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2)
“呵呵，你想的太多了，我改名字完全是个人原因。对了，你和莫莉好好的，为什么分开？”吴越轻笑。“我感觉莫莉很在乎你。”
“性格不合，你知道我念旧。”孟非讪讪一笑，眼底有瞬间的失神。
那日被吴越撞破，总是觉得自己底气不足，可是他骗不了自己，曾经沧海，除却巫山。
年少的时候，总以为最爱的那个人会是此生的惟一，会与子偕老，会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会海枯石烂。
事实上一生只爱一个人，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只是一场爱情童话。能让童话变成现实的几率，不亚于连买十次彩票，次次都是500万。
“孟非，即便你我都是彼此心上的那根刺，也该拔除了。”吴越笑了起来。“……梁总在求实等我们？”
“嗯，是关于三楼，四楼装修改造的事。”孟非回答。
“我看先装修三层也就够了。”
“降低成本？”
“是！”
“吴越，我看你最近和莫莉走的很近乎，你小心点。”
“我和她没有什么个人矛盾，而且我是空降兵，不定什么时候就飞了。”吴越呵呵笑了起来。“其实莫莉挺能干的。”
“你这么想？”
“我一直是这么想，奇怪了？”
“孟经理，吴经理，梁总都到一会了。”秘书钱脸上有些焦急。
“堵车了。”吴越不紧不慢迎上去。“开现场会？”
“成本，核算，工程，销售，材料，现场碰头会。”
“一提销售我就头疼。”吴越探出一根手指揉揉太阳穴。“今天等着挨训。”
哈！
秘书钱一下子乐喷了出来。
“一季度的业绩提成，够我苦干好几年的，你还头疼。”秘书钱亲热挽住她。
会议时间不长，议题只有一个，求实大厦在内部改造上是节约成本还是走豪华路线。
成本部向来精打细算，自是极力主张简装修节约成本，而销售部主张高档装修，孟非处在花钱的角度自然不能多说话，只有听的份儿。
小林经过深思熟虑，知道自己势必与求实共存亡，倒是没了后顾之忧。横也是死，竖也是一刀，索性抛开了杂念，将自己最近做的研究报告和数据全都抖了出来，目的只有一个。据此不过两站地的西四路上的金鹏大厦，经纬路上的物贸中心，以及金安，等等都是高档商务中心，出租率不过七成，如果求实大厦做成简单装修，竞争力势必大打折扣。
有理有据，并非红嘴白牙，梁家铭不动声色的看着初生牛犊的小林，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欣赏的意味。
“吴经理，小林是代表你们销售部的意见？”末了，梁家铭认真听完小林的调研报告后加了一句。
“小林的话代表销售部的意见。”典型的南方女子音色，声音温婉，语速缓慢，却是一板一眼，极其认真。“虽然我们不能预知将来出租率，但是求实处在市中心，若想在众多高档商务中心取得一杯羹，我觉得除了我们好的物业之外，装饰的档次，风格和舒适有很大的关系。”
“吴经理，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孟非突然插了一句。“求实原来装修不差，可是出租率只有25%。”
“25%的时候正赶上了全球经济危机。”吴越一笑，温和的接了一句。
“如今装修档次并不低，只要我们略加改造，还是很时尚的。”孟非似乎要与吴越争辩到底。
“孟经理，对于工程，对于土建和装饰，我是外行。”吴越拿起了本子。“但是据我所知，酒店，餐饮，商务中心装修风格的变化是很快的，尤其是装饰材料的变换上。”
“变化再快，还是要看装修风格。”
“原来的办公分隔都是封闭的，不够通透……”吴越难得见孟非侃侃而谈，知道他的本意是好的。对着他的好意，自己只能忽视，不能不接招，毕竟小林经验不足，若是小林能舌战群儒，她就不必这样担心求实的未来。
“哈哈，想不到平时内敛的孟非思维清晰，条理清楚。”梁家铭听着七嘴八舌的议论，笑着曲起手指敲敲桌子。
孟非的脸微微白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着摸摸自己的额头。
“说的都没错，开源节流，一方是想为公司赚钱，一方是为了公司省钱，目的都是为了咱们天域更好的发展。”
吴越和孟非等同时将注意力凝聚在梁家铭身上。
“不过我想说的是，虽然涵翠园销售业绩暂时不错，回款速度很快。但是……还贷的压力，二期工程款，材料款的支付，形势不容乐观。”
