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蕴仪的呼吸却越加地急促起来,她尖叫着道:“不,你走!你走开!潘天一,我不要你帮!”话音刚落,她便将手背塞进口中,狠狠地咬了下去,那手背上立时便起了血红的印子!
潘启文又痛又怒,她便这样讨厌他!宁愿这样为难自己,也不要他帮她!
他走过去,用了力,拉开她塞在口中的手,一把将她扯进自己怀中,箍紧了,恨声道:“好!我不帮你,咱们就这样熬着,叶蕴仪,只要你熬得住,你就熬!”
叶蕴仪又气又恼,却又推他不开,而他那男性的气息直直地穿透她的口鼻,令她本就燥热难耐的心绪越发地紊乱起来。
她拼命地抑制住自己想要拥抱住他的念头,颤声道:“潘天一,你,你不要让我恨你!”
潘启文将她更往自己怀中紧了紧,冷笑一声:“你早便恨上了,多这么一件也不多!”
叶蕴仪的双手被他箍住了,只得再次用力咬向自己的唇,潘启文看着她那鲜血淋淋的下唇,心中一寒,他终是舍不得她如此为难自己,他只得放下她,坐得离她远了些。
只听叶蕴仪轻声道:“你走吧!我有办法解这药性!”
潘启文却摇摇头,坚决地道:“你药性没过之前,我不会走!五年前的事,我不会让它再次发生!”
见他如此,叶蕴仪只得无奈地道:“那你把被子给我盖上,你离远些!背过身去!”
潘启文皱了眉,却仍是按她的话照做了,他为她盖上被子,走到桌边,背对着她坐下,耳边却传来她阵阵压抑的娇喘声,潘启文不由一呆,那声音,那声音……?
他一时竟觉口干舌燥,终是心头掻痒难忍,再忍不住回头看去,却看到被子下叶蕴仪双腿明显向上曲起,整个人在被窝内很小幅度地起起伏伏,潘启文整个人都被惊住,她这是,自己,用手?
他不敢再看,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什么,整个人都失了神,当那边的声音终于平静下来后,潘启文再忍不住冲过去,捏紧成拳的双手轻颤着,他只觉嗓子发紧,却仍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那一次,在南京,你也是这样,解了药性?”
叶蕴仪满头大汗,疲惫之极,人却是清醒过来。
她嘴角泛起一个冷笑,他与她之间种种,都是因为那一次她中了药,他却不在她身边而起!但归根结底,却是他根本便不信她!
她脸上掠过一丝屈辱的表情,却是昂起了头,冷冷地道:“那一次,是方伯母为我解的!”随即背转过身去,漠漠地吐出一句话:“看完我的狼狈,你可以走了!”
潘启文的身子颤了颤,他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转身,走到门外,轻轻地关上房门。
甫一转身,他便猛然一反手,狠狠地甩了自己一记耳光!
这一声脆响,一下子惊呆了一直候在门外的黎黛等人,只见潘启文脸上迅速起了五道红印,每个人却立刻不约而同地地转过了头,不去看他。黎黛咬咬牙,终是推开门进了去。
潘启文脸上是冷冷的笑,便是这些人,都知道不敢面对他的狼狈,可刚才在屋内,他为什么不离开?非要逼得她要在他面前如此难堪?事后他为什么不能装作不知道?而那样的话,他还怎么能、又怎么敢,问得出口!
呵呵,潘天一,原来这就是你自以为的爱她!一次一次,都是你将她逼入绝境!
一旁的林泰一脸焦灼,他几次欲言又止,半晌,终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轻声道:“司令,云义成……”
潘启文一把揪住了林泰的衣领,眼中是噬血的光,他咬牙切齿地叫道:“那个混帐现在在哪里?”
林泰踮起脚,在他耳边悄声道:“他现在梅果房内!”
潘启文一怔:“他还是给梅果也下了药?”
林泰点点头,脸上有一丝不忍之色:“刚才都只注意到少夫人这边,这会儿,只怕梅果已经……”
潘启文一把松开他,沉默了一秒,森森然地道:“我原本只是想将他赶出西南,可现在,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的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厉声道:“带上人,跟我走!让人去把武辉杰叫过来!再派两个人,先把那个李小丹给我抓起来!”
