松下幸之助的感染下,全体员工充满干劲,都怀着“要加倍努力”的决心投入生产。自然松下电器的业绩顺利发展,进一步巩固了业界对松下电器的认识。

当时,松下每月增加一两种新产品,也成为各方期待和关注的亮点。经销店每月增加,东京方面日渐稳固。于是,名古屋开始成为松下幸之助着手进军的目标。这一年进展非常之快,在继东京、名古屋之后,松下幸之助又开发了远处的九州,九州的平冈商店,就是在那个时候加入松下幸之助的阵容的。当时,平冈商店主要是经销玻璃,电器生意做得少,可是平冈氏很有眼光。他对松下电器的未来发展很关心,又和松下幸之助很谈得来,并看准了电器的前途。于是,他和松下幸之助相约:“你要开发九州,就让我来助你打先锋,咱们好好地干一番吧。”

松下幸之助当即就把九州的开发交给他包办,当时一个月100元或200元的交易额,15年后已然跃升为每月10万元,占了九州全部销售额的1/3.

在那年年底,松下的员工已经增加到50人,月产额已经达到1.5万元。这五年十分艰辛,其间不乏难过不安的事,资金短缺、周转不灵的时候也有,人员变动也常是让松下幸之助伤透脑筋的事。但是,松下幸之助将这些都分别解决,并利用这段时间巩固了阵容。

在松下蓬勃发展的同时,业界制造商之间的竞争也激烈起来,大家都接二连三推出自己的新产品。比如,以东京电气为首的配线器具制造商,东京的石渡电气,大阪的时和商会都是名声在外的企业。

松下在这些制造商眼中,还只是个“小朋友”,还差得远。这也是松下幸之助前进的目标和动力,并决心向他们看齐。松下幸之助想开始制造开关插座,做了些计划,也少量制造过,但为了避免竞争而终止。当时,对于开关插座已经研究到极致,松下幸之助无法做出革命性的改良品。如果只是这样的生产,不过是跟着大家混在一起竞争罢了。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在各家都在竞争时,只有东京电气一家,站在竞争圈外自行定价。虽然考虑松下电器自身制品的齐全性,有制造开关插座的必要,但无法像东京电气那样自己定价,就会很困难。与其这样,不如把别种产品加以改良,不断增加新型制品,这样既安全又可赢利。

其实,做出这样的决定并非易事,因为一些对松下电器很捧场的经销商会质疑:“为什么不做开关插座呢?没有它不是很不方便吗?倘若你们不做,我们也只得向别家进货了。”但是,考虑到时机尚未成熟,无可奈何之下,松下幸之助也只能解释道:“目前做这个还很勉强,一定要安全合算,谋定而后动才行。”松下幸之助是个不轻言放弃的人,在过去的五年中他做了很多太勉强的事,但是这个开关插座是唯一很想做却不得不放弃的事。

做任何事情都是如此,我们要有信念,要克服困难做事。可是,在我们开动脑筋解决、从事一些“勉强之事”时,一定要本着不做亏本生意的原则,一定要由易入难,一定要时机成熟。

后来,在1929年松下幸之助终于也开始制造开关插座了。因为当时松下电器已经和东京电气一样以一级品在市场销售。其制造成本或销售价格,都在合算的范围以内。

电池灯横空出世

如何从平凡的事物中发现改变生活的力量,松下电器的电池灯的发明、制造经历似乎能给我们一个答案。

前面已经说过,松下幸之助因为在脚踏车店待过很久,当时就很想制造脚踏车的零件,只是并无成形的想法。后来为了经营工厂,并站在第一线活动,他每天骑脚踏车出去,而天黑时还得点蜡烛灯,烛光常常会被风吹灭,实在麻烦得要命。

