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耽误了我们的时间,谁就是妨碍了人们致富乃至于从事一切活动的罪魁祸首!但令人遗憾的是,长期以来形成的风气使逐渐麻木的人们意识不到这一基本常识——在路上或者单位里,人们慢条斯里地走着,一边互相交换着路边听来的各种小道消息,然后发几声无用的感慨。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灵魂的出路
现在是1999年冬季的一个夜晚,窗外刮起了呜呜的溯风,遍地的枯叶在风中瑟瑟有声,好像在给大地上奔波忙碌的人们进行提示:二十世纪已经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天了。用不了多久,不管你是否愿意,我们都要被时光的鞭子赶进一个崭新的二十一世纪中去。在这种时刻,我与大家一样,心情是复杂而且矛盾的,我在反复思忖这样的一个问题:未来的命运是什么样子?等待我们去遭遇的将是哪些人和事物?作为一个文学写作者,多年来我一直在苦苦寻求一个精神的出路问题,换句话说即是一种新的活法。
我思索了,很认真地想过了,有的找到一点答案,有的却仍旧困惑——比如我曾尝试着找个偏僻小镇过一段隐居生活,结果却因为耐不住无人交流的孤独之苦无功而返,连计划好的小说也没写完。也正是自那时起,我不再抱怨我生活所在地的不尽人意之处了,尽管那儿的空气污染严重,原本清澈的河水早已干涸,而周围的人并不是你都喜欢的。也正是自那时起,我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对世界上大多数人所抱的美好愿望,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而开始注重和珍惜在心灵上能与你进行沟通的朋友,总之一句话,我开始爱惜自己的内心,放弃了世俗意义的所谓体面与荣耀,我至今认为那是一次精神历程的飞跃。一些觉悟总是在不期然间就拥有了,从此改变了人的一生,使你变得坚固强大。
时光!我想,它是能够改变一切的魔术师!比如眼下,当你翻开这一页书的时候,我们的双脚,不是已经站在了二十一世纪的地面上了吗!
新千年随想
一想到上一个千年的发端是在遥远的北宋,谁人心里还能平静!闲时坐在屋子里,我就想:千年之前的宋人是如何迎接自己的新千年的呢?是否和今人有着同样的心绪?那时候兵荒马乱,民不聊生,衣难遮体,食不果腹,他们大概不会有太好的心情。他们当然不会想到,一千年后的中国,已经变成了何等模样——假如他们其中的一位自地下打个呵欠醒转过来,睁眼一瞧,定然会以为当今的中国系神话世界定了。千年前的寸瓦已成文物,被博物馆小心收藏,当年至高无上的帝王权杖,已随一片荒冢被风雨剥蚀殆尽,无影无踪。真是“粪土当年万户候”啊!
而此时此刻,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跨进了新的千年,正像一首歌谣中唱的那样:“新千年,新千年,有幸活着的人共同的喜事儿。”基于此,我有四点美好的憧憬——
1、希望在新千年祖国更加繁荣昌盛,科技走在世界前列。人人都将通过合法劳动成为百万乃至千万富翁,中国人无论到了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会把腰杆挺得笔直。
2、精神文明建设提到了空前高度,人性的丑陋得到改善或灭绝,人与人之间互助互敬,没有猜忌和仇视,人们都把大部分精力埋头于事业(余下的时间用来读书、上网、休闲和旅游),那些在二十世纪爱传播小道消息的男女“长舌妇”们将因失去市场而下岗。
3、爱护环境,把树苗和花朵看成自己的独生儿女。
4、商店向消费者实行无假货承诺制度,再没有诸如假药、假酒之类的中毒事件发生。
我知道以上四点一定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愿。我还知道谁都想让生活变得美些再美些,而且越快越好。因为谁还敢拍着胸脯,说自己还能活着跨入下一个新千年?
