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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懂性知识的早恋

这是一个真实的早恋故事,发生在某市两个十六岁的高中生身上。由于缺乏性知识,他们偷尝禁果,并致使女生宫外孕。此后,两个人精神、心理和身体上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与压力。

目前,这两个孩子都感到很后悔,同时也希望学校、老师、家长充分重视青春期孩子的性教育,使所有处在花季时代的少男少女们健康成长。

琳琳的独白:

后天我就要出院了,这几天我一个人在病床上想了好多事情。我想,我这一辈子最惊心动魄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了。我妈说,那天我临手术前,她哭着签了字,手术一个多小时,她一直是抹着眼泪过来的。她想,要是手术中我大出血,万一发生意外,那她将来可怎么活啊!我当时心里真不是滋味。通过这几天可以看出来,妈妈是多么爱我。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让她为我感到骄傲。

我在学校原本是个挺听话的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喜欢和班里的男孩子在一起,后来和京京特别好。回想那天我们发生的事,我感到自己太缺乏性知识,好多事情我都不懂,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现在我基本康复了,只是伤口还有些疼。通过这件事我懂得了不少,一下子成熟了。这段经历让我难忘,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

京京的自述:

我和高一二班的琳琳是在学校上大课时认识的。在我的眼里,琳琳是一个既可爱又招人喜欢的女生。只要她有任何要求,我都二话不说主动帮忙。直到有一天,我觉得自己对琳琳不是一种对普通女生的关心,而是一种自主的关爱,又有点心动的感觉,我觉得自己真的喜欢上了琳琳。

在我们学校,虽然对学生进行青春期教育,但在许多时候大家还是谈性色变,家长也一直小心翼翼对孩子回避“性”这个字眼。在不良思想的诱导下,加上自己这方面的知识贫乏,我与琳琳做了不该做的事。直到有一天,琳琳十分惊慌地告诉我说,她怀孕了,而且是宫外孕,我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我才十六岁,我该怎么做?我想:“怎么会这样,这对她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我很怕,真的很怕。我和琳琳在不安与苦恼的心情下度过了一天又一天,或许也就是在这一天又一天中,我真的明白了很多。要是以前我们就懂得我们的行为会有什么后果,我们绝对不会这样的。我很后悔,我知道我负不起责任的,因为我还太小。我也知道对一个女孩来说,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在这些复杂情绪中,我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我的感受:“我真的很后悔……”

“你和孩子谈过性吗?”带着这个问题,一位教育心理学家分别咨询过不少家长,十有八九都给予了否定答案。一个男孩的母亲说:“这些事做妈妈的不好说,让爸爸说去。而且他最多也只能谈谈发育的问题,至于其他事情,他也说不出口。”正在读初二的这个男孩不屑地说:“和家长谈,还不如我自己从同学那里去了解呢,因为大人们谈起来一点都不自在!”这一家三口对谈性的态度颇具代表性。家长在这个问题上易走极端。有的认为孩子年龄小绝不能知道这种事情,有的认为这种事无师自通,长大了自然就会懂。更有甚者,有的家长认为跟孩子谈性是在教唆他们关注这种事,会引孩子入歧途。

一名大学生说,从小到大,父母都没有跟他谈过性,他只能从“影碟、同学间聊天、网络、书”这些途径获得性知识。另一名大学生更是直言不讳地表示,对于性,他是从A片中“自学”的。一名初二学生说:“网上的黄色内容,只要同学指点一句,就能很快找到许多黄色图片和文字。如果大人们看到了,我就说在搜索学习资料,在网吧上网的同学,父母更加管不了。”他补充道:“大人搞得神神秘秘,反而激起我们的好奇心。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

让我们来听听孩子的声音,他们希望自己的父母这样和他们说“性”:

请尊重我们的好奇心。其实,我们这些处于青春期的学生,都很渴望能获得一些性知识。可父母总觉得没必要告诉我们,怕我们知道了就会这样去做。可是他们不知道,孩子有太多的好奇心,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想尝试,而且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会不会摔跟头。而父母的避讳会让我们更加好奇。我觉得很多人都是因为不懂或不明白,才犯下令自己后悔的错误。父母应该慢慢地告诉孩子:你长大了,有变化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要及时地教给孩子一些性知识。