于是,松下幸之助开始着手调查,想看看除了蜡烛灯以外,还有其他什么用具。但是还有的就是瓦斯灯,而且是外国货,价钱贵,不合一般大众购买。再就是电池灯,不过2~3小时电就耗光了,并不经济,构造也不完全,很不实用。鉴于这些情况,大家最终还是多使用石油灯和蜡烛灯。并且,调查显示,对于脚踏车灯的需求还是很有市场的。

综合以上情况,松下幸之助决定:利用电池设计车灯。这是电器行的本行,由松下电器工厂来制造销售,是很自然的事,并且成品不仅可以向电器行推销,还可以向自己所怀念的脚踏车店销售。

于是,松下幸之助开始落实设计工作。从画图试作开始,他每天都工作到很晚。要解决目前电池灯2~3小时电量用光的缺陷,要耐用、不出故障、要构造简单,价钱要便宜。这些改进的点虽然明确,但做来相当困难。一天、两天、一个月、三个月过去了,松下幸之助做了近100个试验品。在第6个月时,做成了第一个炮弹型的电池灯。起初是为了配合市面上的电池而进行设计,但始终无法做出革命性的东西,也无法使用标准电池。后来在3~4个月后,松下幸之助摆脱了“非配合不可”的念头,设计出根本改变构造的新品——炮弹型电池灯。

在设计车灯的时候,幸运的是刚好看到有人推出用电较少的“豆灯泡”,这种灯泡耗电量竟是旧灯泡的1/5.于是,松下幸之助利用这种新型的豆灯泡,重新组合电池,装入炮弹型灯壳,果然不错,最终可以达到30~50小时的使用时间。

松下幸之助深深感到:的确是成功了,外形好看,构造简单,花3毛钱可以使用30~50小时。当时的蜡烛一小时点一支也要二分钱。完成了多年来的理想,并且还会为今后赚钱,这种双重的高兴,怎能不让松下幸之助下决心大量制销呢。

果然,炮弹型电池灯的制作和销售,都获得了意外的成功,并且完成了脚踏车灯界的革命。直到现在到乡下去,也还在使用这种电池灯,以前点蜡烛时代常常发生的火灾,现在已经很少发生了。这就是发明物的普及性效果。其实,真正的发明是以解决实际的某方面问题为目的,只要问题真正解决且便捷,其产生的效应可能是最初无法估量的。

前面的讲述,似乎让我们觉得从发明到生产很顺畅,其实不然。在1923年3月,依照研制完成的样本后,要开始制造其中大部分的零件时,松下工厂当时并没有设备,只能订购。订购的第一件,是木造箱子,可是各处打听,只找到两三家。于是,松下幸之助立刻把做好的样品,拿给木器行的人看,并商讨定做事宜。因为没有做这方面生意的经历,木器行一再考虑,不肯爽快地答应。后来经过几番游说,有一家若松木器行答应了。只是,那个木器行无法准备材料。数量少的话,也没法算便宜。后来,松下幸之助决定每月定做2000个。

铁器部分没有什么麻烦,部分定做,部分自己做。干电池部分最要慎重,因为以前电池灯最值得改进的地方一个是灯的构造,另一个最大的因素在于干电池本身品质不良。因此,干电池部分被视为“心脏”。

用什么牌的电池才好呢?松下幸之助对此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当时有四五家一流厂牌,而二三流的干电池工厂竟有50家之多。在与这些厂商接洽时发现,一流的厂商态度骄傲,生意很难谈成。于是,松下幸之助决定在二流干电池厂商里,挑一家最好的来。后来,他锁定了小寺工厂,他们的制品最可靠,并且对方也很乐意一起合作。

原料来源解决,组合完成,就剩下销售了。终于在6月底,一切就绪,开始销售。松下幸之助亲自送货到H商店去,并耐心地向老板说明特点。因为寄予希望,当时松下幸之助期望商店的老板会说:“这个很不错,可能很畅销。”但事与愿违,老板却说:“你说得很不错,可是卖得出去吗?电池灯信用很坏,恐怕不大好卖,而且你用的是特殊电池,如果没有备用品,半路上都买不到电池,那就很不方便。这恐怕很有问题。”虽然,被泼了冷水,失去了起先的热情,但松下幸之助还是告诉老板:“请卖卖看吧,我们先放一些样品在这里。”本以为这是个特殊的一家商店,可谁曾想,一家又一家地跑下来,大家的话都一样:“因为使用特殊电池,很不方便。”

