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饮茶散文集。杨绛(1911年~)著。此集中有《孟婆茶》一文,并代序言。孟婆,传说中的风神。此文写的是一个梦境:登上一列自动化传送带似的火车,前一站是孟婆茶店。有人欲到站后上楼去喝茶,有人则说:“孟婆茶可喝不得,喝一杯,就什么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而不上楼喝茶得早作准备,楼下只停一忽儿,错过就上楼了。作好准备就是得轻装,不准夹带私货,身上、头里、心里、肚里都不准夹带私货。为了不上楼喝孟婆茶,当传送带开进孟婆店,便赶快跨栏杆,往下就跳。此时梦醒。文作于1983年10月,作者寓意自己想及早清理“私货”,将饮那杯孟婆茶。
清平茶话散文。徐映璞(1892~1981年)作。徐映璞号清平山人。《清平茶话》是他晚年之作,写于戊午(1978年)中元节(阴历七月十五日)。《茶话》所记,均系其亲见亲闻,大都是浙江茶事,文字质朴。文中茶的“要件十事”和“十大功效”,言简意赅,切中要旨。载《茶博览》杂志1995年《夏之卷》和《秋之卷》。
寻常茶话散文。汪曾祺(1920~1997年)作。文章讲自己几十年来的寻常喝茶,开头说:“我对茶实在是个外行。茶是喝的,而且喝得很勤,一天换三次叶子。每天起来第一件事,便是作水,沏茶。但是毫不讲究,对茶叶不挑剔,青茶、绿茶、花茶、红茶、沱茶、乌龙茶,但有便喝。”接着记述了在各地喝到过的茶,除了幼时喝过祖父的龙井茶外,“抗日战争时期,我在昆明住了七年,几乎天天泡茶馆”,“在昆明喝过烤茶”;“1946年冬,开明书店在绿杨请客。饭后,我们到巴金先生家喝功夫茶”;“我在杭州喝过一杯好茶”;“我不太喜欢花茶,但好的花茶例外,比如老舍先生家的花茶”;“我曾在苏州东山的‘雕茶楼’喝过一次新采的碧螺春”;“我还在湖南桃源喝过一次擂茶”……寻常茶中见不寻常。此文收入《中国当代名家小品精选》。
茶馆散文。黄裳(1919年~)作。写四川各有特色的茶馆:广元路边茶座之悠远,成都茶楼之深广,重庆茶馆的随意,无不让人流连忘返。“一路入蜀,在广元开始看见了茶馆,我在郊处等车,一个人泡了一碗茶坐在路边的茶座上。对面是一片远山,真是相看两不厌,令人有些悠然意远。后来入川愈深,茶馆也愈来愈多。到成都,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成都有那么多街,几乎每条街都有两三家茶楼。楼里的人总是满满的。大些的茶楼如春熙路上的玉带桥边的几家,都可以坐上几百人。开水茶壶飞来飞去,总有几十把,热闹可想。这种弘大的规模,恐怕不是别的地方可比的。”“到重庆后,定居在扬子江滨,地方荒得很,住的地方左边有一家茶馆,榜曰‘凤凰榜’……我很喜欢这茶馆,无事时泡一杯‘菊花’坐上一两个钟头,再要点糖渍核桃仁来嚼嚼,也颇有意思。里边还有一个套阁,小小的,卷起竹帘就可以远望对江的风物,看那长江真像一条带子。尤其是烟雨迷离的时候,白雾横江,远山也都看不清楚了。雾鬓云鬟,使我想起了古时候的美人。有时深夜我们还在那里,夜风吹来。使如豆的灯光摇摇不定。这时‘幺师’(茶房)就轻轻地吹起了箫,声音很低,有几次使我弄不清这声音起自何方。后来才发现了坐在灶后面的幺师,像幽灵一样地玩弄着短短的箫,那悲哀的声音,就从那里飘起来。”此文收入《悠闲生活艺术》。