请尊重我们的隐私权。父母应当尊重我们的隐私权,用不急不恼的原则引导我们正确地对待性。我有个同学,初三的时候从同学那借来婚前教育的书,藏在柜子里,其实他也没看,可结果却被他妈发现了。他妈妈说:“这书我收起来了!”但过了两天她想了想,又给放了回去,还特意找他聊了聊,说青春期好奇是正常的,如果有什么困惑可以问她或者爸爸,他们都会帮他。他后来也真的从父母那里得到了健康的性教育。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让我看,我越是不愿意看,你越是宽容,我越是坦然。

性教育应该掌握好时机。我的父母也曾经尝试过和我谈性,可他们谈的内容太过正式,结果谈着谈着大家就觉得很尴尬,于是以冷场结局。我觉得性教育应该在适当的时机下自然进行,而不是一本正经地刻意进行。我希望每次看到电视里男女接吻的镜头时,父母可以与我共同讨论交流。他们可以告诉我爱是什么,责任是什么等;也可以借此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是对性的正确认识。我觉得这样至少可以帮助我们知道怎样保护自己,不至于因一时的性冲动或对性的无知好奇而做出终生憾事。

最近有一项调查表明,中小学生性知识最主要的来源是影视,占74.5%;学校教育仅占18.9%。电视台播的青春期性教育的节目少之又少,而家庭教育则根本排不上位。遇到有关“性”问题时,87%的学生首先向父母求解;而另一项调查则显示,中国仅有四分之一的家长赞成由父母负责向孩子传授性知识,大多数家长则将性教育的责任推向了政府、医护人员、媒体等社会力量。但在国外,性教育的最主要承担者却是父母。为什么我们的父母一遇到这个问题就集体“失语”了呢?

“其实,我们之间只要有五分钟的交流,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身为一名中学外语老师的周女士现在回想起这件事来,还觉得有些好笑,可是笑过了又替孩子觉得委屈。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周女士无法想像孩子对性的理解会处在这样一知半解的懵懂状态,也无法想像自己作为一个母亲是如此失职。

周女士的女儿是一名初中生,从上学开始就一直是大家眼中的好孩子、乖学生,但是进入初一后,突然有段时间变得不可理喻地压仰起来。“我那时候注意到她每次看到电视中卫生巾的广告,都会显得特别的不自然,整个人很紧张很惶恐。”意识到女儿已经进入了青春期的发育阶段,她悄悄给女儿准备了个人用品,可是发现女儿的紧张情绪并没有缓解。无奈之下,周女士只好带孩子去看心理医生。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从心理咨询室出来后,女儿却仿佛换了一个人。周女士对医生的神奇辅导非常吃惊,可心理医生告诉她,女儿的心病其实是每位过来人都可以用五分钟解决的。让女儿局促不安的内容其实是,她想不通为什么电视中卫生巾广告出现的都是蓝色液体,于是担心自己的月经特征与众不同,因此终日惶恐。

由于当时没有和女儿及时交流,周女士至今仍常常自责。可是还有多少家长,在自己子女的性教育上不愿开口、开不了口或不会开口呢?家庭性教育,只因传统和保守,在子女与家长之间筑起了一道高墙。

“我也知道给孩子的性教育很重要,可总希望孩子慢慢长大,自己可以慢慢理解。”许多家长总是在对孩子开口谈“性”的最后关头放弃。对他们来说,内心存在这样一种侥幸的想法,就是孩子们有一天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懂了,可以直接实现“从少年到成人”的跨越。

一个令许多家长困惑的问题是,尽管自己当年成长的时候,社会和家庭的性教育更加保守封闭,但他们最终也慢慢了解了性。因此在他们看来,这种“不作为”的性教育也未尝不是一种可行的方式。“现在的资讯发达了,我想我的女儿和她的同学总还是能够逐渐知道的。”例子中的这位周女士就曾抱有这样的侥幸想法。

那么,孩子真的会自己慢慢懂吗?遗憾的是,答案并非如此。许多问题孩子未曾开口,这并不表明他们没有疑惑,他们也许知道一些,但也许还差得很远,甚至正在背离正确的方向。高二年级学生张某的下身出现了几块破皮感染,从未有任何性经历的他却认为自己患上了性病,终日寝食不安。因为不敢告诉父母,整整耽误了几个月才接受治疗,而最终检查的结果只是普通的感染发炎而已。