小林不等听完这话，心里登时凉了半截儿。吴越已经习惯了梁家铭的风格，此时倒还算面色平静。
“不过——”梁家铭轻轻咳了一声。“销售部提供的数据的确说明问题，只节流不开源不能给我们带来财富的增长。而开源是需要投入的，空手套白狼在八几年改革开放初期还有可能，我知道咱们公司老员工的心思，求实这个项目曾经败过。我要说的是，失败了不等于就爬不起来，史玉柱当初败的够惨，几年后照样翻身；机遇有时侯是需要冒一点险的，更何况咱们有总公司做后盾。”
吴越原本抿着的唇，悄悄放松了。
“资金没有问题。”梁家铭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做了一个既是总结又是决定的论断。“根据客户需求不同，我建议一层层装修，根据客户的合理需求进行装修。”
小林原本凉透的心，一下子又扔到了沸水中，热的太快，一时张着嘴巴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林这年轻人不错，有想法有干劲儿，好好干！”梁家铭拍了拍小林的肩膀。
小林的脸上登时光芒四射，热血沸腾了，有一种无意间被伯乐看中，受宠若惊的感觉。
同样是做事，能被上司赏识才有机会提升。
吴越也偷偷抿嘴乐了。老大就是老大，三言两语，小林就象被打了鸡血，跃跃欲试，一副要掳袖子大干一场的模样。
夜晚，看着煞有介事盯着他的脸看的吴越，梁家铭皱了皱眉。
“家铭，为什么选小林而不是王博？”
“明知故问，他走了严复的关系。”梁家铭呵呵一笑。“若论严谨沉稳，王博不错。”
“小林虽然敬业，毕竟还是年轻。”
“平时看不出来，还真是个可塑之才。”梁家铭拨弄着吴越的头发。“你很护着你的属下。”
“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撞的头破血流才知道职场的真谛。作为他的上司，我很欣赏他的热情。珍惜工作，认真，肯吃苦，我倒是觉得稳扎稳打按部就班毕更适合他。”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如果将来他觉得自己是敢死队，会打击他的自信。”
吴越的心里话没说，启动求实本就是一个大的诱饵。以她为首的团队在前面冲锋陷阵，只是为了营造一个大的氛围。将来求实成功运作，虽然在成绩上是皆大欢喜，但是深思熟虑后，小林势必会有被出卖的感觉。她想起了自己当年，惺惺惜惺惺，她屡屡告诫小林不能心软，但是她确是软了。
“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不错，不过商场就是战场。”梁家铭挥手制止。
“将来做成了，小林能破格提一级吗？”吴越笑笑。“在回总部前我希望能给他一个机会。”
“论能力，王博比他强。不过业绩考核，你占一票。”梁家铭看了一眼。“你就这么想回总部？”
“你说过我不是善类。”吴越翻身躺在梁家铭的腿上。“我辛苦这么久，就是为了升到总监的位置，这是我的目标。”
“一个女孩子，太辛苦了。”
“和你的西城计划一样，那是你的理想，做总监是我的梦想，梦想梦想——做梦都想！”
“我没有给你安全感？”柔韧的指腹在细腻如瓷的肌肤上刮来刮去。
“小时候，我家很困难，那时候不懂事，记得有一次看见对门儿的小姐姐吃肉包子，就缠着妈妈要，那时候我们家已经有半年吃不上肉了，妈妈一生气打了我，那是唯一的一次，可是她却泪流满面，那时候我就知道了钱的重要。到后来妈妈去世……不靠舅舅的资助，大学学费都无处筹措。事业上成功，舅舅才不会担心我，而且我也想留在舅舅身边。”
吴越的脸现出柔和，眼神飘忽了。
梁家铭的手指停在了吴越的脸颊，半晌不移动。原来在她精于谋划的背后，隐藏的是一颗柔软的心，一颗渴望家温暖的心。
“越越！”一片暗影压了下来。
嗯？
“既想让你走，又舍不得你走。”含糊暗哑的声音。“西城如果能做成，需要至少三年的时间。”
“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已经不适合留在这里了，万一被人发现，严复绝对会利用机会……唔！”
樱唇被咬了一下。
“好，我帮你达成心愿！”梁家铭的手伸向了紧致的肩头。
“帮我？”吴越的眼睛蓦然张开。
“不相信？”
“我不愿意牵扯到你。”吴越咬着他的耳朵。
“放心吧！”梁家铭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