林泰点点头,叹口气道:“只可惜,少夫人那边无法再……”
这时,一旁的文四突然闪过来,插话道:“少爷,不能验身,还有落红!只是这,最好让少奶奶亲见!”
潘启文眼中一亮,随即闪过一丝犹豫,以她现在的状态,他怎么能再让她去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潘启文轻轻一震,只听林泰轻声道:“司令,若是梅果出了事,现场,最好是有个女人,也方便些!”
潘启文不再犹豫,他点点头:“你们先过去,我马上就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却见叶蕴仪已换了身衣服,穿戴整齐地坐在桌边,黎黛正倒了杯水递给她。
见他进来,叶蕴仪面色一冷。
潘启文咬咬牙,沉声道:“蕴仪,云义成给梅果也下了药,他现在梅果房中!”
叶蕴仪一惊站起:“那你还不赶快去救人!”
潘启文看看她,犹豫着道:“我们发现太晚了,恐怕……,若是现在过去,我们一班男人多有不便,况且,你算是参谋团的人……”
叶蕴仪毫不迟疑地起身,抓起大衣,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们走!”
潘启文一脚踹开房门,看到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赤裸的身影,不由冷笑一声,拔出枪,冲进去,一把将云义成掀翻在地,手中枪已顶上了云义成的头,同一时间,叶蕴仪快速走过去,扯过床上的被子,盖在梅果身上,又急急地去解绑住她手脚的绳子。
云义成赤身裸体被扔在冰凉的地上,全身不由瑟瑟发抖:“潘司令,梅果不过是你不要了的女人,你何必为了她杀人!”
潘启文一脚踹上了他的心口,怒道:“你他妈的放屁!人家梅果明明还是黄花大闺女,你就这样**了她,你让人家以后怎么嫁人?”
话音未落,叶蕴仪和梅果同时一震。梅果满是泪痕的脸上蓦然挂在起一个凄厉的冷笑,她将被子往上一扯,盖住了整个头脸,在被窝中,却迅速地将枕边那一方落了红的白色毛巾往枕头下一塞。
就在这时,武辉杰带着参谋团的人匆匆走了进来,潘启文狞笑着道:“武参谋长,你来得正好,当此剿匪之时,他云义成竟敢公然在我西南军中做下这等事,我今日便杀了他,以正军威!你好与我作个见证!”
云义成见到武辉杰,忙叫道:“武参谋长,我冤枉啊,那药明明是潘天一命人给乔昆的!”
潘启文冷笑一声:“哦?乔昆是你的秘书,我为什么要命人给他药?既然你明知是我给的,明知是我给你下的套,你还敢用?”
云义成一时语塞,这时,文四却已将李小丹扔了进来,李小丹瑟缩着哭道:“不关我事!是云主席将药给我,命我分别下在梅果和Lisa的酒中!他说,他说,Lisa中了药,潘司令便没空来管他!”
潘启文眼中冒着怒火,叫道:“云义成,你还有什么话说?”
云义成闭了闭眼,对武辉杰叫道:“武参谋长,我是南京派下来的,即便我犯了事,也应该让我回南京受审!”
武辉杰听说叶蕴仪也被下了药,早已怒不可遏,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明显疲累不堪的叶蕴仪,又看看潘启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将头别到一边。
云义成见状不由一瘫,却听潘启文怒吼一声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拖下去!”
立时便有士兵上前,将如死狗般的云义成拖了出去。这边厢,梅果趴在床上,哀哀地哭了起来。
当所有人出去,叶蕴仪在梅果的皮箱中翻出一套衣服来,递给她道:“先把衣服穿上吧!”
梅果默默地接过衣服套上,叶蕴仪又拎过开水瓶,将热水倒进洗脸架上的盆中,轻声道:“你过来洗洗吧!”
梅果一掀被子下了床,扯过洗脸架上的毛巾,擦拭起来。
叶蕴仪下意识地往床上一看,只见床单上有一片片令人恶心的污渍,却并没有落红!
她心里不由一痛,随即嘴角泛起一个冷笑,叶蕴仪,这与你什么关系?
只听梅果幽幽地道:“同是他的女人,同样中了这样的药,他却只想到救你!”
她突然恨恨地道:“叶蕴仪,你为什么要回来?”