大阪不行,到东京去看看。结果大家的反应也都一样,因为预计销量不好,都没有人愿意订购。这样的情况,是松下幸之助始料不及的,这怎么行呢?车灯是真的不行吗?随后松下幸之助做了反思,但始终也不能想出不能销的道理来。其实,批发商都夸大了缺点,甚至把优点也当作缺点来看呢。他们大多看重标准型电池,如果转向电器行以外的外行人,比如脚踏车店,可能就不会太顾虑电池问题,反倒会更加客观地看这个电池灯吧。考虑到这些,松下幸之助决定开辟脚踏车店路线。

由于脚踏车店没有松下幸之助的经销店,所以不大熟。很多都不认识松下电器,如果说明不适当,则会比电器行更难交涉。但是,必须拼一下,否则如果脚踏车店也卖不出去的话,一切都完了。

要知道,在6月开始制造的成品,已经有了2000个库存。之前与木器行有契约,如果现状没有改善,则不久就会积下3000个或4000个。再拖延,电池也会损伤,非得卖出去才行。对于开拓脚踏车店的线路,松下幸之助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第一,是免费寄售电池灯。起初在大阪各家脚踏车店绕了一圈,结果比电器行更惨。这些商户根本不对电池灯感兴趣,主要是以前试卖过的电池灯,品质太差,影响客户印象,再也不敢卖了。

在大阪此路也不通,松下幸之助又去东京的脚踏车店尝试。其实不试也知道,结果一定是大同小异。就这样松下幸之助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挨家挨户地去说服,但是大家都说:“特殊电池不好卖,电池灯再也不敢领教。”面对愈来愈多的库存,和这打不开的僵局,松下幸之助并不灰心,因为他坚信自己的产品是好东西,一定有办法把它销售出去!到后来松下幸之助想出一个死里求生之计,决定不卖,而是让大家直接使用,以便证实它的真价值。大家在用后自然明白其价值,那经销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那么,要怎样请人试用呢?批发商一般很忙,不如直接请零售店点灯。当时仓库里已经积存了三四千个,而且每天都在生产中,同时考虑到单叫一两家零售店,效应不强。最后决定,大阪所有的零售店,都寄存两三个电池灯,其中的一个要现场点亮。并且告诉这些零售店主:如果电池灯可以点30小时以上,认为可以卖出去,就请把其余的卖出去。如果有顾客想买,请把实验结果告诉他们。如果出现不超过30小时,可以不付钱。

开始实行后,松下幸之助每天去巡察大阪的每一家零售店。后来考虑到,自己一人走不了几家,所以征来了3个外务员,分区去进行。

这3个外务员倒也乐得其所,因为是拿电池灯去寄放,不必收钱,不会惹人厌,还很受欢迎。

其实,像这样的做生意法,的确少见,我们在生活中常会看到东西虽然卖出去,但钱却收不回来。松下幸之助的这个办法确实冒险,但是因为对电池灯本身很有信心,主要是让大家知道它的真价值。因此,这种做法也是明智之举,可以将当时面临的诸多问题一一破解。在成功与失败之间,或许找到问题症结并合理地解决是决定我们走向何方的关键。

在寄存后,松下幸之助会定期听取3个外务员反馈的报告,慢慢地人们开始认可产品的价值,并且有很多店面已经销售出去了电池灯,更有商家开始要求进货。像这样过了10天、20天、一个月之后,松下幸之助当初寄卖的5000个电池灯,起初怕收不到钱,现在都已收回。这证明他当初的判断是没错的,对自己产品的信心也不是无缘由的。又过了两三个月,一些零售店常因为等不及外务员去,会直接打电话或写明信片来订购。