“香”思散文。陈从周(1918~2000年)作。作者系中国古典园林艺术家,早年毕业于杭州之江大学。他自称“爱景若命,爱茶如友”。文章由茶思人,在忆及昔日与旅美同学钱塘江畔之江大学共饮九溪茶时,说道:“琦君最难忘的在九溪品,她极喜夏焘师在九溪赋的‘若能杯水如名淡,应信村茶比酒香’词句,我也深有同感,因此我每次回杭州,免不了要去啜一下‘比酒香’的九溪茶。品茶中,当然想得很多,从小时候到龙井上祖坟,尝新茶,濯足清流,一直到怀念我的万里外的友人。她来信说我如再去美,将邀我上她家去小聚,一倾积愫。当然免不了带点九溪茶去。她因胃病不能饮茶了。我想茶有香,这香思与乡思原是一回事啊!湖山信美,却待或归来,共赋三十六陂秋色,分香有日矣。”此文收入作者的散文集《廉青集》。
我和茶神散文。邹荻帆(1917~1995年)作。“竟陵就是现在的湖北天门,原来茶神是我的同乡”。文章由此而讲述了作者与茶神陆羽的种种关连。作者幼时饮过陆羽当年煮茶的泉井水,常到鸿渐关河街一家名“枕巾”的茶馆看皮影戏。连作者的名字也与陆羽有关:“我那时学名叫‘邹文学’,因为我们邹家是以‘人文蔚起’排辈,我属‘文’字辈。黎老师看了我的学名后,给我取了一个‘字’,字‘陆泉’。为什么取这个字呢?因为陆在唐上元初,皇帝诏拜他为‘太子文学’官衔,所以也称他为陆文学,亦如杜甫为杜工部。陆文学好饮茶,曾自己掘有一井,后人名曰‘文学泉’,因陆文学泉,而给了我字‘陆泉’。后来,我也曾用‘陆泉’为笔名发表过诗和短文。”文载《随笔》1990年第4期。
品茶散文。贾平凹(1953年~)作。叙述一次文人饮龙井茶的聚会。文中对话颇有意趣。子兴问:“怎么样,这茶好吗?”众人说:“一般。”“甚味?”“无味。”“要慢慢地品。”“很清。”“再品。”“很淡。”子兴不断地启发,回答都不使他满意,他有些遗憾了,说:“这是龙井名茶啊!”这竟使众人都大惊了……便怨恨子兴事先不早说明,又责怪这龙井盛名难副,深信“看景不如听景”这一俗语的真理了。“好东西为什么这么无味呢?”大家觉得好奇,谈话的主题就又转移到这茶了。众说不一,各自阐发着自己的见解。画家说:“水是无色,色却最丰。”戏剧家说:“静场便是高潮。”诗人说:“不说出的地方,正是要说的地方。”小说家说:“真正的艺术是忽视艺术的。”子兴说:“无味而至味。”评论家说:“这正如你一样,有名其实无名,无乐其实大乐也!”品茶之道与诸多艺术之理相通,所谓”大味必淡,大音必希”。此文收入《名家论喝》。
佳似佳人散文。何为(1922年~)作。作者写自己饮茶的爱好和习惯。他喜好头春新绿:“试想春天的早晨,一杯滚水被细芽嫩叶染绿了,玻璃杯里条索整齐的春茶载沉载浮,茶色碧绿澄清,茶味醇和鲜娄,茶香清幽悠远,入口后顿感恬静闲适,可谓是一种极高的文化享受。面对绿莹莹的满杯绿色,你感到名副其实是在饮春水。”作者习惯于晨起一杯茶:“每一个饮春茶的早晨仿佛是入禅的时刻。”“我的生活中赏心乐事便是晨起一壶佳茗在手,举杯品饮,神清气爽。一天的工作也常常是从品开始的。”作者最后说:“‘从来佳似佳人’,确是千古绝唱,此生若能常与佳为伴,则予愿足矣。”此文载《随笔》1990年第3期。
茶香散文。今人苏烈作。作者是一位三十余年不可一日无茶的老茶客,对中国大江南北、新旧茶俗烂熟于胸,对各种茶类的泡饮技艺了如指掌。文中描述品饮工夫茶:“潮汕饮茶,非常讲究。红、绿、花茶一概不取,独嗜‘乌龙’。茶具也特别,小巧玲珑。一只宜兴紫砂壶,只有蜜柑那么大小;四只枫溪小杯,薄如蛋壳,质地洁白。放在一只圆盘上,中有几组梅花形小孔,可以漏水,下面是个壁高两厘米的盛水圆钵。还要有一套煮水的器具,一只红泥小炉,燃烧白炭,精致的小铜壶,晶光锃亮。