叶蕴仪僵直了背,淡淡地道:“我回来,与他无关!”说完,她径直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声道:“既然你不想见我,我就先出去,若你需要,我可以让黎黛来陪你!”
“我亲眼见到林泰给过乔昆一包东西!”梅果的话令叶蕴仪脚下一顿。
叶蕴仪回过头来,皱眉道:“若说他要给云义成下套,有的是方法,犯不着牺牲你!”
梅果凄然一笑:“若是他为了摆脱我呢?叶蕴仪,就因为你回来了,还带着你的一双儿女回来了!他就急于要摆脱我了!”
叶蕴仪突然笑了,眼中泛起一丝厌恶之色:“梅果,你把你自己看得太高了!他潘天一如果不要一个女人,从来就用不着这么麻烦!”
这句话脱口而出,叶蕴仪自己不由微微一怔,心中疑惑陡起,她直直地看向梅果:“你从来也没有得到过他,对不对?”
这一句来得突然而肯定,叶蕴仪敏锐地捕捉到梅果眼中那一丝惊慌,也不待梅果回答,她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释然和哀伤,轻声道:“他潘天一浑是浑,但他,绝不是一个吃了还当面不认账的人!所以,梅果,你是个聪明人,你想要得到他,问题从来不在我这儿!”
丢下这句话,叶蕴仪匆匆地出了门,只觉身上阵阵发冷。
潘启文一把抓住对他视而不见的叶蕴仪,急急地问道:“蕴仪,你可有看到那个---”顿了顿,他终是咬牙道:“落红。”
叶蕴仪猛然抬头,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潘启文,一把挥开他的手,厉声道:“潘天一,是你做的,对不对?”
潘启文心里一慌,却见叶蕴仪一脸痛恨地看向他:“就在刚刚,我还在跟梅果说,这件事与我无关,可我没想到,你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叶蕴仪一指房内,颤声道:“你再不喜欢她,不要她,可她是一个人,一个女人!她也有父母家人,也有哥哥!你想想,当初黛儿被人设计,你是怎样处置那人的?而你竟然、竟然让那样一个恶心的人**了梅果,只为了,证明你跟她没有关系?”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梅果一脸凄然地看向潘启文,摇头哭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可以不要我,可你,为什么要这样毁了我?”
潘启文却一脸焦灼地看向叶蕴仪,急急地道:“不是这样的!我原本安排的她不会有事!只要在云义成还未得手前冲进去,因为这未遂的罪名要轻得多,云义成定会要求为梅果验身,只要验出梅果还是处子,云义成会被赶出西南,这事,就算完结了!”
“可是,没想到云义成竟然给你也下了药,我以为他是给你下药来反将我一军,没想到他竟是同时也给梅果下了,我一心在你身上,等发现梅果这边的事时,已经晚了!”
梅果瞪大了眼,脸上是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原本只要让人给我验身,这事自然会传到叶蕴仪耳中,你便证明了我与你没有关系,而现在被云义成这样一来,你便只好让她亲自来见证我的落红,是也不是?”
潘启文垂下眼帘,淡漠地吐出一个字:“是!”
梅果却哭道:“那药呢?她中了药,有你给她解,我中了药,你打算让谁来为我解?”
潘启文皱眉道:“那药药性并不强,只要忍耐上一个时辰……”他猛然住了口,怔怔地看向叶蕴仪。
叶蕴仪脸色骤变,她冷冷地一笑:“只要忍耐上一个时辰,那药就可自解,对不对?”
她一把挥开潘启文要来拉她的手,转身就走。
潘启文脸上掠过一丝慌乱的表情,他冷声对梅果扔下一句:“我会杀了云义成,为你报仇!”便匆匆跟了上去。
梅果呆呆地看着潘启文的背影消失在暗夜中,半晌,她惨然一笑,从始至终,他甚至都没有看过她一眼!连那番解释,都是对着叶蕴仪说的!可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梅果突然奔进屋内,从枕头下摸出毛巾,突然便觉自己的可怜可笑!转了身,跌跌撞撞地就往外奔,也不知自己要走到哪里去,她只知道,不想让自己被冻死,她就得一直走下去。
突然,背后有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一股恶心的男人味道扑面而来,梅果闭了眼,也不反抗,任由对方箍住了她的脖子,反剪了双手,将她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