自己的时间
任何一种东西都有一个结束和开始,无始无终的事情恐怕是没有的。刚刚懂一点世理的时候,认为宇宙是混沌无序的,时间是没有规则没有边沿的,可以无期限地延伸下去,后来发现这是错觉。岂止错觉,简直是一个大大的错误。试想,如果地球上从来就没有人这种高级生命的存在和进化,哪会有时间的概念?可见时间是为了计算生命和方便生命而人为设计的东西,于是就有了公元,有了世纪,有了年月日,有了我们正在消耗着的分分秒秒。年龄越长,时间越不像时间,比如在不久前,我们还觉得新千年是个很遥远的时刻,但她说来就来了,乘着时光神秘的飞碟,让我们又好奇又惶惑。
正是因为有了时间这种无形而又强大的东西存在,人类结束了无序时代,开始活得仔细起来,许多事情就有了计划,从大的方面说,人类有人类的计划,如世界“环发”大会的召开,如绿色和平组织活动,等等;国家有五年规划,十年规划,等等;单位更是如此,我们单位每年的年终总结由我执笔,总是在数落完一年里干了哪些事情之后制订一个新一年计划,第二年的工作有了明确目标,大家照此办理。最后归结到个体的生命,你会发觉,生命在时间里显得那么孤立无助,因为有好多的时间被莫名其妙地计划掉了,留给自己的竟所剩无几。更要命的是,这所剩无几的时间我们还不会享用,除了吃饭睡觉,你在家里呆着,会不自觉地伸手打开了电视,开始了让电视控制的时段;突然来了电话,你要去接听,又开始了被他人控制的时段;又如我此刻坐在电脑前打字,我的朋友在一旁催稿,我被友情控制,我的朋友被出版社的工作控制,都是不能放下心来享用自己的时间。可以说在这个时代,人成了被信息控制的动物,不少人连上厕所都要一边接听手机。
究竟哪些时间属于自己?倘有人提问,我当会不假思索地说出一个答案:热爱自然和享受自然的时间属于自己。如果我们每天都抽出点时间来与自然进行对话,徜徉于秋日的林间或冬天的雪野;如果我们每一个夜晚都有机会仰望星空,进而思考一下我们的生存状态,那么,许多事物就会有一些改变,至少我们会比过去活得聪明一点,或者说心境会更加旷达一点。自然地做人、自然地交友、自然地读书、自然地写作、自然地听音乐、自然地去爱人类。如果你歌唱和热爱的一切都是自然而且不违背内心的,就是美好的;反之人会不小心成了被时间支配的动物,在新的千年和新的世纪,要时刻警惕陷入这样一种麻木,且记不要成为物质的奴隶!
时光是一个网络
常言说:时间就是生命。这大概是一句永远也不会过时的真理。在这里,我并非要强调时光对于生命的重要,这压根儿就不是一个重要与次要的问题,而是我们一出生即浸泡在时光里了,想返回已不可能——哪怕你是多么的不情愿,也要迎头赶上,活出个人模样来。人生不情愿的事情太多了,比如我们常常抱怨命运的不公,身处穷困的人抱怨上帝没有把自己投生在一个富人家里,身处乡村的人会抱怨自己的出生地不是北京上海那样的城市。事实正是如此,官场的人抱怨没有靠山,商场的人抱怨财神爷不格外关照,情场上的人抱怨不中意的太多情而中意的又太无情,而文坛上的人则抱怨自己的文运不佳或稿费太少,等等。于是,当我们遭遇人生的各种挫折时常常会忽发奇想:没有出生该多好啊,太痛苦了!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无权返回。除过自杀。但据说自杀者到了上帝那儿是要被下派到地狱里去的。关于自杀现象,我已经在前面的篇章里谈到。
在这种情形之下,各种想法蠢蠢欲动,人生的道路便开始出现分野了,也就形成了我们平时所说的好与坏,优与劣,傲慢与自卑,贫穷与富有,黯淡与辉煌,高贵与低贱,死亡与不朽。但是,有一个问题往往被人们忽略,那就是我们活在时光里,人间正在上演和将要上演的一切悲剧与喜剧,都在时光的掌心里,它是一个无边无际的网络。
在除夕之夜,我来到荒郊野外
记得,1992年的除夕之夜,我看完了春节联欢晚会,再难入眠,便披了一件大衣走出家门,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荒郊野外。四周是村庄,响着淅淅沥沥的鞭炮声;返青的麦田冒着白茫茫的蒸汽,一股清新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我是去寻找一条很著名的河流,当地人把那条河唤叫作淄河,当年渔舟唱晚,波涛美丽着两岸,众多的渔民靠此为生,但仅仅几十年过去,它已完全干涸,只剩下大片大片的卵石。当年的风景哪里去了?那渔姑动听的歌唱呢?如果追究原因,人们总爱说这是由于破坏生态造成的,——终于有了一点自省了,这当然是一种进步。但是,人们大概不会料到时光本身的运动和生长,它一直在忙碌。如自然界中的山呼海啸,暴雨雷霆,群鸟迁屣,洪水泛滥,地震、塌方,甚至某一次偶然的空难和海难,无不牢牢地被打上时光的烙印。
