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室内的暖气也有“侧漏”,但是十二月帝都室外的气温也低的不可小觑。也不知道在小露台上站了多久,直到冷得受不了了,我才回到室内。
宴会还是我出去时那番热闹的样子,关关和丁朝阳他们聚在一个角落研究点心和橙汁,我觉得再呆下去实在有些无趣,所以和服务生取了外套准备离开。
在下楼的时候,我在大堂后面的走廊看到韩扬。
韩扬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衬衫和西装裤还是妥帖的穿在身上,只是把外套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仰面坐着,双眼紧闭,表情看上去很严肃。
根据我对韩扬的了解,他露出这个表情,就表示他身体不舒服。
结合韩扬刚刚喝了那么多酒,现在肯定是胃病发作。
Nozuonodie,whyhetry。
我扁了扁嘴,打算假装不认识他,就默默地飘过去。
可是鬼使神差的,经过韩扬的时候我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我在韩扬面前暗搓搓的徘徊了一会儿,看到韩扬越皱越紧的眉头,还是忍不住走到了他旁边。
我刚刚低下头靠近韩扬,韩扬就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我,又重新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看韩扬脸色有些不对劲的发红,于是伸手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
温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我手的温度。
“你发烧了。”我说。
韩扬表情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说:“可不可以麻烦你扶我到车上,黎姐和小胖我已经让他们回去了。”
或许是因为韩扬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让我一时心软,毫不抵抗的就顺从了他的求助。
好在今晚新南卫视把整间饭店都包下来半庆功宴,再加上大家都聚在宴会厅,所以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因此我一路把韩扬扶到地下停车场也没引起太多注意。
把韩扬安顿在副驾上,他很乖的任由我摆弄,只是偶尔难受的发出一些呢喃。
我关上车门后,站在车边想了想,从手机里翻出黎乔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黎乔那边有点吵,我把情况和她说完,只听到她大着嗓门说:“哎呀呀,这可怎么是好,大家今天都被我排了工作出来,随便叫个人过去我又不放心,小舞,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帮帮忙照顾韩扬一晚上好伐,明天早上小胖就能赶回去了。”
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黎乔那边又说:“我这里信号不太好,你说什么?要没什么我就先挂了,韩扬就拜托你了。”
说完就真的挂了电话。
对于黎乔这种戏码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姜陶怕我念他,三不五时也要装装信号不好。
帝都又不是山沟沟,哪来那么多信号盲区。
我不死心的又把电话拨过去,却说占线。
我看了一眼副驾上的韩扬,思考了一下把他关在车里一个晚上的后果,想起前几天看到新闻里,父母失误把小孩锁在车里导致的悲剧,万一韩扬也出了什么事,明天一查监控,我估计是要上社会版和娱乐版头条。
我又给黎乔发了短信,临走又怕黎乔真的铁了心“信号不好”。
忽然想起关关也在,她总会顾及亲情,于是电话拨过去。
然而悲剧的是,刚刚还在大厅里和丁朝阳“谈笑风生”的人,居然不在服务区。
犹豫了一阵,直到远处有人走过来,我才一跺脚上了驾驶室。
就当作我今天母爱泛滥好了。
把车开到韩扬家楼下之后,韩扬也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看上去状况更不好了。
我擤了一下鼻子,人的抵抗力下降了运气也跟着不好起来。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韩扬从车里弄出来。
大家都说喝醉的人最重,但是生病的人也不遑多让。
我费劲的把韩扬弄回家,扶他回房间躺下,找出体温仪测了体温,39度5,实在有点高。
又找了退烧药,倒了杯热水给韩扬,让他把药吃了。
我几乎把韩扬家的冰箱倒了过来,才找到了冰袋,帮韩扬敷到额头上,妥帖的放好。
手暗搓搓地顺着韩扬的脸滑到了下巴,在这样安静的时候,我才注意到韩扬的胡渣都冒了头,衬着暖黄色的床头灯光,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这样的韩扬看上去很好欺负。
发了一会儿呆,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耍流氓的性质,于是准备抽手离开。
但是韩扬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不知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地说了一句:“不要走。”
我的手被韩扬抓得很紧,仿佛紧箍咒一样,越挣扎抓得越紧。
我半蹲着的姿势实在不好受,只好凑近韩扬,安抚似的说:“你松松手,我不走,我去厨房给你熬点粥,等你舒服点了可以吃了暖暖胃。”
听了我的话,韩扬终于把我的手松开。
我蹲了太久,脚都发麻了,几乎站不直,缓和了一下才慢慢走出房间。
刚刚说了要给韩扬煮粥,我向来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所以去厨房倒腾。
虽然我吐司做不好,但是倒腾一碗粥还是没问题的。
我弄好粥端到韩扬房间,韩扬已经睡着了,我把粥放在床头,然后顺势坐在了床边。
韩扬说他勾勒过我们未来的日子,有两个小孩,三不五时和朋友聚会,每天都过得开心快乐。
我也曾经想过我们的未来,四口之家的小日子,男孩子会调皮一些,女孩子要宠得像个骄傲的小公主,说不定我还能成为一个贤妻良母,把家里打点得井井有条,韩扬生病的时候我就会这样细心的照顾他。
突如其来的胡思乱想让我有些迷茫。
大约是今天晚上帝都的雾霾太严重,大约是我太久没有见过这么乖顺的韩扬,大约是我太久没有好好睡一觉脑子有些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