到了这地步,事情就好办了,每个月可以销售2000个。而且,当时一些零售店,嫌打电话或写明信片太麻烦,转而向批发商订购。这也就促使批发商发现“松下电池灯很畅销”,于是主动向松下订货。

虽然,卖给批发商的价钱比较便宜,但是原则上,通过批发商去经销才是正道。对此,当初拒绝松下幸之助的不少批发商都夸奖他:“了不起!能自己打开这一条销售路线!”

第二,设计代理店销售制度。当大阪方面的批发商开始接手电池灯后,由于全国各地都还没有去开发,于是松下幸之助决定征求各城市的代理店。为了征求全国各地代理店,他开始在报纸上刊登广告。第一个来应征的是吉田幸太郎君,在松下幸之助介绍后,吉田君一口答应负责奈良县和名古屋的代理,并立刻交出了200元的保证金。这位吉田君有自己的独家路线,他当天就把样品拿到名古屋去,并收取了权利金数百元。向吉田君买代理权的人,也是个了不起的人,他不是电器行,也不是脚踏车店,可是很会说话,推销得很成功,赚了不少钱。

随着代理店的日益增加,制造方面也得建立大量生产的方针才行。松下幸之助开始减少批发商的数目,他当时和大阪的山本商店谈妥,将大阪府下的总经销工作交给他包办。

这个山本商店也是很有说道的店铺。他的老板山本武信,在大阪很有信用,生意也做得大,他本是主营化妆品的,但看到电池灯后,认为这是个好东西,就跟松下幸之助订了契约。这位山本先生跟松下幸之助一样,也是从学徒做起,他做生意很有自信,有眼光、很敏捷,而且重情义,喜欢帮助别人。松下幸之助对山本先生最感佩服的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大量出口,赚了不少钱,拥有不少的财产。但是,战后出口停止,山本先生破产,就在退票的前几天,他把所有的财产都交给银行处理,这一点是很伟大的。后来,银行对山本氏的诚意非常感动,为他提供许多援助,使他顺利渡过难关。

这是非常值得我们负责经营企业的人学习的。信任和建立信任是生意场上的关键,不要因为眼前的一点利益抛弃信誉,更不要有意毁坏信誉。要知道,信誉的建立是通过一件件的事情积累而成的,但要是破坏它,可能只要一件事,就会使你身败名裂。

东京大地震

自然的灾害总是人力所不能阻抗的,它势必会对我们的生活产生巨大的影响,那么当一个企业面临这种不可抗力量所带来的环境变化时,该做出什么反应呢?

关西(大阪)和东京方面的生意都愈来愈好,松下幸之助派了两个人住在东京,并开了一家小店铺。然而,天有不测风云,1923年9月1日发生了“东京大地震”。

当时,松下幸之助在事务所刚吃过午餐,突然地摇动起来。抬头一看电灯在天花板下摇摆,四周的玻璃窗也乒乓乒乓响。这种强烈地震是较为少见的,可是也没什么大不了。不一会儿,就静下来了。刚才地震时,松下幸之助还在猜想震中会在哪里呢?可当平静后,他又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中了。大约3点多,铃!铃!铃!是号外!拿来一看,大标题赫然写着“东京方面大地震,灾情惨重,电信电话断绝”。没想到地震竟如此严重,连通信都断掉了。过了一会儿,又是“铃!铃!铃!”号外又来了。这次报道得更详细,“震中是东京、横滨整个关东地区,桥梁、铁路、公路等多处损坏,交通中断,人畜的死伤惨重。”突然,松下幸之助想起,东京有两个自己的员工,现在怎么样呢?不知道是否受伤?电信、电话等通信都断了,没法联系呀!后来,每30分、1小时的号外,都在报道“灾情严重”。这无疑更增加了松下幸之助的担忧,而且当时报道说东京有多处火灾,整个东京几乎烧光了。