站在一片被废弃的河滩上,硕大的夜空缀满了星星,我由衷地发出一句这样的感叹:原来忙碌的是时光,而我们人类一直无所事事。因为一代代的人类都在时光的掌心里滚爬过,一个正常的生命过程不过七、八十年,实在太短暂了,成长需要时光,成熟需要时光,争名争利,勾心斗角,浪费了许多无谓的精力,而一旦成熟后明白了活着的真谛,衰老也就残酷地来临了,纵观人类发展的历史,急功近利几乎无一例外地成了一种可怕的习惯,在创造的同时也在破坏,往往到头来什么也没能留下。真担心未来世纪的花朵们,将要面对一个满目疮夷的世界。
说时光的忙碌还表现在我们人类的面孔上,人有脸,树有皮,人的脸面是被人最为重视的,所谓“女为悦已者容”是指恋爱中的女人罢了,是不全面的一个阶段。事实是爱美乃是人的天性,也是不分男女的,如果仅女人是爱美的,那么男人们也就不必洗脸刮胡子了,大街上个个李逵张飞,会是个什么情形?只不过说女人爱美显得更重要一些,不是有一种“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的说法吗!女人征服世界,脸比较重要,所以大街小巷到处是美容瘦身广告,美容霜减肥茶,割眼皮术隆鼻术隆乳术之类应有尽有,但是女人忙碌,时光更忙碌,女人累得气喘吁吁,时光只是悠哉游哉,唰唰唰几下,就把女人脸上的美容霜揭去,只剩下一张软软的核桃皮暴露在阳光下。
永远的命题
每天的劳动成为一种机械的重复,这滋味虽不如西西弗斯推动巨石那般艰辛,但却磨钝了我们原本敏锐的感觉、听觉和嗅觉,磨钝了我们对土地与自然的那份热情。它使生命好像走在一盘散沙上,最初还留有几个浅浅的足痕,可风一吹来就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我们压根没有出生过一样。
常常想干这也想干那,一些美好的念头往往在夜间诞生,滚烫的激情把人们激动得难以入眠。那一刻,一些人想成为一名真正的艺术家,哪怕像梵高一样去甘愿为之殉道。另一些人想成为这个时代的富商,所谓“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但种种局限制约了你,使你无法振翅起飞。事实上人一生下即被限制,包括婴儿时代的啼哭,都会招来斥骂。问题在于你有没有勇气豁得出去。事情往往是这样——第二天一早醒来,你竟比以往更加慵懒而麻木,你甚至为昨晚的想法感到羞耻。“太不现实了。”你这样嘟哝。然后,像往常一样,你进入既定的生活模式里,与人争吵,磨擦,消耗,嫉妒与被嫉妒。在世俗的眼睛里,似乎这才属于“正常”。世上有好多“伟大”,就这样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脚步匆匆,有谁来为我们所承受的一切作注释?世界很热闹,人很多,多得让地球本能地颤抖。但每个人却又是那样孤独和脆弱,肉体容不下一根小小的芒刺,心灵容不下一颗小小的砂粒。人是什么?从哪儿来,到哪里去?这恐怕永远是个哲学上的重大命题。
与一位七旬老者交谈
我曾与一位年届七旬的老者有过一段推心置腹的交谈。我问:“您觉得这一生过得快吗?我很想知道一个过来人的感受。”
他沉吟片刻,最后用肯定的语气回答:“快。”
我要他举例。他说:“有一些事情刚刚明白该怎么处理,却再无机会更正。”
他说的是一句颇有感触的实话。如此朴素,却道出了生命真正的无奈,也道出了生命个体在时光面前的渺小与悲哀。是的,活着然后死去,几十年或者一百年之后,无论烦恼和欢乐都将从这个世界消失,如此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试想,如果事情不是这样会怎么样呢?换句话说,如果每个人的生命都可以长生不老,人口爆炸,空气稀薄,是不是也十分的可怕?
