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欧阳情儿正在山谷的渐渐枯黄的草坪上晒太阳。和煦的阳光让他的身心完全放松。
他在回到山谷的这段时间完全明白了很多的疑问,当初义父留给他了丰富的资料,那些典籍里真的有很多可供选择的东西。他把可用的资料认真地梳理了一遍。
还有就是草蜢的电脑硬盘,里面存在着很多未知名和隐藏的文件,在晏芸个高手的解读下,一切不再成为任何问题了。晏芸完整地解密了电脑硬盘里的很多隐藏文件。如果草蜢想隐瞒什么,他似乎是希望有一天,能有真正的高手能解读那些他隐含的文件。草蜢的对于电脑的了解,比阳情相像的高了n个等级,他未来的小姨子差点就甘拜下风,看到草蜢设置的时候惊奇了不止一次。
段红山是在骗他。当然,草蜢是段红山儿子的事实却是真的,而李天驰逼走草蜢母子也是真的。惟一假的是段红山根本没有兄弟,来到灵西落户的仅仅就是段红山一人。段红山根本就不止两个老婆,李天驰的母亲是他的第一个老婆,而草蜢的母亲是他的第七房老婆。草蜢是他的第十三个儿子。
当然最有趣的谎言就是李天驰和段红山的父子反目,他们不但没有反目,而且他们是亲密合作的伙伴,一对为共同目标奋斗的战友。
阳情不是神,他不可能了解很多中间的秘密,其实,这些东西都纪录在草蜢的电脑硬盘里。阳情想不通的是以李天驰如此雄厚的经济实力,还有他惊天的阴谋,他应该会聘用高素质的电脑人才。为什么他会疏忽如此明显存在的,完全会为他带来危险的信息?他不像个马虎的人。
最后,阳情只能解释为李天驰不相信现代科技,也许,李天驰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更迷信白阳盛林教的巫术和仙法。
阳情还想等一段时间再出山谷,他得到了来自小范的消息。李天驰已经派出了很多人在南疆各地搜索他的踪迹,还有一个来自和红莲长得很像的人也在追杀他。从小范的口气中可以判断出来,这个女人具有极强的攻击力,达到了可怕的程度,甚至已经超出了李天驰所有的派出的杀手的力量。
阳情乐得清闲,他可以以逸待劳地等待一个杀手。他希望那个和红莲容貌一模一样的人能闯破义父布下的阵法,能够闯进山谷来。他愿意面对面地和真正的高手对抗一下,检验一下自己最近修习的棍法,剑法和日益成熟的黑兰的力量。
这个女人一定不会是普通的高手,对手太弱了也会让战斗欲望磨灭的。她不是李天驰的朋友,但绝不是李天驰的仇人。她应该是属于第三方的势力。兴许,他可以利用一下她,可以有机会争取过来共同对抗李天驰。他有种感觉,他一定能够把这个绝不寻常的女人争取过来。
阳情眯着眼,看着在草坪上打闹游戏着的晏芸和红莲。他不禁邪邪地想,有两个双胞胎似的妻子或者情人在身边转悠,那将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陡然间,他的内心有一种不详的警告,体内黑兰的力量急速地在体内运转起来。黑兰的预警示意危险来自山谷顶端,似乎有一种力量在对抗着义父留下的阵法。
难道那个女人这么快就来了吗?