现代社会,由于网络、电视、广播、报刊等媒体非常发达,性已经变得不再那么神秘,可是这些途径已经歪曲了性知识的本来面目,尤其是强调感官刺激,让青少年接受的性知识成为片断性的、支离破碎的,甚至是畸形的。计生部门就曾指出:青少年从非正常渠道得来的有关性知识,许多都是错误的,比如性疾病的传播、性疾病的治疗等。

某国际著名医疗机构完成了一项全球性调查,在“由谁来进行性教育”的问题上,只有中国家长对社会寄予最大的期望。全球有47%的受访者认为,应该由父母或监护人来对青少年进行性教育,而中国仅有四分之一的家长赞成由父母或监护人负责。相反的是,赞成由政府、医护人员、媒体等其他社会力量对青少年进行性教育的比例均高于全球水平。

家长们推卸性教育的责任,主要是认为自己不具备对孩子进行性教育的水平和能力,无法掌握性教育的方法和尺度。然而事实上,在教育专家的眼中,家庭具有性教育的特殊优势环境。首先,孩子的信任可以决定沟通的无障碍,孩子在家长面前可以比较坦诚地提出性问题。此外,每个孩子进入青春期的时间不一样,他们提出相关问题的年龄也就不一样,学校课程设置很难做到符合每个学生的实际需要。而家长可以随时对孩子提出的问题予以恰当的答复,并施以正确的引导。所以,家长对孩子进行性教育,可以随时开始,随时进行。一位多年从事青少年青春期教育的中学健康老师认为:“性教育在家庭教育中的失语,其实是家长的失责。”

“我跟孩子说青春期发育,孩子说生理课早就学过了。我跟孩子说个人的性安全,孩子说’你知道的还没我多’。我给孩子谈早恋的事情,孩子反驳我说:’你不就是要说学习阶段学习为重,男女同学的感情是纯洁的友谊么?’我觉得我的性教育在孩子面前显得非常幼稚,孩子一堵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儿子已经升入高三的王先生是用“愚蠢”和“失败”来评价自己过去进行的“性教育”,他说自己希望做一个开明的家长,可是到头来自己都觉得自己“迂腐可笑”。事实上,“有心无力”并非王先生的个别状态,根据中国社会调查所的调查,只有3%的学生认为家长在解答性问题上给出令人满意的答复。

家长传统的性观念不仅使他们羞于谈性,而且也无从谈起,甚至自己就缺乏正确的性认识。来自医学治疗病例的实例是,曾经有位家长在得知进入青春期的儿子自慰后,拼命地呵斥他。导致这位孩子一直不能正确地理解“自慰”现象,对“性”充满了恐惧,一直到成年以后。中国家长成长于一个性封闭的时代,几乎没有接受过正式、系统的性教育,处于性知识贫乏,性教育观念陈旧的状态。

一位专家指出:“现在有了许多给孩子的性教育读本,指导家长进行青春期教育的读本却非常滞后。”许多家长现在是用20世纪的知识在辅导21世纪环境下成长的孩子,知识的缺乏让那些好不容易开口的家长最终“讲不下去”。

目前,中小学生的性知识掌握程度存在两极分化的情况。一部分学生对性知识的了解远远超出了父母的想像,但也有一部分学生在性知识方面严重“贫血”。许多学生都认为学校教育在这方面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老师都是讲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真正到了要害处,就让我们对着课本自习”。据有关调查显示,有47?郾7%的初中生对当前的学校青春期性教育表示不满意,认为“当前学校性教育很不够”。某重点中学的校长坦承,13门功课已经把课程表排得满满的,性教育课这种与升学、考试无关的课根本没办法挤进去。一位大学教授在咨询中就曾碰到过女高中生、甚至是大学生担心接吻会导致怀孕的个案,说明性教育仍然存在很大的空白。他曾在大学举行性心理讲座,大学生们反应十分热烈,连过道都挤满了人。可见即便是在大学生同居、婚前性行为日益普遍的今天,性教育仍然有很大的潜力可挖。某市几所中小学的老师也反映,学生普遍对开设性教育课表示欢迎。一位老师笑言,一些女学生比较害羞,上课不敢提问,但下了课就会偷偷地缠着老师“开小灶”。