水则以泉水最好,井水次之,自来水差些。煮水,初沸为‘鱼眼’,二沸为‘连珠’,泡茶最好,三沸腾波鼓浪,水就‘老’了。饮时,先将茶叶放入紫砂壶内,几乎填满。水沸后,冲入壶中,迅即倒出,除却浮沫,谓之‘洗茶’,然后再冲水泡茶,盖好壶盖,还要在壶上淋浇沸水‘洗壶’,‘洗杯’。这之后才斟茶,那就又有一套规矩,开始是‘关公巡城’,一杯挨一杯反复斟注;等到壶里茶汁少了,便是‘韩信点兵’,一滴一滴地平均分配。这时,各项‘仪式’都告完成,主人作个手势:‘请!’于是主客一齐举杯,慢慢品啜。如此,往复三五巡,才算茶毕。这通手续真是繁琐极了,难怪要称作‘工夫茶’。不过,杯壶炉盘,红白金紫,赏心悦目;一杯香雪,两腋清风,味沁胸腑,倒也很值得,称得上怡情趣事。近几年东山赋闲,偶尔也附庸风雅,‘工夫’那么一次,‘虽不能至,心向往之’,自得其乐而已。”此文载《随笔》1995年第5期。此为一篇绝妙的“工夫茶经”。
水乡茶居散文。今人杨羽仪作。水乡茶居是广东一大特色。一座水乡小茶居,便是一幅“浮世绘”,作者从多角度作了描绘。其中对水乡人的“叹茶”有如下描述:“水乡人饮茶,又叫‘叹’茶。那么‘叹’字,是广州方言,含有‘品味’和‘享受’之意。不论‘叹’早茶或晚茶,水乡人都把它作为一种享受。他们一天辛勤劳作,各自在为生活奔忙,带着一天后的劳累和溽热,有暇‘叹’一盅茶,去去心火,便是紧张生活的一种调剂。我认为‘叹’茶的兴味,势必比酒淡些,它也可以达到‘醺醺而不醉’的境界。‘叹’茶的特点是慢饮。倘在早晨,茶客半倚栏杆‘叹’茶,是在欣赏小河如何揭去雾纱;露出俏美的真容吗?瞧,两岸的番石榴、木瓜、杨桃果实,或浓或淡的香气,渗进小河里,迷蒙、淡远的小河,便如倾翻了满河的香脂。也许,是看大小船只在半醒半睡的小河中摇橹扬帆来去,看榕荫、朝日及小鸟的飞鸣吧!倘在傍晚,日光落尽,云影无光,两岸轻轻消失在温柔的暮色里,船上人的吆喝声渐渐远去,河面被一片紫雾笼罩。不知不觉,皎月悄悄浸在小河里……此境此情,倘遇幽人雅士,固然为之倾倒,然而多是‘卜老’的茶客。他们‘叹’茶,动辄一两个小时,有如牛的反刍,也是一种细细品味——不是品味着食物,而是品味着生活。”此文选入《中国当代名家小品精选》。
茶馆与情味散文。今人王景山作。文章表述作者对茶馆的怀念:“抗日战争后期我在昆明上大学时,竟有近一半的课外时间是在茶馆中度过的。我上的那所学校颇有名气,单是驰名中外的教授学者,就足够车载斗量。只是校舍条件太差。茅厕土阶且不说,四十学生同居一室的宿舍,摆满了摩肩继踵的上下铺双人床,走进里面除卧床而外,简直无立锥之地。图书馆又是座位有限,必须欲占从速。于是莘莘学子便不得不向校外开拓,开辟第二课堂,于是大学区的茶馆应运生矣。”“在茶馆里坐多久,好像是没有限的。一杯茶已经喝了一下午,晚饭时间到了,嘱咐老板娘,饭后还要来接着喝,老板娘也会欣然同意,从来没有甩闲话、给脸子看的事。一次旧历除夕,我和几位无家可归的同学,竟在一家茶馆里慷慨悲歌坐了一夜,却也得到了胖老板娘的谅解。人情味是相当浓的。”文载《随笔》1985年第5期。
茶缘散文。今人江艺平作。文章说:“中国人茶缘不浅,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任是谁,也躲它们不掉。”作者在孩提时就垂涎于家乡粤东的擂茶,踏入世居潮州府的婆家又品尝了工夫茶。于品饮中她感悟到:“品茶似乎是品味着人生。”“能够杯茗在手,神驰八极,捧住一份苦涩回甘的绵长,去领略人生况味者,委实是成年人,尤其是老年人的‘专利’。”文章末尾作者提到了三毛的话:“人生有三道茶:第一道苦若生命,第二道甜似爱情,第三道淡如微风。”她体味:“人生似茶。不知饮几多苦涩甘辛,才能品及这‘淡如微风’之境?”文载《随笔》1990年第3期。
