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小女生,对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有了些懵懂的意识,乔越初一的班主任是一个年轻的生物老师,留着短发带着眼镜刚刚从大学毕业,一副女学究的模样,上生理卫生课遇到那尴尬的一章时,一句,你们回家自己看吧,便一带而过。
谁会看?连老师都害羞的篇章,小小年纪的女孩如何会看。她们纯洁可爱,任何一个肮脏的念头都会让她们觉得是在亵渎自己的圣洁。当那个邪恶的声音靠近乔越,她意识到危险的时候慌张不安也不敢大声求助。
一本电影杂志在旁人眼里意味着什么呢,一个向往着花花世界的女孩一定是好骗的。沐浴在阳光下,走在和煦的暖风中,那个仅仅喜欢梦幻世界的小女孩怎么会留意到一双黑暗的眼睛在注视她呢。也许她兴冲冲只关注自己有兴趣的事物而忽略周围的环境,可是她并不软弱。
其实,每一个小女孩都应该懂得,不可以轻易屈服任何一种试图胁迫你的力量。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意志,不要害怕,拿出你的勇气,用你的行动摆脱那种沉重的让你无法自由呼吸的不安。在未知的道路上,也许有人会帮助你,也许没有人,但是一定要相信自己,你的勇气就是你的力量,谁都不是生来的勇者,相信你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那段时期,乔越除了喜欢买画报之外,还开始逃课。上初中之后,妈妈和爸爸决定不让她学国画,让她改学素描,给她报了少儿书画社的培训班,辗转到北京东路附近的小学去上课时,每周日下午一节课,乔越自己骑车带着绿色的帆布小画夹过去。一屋子几十个人,两个美院的在校生,男生和女生,偶尔站起身来给人指指点点,更多的时候他们浅浅微笑,窃窃私语。
面对着毫无生气的正方体和圆锥体,看不明白的光影变化,乔越无聊的,总是想睡觉。好不容易熬完一节课,下个星期再去上课时,也许是忘记带什么东西,那一节课乔越骑到学校门口又溜了出来。过了马路,学校对面有一个很长的公园,推着自行车在河边来来回回溜达了一阵,百无聊赖坐在石凳上趴在圆桌上居然睡着了。
“看,这儿有个人在睡觉!”她抬起头来,看到几个跟她差不多大的男生好奇地看着她,她气呼呼地站起来拿起画夹推着自行车就走。后来乔越跟妈妈说没有意思,再也不去上学习班了,妈妈拿她没有办法,气得和她没话说。
学校里来了一个教美术的实习男老师,总喜欢围着班上的一个小美女,似乎是和小美女的父亲认识,也或许是小美女的天真可爱打动了一颗爱美的心灵。一节公开课上,老师让他们临摹教科书上小女孩的肖像画。乔越很快就画完了,周围的同学也陆陆续续放下了笔,实习老师急冲冲巡视了一圈,拿走了小美女的画走到了讲台前举起来展示给大家看。乔越看了看上面的画,又看了看自己的,咬了咬嘴唇。
明明没有她画得好,为什么能拿上去做示范?乔越冷冷地看着讲台,心里很不服气。周围有些老师在旁听,乔越班的数学老师还有新换的班主任走来巡视了一圈,不知是谁拿走了乔越的画走到讲台递给了那个男老师。实习老师面露尴尬,接下乔越的画,说了句,这幅画画得也不错,举高给大家看时,乔越听到教室里传来一片噢的声音,她的同桌女同学也由衷地夸她,“真像”,乔越心里想着,就这样还能当老师。
有时候,乔越眼里的大人不过如此,他们做事不一定那么公正,不一定都是正确的,并不一定都像阳光一般美好。
小学毕业拿到中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下午阳光很好,班上几个女同学相约去找另一个女同学一起出来玩。开门的是同学的母亲,同学站在灰暗的房间内。
站在门外,同学的母亲逐个打听她们都考了多少分,考到哪个中学了。当听到乔越和另一个女同学介绍完毕后,同学的母亲突然拉下了脸,“你们都考上了重点学校,我们没有你们好,还要好好学习,你们别拖我们后腿。”她冷若冰霜地说完话,狠狠地瞪了一眼,立刻回身咚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她妈妈怎么这样?”乔越听到同学们这么说,她低垂着眼觉得很不开心,好象她做错了什么事,刚才高高兴兴的心情一下好像屋内阴冷潮湿的空气弥漫了心头,同学拉着她,“走吧,走吧。”
那一定是一个特别要强的母亲,那个女同学的哥哥随父姓,女同学随母姓。母亲一定希望自己的女儿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后来,和乔越同住一个大院的两个小学同学都考上了很不错的大学,听说和他们同一所普通中学出来的那个女同学也考上了。俗语说得好,英雄莫问出处。一个小升初的考试能决定一个人什么呢?
多年以后乔越有些遗憾,年少时为什么不知道努力学习。有时想,如果那个时候她一切想明白,她会坚持去打蓝球,不去坚持一定要上附中。和她小学的同学们一起就近上学,和她众多熟悉的朋友们在一起她会更安心,即使不适应初中的课程,她总应该学进去一点不至于完全心不在焉,放任自流。
暑假,乔越和妈妈熟人的小孩去四牌楼附近的游泳训练班,才上了一两节课,和乔越公用一个衣柜的那个比她小几岁的女孩拿了乔越的钱。乔越拉着女孩去附近妈妈的单位,妈妈只好说,算了,那就不游吧。
年少的时候有很多事恍恍惚惚在心里,想不明白看不清。如果能够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早一点去了解自己的喜好,内心一定会更加强大,更加充实。因为,一个有益的爱好会永远陪伴你一生,快乐你的生活,丰富你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