另一位中学老师则诉苦说:性教育课的尺度应如何把握,这个问题让他头疼不已。现在社会这么开放,学生知道的可能比老师还多,浅了等于白说,深了又有教唆、诱导的嫌疑。他以前有位同事就是因为上课时稍微讲得深入了一些,结果被家长投诉他“性教唆”。这位老师遇到的这种情况绝非偶然,家长视性教育为“洪水猛兽”,谈性色变,性教育自然是举步维艰。与此相反的是,一些家长视性教育为烫手山芋,学校开性教育方面的课,则高兴地把责任全推给学校。一位在机关工作的女士说:“平时有很多话跟女儿说不出口,又怕她不懂事,在外面被人欺负,总是悬着心。这下可好了,学校开性教育课,我可以松了一口气了。”一位在医院工作的先生表示:“跟儿子谈性,每次都是欲言又止,就担心会不会弄巧成拙,适得其反。而且老觉得有点不务正业,还是希望通过学校的正规途径来教育。”

对此,有关专家指出:“家长撒手不管,绝不是对孩子负责任的态度,在这个问题上,家庭教育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因为孩子的很多东西太隐私,不一定愿意跟老师讲,但对着父母,他们的顾虑相对要小一些。目前,大众对性教育的理解存在很大偏差,很多人把目光盯在’性’而非’教育’上。其实,性健康教育内涵很广泛,不仅包括生理、生殖解剖知识,还包括性心理发育、性伦理道德、性法律知识、性病防治知识等等。人格教育则是贯穿整个性教育始终的载体。对于性知识比较丰富的学生,学校和家庭要做的已经不是简单的知识传授,而是加强价值观、道德观上的引导。”

“成功教育案例”

一位女孩最近比较郁闷烦恼,她写信给青少年心理专家倾诉如下:

老师:

我是一个初二的女生,虽然刚刚步入花季年龄,可心里却早已塞满了无数个小秘密。最近,我发现自己对一个男生特别好,帮他记作业,陪他聊天,有时一起结伴回家。不知不觉中,我对他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虽然有时我会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些,但情难自禁啊。放学时,我就盼望着他请求我等他……总之,只有他在我身边,我才感觉到心安,感觉到快乐。

但是,或许他不是这么想的。他很帅,而且是我们班的班长,据说班里有一大半的女生都在追求他。可他的眼光很高,我真怕他看不到我的存在。记得那天在车上,我无意中遇到他,见他旁边站着好几个女生,都挺靓的。看到我,他示意我站到他的身旁。突然,有个漂亮的女孩向他索要电话号码,真把我吓了一大跳!但是,他的一句“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就让我的心里好受多了,那股醋意也顿时消散了……

但是,或许他不会体会到我的感受,更或许他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陪他度过孤独时刻的工具。每当看到他在课间和女孩子打打闹闹、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的时候,我真的感到非常难受!有时,我也会不停地提醒自己,别对他那么好,别让他只是把我当成了他的保姆。可是,我又真的希望自己能在很多地方帮助他,让他记住我的存在。

老师,您能告诉我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说真的,我好心乱,生怕他忘了我的存在。我真的太在乎他了!

专家看完这位女孩的信后,立即回了一封信给她,信中这样写:

很感谢你把心中的秘密告诉了我,从你的描述中我知道,你们班长的确是一个“很帅”的魅力男孩。所以,你和全班的女生都很在乎他,愿意和他在一起,互相交流、相互学习。这本来是一件很好的事,但是,“太在乎”就容易出现问题了。

当你“太在乎”一个人时,就会把这个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和他是不是喜欢你联系在一起。可怜的是,对方也许只是把你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并没有十分在乎你。因而,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或许都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陷入这种单相思,真的会让你感到很累很累。

同时,“太在乎”一个人往往会丢失你自己,使你变得越来越没有自信,更进一步陷入深深的烦恼之中……

如果你真的“在乎”他,就要做得和他一样好,甚至还要比他更出色。我相信,看到你的与众不同之后,他也会“在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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