夜雨沉思散文。陈学昭(1906~1992年)作。作者雨夜沉思,回忆起往时体验生活,与写成名著《春茶》的杭州龙井茶区。她想到龙井、梅家坞、满觉陇,想到那里的茶人和茶事。
龙井随想散文。陈学昭(1906~1992年)作。全文分八个段落,以自然流畅的笔调,叙述作家在龙井茶区的经历和对龙井茶的喜爱。
醉茶志怪笔记小说集。清代李庆辰(?~1897年)著。“醉茶子”是作者别号。全集四卷共三百四十六篇。小说中虽未涉及茶事,但每篇之末有“醉茶子曰”,语出谐谑,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令人拍案。醉茶子知茶爱茶甚深。在“自叙”中有云:“维时风萧雨晦,人静夜凉。茶烟飞古鼎之香,兰炷吐秋灯之焰。濡毫吮墨,振笔直书。则此中之况味,直有不堪为外人道者也。”
死水微澜长篇小说。李劼人(1891~1962年)著。《死水微澜》加上作者另两部长篇《暴风雨前》、《大波》,郭沫若称颂为“小说的近代史”。三部小说对成都茶馆有许多大段的生动描写。如对大茶馆的堂皇和小茶铺的简陋,对形形色色茶客们的种种表现,还有依附茶馆营生的戏曲曲艺艺人、小手艺人、小商贩的生活,都有入木三分的刻画。小说中对“吃讲茶”等的描述,反映了昔日茶馆多方面的社会功能;又以茶馆中专设“女宾座”等情节,折射出新潮与旧浪的冲突。
在其香居茶馆里短篇小说。沙汀(1904~1992年)著。小说以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统治下的四川农村为背景,揭露国统区长期普遍存在的兵役弊政。作者把情节开展的具体场面放在其香居茶馆里,通过吃“讲茶”,表现了当时的人情世态。小说对茶馆的描写极富鲜明的四川地方特色。
春茶长篇小说。陈学昭(1906~1992年)著。小说写杭州西湖龙井区从合作化到公社化的历程,描绘了这一历史时期茶区和茶农的生产、生活与精神面貌。
茶仙中篇小说。今人廖琪中著。小说通过茶与历史,茶与文化,茶与生活和人的关系,描绘了一幅粤东地区色彩斑斓的地方风俗画。特别是通过赛茶的场景,对烹茶的技艺、论茶的出处、辨茶的优劣,以及茶道中的趣闻轶事,娓娓道来,生动形象地展示了粤东茶文化的丰厚内涵及浓郁的地方特色。
壶里乾坤中篇小说。寇丹(1934年~)著。小说以一位知名星相家拥有的一把紫砂心经壶为,以浙江湖州府城隍庙为中心,以20世纪40~50年代为背景,反映官僚政客、商会代表人物和劳苦群众之间的矛盾。书中对江南茶馆、家常饮茶习俗和紫砂壶艺的描写颇为细腻。
茶圣陆羽传记文学。今人颖明著。作者历经十多年的资料搜集和实地采访,写成这篇传记,对陆羽的一生作了生动记述。有西湖弃婴,佛门叛逆、如愿、乐为实践万里行、悲社稷哀黎民、牯岭情、栖霞谊、杼山黄花、苕花飞雪水瘦、御前煮茶、南泠品水、苏杭漫游等章节。原文首次发表于《陆羽研究集刊》。
茶与血纪实文学。今人章士严作。记述了作者年轻时在缅甸参加抗日斗争中与一位华裔少女梅娘相爱的姑娘。梅娘的姨妈有一片茶山,梅娘的父亲是做橡胶、茶叶生意的大商人。在一次过江进行抗日宣传中,船被敌人击翻,梅娘落水牺牲,她身上还包着四朵茶叶。全文共五万多字,1990年3月起杭州《茶人之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