遥想两千年前,孔子面对着东流之水,仰天长叹:逝者如斯。当代作家史铁生长年被病魔所困,对人生的体味便比一般的健康人来得深刻,他说,“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争辩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这样想过我安心多了,眼前的一切不再那么可怕。比如你早熬夜准备考试的时候,忽然想起有一个长长的假期在前面等待你,你会不会觉得轻松一点?并且庆幸并且感激这样的安排?”
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好办了,就可以在人生有限的时光里成为一个充满智慧的自由人:避开许多愚蠢的举动、无聊的应酬、拒绝有损心灵准则的交易、远离龌龊的人,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哪怕这事情在别人眼里微不足道。同时,也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对世俗意义的价值观提出一些质问,比如何为辉煌?功成名就是辉煌那么平平淡淡过一生就不辉煌了么?辉煌了又如何不辉煌又如何?没有太多的钱就意味着没有好心情了吗?无权无名就不能实现自我价值了吗?等等。
辩认自己
多年来我已养成了在黄昏散步的习惯。我曾对一位很亲密的朋友说,假如我的生活不会发生大的变动,假如我的心灵不会过早生出霉菌,我会让这一美好的习惯延续下来,直至伴随一生。这看起来很小的事情其实同样需要毅力才能完成。回头看看,从出生到成年,我们已经丢掉了多少本不该丢掉的东西?比如儿童时代的敏感多情,那在收获后的田野寻找一粒遗落果实所带来的喜悦和激动;再比如初次拥有一个秘密时的紧张和不安,等等。那时候世界是一本刚刚打开的书,充满了无穷的魅力。我们曾经白天读太阳夜晚读月亮,在自然里读四季,在下雨天读叶子上的声音。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人们渐渐地丧失了阅读世界的能力,直至在人群中无法辩认出自己的影子。
在时光中采撷草籽
我就是这样地走啊走,远方的路没有尽头。我不喜欢装腔作势的人,所以我避开他们;我不喜欢盲目高傲的人,所以我避开他们;我不喜欢宴席上虚假的噪音,所以我避开它们;我不喜欢参加没有内容的会议,所以我避开它们;我不喜欢居高临下不平等的谈话,所以我避开它们;我不喜欢读为卖钱而写的文章,所以我扔掉它们。
夜幕降临,当我散步归来,从裤角上摘下许多星星点点的草籽,那是遗落人间的诗篇,我把它们种在心灵的土壤,守望着它们在来年开花结果。
接受音乐的抚摸
一个很平常的夜晚,突然停电了,房间黑暗下来。于是我燃上一根蜡烛,周围顿时出现了一种别样的情调。肖邦的小夜曲在耳边轻轻地叩响了忧伤,往事的片断神奇地在眼前重现:童年的河水。雪中的飞鸟。返青的麦子。秋天的葡萄园。一支曲子,差不多使你回忆了一生经历的往事。当然都是美好的往事。
这使我认识到氛围对精神的巨大影响。仅仅因为一次停电,一切都静下来了,而美好的思想、情感正是在寂静中从心房里溜了出来,像无数只可爱的小兽。
由此看来,被琐碎压迫和覆盖的生活是何等可怕,甚至连赤裸的灯光都会遮掩心灵真实的歌吟。
啊,被音乐抚摸,像黑暗中突然伸过来一只女性温暖的手。
是谁妨碍了我们幸福和快乐
一位名叫******的作家写了一本书:《谁妨碍了我们致富》,书中列举了几条影响人们致富的原因:1、你跑步追上一辆公共汽车,可是刚要跨步上车时,售票员却把车门关上;2、你写信时忘了对方的邮政编码,信被邮局退回;3、马路上有人吵架,大家都抱着无穷的兴趣看热闹,足驻观望结果;4、红灯抢行,十字路口乱作一团;5、因某人未到,大家开会等上十几分钟。
