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只是一个工作坊的诠释:创建公司是个好议题,对职业学校的学生也是如此。不仅因为这个题目能引发积极的想法,也教他们不流于俗的学习,赋予自信、勇气,让他们比以前更能“做事”。尤努斯表示,即使是孟加拉国那样的社会条件,人人仍都拥有创立事业的可能性,而且能够成功。每个人都具备创业人的本质。如果伊斯兰教的妇女在完全不利于她们的条件下,都能成为创业人,那我们本身不是更值得期待?
◆ 不是资源,创意才是关键
从众多实证经验来看,性向测验并无法筛选出究竟谁最适合创业。许多证据显示,很多有利于创业的特质,在创业的过程中才会显现出来。我可以用我自己的观察来证明。我常看见一开始被认为完全不像创业家的人,在创建公司的过程中,表现非常杰出。他们从自己的信念出发,产生意念以及耐力,逐步实现自己深思熟虑过的创意。
例如我的学生库特,他坚信自己可以把摇滚音乐会做得价廉物美,让没什么钱的青少年也能参加。他的想法是让名不见经传、但他认为具备未来潜力的乐团上台表演。库特是独行侠,同学中几乎找不到支持他或者他想法的人。他跑来缠我帮他借大学的礼堂,让他办一场摇滚之夜。我也不太喜欢库特,刚开始不太理解他的意图,因为他表达不清楚。直到见到他的坚持和渴望,我才明白他认真做了计划,而且深具信心。
简单地说:我最后帮忙说服管理处参与这个实验,出借自由大学的礼堂。第一场演唱会的票房就已经好得令人惊讶。我对这类活动的担忧和偏见完全没有根据。接着第二场演唱会的票也销售一空。第三场观众多到我们觉得大难临头:人潮向只容少数人通过的门廊涌来,眼看着门廊摇摇欲坠。由于负责人是我,我一急,临时抓住本来应该是中场休息表演娱乐节目的小丑,帮我把人赶出去。
库特的演唱会大红大紫。当时五欧元入场费的收入,支付活动经费和乐团酬劳后还绰绰有余。库特选来的乐手都很不错,他们透过这次演出,名声大噪。顺便一提,歌手赫柏·格奈麦亚(Herbert Grnemeyer)也参加了那次演出,当时他还是无名小卒。虽然如此,库特不把成就归功于自己,赢得同学刮目相看。相反,有一群学生也吵着要求举办像库特那类活动的机会。“这种活动办起来好像很简单,”他们说,“而且,库特会的,我们当然也会。”
在这个前提下,又举办了一次演唱会,名义甚至是为尼加拉瓜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成员举办的慈善音乐会。虽然规模庞大,而且政治理念正确,但是你如果问当时自由大学的学生,他们会说成果乏善可陈。这次演唱会的收支刚好打平,不过是幸运罢了。这真是典型案例:资源(礼堂)才是重要的,不是创意和计划。“我们如果有礼堂,也做得到。”但相比之下,库特的创意、性向、对还未成名音乐团体的敏锐度,这整个概念才是关键。
创业者需要国家在我们的社会里,有很多人拥有好的创意,他们很乐意实现创意,遂借由投入政党、组织、协会或者义工工作来达成目的。他们未曾想过自己的创意能够变成事业,并取得财富。他们没有想到创业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缺乏企业管理知识。一般人的想法是──别人也会这么劝他们──打上漂亮的领带,和银行打好关系,写一大堆申请表,拿祖母的房子抵押,用企业管理知识、贷款或者其他补助资金装备好自己,才敢踏出创业的第一步。
一般认为所谓适合创业的人,并不害怕深入学习企业管理理论以及所谓的经济世界。就像营运企划竞赛把实行重点放在企业管理上一样,很多为创业者而设计的课程和出版品,让潜在创业者原本便已狭窄的创业之路更加受限。因为一般创业顾问不认为创业的前提是创造力、热情或对某事的热忱。这些特质没有一席之地。即使这些特质凸显出很多成功企业家的外显性格或内在特质,在旧式的研究上仍然无足轻重。
秘诀不在于知识,也不是金钱。
我们真正需要的是
√ 乐观、兴趣、热心、直觉。
√ 好奇心、爱心、幽默感与快乐。
√ 魔法与乐趣。
√ 简而言之:一小口兴奋剂。
没有一项是你可以在商业学校的课程中找得到。
──罗蒂克
喜欢冒险、喜欢迎接挑战对很多创业人来说,扮演者很重要的角色,而非空想赚大钱。光彩耀人的布兰森,运动方面也表现出色,他在自传中写道:“我常常被问到,为什么我一定要驾驶快艇或热气球追求打破记录。我已经拥有成功、财富、幸福的家庭以及其他一切,为了这些我最好不要再冒险,而是享受幸运。这当然是对的,我也衷心赞成这种警告。我热爱生命,也爱我的家人。想到我若是死了,留下失去丈夫的乔安妮、失去父亲的荷莉和山姆,我就不寒而栗。但是另一部分的我却逼着我去追求新的冒险,挑战自己的极限。
“经过仔细思考后,我会说,我希望此生的经历越多越好。身体上的冒险给我的生命一个特别的次元,带来的乐趣比我的生意还多。”很多证据证明,基本上创业人的生活比起其他人较为自由,也比较紧凑,甚至可能比较充实。虽然很少人像布兰森一样有这么明显的人格特质,但是很多令人信服的知名创业人,比起会计师或经理,反而更像艺术家,比较崇尚自由。
