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从香港返回，吴越并没有多大的喜悦，虽然想见的人都见到了，能办的事都办到了。半年后她能不能顺利升迁，还是不定数，虽有黎伟翰再次保证，她心里还是没底。
黎伟翰这种人，貌似十分护着属下，人也慷慨热情。最适合刚入行的新人远远的拿来崇拜，千万别走近了，走近一点就会失望，再近一点就会绝望。
机会是自己争取的，没有谁应该为你做多少，更没有人欠你的。职场里，永远是一种利益的均衡，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他已经算计了自己一次，一旦又有什么风吹草动，利益取舍，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出卖自己。
“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当年他在培训课上挂在嘴边的话。
返回滨海不久，吴越的心便更沉了。涵翠园的销售倒是蒸蒸日上，形势一片光明。只是求实大厦却好像是冷冻了一样，广告投入越来越大，吆喝的越来越响亮，业绩却一直是零，问的多看的少，签约的没有。
红红的赤字报出来，小林的嘴角当天就涨了三个泡。
“经理，咱们什么时候降价！”小林一边对着后视镜看着烂嘴角，一边苦闷说道。“装修高档，现代感十足，客户不买账啊！都说价钱高，一点优惠没有，只要降价我保证下个月有业绩。”
“林韬。决策是梁总下的，定位高端，一旦降价，就是否认自己的品牌，否认CI策划。”
“靠！不如将求实扔给银行，几百万砸进去水里，也听个水声，现在财务行政的都紧盯着你和我，等着看笑话，好像咱们成罪人了。”小林身子向后一缩，萎靡了。
“塌了先砸老总，咱们怕什么？”吴越拍拍方向盘，乐了。
“砸他们之前，还不拿咱们顶缸。”林韬不服气了。
“还是别讨论砸谁了……对了，除了咨询租赁办公室的，还有什么类型的客户。”
“基本都是租办公室，旅游公司，中介，外企办，驻外办，哎，经营连锁宾馆居然也来，江之星，如一家等的客户代表都来转过，可是一看价位就都没影儿了。”
“你整理个出分析报告，分企业类别，将各家的联系方式也都做好表格，我来跟梁总谈谈，能不能优惠，缓解下压力。”
“行！”
“别忘了，在末尾写上你的名字，这是你的业绩，我可不抢。”吴越笑着踩一脚油门。
“零业绩，整个一白玩儿，你还真笑的出来。”小林苦笑。“西城地块投了两个亿，涵翠园销售再火，也填不了这窟窿，涵翠二期要钱，求实大厦也伸手要钱。经理，你没觉得现在人心有些乱，咱们上半年好不容易打下了局面，一下回到解放前。”
“说不急是假的，毕竟我是总负责，但是我相信梁总的决策。在总部，销售总监黎总最佩服的就是梁总，而黎总当年是我们销售人员的偶像和榜样，连他都佩服的人，不会有决策的失误。”目光坚定，声音坚定。
“我看梁总的日子不好过，严总现在频频回总部。”小林摇了摇头。“经理，你回总部就没听到点风声？”
“我请假回家，还能悠闲的去总部，那不是找死？”
“说句心里话，其实我挺佩服梁总，他是我见过能力最强的老板，有理想，想干实事的人。”小林一边套近乎，嘴上开始没把门的。
吴越一心三用，脑子里开始跑马车。自从启动求实，又拿下西城的地块，虽然涵翠园正常运转，谣言却已经凭空而起，
批评越来越多，甚至有些肆无忌惮，不知道八卦从何而来，这很像是个警告的讯号，总部对梁家铭的工作是不满意的，这个总经理的位置是有些岌岌可危的。一旦求实启动彻底失败，不说西城版块如何，涵翠园功绩再大，获得总部支持的可能性也会变成零。
只觉得以梁家铭的高智商，这么做必是有把握。他不说，她也不好问。
这年月，爱情事故比爱情故事多。
即便爱着，也不能打着爱的名义干涉，尤其是触碰男人事业的底线。自来女子有一毛病，一旦爱着，一旦爱了，恨不得在那人脸上盖个章子，证明声称此物私有，巴不得那人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殊不知，言多有失，犯了男人的忌讳，尤其是事业型男。
男人做大事是要承受压力的，也应该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承担压力，这时候女人不去施压就好，如果不能帮他减压，就不要去添乱。
恋人之间，也需要保持距离，距离产生美，让彼此都留下游刃有余的空间。
“吴越，左，左转！”小林看着吴越没有并线，急忙提醒。
“呀，忘了并线了，下条街挑回来。”吴越拍了一下方向盘，笑了起来。
“你走神了？”
“嗯，想求实怎么走下去，咱们俩才能完美收官。”
噗！
小林大笑。
“我说姐姐嘢，你就别逗了。”
“如果不完美收官，怎么回总部。”
“呵呵，你刚来的时候有人跟我打赌，说超不过仨月你就会哭着离开滨海，不想你不但打开了局面，连心高气傲的莫莉都服了你。”
“哈哈，我很好奇赌注是什么。”吴越拢了拢头发，笑的一脸春风。
“一顿饭，湘菜馆。”小林老老实实。
“呵呵，赫尔墨斯的雕像，不值钱呐！”吴越轻轻敲了一下方向盘，轻笑了起来。
“诶，前面那不是小妖吗？”
小林急忙示意靠边儿。
车速缓慢下来，二人同时观看，昔日打扮入时，修饰精致的小妖此时正蹲在地上绝望的哭泣，那个甩手而去的似乎还是那个中年人。
“这里不让停车。”吴越波澜不惊的看了一眼。
既然他为了友情雪中送炭，她只能为了私交假装不见。
一只鸡，下再好的蛋，它还是一只鸡！
——辛堃的话倏地从脑海里钻出来。
“挺可怜的，我还是下去看看。”小林怏怏的嘟囔一句。
“小林，你需要学学心理学……她的狼狈不一定希望被人看见！”
“万一……”
“不是万一，是一万，她不会领情，相反会怨毒。”
“唉，算了。”小林打消了下车去的念头。
吴越心领神会，踩下油门，加大了车速。
“领导，我想问件事，你不会怪我唐突吧。”
“看你说这俩字，倒是很唐突。”吴越头一歪，捂着嘴笑了。
“小妖的事你处理的这么洒落，是不是参杂了个人情绪。”小林挠挠头。“我是指小妖曾经说你和……孟非的谣言。”