第二天,大阪市内大乱,政府开始采取行动援救关东。松下工厂和平日一样地工作,而号外则不断地报道着灾区的情况。松下幸之助挂念着两个驻在员——井植和前田还有十五六家的经销商安全。应该去东京看看,但是当时的情况又没法派人去。正当松下幸之助发愁时,第四天那两个外派的人竟精神焕发地站在门口,平安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据这两人说,当时他们正好是在泷野川町田端,没有遇到火灾。他们一感到震动就立刻跑到外面,后来就在街上过日子。从下町方面有数处烧起来,火势愈来愈大,很多人都拥挤上来,他们也没法再回去看店了,于是就挤在众人中逃向飞鸟方面。大约是待了两天两夜,火势才转弱,他们也才想到大阪店里的人也许很担心,于是就坐中央线回来了。因为,东京是震中,所以灾情特别严重,有一所制衣工厂,在灾难中有近3万人是被烧死的,真是不堪回首!后来有报道称,东京在一天之内,烧掉了一大半。自古以来东京就因地震频发而危险重重,再建为首都是值得考虑的。经过这次大震,一度有传闻说皇居(天皇住家)应该迁到京都或奈良去才好。当时也是造成民众人心惶惶,还好后来天皇宣布,首都要在东京重建,大家也就安定下来。

这次震灾,对松下打击不小,好容易成立的十五六家经销店,有一多半被烧掉或受损,由于停止交易无法收钱,这损失是可想而知的。不过,首都复兴确定以后,到处充满了新气象,人们的精神头又回来了,大家都以百倍精神投入到工作中,松下的经销商也复业了。当时的欠账,各家款数不等,后来是打了相当大的折扣才收清。地震后的2~3年间,因为重建的工作较多,松下电器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发展时机。

这一年除夕,松下幸之助的工厂为了迎接新年,一大早大家就开始大扫除。11点多,松下幸之助去巡回工厂时,到处扫得很干净,除了员工厕所。怎么不打扫厕所呢?因为,M主任没有下命令,老职员U也不管,这二人在工厂的检查室,好像发生什么摩擦的样子。当时,劳工运动很激烈,也会影响很多方面。厕所是大家要使用的地方,不会交代扫厕所吗?是故意不交代?无论怎样,不打扫很肮脏,无法迎接新年呢?让这两位去打扫,他们似乎还都在气头上,于是松下幸之助自己开始动手。他拿扫把,用水桶提水,打开了两个厕所的门,用水冲踏板。对于踏板上的污物,他耐心地用扫把扫,扫完再冲,冲好了再扫,反反复复。看到老板在忙活,有个工人过意不去,就帮着提水。还有些工人站在那儿发呆,他们不知道,到底是帮忙好呢,还是多管闲事反而不好?

看到自己员工的这些反应,松下幸之助想:一般常识不教的话,是老板的错,应该履行老板的责任。当自己亲自动手打扫员工厕所时,有些员工却站在那儿发呆,无法判断该不该做。像这样的员工能做什么?虽说这些都是工作以外的事,但连最起码的礼仪常识都没有的话,是不行的。想到这儿,松下幸之助更坚定了自己要好好教育自己的员工,即便他们都反对也得教。总不能因为怕事再雇一个专门扫厕所的人来吧?为了全体员工的教育,松下幸之助打算建立一套精神指导方针,并打算全力以赴地执行。

在思考中,松下幸之助也打扫完了厕所。完事后,他对M主任和老员工U说:“没有人要打扫厕所,所以我只能亲自动手。以后要好好保持清洁,时常打扫。”这两个人听后,都互相推卸责任。松下幸之助说:“过去的事情无须再提,以后能做好就行。”这件扫厕所的事,使松下幸之助获得了不少的意外,也开始重视员工教育了。