创业是探险假期
很多人在探险假期时所寻找的东西,可以在创业上转换成革新的、有时是令人惊异的专业观点。上班族的疲惫很难借由度个小假就被转移掉。比较好的方式是,将度假期间令人兴奋的短暂元素平均分配在一整年繁忙的工作期间里。创业的核心是创造力。我认识的很多创业人,不知道如何像一般工薪阶级一样,去享受渴望的典型假期。没有被办公室行政管理工作掩埋的人,如果对他思考工作有帮助,能将所思所想转化成新的可行计划,就算没有假期,也能在沙滩上漫步。
他不会把这叫做消磨时间,而是投资于企业的创意构思。我同情需要度假的人,我今天这么说一点也不夸张,因为我目前的生活就是在度假,而且比以前更加充实多变化。对我来说,构思新的独特交易模式比阅读侦探小说或者看电影还吸引人。孕育出创意想法,然后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伴着它茁壮成长。而也就像真的养育自己的孩子一样,那样做能丰富你的人生,令生命更加生动有趣。
我让自己更有创造力的方式是,在大自然中跑步。如果沙滩和棕榈树吸引我,就到那儿散散步。在躺椅或吊床上我待不了五分钟。我认为每个人都必须找出能刺激他创造的环境,一如克尔凯郭尔需要他的六张工作台;而传闻世界西洋棋冠军菲舍尔(Bobby Fischer)在想下一步棋时,喜欢搭出租车在城里绕;某个有名的和尚则是在小便时悟道。
除了仰赖公司薪水之外,还有别的更好办法。以前的人会抱怨领死薪水,现在因为失业的议题而被误导神化,忽然之间,死薪水变成人人追求的珍宝。我还清楚记得20世纪60年代,矿工的薪水还是最高的。矿工工会如此要求,而且也付诸实行。理由是,这个工作白天不见天日,等于人间地狱,闷热、粉尘、大量体力劳动以及炸开地洞会造成危险。这个地狱般的情况必须由物质来补偿。这我可以理解。自此以后,矿业利益团体与矿工工会便携手合作,维持煤矿运作。
半个世纪以来,国家大笔金钱补助煤矿──维护地狱。我们疯了吗?还是为了就业率的数字而蒙蔽事实?所以贝格曼的工作更值得重视。今天我们已有机会跟“有病的工薪工作”说再见,自己给自己工作职位,而且这个职位比多数公司提供给职员的,还更能满足你。
在《新工作、新文化》(Neue Arbeit, Neue Kultur)中,贝格曼阐释,今日科技纯熟,可以进行小量而非集中式的生产。自己的生活自己安排,不要让别人替你做主。这也是“生命企业”的概念。至今为止,以传授知识为目的的教育体系,应该补充教授“最佳潜力企业家”的能力。
当然,我们不必创建一家公司,也可以行创业之事。不必透过求职栏去应征,跟着别人大排长龙找工作,也可以运用优秀的创业设计,给自己创造出一个职位。毕业文凭不再重要,深思熟虑后得出的概念,才能让现有公司或者组织认为的确有革新的机会。要拒绝一个手上已有原创概念,而且保证能够实行的应征者,恐怕每个人事主管都要三思。何况他的计划很可能在竞争者那儿造成骚动。这就是把教育直接转化成经济革新,而非经过课程、证书和工作经验等多种途径。
如今这个时代,工作内容充实、薪水优厚又稳定的职位越来越少见,这样的形式算是不错的选择。我们姑且称做“内部创业”。“如果您聘雇我,我愿意贡献我的概念,为公司带来好处。”这对一个公司来说,是个很吸引人的条件,尤其公司本身缺乏革新概念时。求职者这么做,表示他懂得企业思考。对不愿意涉入创业琐碎程序的创业者而言,这个方法再好不过了。
用这个方式开始一项事业,完全不用顾虑办公室行政,因为那家公司已经具备现成可用的流程了。和这个方式相反的是,在“自立的梦想”里,想象往往与现实不符。“自己是老板”不一定是条幸福之路,即使不是大多数,仍有许多人发觉他们必须比员工还要辛苦、更有责任感。
此外,还有自己这个小公司能否成功的不安全感,研究发现,这种不安全感非常容易导致失败。如果缺乏考虑周详且理解市场需求的概念,以及适合创办人个性的观点,光有老板的观点是不够的。否则成功的创业人怎么能写出《事业如摇滚乐》(Business ist wie Rock ‘n’ Roll,布兰森)、《吊床上的成功学》(The Lazy Way to Success,葛拉兹奥〔Fred Gratzon〕),或者《成功生活:如何抓住和实现你的梦想》(Success at Life: How to Catch and Live Your Dream: A Zentrepre-neur’s Guide,鲁宾〔Ron Rubin〕)呢?举三本书就好。
创业不代表一天工作16小时,生活充满着企业管理的内容。我们必须摆脱这种不可靠的简化印象。
人成为中心
打量我周遭的学生,不管是已经创立公司,或者正往那条路上去的,有一点我还要补充说明。新成立的不是只有产品更佳或者服务更好的公司,同时也产生了新的人,也就是说,他们的性格得到了良好的发挥。这些人的专注力、学习能力比较强,乐于与人沟通,而且比较乐观、圆融、拥抱生命,他们的外表甚至都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