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到歌舞坊的大门,殊栀就听见一阵尖锐刺耳的训斥声伴着皮鞭声,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凄厉的叫喊声和嘤嘤的啼哭声。
她不由的心中疑惑,箐蔓一向温和优雅,对舞姬和歌女总是照顾有加,不知道哪个女人敢在她的地盘教训他的人?听着声音也不像是莲夫人,真是匪夷所思。
她听着听着声音越来越不对劲,喊声和哭声似乎越来越弱,不会闹出人命吧?她不由得心中大骇,也管不得失不失礼,连忙大跨几步推门而入。
望着屋子中的情景,殊栀不由的惊呆了。
只见箐蔓跨站在屋子正中,一手叉腰,一手举着皮鞭像是刚要落下的架势,总是温柔似水的脸阴沉着,目光透着寒气,嘴角带着狞笑,隐隐的还透着一丝兴奋,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丝毫没有传言中病弱的样子。
再看地下,一片狼藉,破碎的花瓶,打破的碗碟,还跪着两个脸颊肩膀胸口都是鞭痕的舞姬,舞姬外面披的薄沙早就被打破了,头发披散着,首饰珠花掉了一地,脸上也分不清是血水,汗水还是泪水,和头发混合着黏在脸颊上,好不狼狈,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殊栀和箐蔓隔着两个舞姬对视良久,还是箐蔓最先回过神来,“扑腾”一声鞭子落地,她绕过两个歌姬直直的向殊栀扑来,一把抱住殊栀,嘤嘤的啼哭起来。
殊栀一开始还没从刚才的画面中反应过来,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箐蔓这一哭,她一下子回过神来,略微的迟疑一下,有些僵硬的拍了拍箐蔓,柔声问道:“箐蔓,你这是怎么了?”
箐蔓从她怀中缓缓的把头仰起,一张俏脸满是泪痕的脸,胭脂被眼泪冲刷的一块一块的,妆早就花了。
殊栀见过的箐蔓或是在台上轻歌曼舞,或是在月下吟诵风月,或是在花间浅笑嫣然,她每时每刻都保持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和美丽,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狼狈,像一只被遗弃可怜兮兮的小猫,需要人的爱抚安慰。
殊栀的心慢慢的柔软下来,她轻轻的帮箐蔓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扶着她坐到旁边的檀木椅子上。
箐蔓一看殊栀如此对她,泪水越发的汹涌,边哭边道:“殊栀,我对不起你!”,她一曲膝竟要从椅子上滑下去跪倒地上。
殊栀赶忙将她扶起,重新安置到椅子上,按住她的双肩,防止她继续挣扎伤害自己,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