撼动阵法的正是顺着圆镜的指点来到山谷的吉丽雅。吉丽雅摇动了手腕上无阵不破的银色铃铛,这一次她似乎算错了,来自阵法反弹的力量,震得她手中的银铃脱手几乎飞了出去。吉丽雅的迷惑萌生出来,这个阵法的布阵手法有些熟悉的感觉,却又异常地遥远,矛盾的两种感觉就在这个深不见底的山崖上上空迂回着。吉丽雅倔强的性格,她是不会轻易认输也不会轻易放弃。最起码,作为列玛教的圣女,她也不会让李天驰看不起列玛教。
吉丽雅顺着山谷的边缘转了一圈,在一座修饰得极尽豪华的坟墓上,她赫然见到了欧阳情儿的名字。当然,欧阳情儿仅仅只是立碑的人,坟墓里躺着的是他的父母。吉丽雅的眉头深锁着,在看到坟墓的瞬间,她的思维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以她的智慧,她很快对这个偶然的现象作了更深层地考虑。对对手作了更多的设想。
吉丽雅在悬崖边渐渐犹豫起来。
从前在列玛迪,她是从来都不犹豫的,没有任何一个敌人或者男人能改变她瞬间做出的决定。然而,来到东方,她已经放过了一个必杀的男人,现在,为了墓碑上一个对手的名字感觉到了危险。
她弄不清这样的危险到底在什么地方,她只是觉得山谷的环境异常地熟悉。仿佛在前一世,或者是很多年前,她曾经长久地呆在了类似的一个地方。
可是,作为列玛教的圣女,她从来没有到过东方的。
吉丽雅不再作更多的思想斗争,她猛吸了一口气,从崖顶上高高跃起。如炮弹穿入云霄一样,向那个似有似无的阵法中央直射下去。
要破去阵法的禁锢要有一种冒死的精神,毫无顾忌地往下跳。她也知道,这样的作法会伤害到身体,甚至会无端端地丧命。阵法中间如果隐藏着连环的杀机,吉丽雅几乎没有反抗和生还的可能,她将无情地被阵法吞噬掉。但是,成功的阵法会留有后手,一旦阵法的发动仅仅摧毁了一个闯入者的身体,同时,阵法将失去作用,形同虚设。
所以每一个成功的阵法不会冒险发动,因为发动之后,阵法将消失。阵法带有布阵人的意识,有避免拼得鱼死网破的一种本能。
这是很久以前,吉文亲自教给她的秘技。
下坠的速度异常的快。她把身体整个立了起来,减少空气和阵法力量对自己的阻碍。耳边呼呼的风声,眼前不停向上滑动的景致。五秒钟之后,她成功突破了第一道阵法,而下面的第二道像张开的渔网,试图网住她。手里的银光刀锋划向那些虚无的网,然而,网却快速地裂开了一道口子,避过刀锋,口子还没有迅速合拢,刚巧可以容她的身体穿过可。又过了三秒,她面临着第三道阵法。
第三道是如白云一般地柔软地阻隔着侵入者,看不透也穿越不了。她被弹了起起来,重重地跌在了那些不存在的透明的白云上。吉丽雅灵光一闪,翻起手腕,借着向上的弹力高高跃起的瞬间,藏在手里的圆镜反射了一道太阳的光线,呈五彩颜色的光线向白云冲去。白云似乎感应到了光线的强悍,裂开了一个圆洞躲开五彩光线。吉丽雅不会放过这个难逢的机会,她几乎是尾随着光线的尾巴,在圆洞消失的瞬间,穿过云层直向谷底疾驰。
瞬间,吉丽雅展开身法,像一只平行于地面飞翔的秃鹫,缓缓地在山谷上空滑翔,缓冲那至上而下下落的强力。吉丽雅被山谷美丽的景致吸引了,房屋和草坪,花棚和小径,安排得错落有致,她在房屋前的草坪上轻盈地落了下来。
她很满意自己破阵的效果,不禁有些佩服起自己来,能有这样的急智和勇气。作为列玛教圣女,加在她头顶的荣耀和光环都是理所当然的。
还有另一个男人也在真诚的夸赞她。她没有回头就猜出来了,这个男人一定是欧阳情儿。
一个懒懒的声音在背后笑道:“好身手,能从这悬崖上勇敢跳下而没有受伤的是有史以来的第二位。”
吉丽雅瞬时不再惬意,她缓缓地回过头,看着自己将要面对的强劲对手,她笑道:“怎么?难道从前还有人下来过?”