就这样一年又过去了,即将到来的新年就是大正13年(1924年),这是一个全国上下都在迎接这充满复兴气氛的一年。松下电器进入第6年,更是充满了新希望的一年,松下幸之助也决心在新的一年中要好好地大干一番。

1923年是个几多波折的一年,先前提到的松下和山本商店之间建立合作关系,也是经过一些波折之后,终于订成的契约。人们常说,做生意和经营一个国家差不多。此话非虚,不仅要制定好“国家”的大政方针,还要积极努力地去经营,这才会有好的结果。

在东京开设联络处

开始总是很艰难的,我们该如何克服这种苦难,该如何应对它,并最终走向一个更加宽广的境遇呢?在松下开启东京联络处的过程中,可以看到一些启示吧。

1924年的初春,松下电器又在东京开设联络处,时任的负责人是宫本君。松下幸之助认为宫本君是灾后重建的最佳人选,因为他观察过宫本君的性格,他很能吃苦耐劳,而且很有使命感。临行前,松下幸之助将自己对宫本君的看法以及对他寄托重望的心境向他表达后,宫本君很感激,流着眼泪说:“我虽然一直在工厂,没有销售经验,但一定拼命努力,不辱使命。”

就这样宫木君怀着“事若不成誓不还”的决心,向东京出发了。一到东京,首先是在芝区神明町找到一间违章建筑,以40元的房租租下来,立刻开始重新开幕的种种准备。

过了两个月,松下幸之助去东京联络处了解情况,让他吃惊的是,本以为付了40元的房租,一定是相当宽的,可实际上是不到4坪的土间(泥土上没有加地板的部分),居间(起居室)只有三叠榻榻米的房间一间。松下幸之助很疑惑,宫本君一家和三个店员如何能挤在这狭小的屋子中。而宫本君却说:“这个不用操心。”他把凳子一排,立刻成了一个二叠宽的床。就这样晚上睡上面,早上收拾起来在这儿办公。

这一情境,让松下幸之助很感动。也正是因为宫本君他们这么认真做事,东京的业绩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东京受到复兴景气的影响,电池灯发展得特别顺利。在狭小的4坪宽的店铺里,堆满了要送的货物和刚到的货物,实在没地方,只好把一部分货物移到马路上。遇到警察来警告会妨碍交通,只好应付地说:“好的,好的,马上收进来。这是刚到的,我们立刻送出,请原谅!”有时警察先生劝了三次,就会生气地开出罚款单。这也是不得已的,因为当时生意实在是太好了。

这一年的9月,电池灯的月产量已经达到1万个,应该算是很成功了。然而,就在这个大畅销的时候,竟发生了一个意外的大难题。当时各地代理店都划定销售区域,但一手包办大阪府的山本商店,却因销售量的增加,而把商品卖给了大阪市内的批发商。这自然是造成了地方代理店的混乱。于是,有不少代理店要求松下不要让别处的商品流入他们的区域。

面对这样的情况,松下幸之助只好去找大阪的山本商店交涉,将地方经销商的苦衷说明,希望他们能控制好,不要让商品流出去。山本先生却说:“我们没有卖给其他地方,并没有违反契约。”“但是,如果你们卖给向地方销售的批发店,那也会起到同样的效果,侵害到他们的收益,所以还是多多考虑,帮帮忙。”松下幸之助虽然如此诚恳地请求,但山本却并未答应。山本认为,卖给市内批发店,自然会流入地方,这是很正常的。通过批发店流入地方的商品,并不会严重影响地方代理店。不应该为这样的抱怨来请自己做出什么改变。这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松下幸之助也觉得山本的观点没有问题,可是怎么办才好呢?