茅文分析说,这些现象是我们每天都能看到的,谁也没有想到它与我们之间有何关系。但从经济学家的眼光看来,这些也是使中国成为穷国的原因。从经济学的基本观点分析,穷是因为许多生产潜力不能发挥,因为人们的劳动没有用在生产上,甚至用在了抵消别人劳动成果的努力上;更因为各式各样的浪费普遍存在,耗掉了社会的巨大财富,可是每个人又对此无能为力。紧接着,作者又列举了一些富国针对上述现象的处理方式:
——公共汽车会等待跑来的乘客,对于行动缓慢的老年人更富于耐心和关心;
——写邮政编码已经成了每个人的习惯,因而提高了邮局分拣速度,若真的一时疏忘了,邮局会帮你查清而决不将信退回;
——很少有人在公共场所吵架,更没有聚集看热闹的人,因为人人讲礼貌,没有那么大的火气;
——十字路口是道路能力的限制口,要提高道路的通过能力,避免在十字路口堵车,应该提高车辆在此通过的速度,而不是减速通过,要做到这一点,每个人必须严格遵守交通规则。从感觉上看,似乎红灯前不抢行是耽误了时间,实质上是予人方便的结果是自己方便;
——守时是发达国家的基本特点,飞机正点起飞,火车正点发车,商品准时交货,开会准时出席。一个交换频繁、联系复杂的商品经济社会,缺少了守时这一共同规则,是无法高效运转的。
综上所述,无不向人们透露了一条致命的信息:谁耽误了我们的时间,谁就是妨碍了人们致富乃至于从事一切活动的罪魁祸首!但令人遗憾的是,长期以来形成的风气使逐渐麻木的人们意识不到这一基本常识——在路上或者单位里,人们慢条斯里地走着,一边互相交换着路边听来的各种小道消息,然后发几声无用的感慨。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大家被陈旧的观念绑缚着,被眼前的人际关系制约着,时间被突然召集的会议、饭局、以及来访客分割着,生命状态永远飘浮在水面上,怎么能活出一顶点儿的分量?
而一个人若想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一项事业,最需要的两个字是:从容。
做时光中的自由人
有一则这样的民间传说很能说明问题:从前,有一位地主老财拥有大量的土地,一天,他对一位穷人说:“你朝着一个方向走吧,不管走多远,只要作上一个记号,脚下的土地就归你了,但你必须在天黑前赶回来。”那个穷人听了很是高兴,便一路走去,一想到将有大片的土地属于自己,他走了一天也不愿回头,结果竟累死在路上。
这则故事的原意是说人的贪心的,但我更愿意从时光的角度去谈论它。在这里,精明而可恶的财主巧妙地利用了穷人的无知,但你又不得不佩服他对人性的了解。试问,如果遇到一个同样聪明的穷人会怎么样呢?如果这位穷人懂得时光在生命中所起到的作用,好好仗量计算一下,那财主岂不是会输得很惨?
由此可见,生命需要设计,在时光里。
关于时光,黎巴嫩诗人纪伯伦曾写过一首著名的散文诗,叫作《在时光的舞台上》——
有的人在可怜巴巴的弱者献给野心勃勃的强者的光荣中,显赫地度过了一生,而这样的一生远不如在美的魅力和爱的美梦中度过的一分钟,远不如后者那样高尚,那样贵重。
在那一分钟里,人好似醍醐灌顶,与神灵相通;而在那一生中,人却沉睡不醒,被梦魇蒙住了眼睛。在这一分钟里,心灵从人类种种清规戒律的桎梏下得到了解放;而在那一生中,心灵却被人弃若敝屣,又好似拖着屈辱的锁链被囚禁于牢房。
而我要说的是,既然我们人人都逃脱不了时光牢笼的束缚,那就尽快换一种活法,成为它的主宰,即:尽可能地去做一个时光中的自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