阳情仰首大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问,女人总是很好奇,谁会比自己更强更先一步。第一位当然是我了,没有我的先例阵法做了改动,你能安稳地站在这里吗?你早就被挤压得一丝不剩了。”
这句话有些令人产生歧义。一丝不剩有可能是受伤,整个人毁灭了。有可能是受到阵法力量的撕扯,衣服粉碎,变成一个裸体的女人。
吉丽雅的脸不禁有些泛红。如果现在自己正一丝不挂地站在山谷里,被一个男人色迷迷地欣赏,她一定会和对手大战一场,用鲜血来挽回圣女的声誉。可是,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女人,会有多强的战斗力,也许,内心的羞怯会让他们变成待宰的羔羊。
吉丽雅看着阳情,感觉到他的眼睛很亮,是自己在梦中才能见到的属于男人迷人的眼睛。他的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在笑容的眉宇间,她读出了正义,坚韧而疯狂,吉丽雅可以确定对待邪恶的事情,他绝不会留下后手和遗憾。
吉丽雅用起相面术的时候,那种媚惑男人的魅力仿佛消失殆荆她很不满意这种效果,原本连年老的老盛林段红山都有了思想的波动。难道欧阳情儿不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与她的容貌会面的瞬间,就会有杂乱的情绪,思想里生出若干龌龊的想法,想到了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想要占有她。
吉丽雅知道在阳情身边有一个和自己容貌相像的女人,难道是因为这样,他有了对自己媚惑能力的一种免疫能力?
阳情自己最清楚,他的思想不是没有波动,而是他完全是被吉丽雅的容貌震傻了,他把她当成了另一个红莲。如果他没有红莲的长久相随,今天是注定逃不掉吉丽雅的媚惑。那种丝丝缕缕从女人身上所散发的馨香气息将彻底征服他。
阳情不禁在苦笑,他承认自己不是个君子,永远做不了柳下惠。
他的念头转了,他在想:这个女人也像红莲一样诱惑人,最起码,她要在半裸的情况下才能使他达到疯狂的境地。思维里渐渐出现了那个诱人的画面。阳情不禁渐渐痴迷,视线变得呆滞起来,有了很猥琐的色狼目光。
吉丽雅当然不会放过阳情思维的神游,她缓缓地抬起洁白无瑕晶莹透亮的玉臂。没有半点瑕疵,没有一丝缺陷。
刀,闪亮的银色刀锋。如夜空中闪电闪亮的光芒和力量,直接像阳情的咽喉划过去。
刀锋没有任何变化,刀锋所带来的力量却是惊人的。在强悍的圣力带动下,瞬息间,飞沙走石,风声呼啸,吹拂着阳情随意披散的头发。
阳情笑了。
诡秘的笑容中,刀锋划过,吉丽雅感觉手臂脱力,阳情在瞬间就不见了。这个奇怪的现象比看见段红山具有瞬移的法术还更加令自己心跳,在吉丽雅的记忆中似乎没有人能在她发起攻击的瞬间消失,躲开圣力的控制。
头顶的风声来了,吉丽雅来不及回头,猫身直接飞腾着滑翔出去。她躲不开这道风声的追逐,在滑翔中,她看见阳情正举着根棒子,向自己的头部砸来。
躲无可躲,她只好挥起自己的银刀,来一次硬碰硬。银刀的刀法讲求的是灵巧而快速。当银刀的优势被对手制住之后,只能选择最愚蠢的方法。吉丽雅用上了全部的力量,来抵挡这一棒。
山崩裂石的惊世力量。轰然一声,吉丽雅身边的枯黄草坪似乎被力量掀了起来,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再重新掉落到原地。吉丽雅感觉到胸口一阵郁闷,一股血腥味从喉咙直向嘴边用来。
棒子的力量突然收了。阳情就那样拄着棒子,仿佛整个人没有了任何力气,像剪纸人形一样挂在了棒子上。银刀如离弦之箭,直接射向了旁边高耸的崖壁,打在山崖上,无力地掉落下来。吉丽雅看着银光消失的远端,一口鲜血噗地喷了出来,洒满了那片枯黄的草地。
吉丽雅在崖顶的预感完全印证了。只有一招,输得一败涂地。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在一招之内使她失去还手了力量,甚至马上就要难看地昏迷过去。
这样实力的悬殊几乎是不存在的。就算那个张狂,目中无人的李天驰也无法做到。难道欧阳情儿超越了凡人,接近神仙的境界?
吉丽雅最后还是想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段氏……。”
她苦笑,她现在可以放心地去了。
可是,她真的就这样死了吗?她心不甘。
欧阳情儿的心更不甘,他怎么舍得一个如此绝代风华的美女轻易死去,而且是死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