一方面松下幸之助写信给山本商店,还是希望在销售时请多多留意;另一方面对地方代理店,松下幸之助告知自己在山本商店方面做的努力,并提示通过批发店流入的商品,在价格方面不是你们的对手,可以在销售上设法加强。可是日子一久,很多店铺要解除契约,甚至要停止付货款,等等。好不容易销售量增加了,如果处理不得当,则会搞得一团糟。这件事的关键在于大阪代理店和地方代理店之间的协调,可是当时双方都情绪激动,但作为制造厂方还是有义务协调奔走这个问题。否则,生意也做不下去了。于是,松下以中间人的立场,把双方都请到大阪的梅田静观楼,希望以诚心要求双方达成协议,圆满解决。

一大早就开会,各说各话,到了最后,山本先生说:“我们不能中止批发销售,通过批发商使部分商品流入地方,那是不得已。”地方代理店则建议:“大阪是集散都市,所以,最好是中止通过批发商的销售方法,而直接批给零售店。”双方不肯让步。虽然,松下幸之助再三强调,各方坚持己意,就会意气用事,而非和气生财,但是僵局并未打开。

最后山本提案:如果要求他改变经营方针,就解除代理店契约。同时,松下电器如果愿意出2万元做违约金,那自己愿意退出。否则,就把全国的销售权都卖给自己。这么一来,山本会尊重大家的立场,统一筹划。这样一来,地方代理店的业务可以继续,松下也可以专心制造,而山本商店以总经销的立场也会以最大的努力去推展业务。这个提案果然获得大家的一致认可,松下幸之助在内心里一方面感到佩服,另一方面也感到愤慨。他觉得山本实在是了不起,但以制造商的角度而言,这并不是个妥善的方式。于是,松下幸之助以“得回去再三考虑”,而结束了第一次协商会。

经过这一次的会议,地方代理店的意向,松下幸之助已经清楚。现在的关键是山本商店和松下电器之间的问题。松下幸之助对山本氏那样,把权利和义务分清楚的作风很愤慨。但是,作为一个商人,坚强的态度是绝对必要的。回想自己作为发货者的负责人,没有一点自己的方针,只是一心想圆满解决,真是太差劲,也很丢脸。

对于销售权要不要卖给山本氏,松下幸之助很是犹豫。如果出售,松下电器就变成专门制造的工厂,否则得提出2万元做赔偿。2万元那么大金额,当然做不到。可是,好容易组成了的各地代理店,月产也已经达到了1万个,要甘心做他们的制造厂,把全国销售权出卖,也是教人无法忍受的。另外,松下幸之助还有电器制造的本行工作,这个电池灯只是自己的副业,于是他还是决定,只要有适当的方法与条件,愿意把销售权卖给山本氏。因为这一决定牵扯多方利益,松下幸之助不敢草率提出来谈了,于是先告诉山本,如果双方达成统一意见,再作讨论。

跟山本氏交涉是一件很吃力的工作。山本氏有自己的一套主张,而松下幸之助也不愿意让他完全无视制造厂而任意做,特别是要尊重过去的代理店的立场。后来,松下与山本定了一个3年的契约,要点如下:

其一,对待地方代理店,从原则上要秉承松下的方针;其二,松下每月制造1万个以上的电池灯,山本要负责销售;其三,电池灯的商标权、新案权,山本以3.2万元买下来;其四,松下保有电池灯的制造权,负责制造与供应。

在1925年5月18日,双方到法院完成了公证手续。交涉完成,松下幸之助松了一口气,山本氏也很高兴。在双方交涉中,山本氏的总经理木谷氏给松下幸之助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是一个彻底忠于主人的人。当山本氏和自己的意见对立时,他做和事佬,帮着打圆场。还有就是在京都住家的加藤大观师父,他是山本商店的顾问。山本先生是一个任性短虑的人,但对加藤的意见他很看重,也常常采纳。在山本团队中,这三人构成三足鼎立之势,很是了不起。

在成功的路上我们必须要有自己忠实、可靠而智慧的团队。就像山本氏那样,不仅自己有能力,还知人善用,因为任何事业的成功都不会是一个人所能及的。因此,构建团队是很关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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